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Room for a Wallflower - 5014U LATE SUMMER

首發：噗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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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瑪莉耶沒想到她會在井底酒吧聽見這個。

　　不停湧入的難民被擋在城牆之外，他們所帶來的恐怖故事卻穿透城牆，如夏季溽熱的雨點般滲透進長青的大街小巷，最終匯聚於井底酒吧，化作繪聲繪影的謠言，渲染出無數夾雜著機油與屍臭的死亡故事。瑪莉耶本已對這樣的氣氛逐漸麻木，但在聽見軌道砲三個字時，她還是險些沒拿好她的咖啡杯。

　　她還在難民營為疏散演習忙得焦頭爛額時，她的員工們早在波特家討論過許多可能性。倘若軌道砲在乞丐一號的掌握下，他理應沒有圍城的理由──只要上帝之杖落下，整個長青市都會被夷為平地。他們認為乞丐一號很可能尚未掌握那個東西。即便他已經掌握了，也一定有某個關鍵的理由，讓他遲遲沒有動用這最後手段的武器。

　　可能性很多，瑪莉耶喝空杯子裡的咖啡，重重吐出一口氣。

　　「總之，得先跟靜討論這件事，我馬上就申請與她會面，正好我等等本來就安排要進總督農莊去探望伊森的族人……」瑪莉耶頓了一下。「……不行，我晚點跟文義有約。反正我已經跟埃迪娜打過照面，我想伊森你可以……自己去看看他們。」

　　「嗯。」

　　伊森答得簡短，聽不出半絲情緒，瑪莉耶疲憊地把頭埋進雙臂裡。

　　「……現在睡著的話，我等等就會發現我還在那個洞窟裡。」將沮喪的表情都藏在雙臂裡，她悶悶地說，「妲索會問我：你願意跟我回去嗎？我會毫不考慮地答應她，展開我沒有難民、沒有圍城、沒有軌道砲的外交之旅……」

　　「比起說夢話，你應該還有很多事要做吧，瑪莉耶大小姐。」

　　伊森幫她倒了一杯新的咖啡。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2ZQrTKoyZ
　　瑪莉耶疲憊到連蹭他再喊一次自己的名字都沒力氣，只是默默地抬起頭，接過那杯咖啡。讓沒有加糖的黑咖啡在舌尖上跳著苦澀的步伐，把她的意識從遺珠之憾的幻想拉回現實的長青。

　　她在這裡，她早已做出選擇，她不能停下腳步。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1RihJiQpx
　　瑪莉耶在心中對自己說，一口喝乾那杯黑咖啡。

　　「謝謝，再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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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需要處理的狀況有點多，其他地方也需要我在場。若妳不介意，我想就用語音通話。』

　　「可以讓埃迪娜與艾迪他們也加入嗎？」

　　『他們現在也還在忙，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大家都很忙碌，瑪莉耶理解。她盡可能用最快的速度交代了那個軌道砲的存在，詢問靜是否有頭緒，而答案正如她所料──

　　『我從未被告知這東西的存在。』

　　靜沒有被告知的事情實在太多了，瑪莉耶緊接著發問：

　　「那，你有辦法獲得軌道炮的管理權嗎？」

　　『我目前沒有這樣的資源，對於軍規級的設施也沒辦法直接干涉，至少從這裡不行。』

　　「那有辦法把我們送上去嗎？」

　　『我會再跟聖誕白雪討論看看。』

　　或是她自己去堵艾迪──如果她能找到兩個人都有空檔的時間。瑪莉耶想著，言簡意賅地切入下一個話題。

　　「你希望我保密嗎？關於軌道砲的事。」

　　『我不認為這件事情被城內外的人得知有任何好處，請您繼續保密吧。』

　　「我也這麼認為。除此之外，若軌道炮還在，籠城策略就不是個好點子。」

　　瑪莉耶知道靜的策略一直都是籠城，死守長青一年看看能不能等到母公司的援軍。難民的存在直接壓迫到她的物資調度，所以她才如此敵視難民。但假如有軌道砲的存在就不同了──那東西比正在收攏包圍網的機械大軍更為致命，籠城一年注定是無效的策略。

