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與獵之歌》 - 第八章帝賽斯(一)

根據凱撒和情報所說，多諾村是大約有一百五十人的村落，四十多戶，屬於小型村落。因為背山靠水，村民都以務農捕漁為生，自給自足。村子與世隔絕，甚少和外面的世界聯繫交流，因此亦很少人來往這條村子。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7lbAeuffJ

凱撒說，他們這條村子過去半年也沒有外人到訪。

「這就是被惡魔襲擊後一直也沒有人發現的原因吧。」約翰心中暗道。

正要進入村子時，約翰忽然停下來，想了一想，最後決定將腰帶後的匕首取下。凱撒奇怪地看着他。然後，約翰把匕首遞到凱撒面前。

「幹甚麼？」凱撒疑惑地問道。

約翰卻沒有直接回答他，反問道：「你不是要進去嗎？」凱撒一臉摸不着頭腦的表情，但還是乖乖地回答約翰的問題，說道：「對。」約翰不以為然地聳聳肩，彷彿凱撒的答案根本不重要，他輕輕一拋匕首，說道：「拿着吧。」凱撒雖然無法理解，但還是接過匕首。

約翰一邊轉身前進，一邊說道：「雖然這是小小的匕首，但也是一把武器。在危急關頭，握緊武器保護自己。」

凱撒愕然。

「你不是說過，要自己保護自己嗎？」約翰問道。

「好好保護自己。」

凱撒恍然。

然後，他用力地握緊手中的武器，沒有說話，重重地點頭趕上約翰的步伐。

他們二人一跨過村口，步入村莊時，約翰心中便湧現一股異樣的感覺，就好像被人瞪着似的如芒刺背。然而，他偏偏無法得知目光從何而來。約翰低頭望了凱撒一眼，只見凱撒默不作聲，一臉嚴肅的樣子，拳頭用力地緊握。約翰暗地裏苦笑一聲，但是沒有多說甚麼。

這時，約翰才仔細留意村子的面貌。

往四周一望，多諾村的格局與一般村子無異，村子中心位置是一口大型的水井。以水井為中心，一棟棟只有一層樓高的村屋圍繞着水井而建，形成一環接一環的建築群。村口一條寬敞的大路直抵村中央的水井，途中沒有任何建築物阻擋，因此約翰一眼便清楚看到村子中央的水井。

約翰帶着凱撒一路向前，沿途經過一些村屋時，約翰都刻意仔細觀察屋內的情況。透過窗戶可以看到裏面整齊有序的傢俱，然而詭異是沒有任何人居住的痕跡，所有東西都收抬得一乾二淨，火爐內沒有柴枝炭灰。一間還不算奇怪，但是約翰看到連續數間村屋的情況都大同小異，他便確信當中一定有甚麼問題。凱撒同樣不斷四處張望，但他沒有說甚麼，一臉眉頭緊蹙的樣子難以看穿他在想甚麼。

約翰說道：「小子，知道狩獵惡魔最重要的是甚麼？」

凱撒一愣，沒有想到約翰會突然說話，一時間反應不來，呆板地說道：「甚麼？」

「狩獵惡魔，第一課。」約翰低頭咧嘴一笑，說道：「不要發呆。」

凱撒一臉莫名其妙，完全無法理解約翰的說話，呆滯地望着約翰。約翰輕輕一拍凱撒的腦袋，讓他打起精神，說道：「身為獵魔師，無時無刻都會遇到難以理解的情況，因為你要應付的是惡魔。惡魔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生物，它們狡猾而且生性兇殘，一不留神就會被它們下毒手。因此，千萬不要發呆，任何事都要冷靜沉著地應對，找出它們的弱點然後擊破。」凱撒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雖然不知道他能夠吸收多少，但約翰也不管這麼多了。

忽然，凱撒舉起手指向前方，驚訝地說道：「那裏有人！」

約翰一愣，抬頭向前望去，果然在水井後不遠處的樹蔭下有一個人影佇立。那個人全身都籠罩在樹葉的黑影下，令人難以看清他的臉容，甚至衣著打扮。而且，他沒有任何特別舉動，只是單純地站在那兒。假如不是凱撒的目光踫巧看到，他也不會留意樹蔭下有一個人。

