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 - 第39回

「啊——」艾文．菲力普斯從床上驚醒。他大口的喘著粗氣，聲音大到他自己都聽得出來自己1分鐘內呼出幾次氣息。看到自己配色簡單的房間和材質普通的地板，艾文鬆了一口氣，還好，那只是1場夢——但卻真實的嚇人，因為他親眼見過那個場景。

「呃……幹……」艾文咒罵了一聲，他已經被該死的噩夢折磨8天了，艾文後悔萬分，當天為什麼要離開格雷厄姆的派對？

他打開衣櫃，看見鏡子中的自己，頭髮亂得像是水草，還油光光的，濕濕黏黏。艾文最近總是睡不好，1個晚上至少會被驚醒3次，每次醒來後就再也睡不著了，夢到那種東西誰還能睡得著啊？

艾文回想起剛剛夢到的內容：他睜開眼睛，赫然發現自己待在1個巨大又幽暗的倉庫裡，頭頂只有1個白色的日光燈，照亮著小小的範圍；然後，艾文聽到了爬行的聲音，從前方慢慢靠近，而且愈來愈清晰——1雙沒有手指，嚴格來說是手指都被剪掉的手掌，緩慢的拖行著渾身血汙和傷痕的身體爬向自己——艾文想要逃跑，可腳卻被強力膠黏住似的，無法動彈。那身體終於爬到自己面前，燈光下，艾文看明白了；這個身體沒有頭——正確來說，是沒有下顎上面的部分。

艾文摀住嘴，努力吞口水，才沒有把昨天晚餐的東西吐出來，好不容易忍了下來，是衣櫃中的東西卻再度讓艾文絕望起來。看著那2把裝在黑色塑膠袋中的衝鋒槍，艾文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辦，他最近的狀態糟透了，要不是棒球隊暑假特別提供的2星期休假，他的異狀一定會被發現——至少瞞不過安迪．范貝茲，那個兄弟是警察的隊友，肯定一眼就看得出有鬼。

艾文痛苦的坐在地上，手抱頭。怎麼辦？之前他還可以裝得很正常——但現在他裝不下去了。他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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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文走下樓梯，看到母親吉兒竟然在廚房裡，「你下來囉！」吉兒熱情的對兒子叫道。

「對……我下來了。」艾文對母親皺起眉頭，「妳……不是要去工作嗎？」

「是啊……」吉兒心情愉悅的回應，然後才想起來自己沒有告訴艾文這件事。「……喔，我還沒告訴你。」吉兒轉過頭，笑道：「我找到1份新的工作，是你爸以前的朋友介紹的，他知道有1間保險公司在缺文書人員，所以他特地打電話給我，讓我去應徵——然後我就上了。」吉兒開心地叫了出來。

「所以……」

「所以這個星期過後，我不用再上大夜班了，那份工作的薪水不錯。」吉兒笑著說：「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吉兒走到艾文面前，拖住他的臉，「這代表我可以多陪你，親愛的。」然後，她抱住艾文，輕聲在他耳邊細語，「我很抱歉，兒子，我之前沒辦法多陪陪你……」

艾文同樣用手抱住母親，什麼話都不說——或者他根本說不出來。他要怎麼告訴老媽，自己被人騙進黑幫，還很悲催的攤上事了呢？

母親放開艾文，擦擦眼睛，「對了，家裡沒牛奶了，你可以去沃爾瑪買嗎？」

「好……沒問題……」艾文遲疑的回應，現在他滿腦子只有1個想法：媽的，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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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亞伯鎮的沃爾瑪超市，安迪．范貝茲看著2條巧克力的價格，思考要買左手上的牌子還是右手上的。

1隻手拍了一下他的後背，叫道：「喂，海明威！」

安迪放下巧克力，轉頭一瞧，「靠，是妳。」他沒好氣地回應艾美，「妳在這裡幹嘛？」

艾美．狄維羅插腰曰：「我來買口香糖，然後就看到了你。」

安迪嘆了口氣，拿完巧克力，跟艾美一起結帳。

「你怎麼會來這裡？」

「史蒂芬在這裡上班，我今天想去探班一下。」安迪說：「他管理的這個小鎮最近很……『電影劇情』，妳來幹嘛？」

艾美輕笑一聲，「我聽你隊友說，艾文住在這裡。」

安迪愣了一下，「妳是來找他的？」

「嗯，他上次的行為有點怪。」艾美回應：「他先是接了1個電話——然後就離開派對了——當時派對才進行到一半！」女孩皺了皺眉，思考了一下，然後轉向艾文，「我想問一下，你跟他很熟嗎……他有女朋友了嗎？」

