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子-第一部 - 第四章

現在是八點五十八分，我們花了一個小時跟學姊對峙終於妥協了。

戴上眼罩，排一直線手搭在對方肩上，就像小學時玩火車過山洞的遊戲一樣。然後她領著我們往傳說中的那個鬼屋走去。

走了十幾分鐘，開始感到不耐煩的時候終於停下來了。

「可以拿下眼罩了。」

我們被帶進了一個漆黑的屋子裡，窗戶被用黑色的破海報紙貼著，只有隱約露出一點光線，看起來是廢棄很久的屋子，灰塵和蜘蛛網很多，開始冒雞皮疙瘩了。

「你們的學生證放在一個盒子裡，你們要找到盒子和盒子鑰匙，在這之前不准出來。」然後她給了我們兩支手電筒，「加油囉。」說完便迅速出去把門重重關上。

「為什麼只有兩支……」我拿著兩支手電筒感到疑惑。

我們三人站在原地，彼此乾瞪眼一步都不敢走。

「這是怎樣，再拖下去十二點都找不到。」葉青對我們翻翻白眼。

「由你帶路啊。」我扔了一支手電筒給他。

他糾結了一會，「好啊，那就走啊。」艱難地跨出幾步，看得出來他怕得要死，可是又死要面子。

不過我也沒資格說什麼，我不相信有鬼或是幽靈什麼的，可是陰森森的地方就算不相信那些，感覺神經也會變得特別敏感。

「莉莉，跟好了。」

「可、可以讓我走中間嗎？」

「呃……嗯。」

看她臉色慘白好像快昏倒了，就算我再害怕、再不願意走最後一個，還是得讓位壓後。

這個地方真的是破爛地恐怖，蜘蛛網一堆，地上還有積滿灰塵的書籍報紙，這裡應該是廢棄的宿舍，每間房間都沒有門所以可以望進裡面，一間房裡有兩人床和書桌。

「我們是不是要走進去找找看？」我們已經在房門外徘徊了很久，莉莉建議我們應該每間都進去，才不會錯過盒子和鑰匙。

照理來說是這樣沒錯，只是我真的很不想走進去，種種不太好的想像在我腦海裡浮現。

「從這間開始吧。」

除了我們三人的聲音以外只有風聲，背脊不自覺發涼，三番兩次轉頭確認後面有沒有東西，書桌上什麼都沒有，只有厚厚一層灰塵，看了就好想吹掉。

「哈啾！」

「啊！」莉莉被嚇得大叫。

「喂！你可不可以不要嚇人啊。」

「這裡灰塵這麼多，打個噴嚏也不行。」我抹抹鼻子，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忍住啊，白痴。」

