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藍搖滾 —傘下藍天— - 5-6 倒數之前

阿夢嚷著沒趣，打開電視轉到娛樂台，牆上的指針又過了幾分。

「扭計就要出去？他可是約了三個人的。」

「你故意的吧。」司徒曉不慌不忙地接過蛋糕碟，拿起叉子咬了一大口。

「沒有什麼故意不故意，我可是有事先通知，First come first serve是常識吧。」阿夢挑了挑眉，相當不滿意。

「整團裡只有他不是單身的，還不是玩針對？」回話的相當尖銳。他提起短杯一口灌下。眾人不好酒精，明明沒有人要跟他分享那支好酒，高身的瓶子倒是已經見底。

「哎呀……又是生日，又是大節日，要陪女朋友很正常的吧？Lady first呀。」

「吓？你認真咩？」阿夢再喝了一口茶，那語氣比誰都清醒。

「那我們滿員不值得慶祝嗎？‘Caeruleum’的創團日就是12月24號，飯每一年都要吃，我們還有很多年，但女朋友會是同一個嗎？」

「哎……所以上年呢，小白的女朋友就生氣到鬧分手呀——這一個是新的。」

「喔。」夢看來是真的不知道。「冬菇頭筷子腳，不也長得差不多樣？白大師每次都溝差不多的啦。」

世穎的表情很難為，曉沒有接話，只是沉默地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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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要夾Band還是要我呀？』，老土。」阿夢諷刺地裝著女聲嚷著，明明就沒喝酒，倒是在借酒鬧事。

曉側頭思考，沒有回答他，眼神開始變得閃縮。見自討沒趣，就結束這個話題。他們打開電視，看著倒數前的餘興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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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認識的藝人和財團高層在台上合唱老掉牙的情歌，看到連黎世穎都忍不住說要轉台。好不容易捱過去了，大概是時間沒預好，壓軸的知名唱跳組合表演中途，就插入倒數。

主持人還沒讀完數字，在念到「2」的時候便迎來歡呼和煙花，在大氣電波間出了個大醜。阿夢拿起玻璃杯喝盡最後的果汁，說每次倒數都是這麼難看。醒覺有人已經好久沒參與話題，才發現曉已經在躺在梳化倒頭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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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阿夢招手讓世穎過去另一側，好等不要吵到睡著的人。

「真的吵架了？」

「嗯……最近有點怪怪的，不知道該怎樣解釋。」他沒有正面回答問題，不知應否跟眼前的人訴苦。

換個說法，這真的是苦嗎？

「How is it?」動聽的英式腔提高音調問道。

「整星期沒見面，好像不太理我。還以為交了女友在最後衝刺或者是接太多freelance做不完。」

「我想不是。約搬屋的時候，司徒是覆得最快的，還說接下來都沒有預定。我『飛』的時候傳東西過去，他也有回。」

「嗯。」看來真的是不理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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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化處傳來動靜，兩人望去，他翻了個身，不知道是繼續睡還是醒來。

「喂，你這樣能回家嗎？」世穎開口試探。那人還真的坐起來，鼓起紅紅的兩頰點點頭——下一秒又倒回梳化上睡著。

「你覺得呢？」阿夢明知故問。

「不行。不過……」兩人走向遠方桌面處，收起四散的殘餘物資。

「不過什麼。這裡沒辦法睡兩個人啦，很熱的。」夢說。看見世穎一臉猶豫，只好再說直白一點：「其實我可以回apartment那邊睡，反正都整理好可以住——不過，留下司徒一個人待著好嗎？等等吐到一地都是就死定了。把他帶回去吧。」

「不好。」腦內的思考衝口而出。

「他不是跟平常沒兩樣。」阿夢講得非常刻意，似乎剛才有聽到他和小白的對話。

「我不知道。他感覺不對勁，但他不太想跟我這麼親近。我不知道該不該去關心他。」

「不要猜，自己去問他。」

「欸？」

「就說！自己！去！問！他！啊！」說罷便奪走世穎手上的盤子，到雪櫃前整理那些吃餘的東西。世穎只好走回客廳處，輕力傍在梳化上並靠近那個喝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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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想再睡一下嗎？」

「現在多少點？」他睡得聲音沙啞。

「換日了。Happy new year。」

旁邊的阿夢忍不住大笑。

「Ｍerry Christmas呀穎哥。」

曉聽見，也笑醒了。

「我們回家，好嗎？」世穎鼓起勇氣開口問。

「我想喝點水，坐一坐。」曉講得非常緩慢，似是在調整呼吸。聽見這句，世穎心想，他的好友現在是清醒的。那游離的，不知所措眼神又望過來，似乎是知道自己沒辦法一個人回去。

「不能吐在這。」他稍作停頓，「但……」似是不願讓世穎接送。

「得。」世穎明白他的意思是想回家。「再坐一下，我們就回去，送你到門口之後我就走。」

「我怕你倒在街上，今天太冷了。」他補充說。

曉無力地輕點頭，並接過水杯。

見門口處傳來關門聲，世穎馬上轉頭望去，才發現阿夢已默默離開，留下整理好的大袋垃圾在玄關給他。

喝過溫熱的暖水，他感覺好多了，世穎便讓那醉漢走在前頭，鎖好門離開工作室。曉走得一碰一撞，快要失去平衡，世穎只好把人架在肩膀上走著，對方也不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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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那頸側，鼻間傳來梅酒的香氣混上微謝花卉的清香。冷風吹拂，周遭的氛圍使得人腦思考停頓，喪失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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