安迪愣了愣，吃驚的瞪著她，「不，才沒有！」他看著女孩的大眼睛，笑了笑，「我問過我們教練，艾文有他媽的亞斯伯格，所以他不會主動和別人說話——妳應該是第一個和她說話的女生！」

「哇！」艾美興奮的叫了出來，她還沒出超市，就把1片口香糖塞進嘴裡。

這時，他們看到1個熟悉的人影出現。

艾美一看到，就大聲喊道，「嘿，艾文！」

艾文看見他們，停了一會，走上前，「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沒事，來買東西結果碰巧就遇到了。」安迪自然而然的說。

艾美微笑著，插著腰，看著男孩，「所以，你為什麼來？」

「我來幫我媽買牛奶。」艾文愣愣的說。

「好樣的。」安迪聳了聳肩，「我們剛剛剛好聊到你。」他隨意的把手指向艾文，「然後艾美想知道，你有沒有女朋友？」

艾文愣在原地，「女朋友？不，我沒有！」他直接了當的說：「除了我媽，我沒有跟任何女生講過話！」

「在那個派對之前。」艾美提醒他，對艾文暗示性的眨眼。然後瞄向一旁的安迪，露齒微笑。

艾文看得一頭霧水，「抱歉，為什麼要這麼問？」

「啪啦」

超市內傳來一陣聲音，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3個年輕人向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1個店員在搬運過程中，不小心把1個紅肉的大西瓜摔在地上，紅色的果肉和果汁，還有綠色的瓜皮散落一地，狼狽的不得了。

「嗚……真可惜。」艾美嘆息道

「如果是新疆來的西瓜，我就覺得還好。」安迪說

「為什麼？」

「我聽說中國政府會強迫新疆維吾爾人務農，然後晚上集中管理……」他對女孩聳聳肩，「就像希特勒管理猶太人那樣子。」

艾美皺起眉頭，「你怎麼會知道這種事。」

安迪吐出氣息，「最近奧運要開幕了，有關主辦國的新聞一直跑出來，正好看到。」

艾美搖搖頭，「你怎麼都看這些沒營養的東西？」

接著，他們轉向艾文——他們發現他的樣子很不對勁。

艾文瞇著眼睛盯著西瓜被謀殺的場景，表情逐漸扭曲，臉頰也股了起來，他用手摀了起來。

「艾文，你還好嗎？」女孩不安的詢問

「老兄，怎麼了？」安迪．范貝茲皺著眉頭問。

「抱歉……」艾文摀著嘴，跑出了超市。

反常的反應讓艾美覺得很奇怪，她轉頭問安迪，「喂，他剛剛怎麼了？」

安迪露出凝重的表情，「不知道。」但他猜測到，這肯定跟麥耶的黑幫脫不了關係。他默默地拿出手機，撥了1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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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文在1根路燈前，把胃裡所有的東西全吐出來，在又酸又臭的味道後，他覺得腹部一片空虛，像是沒了氣的皮球。

