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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婕怎麼了嗎?」看到她神色慌張奔下樓,原本坐在沙發上看書的腓力露出疑惑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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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著熱到發燙的臉,楊雅婕驚魂未定的坐到腓力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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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里昂是故意的⋯⋯」明明約好了要來聊聊,被放鴿子也就算了,自己上樓去找他,他居然裸著上身穿內褲大辣辣在房間走動,讓她很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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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如果他不想聊就不要勉強。反正我看他這幾天也蠻乖的,沒一直滑手機,也沒吵著要修電話,兩個人每天都結伴去滑雪或爬山。我覺得這樣很好啊,只要孩子乖乖的不惹事,那件事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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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力起身走到廚房,倒了半杯熱咖啡,再從冰箱拿出牛奶,然候倒進奶泡壺裡打成泡沫,將之加在咖啡上拉出一片漂亮的楓葉,最後端著拿鐵回到小婕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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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他的目的也不單想做心理輔導,想說讓他回學校後向蕾莉絲道歉。還有腓力說的電子錶的事,這件事應該也要釐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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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坐在溫暖的壁爐前談話,木材在壁爐裡熊熊燃燒,對比外面的冰天雪地,屋子裡溫暖許多。這會她將毛毯披在身上,握著腓力遞過來的咖啡,感受著杯子傳來的溫熱,心裡卻昇起濃濃挫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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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喜歡小蕾,而且她直覺小蕾並沒有想和里昂分手,她也希望她們繼續在一起,才會積極想勸和,自己明明都是為他們著想,怎麼孩子們卻不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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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小婕覺得這一切都是里昂錯?」腓力抬起碧綠雙瞳凝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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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他沒錯?還有電子錶的事也不想追究了?腓力這很明顯是親情勒索。」她望向腓力有些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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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索?他是我兒子,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何來勒索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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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著腓力欲言又止。很多父母會用希望孩子報答養育之恩,而對孩子提出要求,不管是金錢會時間上的付出,這都稱之為親情勒索。反之孩子也有可能因為家長忙於工作疏於照顧,因為這樣掐住家長弱點,對家長提出過分要求。這種情況常見於單親家庭的父母親。她想向腓力解釋,卻看到他逕自揮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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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子錶的事我看就算了,但是他要脅小蕾上床的事確實不對,可小蕾也不應該在有男友的情況下,和其他男孩子走的那麼近。仔細想想兩邊都有問題。」關於小蕾和其他男生接吻的事,如果是自己也忍不下這口氣,更何況兒子個性本來就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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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電子錶的事他越想越奇怪,當初他和兒子買的是黑色對錶,怎麼兒子現在戴在手上的是粉紅色電子錶?那不是應該送給蕾莉絲的嗎?不會是因為吵架,連送人的禮物都要回來了?如果是這樣那就太丟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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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動手就不對,他一定得道歉。這是原則問題,如果腓力在這一點棄守,里昂一定會覺得爸爸什麼事都會幫他善後,以後會更無法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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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拿起桌上的攪拌匙,將咖啡上的美麗楓葉攪散。連續幾天相處下來,確定腓力並沒有收回獎金的意思,讓心情放鬆許多,說話也不在拐彎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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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一切都是誤會,或許我們應該約小蕾出來聊聊化解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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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桌是誤會,拿東西丟人是誤會,甚至威脅別人要跟自己上床也是誤會?腓力,你這個爸爸真的太好說話了。」她沒好氣的看了腓力一眼,硬要說一切都是誤會,然候跳過施暴者,直接想找受害者談?果然關係到自己兒子,恐龍家長毛病又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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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力露出為難模樣,他伸起手扒過一頭微長的粽髮,用有些錯綜複雜的表情說話。「其實……他小時候脾氣沒那麼糟,甚至我和前妻的脾氣也不會這樣,我在想會不會是因為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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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視著暖爐裡熊熊燃燒的紅色火光,腓力不禁陷入回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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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他的前妻和孩子發生嚴重車禍,當時五歲的里昂也在車上。幸運的是坐在娃娃椅上的兒子沒有受傷,妻子卻當場死亡。兒子因為車禍喪失記憶,不記得任何事,卻常常半夜醒來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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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承受失去妻子的慟楚,還要照顧情緒障礙的兒子,內外夾擊的壓力讓人身心俱疲。那段時間他們雖然住在風光明媚的海邊別墅,很多時候他根本想帶著兒子跳進大海裡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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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情況已經很差了,上帝卻不放棄任何能打擊他的機會。在一次的例行檢查中,醫生在里昂的腦袋裡發現車禍造成的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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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醫生說血塊不會危及生命安全,還是建議動手術排除。醫生沒辦法百分之百保證手術安全,已經失去妻子的自己,怎麼也不想承受失去兒子可能,於是他斷然拒絕了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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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讓人心碎的前塵往事,腓力輪廓分明的綠眼睛瞬間變得黯淡無光。意氣風發的男人,首次在自己面前顯露出落寞神情,讓楊雅婕對他萌生了不一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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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里昂的腦袋裡還有個血塊沒取出來?這樣不會怎樣嗎?」她抬起雙瞳小心翼翼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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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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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長的又高又壯,一米九的身材比其他同學還高大許多。甚至還是學校足球隊長。「只是腦子裡有血塊,還讓他踢足球會不會太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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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儘量滿足孩子的興趣,不做任何約束,因為我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和別人不一樣。而且我每年帶他做身體健康檢查,數值都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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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知道這件事嗎?」楊雅婕擱下杯子,溫暖爐火照耀下的美麗雙瞳,出現了惶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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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希望妳務必保守這個秘密。」腓力皺著眉,伸手握上她纖纖玉手。他從來沒跟任何人吐露過這些心事,或許因為她是兒子老師的身份,讓自己對她特別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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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覆上自己手的瞬間,感覺心臟突然急速跳動,有種興奮又羞澀的感覺襲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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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腓力找她來的目的是輔導里昂,但是里昂明天和道格拉斯早出晚歸,自己根本沒有機會跟他說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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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腓力天天陪著她,她們一起去市集購物,一起在湖邊讀書散步,或是開車到隔壁鎮用餐。連續幾天相處下來,不知不覺欣賞起溫柔體貼的腓力。礙於他學生家長的身分,還有他那些風流韻事,她也一直裹足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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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好意思……」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腓力下意識的鬆開手露出尷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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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楊雅婕斂下眼眉感到微微羞怯,卻又不免期待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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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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