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xxx遇上xxx的短篇故事集 - 濫情的皇帝x專情的樂師04

景白雖是留了雲逸，但沒有日日傳召，只在有要事與之墨商討時才會叫他來作掩護。除此以外的日子都是和王大人送來的歌姬舞女飲酒作樂，大肆喧鬧，那樣子是真的要有多荒淫無恥就有多荒淫無恥，見之聞之無人不想一刀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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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今晚又是雲逸進宮的日子，景白喝得醉如爛泥，被小太監抬進寢宮。景白醉昏頭一般有兩種情況，不是撒嬌纏著雲逸彈曲，就是端住食物一口一口的餵雲逸吃下。在這些日子裡，雲逸都看習慣，無論景白瘋哪道，他亦能應對自如。然而，今日彷彿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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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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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坐在雲逸身旁，雙眼發亮的盯住他，眼神似是迷濛卻莫名有一絲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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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言辭聽起來正常卻有種小孩彆扭。「我身上有味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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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雲逸暗忖景白話中意，悄悄瞇起眼觀察景白的表情。「陛下是說酒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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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討厭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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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敝人自知陛下是情非得已，那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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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討厭我與那些美人一起，沾得滿身酒臭花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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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說著忽然可憐巴巴的噘起嘴，雲逸見狀更是不知該如何回答。捫心自問，他起初確實有點不太高興，但無可奈何的事，心生悶氣也一樣無可奈何，再說他個人情緒於國家大事面前根本不足掛齒，只好自己消化調整心態。景白這一問真讓他不知如何回答，重要的是，他不明白景白為何突然提起此事，揣摩不到聖意，更加答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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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呢⋯⋯」景白垂頭搓揉著衣袖，噘著嘴的侃侃。「雖說是演戲，可是，男人嘛自然是不討厭美女，你在青樓應該看過不少逢場作興的男人，那樣子你覺得他們爛到骨子裡，卑視他們也是正常事，可是，我呢不討厭卻又很討厭，我討厭你看到我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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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抬眼瞥了雲逸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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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討厭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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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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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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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耍別扭的說，讓雲逸硬生生嚥回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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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喜歡的人，我不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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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之，雲逸心弦一動，不禁嘴角微揚，似乎被景白突如其來的告白逗笑了。半頃間一個小表情卻沒逃過景白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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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了？你在我這還是第一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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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半垂眼簾，矇朧眼神著迷的看著雲逸剛揚起的嘴角。然後，情難自禁地他傾身側頭往之一吻。若是往常雲逸應被他嚇一跳，連忙往後挪身，然而雲逸今次卻沒有，只是睜大了眼睛，愣愣看著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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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何⋯⋯不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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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逸眨眨眼睛，似乎這才回過神來，慌張站起來，一句不說轉身便奪門而出，走得跌跌撞撞，連半刻不離身的琴都留下。景白看著他失了分寸的身影，忽然明白了，隨手撩撥置於案上的琴，勾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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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留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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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隔沒幾日，宮裡忽然在大白天傳召雲逸，而且還是汪公公來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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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不好預感的雲逸抱著琴急忙進宮，途上汪公公凝重的對他說，陛下大發雷霆，心情極差，又不知是何事，只好擅自召他來安撫陛下情緒。這是件怪事，汪公公作為王大人安在景白身邊的耳目，性格狡猾鬼祟，腹中心思不知多深，朝上深宮又有什麼事他是不知的，明知裝不知，顯然隱藏了詭計或是什麼歪心思，可惜雲逸城府沒那麼深，情報也沒那麼多，只知朝中有動盪，但不知是哪方出手，哪方敗了。不過，既然景白大怒，那麼大概是他輸了這回，可是這跟汪公公傳他又有何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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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交雜，雲逸被領到景白寢宮前，沒進去便聽到裡頭傳來連連破碎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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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拜託你了，老奴就不進去，免得陛下見我又要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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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逸不言只微微點頭，然後，待汪公公走去，他便推門而進，伸手向前探路，緩步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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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狗賊！他竟然把我老巢給抄了！把我的人都⋯⋯！狗賊！混帳！殺千刀的！我要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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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聲點，外面會聽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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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管他的！他現在不是全都知道了嗎！我吼多大聲又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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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這激烈的對話，景白怕是全然沒察覺雲逸已經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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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喂，真是的，別再生氣了，事沒你想像的那麼大。」之墨摘了一顆擱在桌上的葡萄，放進嘴裡。「還有你的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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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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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這才發現愣愣站在門前的雲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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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進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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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公公來青樓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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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是那個閹人見你發怒才叫來的吧。