「該死……」艾文茫然地看著嘔吐物——他這次撐不住了，他無法承受那個真相。

「唰」

艾文轉頭一瞧，看到鎮上警察局的公務車出現在自己身後，從上面，走下1個男人，「嗨，艾文。」是史蒂芬．范貝茲。

艾文直立起來，不安的盯著他，「你在這裡幹嘛？」

「我接到我弟的電話來的。」史蒂芬說，「他說你很不對勁。」

「媽的……」艾文想起來，這個條子是安迪的兄弟。「好……」他抬起頭，立即轉身要逃離現場！

「等等，艾文！」史蒂芬連忙叫住他，「我們想幫你——我們都知道！」

艾文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警察，「什麼？」他問

史蒂芬吸了口氣，「我知道，安迪知道，你在棒球隊的隊友都知道……他們知道你陷在黑幫裡，他們想幫你！」史蒂芬吐出氣，指了指自己，「而且我也想幫你！」

艾文．菲力普斯盯著他，眨著眼睛，然後——他猛力的呼出氣，盯著史蒂芬，懷疑卻又像是終於解脫一般的問：「你會幫我？」

「沒錯，我會幫你。」史蒂芬點點頭，「但是你必須全部告訴我們，不然我們沒辦法幫你。」史蒂芬對艾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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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一切……」蘭德放下亞伯鎮警察局裡面出現的東西，「這一切真是太棒了！」他對大衛笑道，「有這些東西，新黑豹黨就插翅難飛——我們可以名正言順的把他們抓起來。」他興奮的說：「

謝謝你，局長。沒有你的幫助，我們弄不到這些關鍵信息。」

大衛可笑不出來，面無表情地盯著FBI特工，「不客氣……但你還是沒給我讓胡納米坐牢的東西。」

「我很抱歉。」蘭德收起愉快的心情，略帶遺憾的說：「……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他頓了頓，又問：「你希望那個猶太佬怎樣？」

大衛呼出氣，瞪著他，「我希望那個混球被關到死……」

「鈴鈴鈴」

大衛接起桌上的電話，「喂，是我……什麼！」他一聽話筒，便叫道：「……把他交給我，我要親自詢問他。」他放下話筒，眼神發出光芒，「天助我也！」他嘆曰。

「怎麼啦？」蘭德好奇的問

大衛直視他，眼神閃閃發亮，「我們找到1個證人，他要告訴我們有關拜倫家族的一切！」

「真的？」大衛張大眼睛，接著露出笑容，「我覺得我應該也要參與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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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文不是沒見過警察，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鎮上最高層級的執法人員，亞伯鎮警察局長，大衛．海爾，正坐在自己面前，在這間狹小、令人窒息的審訊室。旁邊還有1個穿西裝的傢伙，不知道是誰。

史蒂芬特別幫他請了1個律師，但是艾文根本不認識對方，而且他像擺設一般，靜靜地旁觀。

大衛按下錄音機，「放輕鬆，小子。」局長笑道，「你沒有被捕，你是來向我們求助的……我希望你告訴我所有你知道的事，這樣我們才能幫你。」大衛停頓一下，說：「這樣好了，我先問你：你為什麼要加入『拜倫犯罪家族』這個黑幫？」

艾文吞吞口水，默默表示：「我是……我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加入的。」艾文嘆氣道：「我的1個朋友……我不確定他是不是我朋友……跟我說，『拜倫家族』是他叔叔，也就是老闆的企業，加入他們，成為正式員工，可以領更多的錢。」他瞄一瞄局長，「我一開始請那個人幫我介紹工作，然後他介紹我去當拉赫曼廚房的櫃檯人員。」

大衛摸摸下巴，「所以，你老闆是不是叫胡納米．貝內特？」

艾文想了想，點點頭，「對。」

「你那個朋友是誰？」

艾文沉默了一會兒，「麥耶．柏曼。」他最後回答：「他是我的1個同學，我第一次來到這裡，第一個認識的人就是他。」艾文無奈的嘆息，「結果……我後來發現，他們是1個幫派。」艾文發出淡淡的苦笑，「我……也在他們的逼迫下，從事了一些犯罪活動——我一開始根本不知道他們要犯罪！」

艾文眼神一撇，發現局長背後角落的西裝男雙手交叉。局長闔十的雙手撐在下巴下面。「你參與了哪些犯罪活動？」

艾文吸了口氣，小聲道：「我第一次參與的行動是暗殺。」

「暗殺？」

「那是我剛考到駕照的時候。」艾文一五一時的回答：「我剛考到駕照的那天，我和麥耶回到餐廳，1個……1個家族成員命令我晚上到餐廳來，我照做了。」艾文停頓了一下，「他們要我當司機；我載著麥耶，還有2個不認識的人到小鎮的邊緣……」

