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的短篇故事! - 《薛氏奇記》(三)：神仙有病也難醫

(此為推薦的背景音樂)

薛明朗遞予紙巾，同時不由想起那時在雪山，她也曾見過絕美之物流淚。那天，祂為薛明朗抵擋風雪，用淚治癒她凍傷的腳踝，背她下山。

薛明朗日後問顧恆一得知，顧蓮多愁善感，會代入情境共感，他還是《險山遙》的原作書粉，收藏全套《神仙有病也難醫》。

「你喜歡哪個人物？」看完結局，逍遙神治好懶病與千尋兒大婚，薛明朗問。

「逍遙。」

「為什麼？」

「他很懶，卻會為愛改變自己。」波瀾未起，顧蓮默默用手機輸入文字，放出語音。薛明朗尷尬地笑，不知作何回答。她這段時間觀察顧蓮發現，其笑點極高，身體脆弱，像熔點一千度的玻璃(琉璃)，比起冰山，稱他「琉璃美人」更合適。

臘月起，成天笑容可掬的顧恆一，突然愁容滿面，出現薛明朗面前，伴隨不祥預感。

「顧蓮可能撐不到明年。」

「怎麼回事？」薛明朗瞪大雙眼。

「他的頭髮一旦全白，就……」他像喉嚨被魚刺噎住般，欲言又止。

「就……結束了。」顧恆一目光飄移他處，臉如白紙，寫滿恐懼。

「顧蓮的白髮會隨病情增減，沒辦法用儀器治療。去年年尾，他頭髮幾近全白。」顧恆一深吸一口氣，他不像催促業績的上司，是懇求醫生的病人家屬。

薛明朗飛身通過走廊，找到顧蓮，此時的她比起委託，更希望他沒事：

薛明朗：「爺爺有成功讓你笑過嗎？」

顧蓮：「一次。」

薛明朗：「爺爺怎麼辦到的？」

顧蓮：「帶顧蓮登崑嶺雪山。」眨眨明眸，凝眉打字。

此話正中薛明朗童年的悲慘經歷，她不敢問下去，煞羽而歸。

時過月中，顧蓮的白髮已多於黑髮。

「顧蓮，你的父母在哪裡？」她問。

「天上。」顧蓮看似懷抱心事，鬱鬱寡歡。

「我、我很遺憾。」薛明朗急忙合掌道歉。沉寂消減，顧蓮驀然抬頭問：

「你喜歡什麼？」

「咦？」薛明朗下意識捏臉，方知不是幻覺。那個不說話的琉璃美人，竟然開口了！一瞬間，顧蓮的話足以使她屏息。

「顧蓮想知道，兩個月來，你都知道顧蓮的喜好，逗顧蓮笑，顧蓮卻不認識你。」顧蓮低頭，表情有些不知所措。鐵樹開花，薛明朗一陣心暖，原來他還記得她這些時間的努力！

隔天，薛明朗規劃美食之行，顧恆一允諾。

她跑去找顧蓮，到他平時徘徊的地方，一無所獲。除了工作室，薛明朗已眼熟公司各個角落，遂決定造訪。她輕敲工作室門三下，門沒鎖，無預警敞開。

「有人嗎？」薛明朗從門外探頭，赫見滿地蒼羽。來自一隻倒下的大鳥，正是在雪山救她一命的鳳凰！

鳳凰奄奄一息，薛明朗趕緊脫下厚外套，披圍祂身。

與以往不同，鳳凰極美的羽毛凋零，逐漸蒼白，薛明朗趕忙抱起祂，往外求救，差點迎頭撞上人。

「他怎麼變成這樣？」顧恆一看見鳳凰，大驚失色。

「祂是顧蓮？」身處休旅車後座，薛明朗問飆車大叔，能讓他反應異常的，有誰？觀半白鳳羽，薛明朗恍然大悟。

「大哥沒說？」

「沒說……」薛明朗的臉石化，心想就算爺爺復活，也不奇怪了。

「我回去再告訴你。」顧恆一朝雪山疾駛，一路跌宕起伏……罰單綽綽有餘，就說爺爺的朋友絕非常人！未及琢磨，薛明朗抱緊鳳凰。

前方路段遭積雪掩埋，顧恆一踩油門到底，

「沒路了啊！」薛明朗來不及尖叫，車體穿透積雪。顧恆一補充：

「雪山通往仙境。」和薛馮口出一致。多虧爺爺從小訓練，薛明朗此時有足夠面對各種怪事的適應力。回顧《險山遙》裡美如詩畫的仙境，她滿心期待，只見高樓林立從車外延展。

「到了。」

「仙、仙境為何有大樓？」

「因為科技進步嘍。」顧恆一一臉正經地說。

「……」聽到仙境現代化，薛明朗欲哭無淚，她打開手機查看，竟然有訊號！

呆視懷裡曾救她一命的鳳凰，薛明朗驚覺，爺爺之所以指名她完成委託，是為報恩。

「讓顧蓮休息便可。」到一棟古色古香的建築外，顧恆一接過顧蓮解釋，他們實乃守護崑嶺的仙族，原型鳳凰。仙族天性秉善，有仙力，以人形執行使命，不明者稱其神仙或妖靈鬼怪。

當天，薛明朗暫住古裝公司，沒想到顧恆一連在仙境都有客群!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pg1V5fwkm

仙境唯一與現實的差異在於，顧家二人雙眸化紅，外表亦年輕不少。

天亮，薛明朗與顧恆一前去招呼顧蓮，他正扶把手下樓，身披古式長袍，任長髮垂散飄逸，一身仙氣，眨著梅紅的眼，淒美異常，奈何身虛欲折。

「餓。」暮色的美好氛圍，顧蓮開口打破。

「走，去仙食堂。」顧恆一順道圓回美食之行。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z88AyLni

仙食堂，三人就坐，顧蓮以平板點餐，顧恆一則亮黑卡，說他請客。

「三位貴客的餐點是：血旺三盤……共二十一樣。」服務生複誦，確認無誤。

薛明朗從未與顧家人用餐，何況是仙境的早餐。未幾，火鍋中有一格麻辣湯滾，服務生附上血旺三盤。然而在她飲水潤喉的功夫，血旺消失。

「血旺呢？」薛明朗用荒謬至極的眼神，巡弋全桌：

顧蓮將血旺餵給湯底，煮法熟稔。

後來的腸旺也全軍覆沒。

顧蓮的「纖瘦」等形象，從此推翻。事實上，薛明朗只點了一道菜，剩下全歸他：執公匙打撈血旺，默默和醬配飯吃。

「給你。」

「咦？」顧蓮推出一盤血旺給她，一盤給顧恆一。

「顧蓮不忍心獨吞所有血旺。」回答之中肯，空氣安靜了。

「……」薛明朗雙目神異，好似目睹第八奇觀。儘管他吃相斯文，但分解食物之快，還是震驚了她。薛明朗實在無法想像，對面原為鳳凰的美人，正大啖腸旺。

「他其實是饕餮對吧？」薛明朗說，一餐下來，顧蓮面前歸空的，少說十疊。

「真正的饕餮在對面。」顧恆一點頭示意她。對桌有位梳整齊油頭、西裝筆挺、圍餐巾的外國男士，慢條斯理切牛肚，哪有饕餮的影子？薛明朗更加迷糊了。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uLOkOoHtC

珍饈芬芳，她終嗅出端倪。顧恆一正採取食療，薰陶過後，顧蓮白髮頓減。

「顧蓮，你曾在崑嶺雪山救過人嗎？」用食完畢，薛明朗問。

「不記得了。」他說。

「真的？」薛明朗心下大奇，顧蓮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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