　　「我們必須在對方意識到軌道炮的存在之前解決他們。」

　　瑪莉耶稍微加重了口氣，但靜連思考都沒有，她很快做出回應。

　　『瑪莉耶小姐，你說的事情我都理解，但目前我沒有找到任何有效的出路，如果有的話，請務必告訴我。』

　　這或許是瑪莉耶和靜認識以來，靜第一次這麼明顯地展露出自己的情緒。

　　「既然眼前沒有路，就只能自己開闢一條出來。」瑪莉耶有些逞強地說。

　　「我們必須把乞丐一號找出來。」陪伴她前來開會卻始終沒有開口的海克力斯也補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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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jaonKZfuR
　　勒令聖誕白雪交出船也好、駭入哈里遜兵工廠的資料庫尋找線索也好、釋出更多能打動海西尼亞聯合城市的條件也好、把在背後操控這一切的乞丐一號找出來決一死戰也好──瑪莉耶相信還有很多方法是他們尚未嘗試的。

　　危機就在眼前，不試圖跨越就只能等著被壓死。她試圖舉出許多她想做的事情──但她再一次挫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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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職責和我的邏輯都只能讓我選擇保守到最後，我依然會盡一切所能守住這殖民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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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沒有給她任何有意義的回應。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2pS4gUAaG
　　瑪莉耶不得不承認她有些沮喪。

　　靜並不打算與她討論任何可能。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4RzSA3zV
　　靜只是重申她的立場，果斷地將她拒之於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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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希望你能體諒我採取一些比較犯險的攻勢，我沒辦法只是待在長青市內坐以待斃。」

　　『至少我不覺得我少給你過體諒。』

　　「──那麼，我會繼續戰鬥，而不是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等事情有進展了，我再連絡你，你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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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最後，瑪莉耶知道自己已經起了情緒。

　　她讓海克力斯先去找桑德斯與小玉會合，她得冷卻一下，情緒對於解決事情是最沒幫助的──她強烈地想念起了青鳥，但她派青鳥操控去巡邏難民營了。隨時能應戰的機甲總能讓人們安心。

　　若靜願意收容那些難民，瑪莉耶就可以多出更多時間去調查那座軌道砲。但她被拒絕過太多次了，她幾乎能肯定靜這次依然會拒絕她。這讓她很低落，每一天她都懷疑自己是否該前往海西尼亞聯合城市，憑自己的力量為長青市爭取援軍，但她終究無法捨棄她的追隨者。

　　她被太多事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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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來對話不是很順利。」

　　青鳥沒來，倒是伊森來了，他走到了她身邊。

　　「畢竟ＮＨＰ有其先天設計上的局限之處，枷鎖使他們很難對應過於複雜的事態。」

　　「這部分對人來說也一樣吧。」

　　瑪莉耶很不想承認自己就快應付不來了，她決定換個話題。

　　「你受傷的朋友們還好嗎？他們醒了嗎？」

　　「他們的傷勢已經穩定下來了，但還不到能交談的程度。」

　　「……如果復原狀況良好，有人能像你之前那樣──和搭檔進行聯繫嗎？」

　　「不，他們當中有些人沒有搭檔、有些人的搭檔……已經不在了。」

　　這個話題有點敏感，瑪莉耶馬上想起梅雨，她挑錯話題了，她很懊惱，但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談公事。

　　「所以我們現在沒有任何方法可以聯絡到海西尼亞的人囉？」

　　「除了找人親自跑一趟，我手上沒有其他的方法。」

　　「親自跑一趟──好吧，我會把這個選項列入考慮。」

　　她畢竟沒有太多時間懊惱。瑪莉耶拍拍自己的臉，站了起來。

　　「走吧，去找文義他們，午後還有一堆事要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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