大衛一聽，立刻瞇起眼睛，他記得那起案子，還沒破呢！

「……那2個我不認識的人衝進1間房子裡，拿著衝鋒槍掃射，然後才回到車上。」艾文說：「麥耶告訴我，這麼做的目的是為另一個家族成員馬林復仇。」

大衛手放下，「這是你參加的第一場謀殺嗎？」

艾文手抱住頭，猶豫了一番。「其實就這1件。」艾文說：「我進行最多的犯罪活動，其實是運毒。」

大衛眼睛一亮，「運毒？」

艾文看了眼律師，律師點點頭。艾文開口：「有好幾次，他們叫我用我自己的車，去紐約的1處郊外運毒，我大概幹了7、8件。」

大衛皺起眉頭，「你知道他們跟什麼人，或是毒販合作嗎？」

「我不知道。」艾文聳聳肩，「但我聽麥耶都叫那些和我們交易的人AB，然後我運的是冰毒。」

「AB？冰毒？」那個西裝男突然開口，「你是這樣說嗎？」

艾文愣了愣，「對，我是這麼說。」他看向警察，低聲問：「那個人是誰？他讓我壓力好大。」

大衛表現出溫和的態度，「他是FBI的，別管他，你現在只跟我講話。所以，從這些案子中，你賺了多少錢？」

艾文搖搖頭，「我不知道，但你們應該算的出來……」

「什麼？」大衛．海爾臉頰抽搐。

艾文緩慢的呼吸，調節自己緊張的情緒，「他們給我的錢，我一分都沒動……我把那些錢都放在我房間的床頭櫃裡。」

「你家裡房間的床頭櫃裡？」大衛問

「對。」艾文點頭

「你為什麼不用？」

「我不能用他們給的錢。」艾文搖著頭，「而且，我也不想用他們給的錢……那些錢你們在我房間裡應該找的到，都放在信封裡。」艾文停頓一陣，忽然又想起1件事，「對了，我還留著我說的第一件案件中的衝鋒槍！」

這話一出，所有大人都瞪大眼睛。大衛眨了幾下眼，「……你怎麼會留著那種東西？」

「我不知道。」大衛聳聳肩，小聲回道：「他們當初叫我把槍留在車上讓他們一起處理，但我沒有，我帶走了它們……我想，留著它們……可能會對我有幫助吧！」艾文瞄向局長，「比如現在這個時候，長官。」

大衛一時說不出話來，不對抿著嘴，發出「嘖嘖」聲，自己去聽當事人這些事情，還是讓他覺得他踏入了另一個世界。過了一會兒，他才緩過來，「好……我會派人去處理。」他盯著眼前的孩子，「你還知道什麼？」

艾文眼睛一下子瞪大，臉色慘白，猛力的呼吸、吐氣，年輕人顫抖的說出來：「我親眼見過我們老闆殺人！」

這再度讓局長大跌眼鏡，大衛瞄向蘭德，蘭德也是一副不可置信，他晃晃腦袋，暗示大衛，繼續問下去。大衛．海爾意會到，這可能是他唯一的機會。「他怎麼做的！」大衛「啪」一聲，拍了1下桌子，情緒略顯激動。

艾文吞吞口水，說出那天恐怖的畫面，「那是……在上個星期六的事，我原本在派對，結果被麥耶緊急叫到餐廳旁邊的倉庫。」菲力普斯喘氣道：「我看到胡納米正在審訊1個和我一起運過毒的人，它們把他折磨的很慘，因為他們懷疑他偷了幫派的毒品，所以，所以，所以他們……」艾文覺得自己又要吐出來了，但現在他的胃袋空空如也，「他們剪斷了他所有的手指……和腳趾。」他抬起臉，滿面驚恐，「他渾身是血……非常殘忍的1幕，我想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大衛聽了以後，也倒抽了口涼氣，這麼殘酷的行為，他第一次聽到——而且是從1個16歲的孩子口中聽到。「老天爺啊……」他閉上眼嘆息道，然後重新張開眼，「然後呢？你老闆做了什麼？」

「我老闆……」艾文斷斷續續的表示，「胡納米後來解開他身上的繩子，但是並沒有放過他……他用1根球棒，把他……把他的腦袋打爛……打爛到上顎上面的部分全部碎掉，只剩下下顎部分是完整的……」艾文大力的喘息，接著發出乾嘔聲。

