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別以為我不會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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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籍頂頭上司名字叫Thomson Gradwell,雖是金髮綠眼的西人,卻會說一口流利的H城話,還參考《禮記》取了個充滿文化氣息的中文譯名「湯格物」。
他向來對總華探長李樂和李樂的下屬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樂得清閒,這次卻不得不出手──無他,他剛剛才在辦公室裡接待完H城日報的專訪記者,談論執法公正,剛好李廣一通電話打給父親李樂無人接聽,轉接到他那裡,氣得他一口氣噎著不上不下,胸口作悶,喝了兩杯英國紅茶還沒緩過來。
一來,還沒揪出這犯人的同夥呢,要是一個失手打死了,扑頭黨尚有漏網之魚,媒體肯定又會抨擊警方無能吧?
二來,專訪裡話說得太滿,提到警方內部風氣已經大幅糾正,絕無虐待嫌犯之事──要是這人在出庭時把捱揍的事情抖出來,引出一大波大眾輿論,叫他堂堂湯局長情何以堪?
於是他虎起臉,搬出官威大喝一聲:「出來!」
梁烈鋒不情不願地丟下劉超洪,走出來,腳跟一併,敬禮:「Sir。」
湯格物幾乎戳著他鼻子破口大罵:「看看你們,看看你們!要不是李幫辦(李督察)向我報告,你們擅自亂來不知道會闖出多大的禍!我們警隊講求公正有紀律,拘留疑犯和問話一向都有既定程序,一定要嚴格遵循!」
「Sir,我只差一步,真的只差一步就能問出他同夥了,扑頭黨的案子就要破了──」
劉超洪眼看有戲,馬上連滾帶爬出來,賴在地上撒潑:「兩位阿Sir,還是你們明白事理,你的馬仔(手下)竟然虐待我,把我打成這樣!是了,這位阿Sir還說過,警察抓人有那米蘭啥,那啥啥的規矩,我,我也有人權的,我要見律師!」
湯格物臉色如同川劇面譜一樣變了又變,最終擠出一個圓滑世故的笑容:「這位市民,我手下自作主張,真是不好意思,都是誤會,誤會。我們之後會檢視……」
「什麼誤會?你手下無視那啥米蘭規矩,存心要我的命!我一定會把事情鬧大的!反正我快痛死了,你們有本事就打死我,大不了一拍兩散!」劉超洪繼續叫嚷。
湯格物一看事態發展不妙,急道:「絕對沒有這樣的事,我們警隊當然恪守米蘭達原則了!你不是說要見律師嗎?絕對沒問題,沒錢的話我們幫你聘一個,幫你辦理保釋手續,有我開綠燈,批個小小保釋還不容易?」
劉超洪這會兒倒不急著尋死覓活了,眼神閃爍地追問:「保釋啊?也就是不用關在這裡,可以出去了?」
「對對對,就是這樣。」湯格物趕緊命令梁烈鋒解開手銬,親自扶起劉超洪,再伸手一搭肩頭以示親民作風,「來來來,請跟我去醫療室,之後我們可以在辦公房裡再詳談一番……」
李廣聞言愕然,瞠目結舌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Sir,拘留問話的做法和程序要糾正沒錯,可是,我們還沒向嫌犯問完話……」
「還問話?不用了,就這樣,人保釋外出,定期回來警局報到就行!」
李廣急道:「可是,他很有可能棄保潛逃,甚至──」
「Enough(夠了)!我親自處理,你們重案組就不用管了!」湯格物煩躁地揮了揮手。
湯、劉兩人走遠了,只依稀聽到一些零碎句子:「招待不周……酒水……抽支雪茄定定驚……哈哈哈,說笑了……」
梁烈鋒盯著遠去的背影,眼睛發紅,攥緊了拳頭。
明明這傢伙就是罪犯,重案組累死累活地追了一路,好不容易抓住……可他死皮賴臉訛上了警方,和警隊高層勾肩搭背,喝酒抽煙!
他有律師幫忙,不用拘留了,好不逍遙快活,可那些被砸得頭破血流、搶去畢生積蓄的老弱婦孺,又有誰來幫他們?
明明只差一步……這姓李的空降重案組,指手劃腳管東管西就算了,胳膊還要往外拐!