搜了大概四間房間，一無所獲，我們準備進入這層樓的衛浴間。

看來這裡以前是女宿，沒有男用的小便斗，我們站在門口遲遲不敢踏進去，阿摩尼亞和廁所的臭味混合著飄出來。

「怎麼了葉青，不敢進去嗎？」我有點急了，現在時間是十點零二分，我們才走了一層樓。

「吵死了，廁所是靈異事件最多的地方，誰都需要一點心理建設，而且味道很噁心。」

「學姊怎麼把東西放在這麼恐怖的房子裡啊。」

「她的話……完全不意外。」正準備往前走的時候突然聽見一些細小的聲音。

「喂……你們……」

「我也聽見了。」

「衣服的聲音？」

就像莉莉說的，很像人走動時衣服摩擦的聲音……

「怎、怎麼辦。」

持續緊壓的氛圍，我們被無形的壓力重重壓著，腦袋變得暈眩。

「可惡身體動不了。」現在只覺得身體不是自己的，害怕到只敢站在原地冒冷汗發抖。

沙沙

「聲音越來越近了。」

氣氛被我們恐懼的情緒弄得緊張，呼吸在肺裡的空氣好像隨時都會衝破喉嚨。

「啊～有東西跳出來！」葉青大喊。

同時我們壓迫的情緒終於爆發，身體震了一下，然後放聲驚叫。

「啊！什麼！？」

「吱吱。」一隻老鼠從我們腳下穿過。

我們仍沉靜在驚嚇之中大口喘著氣，接著莫名的憤怒衝上心頭。

「靠！搞什麼鬼，只是一隻該死的老鼠！」那隻老鼠沿著洗手台跑然後跳到葉青面前，還掃過我的腳踝，觸感真是噁爆了。

我覺得我再待在這裡我會瘋掉。

「好了，好了，進去吧。」被老鼠下過之後的大家接受度好像高了不少，突然吃了定心丸一樣。

「每間廁所都打開看看。」

廁所門和外面房間不一樣居然來還在，只是有些已經殘破不堪，在空中晃呀晃。

「噁～真的好噁。」我打開一間廁所門，詭異的味道瞬間撲鼻而來，讓我作嘔。

「好想趕快結束。」我用手電筒往裡面照了照，瞬間嚇得幾乎腿軟。

「喂！快來看看。」

「怎麼？」

兩人走過來看到我發白的臉色感覺不妙。

「你們看看。」我舉起手電筒往廁所牆壁上一照。

「這、這是什麼……」他們兩人的反應跟我一樣。

紅色的「我要你死」四個大字。

「是、是惡作劇吧。」葉青故作鎮定說。

「對啊，應該是學姊……」莉莉也這樣解釋。

「說得也是，也不可能會有什麼……」

我們三人一起開了下扇廁所的門。

「晚上好……三位。」戴著黑色高禮帽的男人出現在我們面前。

我們不約而同尖叫出聲，跌跌撞撞地拔腿就跑。

那絕對不正常，不可能這麼晚有人會在這個地方，再加上那個打扮……太詭異了，一定是碰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這下我不得不相信他們的存在了。

「那是什麼啊～」

「不知道啊。」我們不敢往後看，全體一致向前衝，以前都不知道我居然可以跑這麼快，第一次感受到腎上腺素發揮了作用。

「等等，前面！」

那個男人站在我們面前，臉不紅氣不喘，完美地露出上排的八顆牙笑著。

「啊～」我們立馬轉身，不過結果還是一模一樣的男人擋在面前，他不只會瞬間移動還會分身啊？

「對不起，打擾了，我們找完學生證就回去！」

「對不起～」

我和莉莉兩個連忙鞠躬道歉，葉青則是愣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像個稻草人，抬眼看他，發現他不是不害怕而是被嚇呆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緊緊咬著嘴唇。

「呵呵呵呵……」低沉詭異的笑聲，讓我們不自覺瑟瑟發抖。

「那我們玩個遊戲。」他把聲音壓得很低很沙啞。

人生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後一次聽到鬼講話，還要跟我們玩遊戲。

他穿著黑色燕尾服戴白手套，帽緣壓得低低的看不到眼睛，只看得到他露出的奇異笑容，除去笑容，他的身材高挑修長，就算看不到眼睛也知道他生前是個美男子。

「猜硬幣。」他說。

「猜硬幣？」

「遊戲規則很簡單，一人有三次機會，如果連續兩次猜到硬幣在左手還是右手就贏了。」此時原本站在我們背後的鬼走到了我們面前，現在兩隻鬼站在我們面前，雖然有一個是分身。

「如果三次都猜錯就死了。」

死了？意思就是要賭命！？我們三個默不作聲，表露出拒絕、害怕的神情。

「不玩的話現在就去死！」他威脅道。

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嘛，他果然是來抓交替的，該死的飛兒學姊，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