年輕人說完後，大家都沉默不已。

「……我們最後清理了現場，把他的屍體和殘骸倒進鐵桶裡，然後用水泥封死。」艾文最後表示：「我記得，那個鐵桶是黑色……還是深藍色……我不記得了，但我記得桶身上有1條橘色的條紋。我和麥耶最後把鐵桶從布魯克林大橋扔下了東河。」

「有橘色條紋的桶子？」FBI探員開口了

「那是什麼？」大衛轉頭問

「橙劑。」蘭德嘴角微微上揚，「『彩虹除草劑』中最經典的1款，美國在越南戰爭期間的『牧場之手行動』中曾大量使用橙劑來對付越共游擊隊……但後來越戰結束了，橙劑就退場了，連帶著生產出來，用來裝橙劑的桶子也就沒有用了，結果這些廠商為了繼續賺錢，就把這些東西流入民間。」蘭德愉悅的告訴大衛，「我們最好趕快派人去東河撈一撈，如果找得到，你的黑幫老大就能坐牢了！」

大衛看向小子，「你老闆殺人那天，還有誰在場？」

「我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但我記得他們的臉。」艾文長舒一口氣，「我知道的都已經說完了，長官。」他盯向海爾局長，「……我會進監獄嗎，長官？」

「這……」大衛不知要怎麼說。憑良心，他不想送這個孩子去監獄——不是關多久的原因，而是這會徹底毀掉他的人生。

這時，律師終於開口了，「長官，我的委託人已經據實以告了，你們應該從輕量刑——而且我的委託人還是未成年人，他不能，也不應該接受司法懲處，況且我的委託人一開始也無意參與犯罪活動，所以……」

「別擔心，律師，我來處理好了！」不等大衛回答，蘭德直接搶話，他走向冤大頭，逼近他的臉，直接問：「你想進監獄嗎？」

艾文嚇傻了，呆呆看著他，「我當然不想！可是……」

蘭德．但克臉上一笑，「我有1個辦法，可以讓你不會坐牢——你也不會留下任何紀錄；甚至——你在我們的行動中完全不存在，你從未涉入過任何案件！」

艾文和律師都吃驚不已，「這怎麼可能？」艾文．菲力普斯脫口而出。

「當然有可能。」蘭德微笑曰：「但是你必須答應我的條件，我才能幫你這麼處理。」

「我要怎麼做？」艾文愣愣的問。

蘭德淡淡一笑，「我要你繼續待在黑幫裡面，並且定期向我們匯報拜倫家族的最新動向——直到我們整場行動結束。」

局長大衛．海爾和艾文的律師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衛叫道：「老兄，你在開玩笑嗎？他只是個孩子！」

蘭德轉過頭，對他保持笑容，「我沒有開玩笑。」他輕哼一聲：「

而且對他來說，這是最好的選擇了；這也是我最多能為這孩子爭取到的；不然他就只能進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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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說了什麼？」安迪在艾文離開後來到警局，詢問他的兄弟。

「不知道，局長說一切屬於機密。」史蒂芬敲擊鍵盤回應。

安迪舔舔嘴唇，「那律師怎麼說？那個律師是你請的！他總有告訴你吧？」

史蒂芬抬起頭，「律師說他簽了保密協議，什麼都不能講，但是……」他張望1遍，接著悄聲道：「你朋友在這一切結束後，將會乾乾淨淨的，不留下任何紀錄——我們只拿走他提供的線索，沒有要拿走他整個人——他之後可以像以前一樣，跟你們打棒球！」

「真的？」安迪詫異萬分，「這不可能吧？他怎麼辦到的？」

史蒂芬嘆了口氣，「律師沒有說的很明白，不過你朋友必須……付出一些『小小的代價』，才能換到這麼好的待遇。」

「什麼叫『小小的代價』？」安迪低吼追問，內心備感不妙。

史蒂芬嘆曰：「他們好像要你的朋友繼續留在黑幫裡……直到一切結束？」

「什麼？」安迪．范貝茲張開嘴，差點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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