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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破天荒的景象令傑斯從床上高高地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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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所有人喝完酒以後,下面都是奄奄一息,然而就這方面,懷特先生依然是個征服者,這令傑斯不敢置信。他的求生本能作響,令他翻箱倒櫃,竟然如願以償地從某個抽屜找到了一把點22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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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過來!懷特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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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著手槍,對準了那個蜷縮在牆壁邊,爛醉如泥,連自己現在在幹啥都不知道的老人;那個他一直都想殺,如今卻又捨不得殺的,這一生與他的千連最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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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那個人總是操控他、看不起他、說話詆毀他、貶損他、摧毀他的自信心、企圖否定他的價值;而他最大的人生價值,甚至是從企圖殺他的男人,葛斯塔夫.福林那裏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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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是一名獨當一面的毒師了,傑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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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特可以做他任何想做的;他可以退休,他可以共享天倫之樂,他可以治癒他的癌症,他可以留著他的錢,做一切他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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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墨西哥的黑幫家族成功逃難,甚至僅靠三名匹夫之力,毒死了裡頭所有的壯士之時,葛斯塔夫拍了傑斯的肩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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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福林先生,倘若懷特先生,他要的,從來都不是治癒癌症的話,那該怎麼辦?我們該怎麼滿足他永無止盡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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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斯如此反問道,然而,不待能言善道的福林有所反應,他便因著毒藥的藥效,隨即暈倒過去,而那甚至能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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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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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斯覺得自己脫離了懷特先生,依然可以獨挑大樑,幹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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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前,他都確實地以為自己是懷特口中無可救藥的可悲毒蟲;總有一天,會因為用藥過量,死在家中無人發現,就好比「珍」的結局,他從女朋友的結局上,看見了自己未來的結局,這令他心痛,就算後來認識了安德莉亞,也無法撫平他心中的傷痕以及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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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的冰毒雖然是「海森堡」的名號,但是那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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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海森堡以後,絕無僅有的第二號人物,那就已經很足夠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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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傑斯,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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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殺人不眨眼、對任何人事物都不留任何情面的海森堡,不,懷特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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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t up!Bitch!」傑斯大叫道。他心亂,他害怕,他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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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著槍口,對準了懷特的額頭;他早已打開保險。他很確信,自己能在不到一秒之內就射殺懷特;然而直到懷特滿身酒味,像一名惡靈古堡裡的殭屍一樣,搖搖晃晃地走上前來,然後一把摟住他,將他緊緊地、深深地、好似這輩子都不願意再放開似的摟他入懷之時,他都沒有開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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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斯知道,直到懷特死前,為了保護他自軍用自動格林機關槍的掃射中脫離險境時,他也是那麼抱著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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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斯的手在顫抖。他在努力使自己手中的槍不至於掉落在地板上,發出響亮的聲響,引起史凱勒的懷疑;而懷特先生只是一如既往地,令他安心地、穩當地控制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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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著傑斯,摔倒在僅容一人的行軍床上。兩人緊緊地擠在一起,這甚至讓傑斯覺得,直接躺在地板上都會比較舒服。懷特先生那包標誌性的,從他們第一次開始製毒,他就已經看了無數次的白內褲,裡頭那活生生的器官,此時正火熱地、隔著他的牛仔褲,摩擦、研磨著他未經人事的臀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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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傑斯很恐懼,他卻動不了,甚至是一句「Bitch!」都吐不出來;就像陶德有禮貌而溫和地要求他把槍交出來的時候一樣。他被制約了,他無法對『這樣』的人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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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深深地望著他,將他的身影映入骨子裡,而眼裡有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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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他可以對任何人開槍,就是美國總統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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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懷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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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特明明是在醉中,卻能運用一股柔勁,將他手中的槍,巧妙地摔到牆角邊,一個乾淨俐落而漂亮的迴旋,沒有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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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斯.平克曼就這樣被華特.懷特制服了;看上去甚至像是傑斯還沒反抗過,就已先行舉了雙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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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傑斯?」聽見他的學生顫抖而又無助的求助,懷特柔聲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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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懷特,正用他的臉、口與鼻,摩擦著傑斯已然發紅而敏感的耳根,對著他隨時都會兵敗潰散的耳孔,噴吐出帶有威士忌麥子香味的吐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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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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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斯最終什麼都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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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內心裡其實有很多的疑問,包括華特他本是個已經成家立業的異性戀,怎會在發酒瘋時針對起他來?他究竟只是將他當作玩具來「把玩」,就如陶德對他那樣,還是真如他所說的,他是將自己視作「親生兒子」來看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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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這些問題,對傑斯.平克曼而言異常地重要,然而儘管如此,直到最後,傑斯依然沒有將這些尖銳的問題問出來;相較於懷特,他可沒醉,他心裡清楚得很,「沒有人會想以這樣的方式親手摟兒子入睡的」,倘若這可以,華特的對象便不會是他了,而是他那早在另一間房裡熟睡的殘廢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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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消極而樂觀地問了句:「嘿,Bitch,你身上有沒有你的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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