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 - 第十九盞

　　眼前進入一片黑暗，只剩腳下的石子在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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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竹明的笑容還掛在臉上，被戲耍的感覺對常人來說會很不愉快，但是對他來講這是勝負的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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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表下一場遊戲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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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剛剛啃的那一下可以說是小小的報復，並沒有特別的意味，只是許竹明覺得這樣的舉動才能讓沈知實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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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在自滿於沈知實的表情，沒察覺身後藍綠交錯的色彩逐漸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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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明。」女人聲音平淡冷漠，手端著單枝白蠟的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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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竹明的喜悅被打斷，轉頭眼神銳利地看向姿態端正的諾薇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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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諾薇雅停在離他兩公尺的地方，雙眼藍綠莫辨，混濁又透亮晶瑩，等待著他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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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竹明扯了嘴角冷哼，這個女人每每看到都讓人高興不起來，目的性極強、善妒、裝模作樣、踩低捧高，還有那內外不符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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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小姐有什麼要事就儘管說。」許竹明也不慣著她那高傲又矜持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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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許竹明這個樣子，諾薇雅也知道現在的她不討人喜歡，已成為國境的工具，哪裡有可以選擇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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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面色不顯，視線偏移緩緩說道：「你們下個試煉是三天後，五星，女巫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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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竹明看著眼前人的狀態，拿出摺扇攤開，遮住自己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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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天，諾薇雅不斷在預測他們兩人的未來，而且不是心血來潮，反倒是預測後前來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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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曾經有問過諾薇雅可以看到什麼程度，她也回應了只能看到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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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說不久後的試煉，他與沈知實的關係會大幅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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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竹明瞇起雙眼，他不喜歡被人操控的感覺，不過沈知實卻很符合他交友的條件，被人戲耍之餘還可以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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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況，沈知實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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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許竹明臉色一下沉了，收起摺扇用手掌握緊頂端，指頭捏住扇柄，「還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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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試煉人數會有二十人以上，這次國境不會幫助知實。」諾薇雅白皙纖長的足尖點了地面，藍綠交錯的夜石瞬間浮出範圍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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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徑近百呎都被藍色的光壟罩，附近野獸所在的地方也被照亮，隨即燒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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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不早了，回去吧。」腳踝上的銀鍊閃耀，跟隨著她的移動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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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竹明拍了兩下扇子，不回應諾薇雅的話，看著她足上的腳鍊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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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多久沒看到她的武器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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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藍綠色的夜石圈遠離，他腳下的紅色夜石顯現出來，是該離開沒錯，畢竟夜石道始終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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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許竹明的諾薇雅腳下光圈範圍已經縮小，她來到一扇巨大的木門前，這門純白無暇，色澤溫潤明亮，沒有一點的不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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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不和諧的地方，是跟其他居民的門不太一樣，門沒有屬於她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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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著門苦笑，「我也快消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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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諾薇雅轉動把手推開門，門後面的景色是她看了幾百年的日落海景，美不勝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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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入門內，隨後木門緊閉，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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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的沈知實正在朝迷途野獸發洩，臉上身上沾著野獸的血液，純白的長劍尖端也滴著黑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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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敢相信，他一個大男人竟然被同性給啃了，不管帶著什麼樣的目的，那人一定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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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實對地上迷途野獸做出最後一擊，「他本來就不正常。」突然意識到許竹明的行為舉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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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手擦了臉上濺到的血，倏地，藍色子彈穿過他前方不遠，一隻高兩公尺的野獸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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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專心點，想什麼呢。」畢方持槍從後方慢慢走過來，不過那個距離，沈知實的反應也是可以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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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就是好奇沈知實不快點處理掉，低頭想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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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男人親了。」沈知實甩了長劍上的黑血直接跟畢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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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畢方停下警戒的狀態，轉頭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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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男人嘴對嘴啃了一口。」見附近安全範圍沒有野獸，他收回長劍平靜地詳細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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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咳、咳……」畢方倒抽一口氣，然後被口水給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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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她沒什麼偏見，但是被啃的人可是沈知實，那個別人示好都當無所謂的人，那個不在乎有沒有交際隨心所欲的人，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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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聲都說出來了，不就是罵我狼心狗肺嗎。」沈知實嫌棄地看著畢方那過度驚訝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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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畢方想到什麼似的好像釋懷了，「那人是暮靄的領路人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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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沈知實也不多做反駁扶額，那傢伙好像是兩邊出了名的怪人，可是他怎麼之前沒怎麼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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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有可原。」畢方拍了一下沈知實的手臂，讓他安心，更確切的說法是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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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靄的領路人只有三位，很難想像人數即將超過三萬的暮靄海境，只有三位領路人管理著，反而人數稀少的晨曦山境領路人卻有五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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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三人是暮靄的成長過程，花開、結果、葉落，分別是薇小姐、杏小姐、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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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小姐領導、指引，杏小姐維持、強化，竹先生評斷、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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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各司其職，就跟他們附帶的稱呼一樣，花開便是初始新生，直到結果維持狀態，最後葉落成果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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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你栽在傳說的竹先生手上。」畢方用同情的眼神看著沈知實，誰都知道那位竹先生就是許竹明，一旦被他碰上鎖定，一定會被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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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沈知實這種被鎖定後果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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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方真的很好奇，不過沈知實的臉色讓她不能表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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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六青雨消失那個副本看來，許竹明非常關注沈知實，不僅是同為領路人的那種關注，還有更深層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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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神，你有沒有想過……」