不過正好，你先聽首曲子靜一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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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但我確實是需要靜一下，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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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皇帝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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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之墨轉身往寢宮暗處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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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坐下吧。」景白牽起雲逸的手領他到席上坐下。「汪公公還有說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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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逸默然半頃才答。「沒有，他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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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讓雲逸隨意彈琴，自己則坐在榻上自斟自飲。說來這還是景白第一次在聽雲逸彈奏時飲酒，他這段日子通常都是喝茶看奏折，看似無心曲意卻默默聽進耳中，即便兩人不談一言，景白彷彿還是能在琴音聽出幾分思緒，他不想漏掉什麼所以一直都不醉著聽，可是今日他實在不想清醒著。人謂成大事犧牲是在所難免，但也不代表人心可以麻木不為之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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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喬整治了景白為平王時一手建立的瓊華樓以及其情報網，要不他已知道景白的身分和意圖，要不便是察到什麼端倪。不管怎樣，他早晚都會知道景白想要除他，當下局面就看誰下手更快，而景白栽了跟頭，元氣大傷，這一較量勢必處於下風。說實話，景白心裡還盤算如何離開皇宮躲上一躲，然而，汪公公卻在這時間點送雲逸來，他是想試探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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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仰頭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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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他已差開時間，不天天傳喚造成專寵，免得別人以為雲逸是特別的，但在汪公公及其他耳目看來，他待雲逸真的不是特別嗎？這份擔憂還是在的，可是若他說要捎上雲逸，之墨肯定說這更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會同意，若不帶上他，景白的心就一直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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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放別處⋯⋯不⋯⋯這不又憂心又欲蓋彌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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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混雜，景白又仰頭灌上幾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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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雲逸停下彈琴。「⋯⋯勿要用酒過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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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逸話才剛說出口，景白便覺酒意上頭，一陣暈眩倏然襲來。景白扶額往側靠去。雲逸見狀立刻上前，蹲在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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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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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景白醉眼惺忪的看著雲逸。「我能嗎？他們都拚上命，我卻只能逃，拘手束腳，一拳一腿都報不了，我算什麼皇帝，算什麼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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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逸看著雙眼通紅惆悵不已的景白，心痛卻不知該說什麼安慰，仇報不得又天天被仇人壓著打，那份咬牙切齒的恨，他懂，亦是因為明白，他才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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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抓住雲逸雙肩，還想說些什麼，酒勁卻頓時湧上，他意識隨即消去，自己維持不了身體重心平衡，往蹲著的雲逸倒去。雲逸身子單薄一時沒撐住景白塌來的身軀，兩人雙雙攤倒在地上。而且，雲逸發現昏睡過去的景白比平常重得多，壓得他動彈不得，情況瞬間尷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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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陛下？⋯⋯那個⋯⋯你還醒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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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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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陛下？⋯⋯那個⋯⋯你還醒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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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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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雲逸一籌莫展時，剛才起就在窺看他們的一人從屋頂跳進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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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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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逸轉動泛白的瞳仁，看到一個黑影正佇立旁邊，俯視著他和景白，聽聲音他認得出是之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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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人，不好意思，能請你扶一扶陛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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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還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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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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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羽公子，我有事情要與你說，你就這樣被景白壓著聽我講吧，我猜你總不會當著景白的面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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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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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是皇族，不管他是做皇帝還是當郡王，周遭都總是危機四伏，我這個人疑心重，他的身邊人來歷如何，不搞清楚我心裡不舒服，所以我去查了，發現事實與你說的有些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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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之墨的說話，雲逸臉色漸漸變得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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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商家之後，而是江南饒縣知縣冷大人的兒子。先皇時朝政掌握在王喬手中，為了排除異己，朝上下以及地方官員不少人被陷害入獄，冷知縣亦是其中一人。冷家被抄，女眷發於教坊，你姊姊輾轉又被賣到艷樓。到此為止也不過只有出身說謊，其他也算是家道中落。政局動盪，你不想身分曝露，我能理解，可是你要編故事藉而留在景白身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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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墨蹲下厲色利眼瞪著雲逸，仔細觀察他的眼神表情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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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雨曦不是已經死了嗎？