當xxx遇上xxx的短篇故事集 - 濫情的皇帝x專情的樂師02

波濤凶險的皇宮裡，一個看不見的樂師不過是輕如微塵的存在，好運的則落在別人腳旁路上任意踩踏，或許還有機會出去，若是不幸直接迷途宮內消失其中。此刻他被人扶到皇帝寢宮，倘若他對著陛下失言一句，失禮一舉，他項上腦袋便沒了，心中忐忑如履薄冰，唯一能讓懸在半空的心能稍微靠靠的就只有懷中抱著的一把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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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怎說⋯⋯」他惶然呢喃。「怎說他也不可能真對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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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眼樂師雙眼以白布纏住，眼睛看不見，耳朵自然靈活起來，再說當下情況他亦不可能放下警惕。木門輕啟咿呀一聲，這細微動靜如同雷霆乍然撼動他的神經，讓他本已挺直不動的腰板頓時僵硬凝固起來。某人踏足地板步步前走的腳步聲隨之碎碎的傳到蒙眼樂師耳中，他瞬間悸然心跳，下意識的抱緊懷中的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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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門那人來到他跟前，一言不發逕自伸手將他眼上白布摘下。他頓覺一驚，卻不敢反抗，依舊僵住腰板，咬緊下唇，不動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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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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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嗓音確實是景白，但現在他說的這句卻與剛才宴席時不同，聲音沉了很多冷了很多也可怕了很多。他不敢不從，緩緩打開輕閉的眼簾。誰不知，剛睜眼一抹冷光便頃瞬揮到眼前，他不由己的屏住呼吸，直瞪著眼，硬撐著眼皮不眨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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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見他不為所動便收回匕首，哈哈的笑了一聲，語調又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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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怕別怕，我只是試試你是真盲還是假盲，」景白蹲坐地面，從下瞧上看著蒙眼樂師低垂著的臉，伸手輕輕扶著他下巴。「既然試完了，我們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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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陛下⋯⋯敝人⋯⋯只會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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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眼樂師戰戰兢兢的說，可他這一臉畏縮害怕的表情卻莫名激發景白中心衝動，他越是如此表現，景白便越想欺負欺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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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會彈琴啊⋯⋯」景白側頭思索說什麼才能讓他這白晢的臉嚇得更是煞白。「我們都是男人，要怎樣才服侍得舒服，你不清楚嗎？難道你未試過？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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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之，蒙眼樂師心頭一慄，抱著琴從木椅滑下跪倒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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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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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已經進了我的寢宮，還掙扎什麼？」景白溫柔的搭著他的肩，虛聲低言在他耳邊呼著氣說。「我保證你一定會對今晚依戀難捨回味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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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景白不等蒙眼樂師吱吭半聲，一把將他抱起，大步流星的繞過木製屏風，畢直的朝大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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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陛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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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眼樂師頓時驚慌萬分，原先緊抱懷中的琴也遺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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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宵一刻值千金！」景白揚起聲音大喊。「我的可是值萬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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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笑得開心的哈哈，蒙眼樂師則是欲哭無淚只能苦著臉，心如死灰的任由他擺佈。然而，剛滾到床上，景白便停止動作，只是壓著他身體、捂住他嘴巴，還有持刀子抵住他命門，從另一方面嚇得心跳漏了一拍，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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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動作，不然你腦袋別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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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悄聲說，也不管對方看不看得見，抿抿嘴朝他笑了笑，似是調皮感覺沒有要侵犯他的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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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門外傳來某人說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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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人，這、這、不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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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玩女人還是男人不都一樣，只要他依樣不理朝政，乖乖當個傀儡便好。」王大人語氣滿是嫌棄。「汪公公，勞煩你看緊些，別漏出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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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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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二人離去，景白才鬆開捂嘴的手，也挪開壓人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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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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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喃喃嘆言，像是要抖去塵埃的拍拍兩手，然後從大床站起來，緩步走去置於前堂的木榻坐下，左臂擱到小茶几上，慵懶的側倚著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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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彈首曲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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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淡然的說，這態度與他剛才截然相反。可是，他沒想到蒙眼樂師早被他折騰得只剩半魂，一時以為自己貞操要沒了，一時以為自己命要沒了，而且琴也掉了，哪有這個淡定聽景白的話走回來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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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了，你看不見。」景白聽不到動靜才想起樂師是個盲子，雖然這並不是他過不來的原因。「來，我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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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拉起他無力垂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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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多言，唯有反覆說著這一聲。