「誰先來？」他問。

我們看了看彼此，「我絕對不要。」葉青頭一個說話了。

「你會不會太丟臉，連莉莉都還沒說呢。」

「攸關生死還需要讓步嗎？」

「我也不能否認……」說實在我也不想第一個。

「猜拳吧。」莉莉說。

「你，先吧。」鬼這時候說話了，指著我。

「我！？」太衰了吧，為什麼是我？還沒猜拳呢。

「開始。」他也不等我從震驚之中恢復，馬上拋起硬幣。

他的雙手在空中揮動，先是右手抓但是又放掉換成左手抓……不斷重複這高速的雙手輪轉。

「哪一隻。」混亂之中結束了動作，我看得頭昏眼花。

「朋友們也可以提供意見喔。」

我看他們兩人的表情跟我一樣一頭霧水，一副要我自求多福的臉。

呿！在場的人出了你自己以外我們沒有人知道硬幣在哪一隻手好嗎？乾脆直接殺了我好了。

鬼和分身笑得戲謔，覺得自己是被貓逼得走投無路的老鼠一樣。

「左手。」我說。

他原本朝下的手掌轉到上方然後慢慢打開，「很可惜是右手。」

少一命，每失敗一次就少一條命，我現在深深感覺到什麼叫死亡進行式。

「再來一次，看清楚了，哪隻手？」

「左手。」

「是右手。」

「最後一次，哪隻手。」他悠悠地說。

可惡，光看真的猜不出來，而且還要連續猜對兩次，我還沒猜對過……

「右手！」我孤注一擲相信自己的直覺。

鬼故意放慢速度揭曉答案，我的目光集中在右手上，期待能盼到一線生機。

「左手才對。」

看到這個景象，我幾乎要腿軟，腦子裡全是面前這隻鬼的冷酷笑容。

「不、不會吧……」我入學沒多久就要死了？

「季允！」莉莉眼角流出眼淚。

真不敢相信……我竟然是跟鬼玩遊戲而死的，這個死因也太可笑了吧。

「你的命先留著，等所有人都輪完。」他暫時放了我一馬。

「所以只要有一個人成功就可以救其他人？」

「遊戲規則就是這樣。」他回答然後點了下一個人，「下一個是你。」

「葉青加油。」莉莉為他打氣並且雙手合十努力為他祈禱著。

這時候我也不得不為他喊聲加油了，要是他贏了就可以救我的命。

「哪隻手？」

同樣的問題，同樣的動作，可是就是覺得奇怪，我怎麼可能三次都沒猜對，至少也猜對一次……

難道出老千？

可是怎麼出，一開始確實只拋出一枚硬幣，不可能有兩枚硬幣的情況，就算有也不可能，我們都看著，都沒有發現異狀。

很快地葉青跟我一樣連續兩次都猜錯，現在僅剩最後一次機會了，我的疑心卻逐漸膨脹。

「可惡！你不會出老千吧？」葉青意外講出了我現在懷疑的事情，不過大家也應該都察覺到了，怎麼可能這麼剛好都沒猜中。

這隻鬼分明是要我們的命。

「季允，他……該不會真的……」莉莉果然也發現不對勁了。

「我想也是，只是不知道怎麼做的。」只能再看一次，這次我要好好注意他的動作。

「怎麼會呢？」他笑著否認。

「你！絕對出了！」葉青很肯定地回答。

「那就說出我怎麼出老千的吧，如果說不出來表示我根本沒有。」

「可惡！」不只葉青覺得很洩氣，我也覺得事有蹊俏，卻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最後一次了，開始囉。」他耍著同樣的花招，幾乎沒有漏洞。

「冷靜點葉青。」莉莉擔心地說。

「怎麼可能冷靜，被兩隻鬼盯著看，奇怪的表情乘兩倍，緊張也乘兩倍。」他明顯開始慌了，但我開始思考他說的這句話，總覺得有線索。

鬼……和分身……為什麼不把分身收回去呢？明明只是站在一邊看而已。

我看向那個一動也不動的分身，他從遊戲開始之後完全沒有動作，只是看著然後笑而已，所以很可能出老千是經過分身。

但是……怎麼做？

我盯著他凌亂的抓硬幣的動作，然後看著一邊的分身，雖然不明顯，分身確實動了，手臂動了一下。

「季允！」

「我也看到了。」我和莉莉同時發現，不過動了一下代表什麼……？這樣有辦法作弊嗎？

「哪隻手？」他開始下一次的問題。

搶在葉青回答前我指著鬼，「等等！你的分身……有問題。」

「喔？我的分身？哪裡有問題？」他呵呵笑了一下。

「他幫你多扔了一個硬幣。」我的語氣很心虛，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

「照你這麼說，另一個硬幣去哪裡了？」

「……」我不知道，看不出來他的手法。

「有線。」莉莉說，「我看到有條線……」

事情終於出現了轉機，多虧莉莉發現了線，雖然她說不出他怎麼使的手段……要是再有多一點線索就好了。

「兩個硬幣上都綁著線，在你拋硬幣的同時另一隻也扔硬幣給你，可是因為你的雙手動得太快太凌亂所以我們都沒看清，而你要我們猜哪隻手的時候，手掌一直是朝下的，只有當我們猜完後才會翻轉攤開給我們看，所以利用中間空檔分身再用力抽線把硬幣藏起來，那段時間我們的注意力都在你的手上，另一隻鬼做了什麼我們都不會注意。」葉青流利地說出鬼的做法，我們都驚訝地看著他，聽他的說法好像是已經行走江湖多年的老千高手。

這個傢伙怎麼看出來的？

因為太好奇了所以問出口：「可是我們怎麼會沒看到抽線時的硬幣？那不是小動作，不管怎麼樣都會暴露。」不過我這樣咄咄逼人的問法好像跟鬼站在同一邊……

「手掌向下要往上攤開中間的空檔，他偷偷鬆開手方便分身抽線，時間差配合得非常好，連著手掌往上翻的連貫動作所以我們都沒發現。」他解釋道。

「是、是這樣嗎？」莉莉一臉吃驚。

「呵呵呵呵，真是佩服你了小鬼。」他拉著吊著硬幣的線，示意我們答對了，我們抓到他出老千。

「好厲害喔葉青。」

「我們可以走了嗎？」葉青流了很多汗。

「遊戲還沒結束呢，我不作弊了，硬幣給你們檢查，不過你們還是得連續猜對兩題。玩下去。」

「要重新來過的意思？」

「繼續……」

「等等！這樣不公平，你之前是因為作弊才贏的。」

「誰叫你們沒有早點發現呢。」他自顧自地把玩著硬幣，手指輕鬆地控制硬幣，在指間流暢移動。

我們沒辦法跟這隻頑強的鬼討價還價，只好摸摸鼻子玩下去。

他沒有把分身叫回去，但是同樣的手法不可能再用第二次，我確信他不會再耍賤招了，除非他還有別的方法，而他也讓分身待在我們的對面，離了大概十多公尺遠，袖子拉很高，刻意告訴我們他不會再作弊。

