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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詡在郿塢又忙了多天,把事情都辦好,準備要回長安,在同行的人當中,有一位是李傕心腹,只見他神色凝重地走來,「文和,在下想跟你談些密事。」
二人坐定後,「文和,你能不能立誓,你將要聽到的事情,絕不會洩露是我告訴你的?」
賈詡早猜到這人要說的事必與李傕有關,便肯定地道:「這是一定的,但大前題是,你不能有半句假話,否則我的承諾無效!」
心腹道:「我要說的事很容易求証,也不只是我一個人知道,否則我也沒有這個膽量……我不是要出賣李將軍,但只有讓文和你知道這事,才能幫到他。」
「到底什麼事?」
「當時我跟著李將軍和郭汜去中牟討伐朱儁 (見界橋之戰篇 - 單挑呂布(上) ),你跟著老大(牛輔)留守在陝,我們戰勝朱儁後去到潁川一帶劫掠,李將軍在一所唐姓的大宅裡,把一個非常美貌的年輕女子擄去,想逼她為妻,可女子一直以死相拒,現在她人也在長安裡。」
「問題是,聽傳言說這個女子是大有來頭的,有過去的……不是李將軍能胡來的,此事若最終被他得逞,將來傳了出去,恐怕是大逆不道敗壞綱常的事,不只對他的個人名聲有損,恐怕會連累整支部隊……唉!就怕便宜了郭汜樊稠!」
賈詡每一個字都聽得明白,當日在洛陽,少帝劉辯被毒死後,就是他親自安排人把遺孀唐姬護送回家鄉潁川 (見第一部董卓之亂篇 - 少帝遺恨 );最近他也聽到軍中有人在私語,說李傕擄了一個美人,藏在軍裡,不過當時賈詡整天顧著攻打長安,沒有閒情理會這些。
賈詡已心中有數,「知道了……我會好好想想如何解決……」
「既然說到這些,那你老實告訴我,當日劫掠潁川,是如何的慘況?」
心腹先低下頭來,然後凝神看著賈詡,一字字道:「不是劫掠,是血洗潁川,是屍橫遍野,是寸草不生!潁川有的是名門望族,譬如說筍家,都被消滅殆盡!」
賈詡從李傕口中聽到的,當然不是這樣,他也沒有真的相信李傕的話,他要找些隨行士兵探求真相也不是難事,只是當時他已把全副心神都放在長安上;想到這裡,賈詡心中一陣絞痛。
賈詡又想到一事,「在雒陽時,眾將都忙著『搜牢』(搜掠富人之家) ,他……沒能置身事外吧?」
心腹不敢望向賈詡,低著頭道:「這個……倒可以說他的確有『置身事外』……」
賈詡長嘆了一聲,他當然聽得懂其話中之意,李傕是沒有親身參與在搜掠中,但肯定是幕後黑手,也猜到李傕必然曾吩咐這心腹要把這事瞞著他賈詡 (見董卓之亂篇 - 蹂躪京城 )。
「回去吧,希望長安不會變成另一個潁川!」
他們剛走出郿縣沒多久,便看見一隊人護送著幾輛車在經過;這批人雖是刻意低調,但賈詡看得出都是些有來頭的人,但更令人疑狐的是,車上載著的,竟然是具棺槨!
「他們是從長安的方向來的,給我查查,都是些什麼人。」很快的,隊伍裡面有一個長期駐長安城的人,已把事情弄個一清二楚。
那些全都是袁家的人,而棺槨裡面載著的,其中便有已故太傅袁隗的遺體!
兩年多前,袁紹當上關東軍的盟主後,董卓在洛陽清洗袁氏一族,袁隗向董卓求情,希望能被葬在漢帝所在的長安 (見第一部雛龍之戰篇 - 袁隗之死 ),袁隗到達後沒多久便離世,被門生葬在長安青城門外;現在長安比以前更亂,為怕西涼兵肆意盜墓,便將其搬到較為偏僻的郿縣。
賈詡一面聽一面問,似乎對袁隗的事非常上心在意,更差派手下協助袁家的人,眾人不禁大惑不解!
賈詡卻是恨不得能馬上回到長安家裡,好確定袁隗託付給他的那道聖旨是否還在 (見袁隗託孤),理論上它是被收藏得好好的,但自從那趟在袁隗面前看過一遍,之後便從沒有把其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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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後漢書卷十靈思何皇后紀 》: 唐姬,潁川人也。王薨,歸鄉里。父會稽太守瑁欲嫁之,姬誓不許。及李傕破長安,遣兵鈔關東,略得姬。傕因欲妻之。
《後漢書卷七十四袁紹列傳 》注引《董卓別傳》:「悉埋青城門外東都門內,而加書焉。又恐有盜取者,復以屍送郿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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