「陛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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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拉著他回到剛才的椅子坐下，也把琴替他擺好，然後自己又回到木榻上以剛才的姿勢坐下，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再叫他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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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人如此擺弄，再純善的人亦難以按捺心中暗火，只是奈何不能衝著搞事人發洩，而這道火讓他想起了藏在琴中的銀簪，被景白嚇得胡亂跳動的心瞬間平伏下來，趕緊伸手摸一下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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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提著茶壺仰頭灌了幾口茶水，想以此化去昏昏酒意，再定眼看著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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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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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之，他徐徐跪到地上，作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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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敝人，名叫若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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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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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拿起旁邊的書，翻了兩頁，不形喜怒的板起冷漠臉，似是不在乎的再問，頓時讓他伏拜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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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敝人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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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皇宮裡橫死的人很多，不是說位高天子就能幸免於難，怎說我也不可能讓一個不知來路的人進了我的寢室。」景白沉著嗓音，又用起冷淡的語調說話。「我知你是誰卻問你，我想你知道該如何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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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敝、敝人是冷雲逸，若羽是我在青樓彈琴時用的藝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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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若羽公子⋯⋯」景白呢喃此名像是細嚼其味，滿意的微微上揚嘴巴。「不知是誰取的，這名字聽起來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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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門外傳來細微動靜，一般人是察覺不了，不過房中兩人聽力皆非常人能比，瞬間便留意到這來回踱步的腳踏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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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兒沒聲響可不行，你選一個，」景白勾起不懷好意的笑。「到床上還是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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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用選的，當然是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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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逸迅速站起來，坐回椅上，揚手落琴，屈指勾弦，空氣隨震弦波動，蕩漾幾音飄繞耳畔，奏成悠悠一曲青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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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雲逸這反應，景白覺得有趣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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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音識人，彈得一手清澈琴音，奏曲者想必亦是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卻無奈落於風塵，或者景白是覺得可惜了，才說今晚要他來陪自己，又或者他並沒有那麼善心，純粹為一己私慾才點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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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待我離開，你便去汪公公那兒領白銀五十両。」景白像是要拋開這些理不清的思緒，倒了一盞濃茶，卻擱在手邊不喝，反而拿起一旁的書，匆匆翻看幾頁。「有了這筆錢，不管你是為何當樂師也夠你另從他業，以後不要再來皇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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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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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逸沒有答話。剛剛他還那麼怕面前這位無能昏君，現在不知那來的膽子，聽到他的命令卻只彈琴不睬他。幽雅琴音在他手下流淌生色，入耳琤琤悠揚，但於他而言不過都是無心之音，因為他的心思全落在飄蕩室內的茶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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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化去了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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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逸思忖今晚前後發生的事，他原以為當朝皇帝昏庸無度，近小人遠君子，致朝政握於弄權人手裡，賢明之士大志未展就被陷入囹圄，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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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目朦朧眼光轉睛瞥看琴額，銀簪就藏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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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響徹一夜，天明時，雲逸才停下繚撥琴弦的手，捏著微微痺痛的兩手，抬眼看向坐在木榻上的景白。不知何時，景白在雲逸琴聲下緩緩入眠。雲逸直勾勾的盯住景白的身姿，但他眼裡只能看到似罩住一層雪白、輪廓顏色都化開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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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盲卻不全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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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逸偷偷握住琴中銀簪，悄悄走到景白跟前，屏住氣靠近他的面龐，微微感覺到他的氣息平緩地呼到自己臉上。昨晚燈昏不明，在那大床上即便同樣靠得這般近，他還是未能看清景白的五官。不過，現在憑藉窗外隱隱透進的白日光，他朦朧能看見景白臉欺膩玉，眉宇舒坦，眼簾上睫毛纖細修長，眼簾下想必是是雙灼灼大眼，鼻挺唇薄標致好看卻似是冷淡。認好了景白的臉，他轉頭望向景白看了整晚的書，湊近一讀卻發現他手上的不是尋常書籍，而是朝中大臣呈上的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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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著兩副面龐的皇帝，他是心牽江山，還是只愛色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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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逸側頭思量時，景白微皺眉頭，似乎要醒來。見狀，他不禁一驚，連忙趕回自己座椅，收回銀簪，伏首桌上裝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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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打著呵欠睜眼，眨巴看向已完美偽裝的雲逸，而他還真的是沒發現雲逸假睡，好心地將他抱到後堂大床上，讓他平躺安穩的睡著。他卻不知當他抱起雲逸，將他靠到自己懷裡時，雲逸心中又翻起昨晚那陣讓他渾身發麻的怦然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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