「哪邊？」

「左！」葉青自信地喊出了答案，可是希望在揭曉時被粉碎。

「啊，很不巧答錯了，你也死了。」他得意地笑著，人類方又死了一個人。

「不會吧，你該不會又用別的方法作弊吧？」葉青一臉無法接受的錯愕表情。

「我是很誠實的，說沒有就是沒有。」他撇頭看了莉莉，「剩你了。」

「可惡，你們看清楚了嗎？他這次沒有出老千？」葉青走過來很氣憤地壓低聲音說話。

怎麼能問我們呢，剛剛是你發現他的出千手法欸……我表示無奈，你沒能救我也讓我覺得很失望啊。

「哪隻手？」鬼壓低帽沿，繼續用機械式平淡的語調問。

現在只剩莉莉可以救我們的命，除了運氣之外一點辦法都沒有。

「……左手。」莉莉跟我們一樣滿頭大汗，心臟卡在喉嚨似的，緊張地聲音發啞。

「答對了。」

「哪隻手？」他幾乎不給我們喘息的空間，緊接著問下去，「……右……手？」

莉莉猶豫了很久。

我們聚精會神看著他的手掌，一切都好像慢速播放一樣……要是猜對了我們就得救了。

他笑了笑，把手伸到我們面前，「錯了，是左手，第二次機會，哪邊？」

莉莉遲疑了很久很久才說：「右？」

「答對了，再一次，哪隻手？」

「右手。」

「不好意思答錯了，最後一次機會了，哪隻手？」

我們的心情像在坐雲霄飛車，猜對了就覺得紓心了不少，猜錯了，我們離死亡就更進一步。

「左手。」莉莉幾乎沒有猶豫就說了，這種想把自己的命運交給運氣的心態是我們不待見的，我不由替她和自己緊張起來。

「答對了，這次是哪邊呢？」

「右手。」她又是瞬間就說出口。

「你確定？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不反悔嗎？」

「就是右手了。」她的眼神極為堅定，看上去有莫名的自信。

「喂！你真的知道答案嗎？」葉青和我的心臟高速跳動著。

「莉莉你……」即便她很肯定我還是很擔心。

「放心吧，就是右手了。」莉莉露出進鬼屋之後一直出現過的笑容。

「呵呵。」鬼淺笑幾聲，靜靜地打開手掌。

激動的情緒襲上身，汗撒了一地，全身火燙燙的好像下一秒就會著火。

是右手！我們贏了！這瞬間我真是激動得想尖叫。

「莉莉你真是太厲害了！」

「呼～」葉青長嘆了一口氣。

我們沉浸在歡喜的氣氛中，莉莉的表情卻很糾結，充滿喜悅但疑惑的樣子，「請問為什麼要故意？」她走到鬼的面前畢恭畢敬地問，我不懂她為什麼要這樣問，葉青也走了過來一探究竟。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鬼越笑越誇張，幾乎不能自己，而原來待在遠處的分身慢慢走近我們。

突然覺得不太對勁，立刻又繃緊了自己的神經仔細觀察變動，擔心他們要食言而對我們發動攻擊。

「那是因為……」分身開口說話了，話說得很慢很慢聲音也非常低沉。

我們三人微彎身子，做好了遇到什麼事就馬上逃跑的準備。看著鬼摘掉自己的帽子，頭髮散了下來，對上我們的眼睛，我們便呼出了含在嘴裡很久的尖叫聲，在房子裡產生了回音，久久沒有消去。

「你們這群小鬼真的沒認出來啊？」他的聲音突然變得高亢，「白痴啊！哈哈哈哈！」抱著肚子半蹲著，笑得非常誇張。

「周、周易學長……」我們震驚地說不出話來，玩遊戲的時候根本沒認出來他是周易學長，重點是他把帽子壓這麼低，頭髮全部藏在帽子裡，聲音也故意弄得像吸了三十年菸的老菸槍誰會知道他是誰啊。

「那他就是……」

我們把目光從周易學長身上移到我一直認為是「分身」的人上，他也拿掉了帽子，露出不屑又嘲笑的表情。

「尚書學長……」我們這時的心情非常複雜，有人帶著丟臉的心情、有人帶著愧疚的心情心虛地說出他的名字，聲音小得只有自己聽得到。

我居然從頭到尾都以為他是分身，他們長得也太像了吧，害我以為鬼會分身……不，其實不是長得像而是體型很像，難怪分身一直不出聲，原來怕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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