為何撒謊說要籌措銀両救姊姊呢？你的目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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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底細全被摸透，雲逸緊張的抿緊雙脣，神色看似凝重但不見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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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人既然知道我在騙你們，為何不早早處置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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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逸冷靜的問，嗓音卻不由己地微微抖了起來。之墨看得出雲逸在故作鎮定，他也不是想要為難他，只是正如他所言，心中有疑就必須弄清楚，動輒生死的節點，絕不能有模糊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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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置你得跟景白說，可是我們這位皇帝大爺太喜歡你了，只要你不真的背叛他，他不會去動你，說了也沒用。」之墨抽出匕首，冷刃置於雲逸眼前，讓他能清晰見到刀口可怕。「可是在我面前，若你不老實交待，那別怪我不客氣，要知道我們這次失了多少條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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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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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逸聽得出之墨聲音有仇的憤怒，仇是一種能讓人把自己的命、敵人的命如物件般折損的情感，他很了解，因此他才會留在這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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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人猜不到嗎？這時局下不就是個尋常故事？父親蒙冤慘死，姊姊受辱橫死，冷家剩我一個，卻成了盲子，心中有仇報不得，活著也沒意義，想著不如乾脆一死，然而⋯⋯或者老天垂憐想給盲子一個機會，原先進宮的樂師肚瀉，只能找我頂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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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想殺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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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墨手上冷刃頓時一動，刀口抵到雲逸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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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殺誰，我也搞不清楚⋯⋯」雲逸眼中泛淚，轉睛看向趴在自己身上的景白。「父親姊姊的仇本就牽涉甚大，而他也似乎在報與我一樣的仇。林大人，我沒有出賣景白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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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說說，誰不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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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我說我認得出他呢？」雲逸轉頭往案上望去。「琴額底下藏了一支銀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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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日落時分，景白攤睡大床上，酒氣漸散，悠悠轉醒。景白睜開視野模糊的眼睛，手下意識地為彌補雙眼的不足而伸出周遭摸索，偶然摸到他枕邊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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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轉頭看去，眨巴聚焦看清眼前，發現雲逸正睡在自己身邊，不禁倒抽一口氣，瞪大眼睛不懂反應，腦袋卻迅速回思過去半天到底發生什麼事，可是不論他怎樣想都只憶起自己大發雷霆喝了不少酒，至於是怎樣到床上就只有隱約不清的印象，而且好像曾有誰在耳邊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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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王大人求見。」小太監在門外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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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撂撂額上垂落的散髮，左右思考該如何是好，然而自傲如天子的王喬大人卻不通宣召，逕自步入皇帝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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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見陛下晨早不適，特來問候。」王喬站在屏風之前，揖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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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之，景白不由己的輕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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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相貴人事忙，還騰出空來看朕，還真的有朕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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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乃天之驕子，國之根本，臣自然要多加注意，以扶助陛下治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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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喬惺惺作態的語氣和傲大視皇家威嚴如無物的言辭頓時氣得景白氣血沸騰，心胸鬱悶，差一點就快要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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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望完了，王相還是歸家吧，免得你家夫人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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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人賢淑，她能理解的。而且臣今日來是有事要與陛下商議。」王大人恭敬地作揖躬身。「日前皇城內至江南一帶整治一黨蠻族奸細，臣雖已將之連根拔起，然而此黨植根深久，怕有疏漏，臣懇請陛下徹底更換身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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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咬牙切齒的聽著王喬說，牙關緊得隱隱滲出鐵鏽味，硬作無事的臉龐也難以自控地怒得扭曲起來，奈何這道深仇大恨只能隱忍在攥緊發抖的拳頭裡，不能在此時此地揮出，狠揍這狼心狗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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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景白調整怒火語氣，始終扮演一個被搶了玩具的昏庸皇帝。「怎麼可以，朕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可人兒！你說換掉？換誰啊？不行不行，天才剛黑，快樂現在才開始，王大人你別擾了朕的興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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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息怒，臣只是擔憂陛下安危。」王喬裝模作樣的彎下他的老骨頭。「如果是這樣，那麼臣留下這個盲人樂師，其餘歌姬舞女便於今日徹底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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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頓時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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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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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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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試探目的已成，王喬亦懶得再與景白糾纏。「臣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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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王喬退下，景白隨即快手掐住枕邊雲逸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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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逸在剛才景白大吼不行時已被景白的聲音驚醒，聽著這一番對話便知自己不能隨便發出動靜，所以就靜靜待在一旁，卻不料王喬最後竟然拉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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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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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墨那混蛋該報不報，擅作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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