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時空、裂痕 - 11-6 克雷爾│光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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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時空、裂痕

ISSUE #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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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克雷爾│光

「發光？哪裡？」

黛比發出疑惑的哼聲，小心翼翼地靠近瑟琳，「我沒看到任何東西在發光，除了我們的手電筒。」

「就在這裡。」瑟琳堅持。

黛比轉頭看向克雷爾，後者搖搖頭，示意黛比別阻止她。

由於紙箱上的膠帶因存放多年而黏糊糊的，瑟琳必須費很大的力氣才能去除，因此另外兩人很快加入了她的行列。

他們合力將紙箱打開，發現裡面是一疊舊書。

這些書就像克雷爾以前在教授辦公室見過的那種，又大又厚實，大部分都是精裝書，邊角略為破損，但整體保存狀況良好。

他注意到瑟琳迅速取出上層舊書，只專注於尋找下層的，彷彿她真的能看見她口中說的光芒。

終於，瑟琳停了下來，謹慎地拿起一本書。

在手電筒的照射下，克雷爾清楚看見那是一本童書，封面上以卡通風格繪著一男一女，旁邊有字樣寫著《亞當與夏娃》。

它既小又輕薄，且是所有書裡頭受損最嚴重的，不僅有大片褐色汙跡，內頁亦有被水浸泡後風乾的波浪狀。

「這本書是小時候他經常讀給我聽的故事。」黛比遲疑著道。

瑟琳翻開書，聲音微微發顫，「就是它。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它在召喚我。」

她掠過中間的故事，徑直翻到最後。最奇特的是，儘管童書本身嚴重受潮，這幾頁紙張卻完好無損，沒有發霉或泛黃的痕跡。

上面什麼也沒有。它們全是空白的。

「它們是白紙。」克雷爾說出這個顯而易見的事實，然而瑟琳專心的模樣又不禁令他思索她是否能看見任何字樣。

果然，瑟琳道：「有文字。」她再次向好友及教授確認，「你們真的看不見？」

黛比將手電筒對準了空白頁，「對。我認為你應該去看醫生。」

「上面寫了什麼？」克雷爾問道。

瑟琳清了清喉嚨，「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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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留下這些話語，是為了使你有聰明智慧。

因為你即將成就的，遠遠超乎你的所思所想。

你必須裝備自己，直到燔祭那日。

尋找黑洞的另一端，那是我給予你的下一個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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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這是誰寫的？雖然我看不見。國王的文字嗎？」黛比道。

「我不知道。希望你別覺得是我瘋了。」瑟琳翻至下一頁，失望地搖頭，「後面什麼也沒有。」

克雷爾並不懷疑瑟琳是否能在上面看見文字，他只是對於書上描述的內容感到十分疑惑。

「聽起來是個預言，例如『你必須裝備自己，直到燔祭那日』。我認為這些話是對某人說的，而人選似乎就是你，洛克小姐。」

黛比瞄了腕上的手錶一眼，怯怯道：「教授，我們能不能回去再討論？若是我媽發現我不在家，恐怕會逼我……」

「吃下整盤沙拉，是的。」克雷爾嘆了口氣，「我還記得。」

三人離開倉庫，並未注意到那隻停在屋頂上的巨大烏鴉正凝視著他們。

「原來它是書。」

烏鴉口吐人言，而後振翅高飛。

＊

離開黛比家後，他們決定在附近的旅館將就一晚，隔日辦理好學校的事務再回去。

「這就是我們能用以反擊索羅門會的東西？幾張紙？」瑟琳反覆查看那本童書，但是只有最後幾頁是特別的。紙張與書的接觸邊緣有著明顯的殘膠與加工痕跡，明顯是之後黏上的。

「看樣子是的。」克雷爾承認。他也與瑟琳一樣檢查了所有頁數，最終僅能無奈地宣告放棄，「我相信這些紙有需要被藏起的理由。」

他盯著桌上抄有字句的紙條，思索著它們的涵義──「聰明智慧」、「你即將成就的」、「燔祭」……太多意義不明的字眼盤旋於腦中，如同不知該從何下手的拼圖。他有預感他們得到了極其重要的線索，卻無法明白背後的訊息。

「如果這是對你說的話，你認為是誰說的？」

「紅？畢竟是她藏起來的。」坐在地板上的瑟琳聳聳肩。她剛洗完澡，渾身散發出沐浴乳的香氣，穿著從二手商店買來的打折運動服。

紅能預見未來，或許她知道這本書會被黛比的祖父擁有，而黛比又會成為下一任先知的朋友？

無論怎麼說，這都超越他能想像的範圍了。

「提到內容，你不覺得最後一句像是謎語嗎？」瑟琳起身來到克雷爾身旁，手指輕輕掃過紙條上的文句，停在「尋找黑洞的另一端」上。

「『那是我給予你的下一個啟示』。」克雷爾念出下句，不著痕跡地向一旁挪動座椅。一旦兩人重新共處一室，那股不自在的感覺便會回到身上，令他如坐針氈。

瑟琳沒發現他的反應，反而自顧自地拉了張椅子在他身旁坐下，「我想……這兩句會不會是其他存放紙張的地點？」

克雷爾挑眉，望著學生認真的神情，只是這麼一來他就必須側過身子。

「為什麼？」

瑟琳垂頭思考，黑髮遮住了她的半張臉孔，「預感。不論如何，只有循線尋找才能知道。」

克雷爾將袖子捲起，拿了一支旅店的圓珠筆在紙上紀錄。他先是畫了個圓圈，接著是箭頭，「倘若它確實是個謎題，那麼答案很簡單，因為黑洞的另一端是白洞。」

黑洞將能量及物質吸入，再由白洞投放。這是連沒有對天體物理學涉獵的他也知道的常識。

瑟琳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你說什麼？白洞？」她驚愕地抬頭看向他，而他完全不明白她想通了什麼，直到她親自公布答案。

「我不敢相信，不過……」她艱難地嚥了口唾液，雙手緊握，「白洞是一間出版社的名稱，海妲之前在那裡工作。」

克雷爾當然記得她的編輯海妲。他曾借用她的名字將瑟琳從索羅門會手中救出。

「你知道『白洞』可能代表很多意思吧，洛克小姐？」他問。

「我知道。但是如你所說，這些訊息是留給我的，寫下它們的人必須確保我能明白。」瑟琳道：「這就是我所知道的『白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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