約翰凝視着那人影，心中冷笑一聲，暗道：「看來終於按捺不住。」

約翰低頭說道：「小子，我們過去看看。待會兒，你別說話，等我來應付。」凱撒立時乖巧地點點頭，沒有說話。接着，約翰和凱撒不徐不疾地走向樹蔭下的人。越過水井後，他們和那人的距離已經只剩下不到十米。然而在經過水井的時候，約翰和凱撒二人都不約而同地眉頭輕蹙。因為，他們都嗅到一股異味從井裏傳出來，就好像一堆腐爛了的蔬果夾雜鮮花，兩者混合在一起的奇怪味道。約翰不禁心中納悶：這是甚麼味道？

然而，他沒有細想，注意力已經放在樹下那個人身上。

這時，約翰和凱撒二人都清楚看到那是年約三十多歲的漢子。一頭清爽的棕色短髮，國字形的臉龐，五官平平無奇，兩邊眼角帶點歲月痕跡的眼紋。他的身材瘦削，個子不高，四肢修長而膚色帶點蒼白。他身穿一件灰色麻衣，雙手負於背後，悠閒自然。他一雙藍綠色的眼眸目不轉睛地望着約翰和凱撒二人，臉上掛着淺淺的微笑，看上去就好像人畜無害的普通村民。

「認識這個人嗎？」約翰輕聲問道。

凱撒臉有難色，神情古怪地說道：「我不知道他是誰，從來沒有在村子見過他。」看着眼前這個陌生的臉孔，凱撒不斷嘗試從腦海找出一個名字可以配上。然而，他苦苦思索，也想不起這個人是誰。他真是我們村的人嗎？凱撒心中疑惑。

約翰繼續說道：「你們村長叫甚麼名字？」

「凱爾。」凱撒回過神來，頓了一頓，才答道。

「好。記住，待會兒別說話。」約翰感到凱撒有點慌亂，於是左手搭在凱撒的肩膀上，讓他冷靜下來。凱撒會意地點點頭，心中稍為鎮定。兩人交談間，他們已經走到樹蔭下，灰衣男人笑着上前迎接。只見他微微一躬，然後不亢不卑地說道：「你好，兩位外來的客人。我叫卡托。」他的語氣謙信有禮，誠懇的態度加上笑容滿臉，叫人難以產生抗拒。然而，約翰二人早有戒心，不可能被這個人表面客氣和藹的態度欺騙。

約翰客套地一笑，說道：「你好。我叫喬治，這位是我弟弟泰迪。」說罷，輕輕一按凱撒的肩膀，凱撒心領神會，頓時裝作害羞地說道：「你好。」

卡托微笑點頭，說道：「未知兩位的到來，是有甚麼目的？」

約翰一臉從容自若，笑道：「我和弟弟由北方一路南下，前往南部探親。經過此地時我們打算稍作休息，再行出發。未知是否打擾呢？」卡托恍然，輕輕地搖頭，說道：「當然不會。我們村中只有一間酒館，可以讓你們入住或進食。跟我來吧，我帶你們前往。」他的臉上依然掛着淺淺的微笑。

約翰一聽，頓時露出喜上眉梢的樣子，說道：「如此甚好，麻煩你了！」

「不過，我剛才進來的時候發覺有點奇怪。」約翰忽然語氣一變，說道：「整條村子好像一個人也沒有。這是甚麼一回事？」

誰不知，卡托半點慌張和詫異也沒有，不假思索地說道：「因為這時候，所有村民都進入教堂祈禱，這是我們村子的習慣。我也是因為一些事情先行離開，然後就踫巧看到兩位，因此前來招呼你們。」凱撒一聽，頓時眉頭輕蹙，他可是從來沒有聽過村子有這樣的習俗。然而，他記得約翰的說法，沒有開口插嘴。

「原來如此。」約翰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勞煩先生你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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