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伏 - 11.間章2 黑狗妖

　　路上兩方一陣沉默，到了淡水捷運站，王羽明才講一句下車，就走人了。1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kII0JTEH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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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死，消耗太大，人皮要化掉了。」扶著小亮的歐世忠遮住自己快要融化的臉，急忙趕回位於暗巷的堂口，自己的兄弟就在家等著他，想到歸家的燈火讓他倍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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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家、他的歸屬，可燈火只剩神明廳那說不上來的、詭異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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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世忠打開燈，燈一亮，原型畢露。他的原本面容是頭黑色的台灣犬、他敏銳的鼻子已先嗅到不對勁——堂口內全都是披著人皮的妖怪，他們皆被貼著符咒的法繩束縛住，一排排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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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黑哥，他太強了。」其中一名部下也化作狗的原貌，哀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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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舒服的狗窩。」身穿黑大衣的紀夜臣坐在本是首領的辦公椅子上，手托著下巴，悠閒地說道：「黑狗妖，又叫做黑山大王，民間傳說中，由狗的屍骨作祟而成的——」1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InFd10f4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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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少用你們道士那套。」黑犬不悅地發出低吼聲：「你在等什麼？是要在我面前做掉我兄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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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們的人皮是用方術編織出來的吧？既然不是用真皮，我也沒理由殺——」夜臣站起身，離開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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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尤其像這種造詣高的），注定是妖的剋星，歐世忠在氣勢上已輸人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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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身為同業的好奇，原來也有你們這種試圖融入人類社會的妖怪啊？」夜臣走近黑犬的身邊：「明明沒有人的心，卻想獲得人的緣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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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雇這人類，就是為了挽回他姐。」世忠看了看自己攙扶著的人類【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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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身分被道士揭露的下場。此時尖耳垂下、哀求道：「紀老闆您大人有大量，給您舔鞋也行，請別殺我跟我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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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真的誤會了欸？我不會否定你與生俱來的情感與行為。」紀夜臣只是笑了笑：「不過，還是要給點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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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警告。」黑犬雖說是冷靜，其實早已夾著尾巴，怕得不得了。

「這樣就是警告。」夜臣指著那些被綁住的妖怪部下：「你身為堂主要好好地引導他們喔。」1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Y8EPOJLU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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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好我知道。」真的就這樣？1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fO4csL8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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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臣露出滿意的笑容，拍拍牠的肩遠去，臨行前還說：「禁錮你兄弟的法繩，你應該可以自己解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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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腳步遠去，世忠才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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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一個怪人……怎麼跟傳聞聽到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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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羽明拉長著臉坐在捷運的椅子，雙手插在胸前，嘴角邊有瘀青、校服襯衫上頭還有些許血跡斑斑。車廂內路過的民眾都自動迴避，不過仍不免好奇目光，視線處處螫著他皮上的鬥毆傷口。1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JE69Du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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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在想八九不離十是夜臣口中的雨衣組織又在惹事，才搞出這樁是非，赤紅色的瞳眸在眼眶中打轉——啊啊，那個中年大叔有提到夜臣先生的名字，他認識、或是那組織認識他嗎？不由得想到夜臣過去的事情——他又經歷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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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回到院內最好別被夜臣看到，畢竟上個月因為“蓬萊院的活動”與“學長”的事跟他有點小爭吵。1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ID070ps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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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門打開，響起嗶嗶聲，同班同學也恰好搭上這班捷運，穿著同樣制服的他們看到王羽明那模樣，就是一臉“還是別跟他扯上關係”的眼神——從車廂的人群之間離開到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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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有說有笑，講著那些王羽明從未深刻知曉的、在學校發生的事情，其中特別瑣碎的、特別無聊的、無關緊要的日常。敏銳如他，自然是感知到那種目光，想起在學校時思考“兩個世界”的事情，不由得低下頭來：他注定無法融入就在自己眼前的日常世界，那麼——包括夜臣、蓬萊院在內的——那個充滿冒險的世界呢？1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PZfWmI8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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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怕夜臣離開我……但是我明明沒有錯！還是找個理由先約他……』1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FzNPy5rM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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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闔上雙眼，思考著另一個世界的事、想著他。1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wu99zMbs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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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台破爛的發財車，在回程北上途中。1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uhM362O0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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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啾！」威弓又打了一次大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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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od bless you，隊長。」迪烏烏說，悄悄遞出衛生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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