「為什麼要幫那個犯人?為什麼要向局長打小報告?」梁烈鋒沉聲質問,彷彿有沸騰的熔岩在眼睛深處湧動,拳頭逐漸攥緊,青筋畢現。
李廣正看著湯格物和劉超洪離去的背影發愣,就是這樣一恍神,鼻樑上就捱了梁烈鋒從側面打來的一記拳頭,痛嘶一聲。
他掩著鮮血長流的鼻子,火氣也頓時來了,隨手一掐鼻樑,胡亂擦了幾下血跡,憤憤不平地瞪回去:「拘捕時使用米蘭達警告有什麼錯?我不過如實向上司匯報,又有什麼錯?」
天空中,大片大片的烏雲像厚布簾拉上般徹底合攏,不消幾秒,四周全黑了。勁風呼嘯穿過走廊,吹得對峙的兩人頭髮凌亂,衣服袖子獵獵翻動。
遠處的悶雷聲隆隆作響,愈來愈近,最終,白得刺眼的電光猛地一閃,一道驚雷在警局上空炸開,彷彿整幢建築都震動了一下。
梁、李兩人也同時出手,凌厲拳風砰然相撞。
「仆街二五仔(叛徒)!」
「死瘋子!」
他倒沒說錯──梁烈鋒打起架來的確就是個瘋子,只攻不守,力道又猛,李廣和他硬碰硬交換了一拳,有如打在鐵板上,吃痛縮手,手臂和肩膀也都震得發麻。
可他不甘示弱,迅速躲過幾道剛猛無匹的拳風,在怒罵聲中還以一記勾拳。
「我已經忍受夠你了,別以為我不會還手!」
雖然李廣出拳力度稍遜,但是速度極快,還精準地抓到了梁烈鋒出拳後沒防守的方位,正中下巴。
「砰!」
「我操……!」梁烈鋒吃痛,罵了一聲,偏頭吐了一口血痰,立刻還以一記掃堂腿。
這次換李廣小腿中招了,一個踉蹌,梁烈鋒馬上乘勝追擊,猱身而上,一個過肩摔把李廣摜到地上,再用膝蓋牢牢壓住胸口。
「你放開!」李廣掙扎著怒斥,「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你一個見習督察竟然敢動手打督察,瘋了嗎?」
「不管你他媽的是誰,這裡只看實力!」
李廣呼吸不暢,臉色漲得通紅,顧不得那麼多了,拚命掙扎時屈起膝蓋狠狠一頂,不偏不倚,正中梁烈鋒要害。
又痛又驚又怒的叫聲穿透雨幕,傳出去很遠:「我丟!你使陰招?!我丟你老母──!」
於是,梁烈鋒也不跟對方講什麼武德了,兩人毫無章法地扭打在一起,這個掐脖子扯頭髮,那個戳眼珠踢下陰,激烈的打鬥聲引來了重案組B隊所有隊員圍觀,只有江鵬飛嘗試勸架,其他人都在起哄,替梁烈鋒助威。
「打他!打他!」
「鋒哥我來幫你!」周白通一掄拳頭就要加入戰場。
「通仔你別多管閒事,我今天就要揍到他服氣為止──操,我操──!!!」
梁烈鋒顧著趕走後輩,冷不防又捱了一記重重的撩陰腿,只來得及怒吼一聲,旋即疼得冷汗直冒,眼前陣陣發黑,幾乎昏死過去。
好你個李廣,想我斷子絕孫是吧?是你先出腿,就別怪我還手!
他滿心都想著復仇,咬緊牙關忍著天旋地轉的感覺,楞是半點不退,撲在李廣身上,一輪纏鬥後氣喘吁吁地騎在對方身上,在痛到昏倒之前,堪堪來得及伸手入襠,胡亂抓住對方命根子,五指猛地收攏,使勁一攥!
李廣脆弱處甫被握住已經察覺了,驚慌掙扎卻還是掙不開,被掐了的一刻只覺有如被一隻灼熱的大鐵鉗夾住,發出一聲高亢而短促的慘叫,像被掐住喉嚨般戛然而止,眼神渙散開來,整個人像被抽去了骨頭般,軟癱在地上。
所有人先前都覺得梁烈鋒揍完李廣,這事就結了,萬萬沒想到異變橫生,落得個兩敗俱傷。李廣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意識模糊,梁烈鋒也痛得暈倒了,如同一灘爛泥般趴在李廣身上一動不動。
「這兩人前世有仇吧……」廖叔喃喃地說了一句。
「看著就疼……」周白通也白著臉喃喃地說。
這回,江鵬飛倒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人,急步上前,神色焦灼地招呼眾人幫忙。
「快點分開他們,我來急救,誰快幫忙打個電話叫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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