　　「我知道妳要說什麼，我不想，真是謝謝妳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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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方乾笑，回應那麼快，看來竹先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攻略沈知實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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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面前冷面女子的嘲笑，沈知實頭也不回離開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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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方無奈地聳肩，擺擺手朝另一方向走去，結束他們偶然相遇的一段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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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沈知實走到自己的門前，門是一如既往的色彩及型態，只是顏色變得淡薄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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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葉片上的露珠及上方的彎月，浮雕底下的色彩比之前又更淺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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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有言語，盯了幾秒便向前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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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後是晨曦山境熟悉的景色，清晨獨有的水氣味，跟暮靄海境的鹹水味不同，是清新且舒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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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邁步踏入，沒有一人來迎接，連常待在國境守備的和沐風都沒有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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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目前的國境是清除模式，每個人都會被強制參加試煉，包括領路人沒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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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實慢步回到自己的兩層小樓房，二樓被做成半開放式的陽台，擺放著一組桌椅，上方還有可移動式的遮雨棚，方便有時落雨可以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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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用門鎖直接開門進去，只見不到三坪的客廳跟開放廚房，不大卻齊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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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後半邊有三扇門，一間是浴廁，一間是他的房間，還有後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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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實輕嘆了口氣，躺倒在雙人沙發上，在國境中是沒有任何娛樂設施的，連一般電視跟3C設備都沒有，幾乎可以說是與資訊科技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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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手點燃火焰，米白色的火光轉換成星級跟數字，五顆星配上六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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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可以明白下次的試煉是五星，而他的數字換算下來兩百五十多天，以居民來說是很足夠的，普通的居民是維持在兩千多小時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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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復盤吧。」他深吸一口氣再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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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實拿出筆，在兩張白紙上寫了幾個名字，右邊最上面的試煉名稱是「紅楓枕頭」，左邊則是「六青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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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是預計偽裝協助於秩通過試煉，卻因為國境的模式改變，不得不暴露自己不是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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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且出現意外，沈知實將許竹明的名字圈起來，旁邊寫了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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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楓枕頭的真實面貌也徹底被展開，本來只是個噁心人的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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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與居民數量35人，會變成17歲的學生，兩天一夜的畢業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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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天進去後大家會發現，房間的一個抱枕中藏有紅楓葉，不過這時的葉片都是乾淨乾爽的模樣，也代表著紅楓溫泉旅館的迎客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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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學生們第一天行程結束回到房間裡，會發現原本裝滿紅楓的抱枕變成枕頭，並且滲著血帶著腐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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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人員清理過後，旅館方為表歉意盛情款待這批的學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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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耐不住這些好奇心爆棚的學生，紛紛要去探險，最後也沒得到什麼結果，還被各種幻像嚇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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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楓枕頭」就是這麼個熬時間的試煉，輕鬆又愉快，享受著年輕時的畢業旅行，找到額外線索還可以加火點，除開令人不悅的染血紅楓以外，體驗都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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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試煉真的是二星中最良善的其中一種，但是到了人口清除模式就不一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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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結局往回推，那張在怪物背後的悲傷女面，大小眼沒有焦距，還有些灰白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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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在破除女面後怪物還喊著「媽媽」，說明它可以知道這副女面在它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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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上楓樹靈的講述，這旅館的家族代代都受它保護，每個都身體健康，不僅僅只是主家，只要是跟家族有關係的人都會受到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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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位建商兒子聽到這個傳言，才想見楓樹靈一面，還跟第三代的小梧成為朋友，為的就是雙眼失明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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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意外還是發生了，做了多年朋友，直到旅館第四代，整整三十幾年的時間他都沒等到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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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母親因病去世，可想而知，他因為受到打擊開始報復，收買、賄賂、挖角甚至是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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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旅館沒落，不像之前那樣有名氣聲望，但他還不滿足，他最後把主意放到楓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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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沈知實在底下寫了結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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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本罪不該死，卻因為被慾望吞噬，失去了母親還斬斷了友情，也是因為有目的性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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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沒有目的的交情還有什麼意義，又不是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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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怪第三代露出既憤怒又悲傷的複雜表情，多年好友傷了自己的家人，又詆毀自家的產業還想併吞掉，任誰都無法釋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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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試煉仔細探究的話，會發現我們這些外來者才是壞人。」沈知實皺起眉，想起那副女面還有怪物最後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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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拆散本該一起的家人，這樣不就跟這位建商兒子一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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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這些劇情推到最一開始，還沒有開啟清除時的模樣，旅館一家人並沒有想要正經處理的意思，或許也是對他的愧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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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性真的有趣又難懂，矛盾又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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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實看著「紅楓枕頭」密密麻麻的字跡，視線轉到另一邊的還空了大半的白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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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青雨消失」這新試煉還有很多未解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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