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追問那是如何的謀害，少參答：「我的師侄日前捎來消息，海捕文書力指于彌里西殺害一名童子，卻未提及該名童子身分，想來便是山鬼口中的小兒。皇城之事，隱而不宣者眾多，殺人潛逃一事，畢竟不知真假，尚待細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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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紅拽動，樹影猙猙，不覺已西天泛紅。聶小魚望著山巔的紅輪，「你院子裡長點四棄香，是為了與山鬼保持聯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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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參抬眸，訝然道：「這你是如何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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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入神地盯著少參側臉的陳光生，聽此一問，脊梁忽然有些發軟。他兩眼窺向聶小魚，但願她別露了馬腳，把他潛入少婦閨房的事供出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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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小魚不動聲色，「猜的。那麼大一個宅院，獨點大量的四棄香。此香味道不算濃烈，若要掩蓋怪味，一般人不會選它。所以我猜想，此香必有特殊用途。香如樂音，能入神識。直到從後院裡挖出異胎，還有看到山鬼站在你的棺木邊，我才有了六七分肯定，你長點此香，不是為了這世間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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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參凝看她，「你不像個一般女娘。可有拜師學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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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小魚坦言：「我師從伽葉寺六戒大師，資質魯鈍，不曾學什麼術法，日常耍些拳腳功夫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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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戒？起這般法號的僧侶，頗有些……自命不凡。」少參不再置喙，卻對眼前的人生出興趣來，「我看二位著裝奇異，言行不似本地人，不知二位何處人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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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光生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問：「你剛才喚我們南贍部洲人。你為什麼要這麼喚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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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參望了他半晌，似乎有些奇怪他怎地如此問。「太鬼國人，相對此境，俱是南贍部洲人。你們難道不知這裡是東勝神洲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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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光生差點站了起來，「東勝神洲？這是佛經裡的四大部洲之一。我們既然投生在南贍部洲，又怎麼會破了輪迴，游離軀殼踏足其他的部洲？」按照大千世界的理論，眼下情況不可能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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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參困惑道：「你們不知此間修行種種，便不是為了降妖伏魔而來……二位既是凡人，為何要插足這些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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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真問到點子上了。陳光生將他們上門求藥，遇見曲湛青，後撞破米彌雲烈將她封棺的事大略一說。少參只道他們與她素不相識，卻有如此俠義胸懷，竟甘為她涉險至此。她就要趨身拜謝，陳光生忙起來，將她肘下一托。「別這樣，我們被捲進來，也是為了查一些事。」陳光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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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們想要知道皇城裡發生了什麼。」聶小魚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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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參站定道：「看來于彌里西已告訴你們不少。他是囚禁在皇城裡的夏玥奴隸，十年間不曾與外間聯繫。你們與他是怎麼結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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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小魚目光追隨她，道：「他逃出來，失足落到了我們的寺廟裡。當時他身負重傷，險些命絕，是我的師父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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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如此。大難不死，本是個有後福之人……多災多難的孩子，如今又落到山鬼的手裡。」少參流露不忍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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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小魚進取道：「你可否與山鬼周旋一二，請她放過里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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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參點頭，「我且試試。若成，也好問問那孩子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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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又駕鶴來到那山鬼處。只見環山一帶已成赤土，山鬼變成的山體直插入雲，里西化的光團被她攥在一雙樹手裡，正一陣一陣釋出震浪，彷彿痛苦無聲的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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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告訴我，你想拿這孩子怎麼樣？」少參朝山鬼的腦門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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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體頭部裂開兩條縫來，便是她的一雙眼睛。與少參對視許久，始終不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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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參感知到了什麼。「她很痛苦，那孩子也很痛苦。她傾盡全力，卻無計可施。再這樣下去，于彌里西會被法力灌注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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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小魚兩手環住少參腰身，坐在她的身後，道：「即便她殺死里西，那小兒也活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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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參閉目感知道：「不，那被謀害的孩子，就在此處，在于彌里西的精神化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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