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離線你我連線 - 2-13 是在誅心

夜間路況通暢，謝可祿花了四小時就回到家。

一回到家他就傳訊息給洪阜秦報平安，他愣了一下，從什麼時候開始養成的習慣？

反正也不討厭，就別管那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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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好澡後告知洪阜秦自己要上線，洪阜秦回覆後，兩人幾乎同時回到離線世界，

一睜開眼看見彼此就露出微笑，到帳外集合操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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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可祿還不忘了傳訊息詢問鍾錦堂調查進度。

『鍾大哥，你在做什～麼？』

『做夢。』

『齁很幽默捏，今天心情很好？』謝可祿躲在建築物後方竊笑，殊不知鍾錦堂沒在開玩笑。

『⋯⋯得到引見信了。』

『嗯？很順利嘛，辛苦了。』

『幾天沒見了。』

嗯？謝可祿仰起頭回想，才一兩天也沒多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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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怎麼啦？想我喔？』

『呵，你不是應該在操課。』

『哎唷，就、你知道的啦，不蹺掉怎麼跟你聊。』

『去練，魔法師陣營不弱，你體能那麼差，會連累其他人。』

『幹嘛幹嘛～別生氣喔，不都說會犒賞你，好啦，事成你想怎樣就怎樣啦。』

『真的？』

『對呀，去操課啦，潛入軍事基地小心點。』

謝可祿關掉聊天視窗，發覺那位黃金獵犬軍官站在他面前，噢⋯⋯樂極生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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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加的十圈跑完後，謝可祿癱倒在地。

洪阜秦他們跑過來將謝可祿拖回隊伍，接著就聽到軍官說道：「給我聽好！就算你們是自願軍，還是不死的冒險者，我也不會特別寬恕，既然決定加入軍隊就要有身為軍人的自覺！不把我放在眼裡，我就會讓那個人後悔把這件事當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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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課結束就是放飯時間，幾個小組的冒險者看見謝可祿他們經過發出訕笑，還有人對他們呼喝：「欸、資源回收組！」

木苑青一聽怒髮衝冠，上前作勢要痛揍起鬨的人，被謝可祿和洪阜秦即時制止。

「別管他們，打架鬧事會被強制退隊。」

謝可祿拍上木苑青的肩說道，木苑青氣憤地扭動肩膀掙脫謝可祿的手，踱步走向帳前的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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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會有這種事，木苑青特別無法忍受，他氣到顫抖，抱膝坐在地上，嬌小的身軀蜷曲像顆球。

謝可祿看向洪阜秦，洪阜秦搖搖頭，認為此時應該先讓木苑青獨處。

謝可祿擔心地望了木苑青一眼，接著就和洪阜秦以及莫克布里斯一起準備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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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個小時，木苑青覺得自己獨自生悶氣太過蠻橫，於是動身去幫謝可祿他們的忙。

大夥都很識相沒提起這件事，相當自然地指示剩下的工作，等料理都完成後大夥一塊坐在營地上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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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可祿替木苑青盛了一碗有肉塊的湯麵，這時才關心起木苑青：「沒事了吧？跟我一組真的很吃虧。」

木苑青聽了不高興地鼓起腮幫子，「怎麼這樣說！你是我認可的人，沒有差到哪去，就是太不認真。」

「這就是最大的問題啦～我不是那麼可靠。」謝可祿苦笑後也盛了一碗給自己，用叉子捲起麵條放入口中。

「祿太謙虛了，你已經很可靠。」木苑青坐到謝可祿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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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阜秦雖然有點在意但他也有事情想請教莫克布里斯，他們就坐在離謝可祿他們有點距離的帳篷邊。

「莫克，方便請教你一些事嗎？」

「請說。」

「跟同性友人交往，是怎樣的體驗？」

「咳、咳咳！」莫克布里斯沒料到洪阜秦會問得這麼直接，差點被嘴裡的湯嗆死。

洪阜秦也意識到自己問得太唐突，輕撫莫克布里斯的背，待對方不再咳嗽，遞給對方水袋順順喉嚨。

「嚇我一跳，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莫克布里斯冒出冷汗，困惑地望著洪阜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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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洪阜秦看向謝可祿，這個舉動已經不言而喻，莫克布里斯了然於心，點點頭並小聲說道：

「可以懂，祿很溫柔，對誰都很好，這樣不會太競爭嗎？」

「嗯⋯⋯不知道⋯⋯我比較好奇你跟克魯烏魯交往的情況。」競爭就競爭吧，這也不是洪阜秦能選擇的，早在決定要用這份心情跟隨謝可祿時就該預想到前途有多坎坷。

「我、我們也沒你們想的那麼特別，在克魯烏魯從軍前我們經常一起到郊外狩獵或是打鬧嬉戲，不過自從克魯烏魯的家人發現我是觸摸區的獸人就禁止克魯烏魯和我私見，之後越來越少見面，恰好碰上戰爭⋯⋯我想，我們應該已經算分手了。」

「怎麼這樣，就這麼不能接受觸摸區的獸人？」

「這是一份對貴族而言不太體面的工作。」莫克布里斯搔搔自己的熊耳，

「尤其像我這樣粗手粗腳的物種，不太討喜。」

「我覺得很可愛欸⋯⋯」洪阜秦忍不住說出心裡話，莫克布里斯的臉頰泛起紅暈，

「你們都是好人才不嫌棄，謝謝你們⋯⋯但是，在貴族眼中不是這樣，

我也知道克魯烏魯必須遵從家族的命令，或許⋯⋯我在他心中真的沒那種份量。」

「不會的！雖然我沒資格說什麼，但我希望你能把這份心意傳達給克魯烏魯，

如果他聽完後親口拒絕你，我、我替你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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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克布里斯聽完呆滯了幾秒接著大笑出聲，洪阜秦茫然地望著莫克布里斯，怎麼了？難道他說了什麼很愚蠢的話？

莫克布里斯勉強壓抑笑聲，渾身顫抖著說道：「怎麼辦⋯⋯好想跟你成為朋友⋯⋯」

「欸⋯⋯？是可以的，但為什麼笑？」

「抱歉，不是在嘲笑你，只是覺得⋯⋯好開心，從來沒有人替我說話，你跟祿都好善良，我覺得你們很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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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把結論導向這裡啦！

洪阜秦一聽臉頰炸紅，真是猝不及防的祝福，對他來說太刺激了。

他並不打算暴露自己的感情，於是激動地抱住莫克布里斯的手臂，極度慌亂地說道：

「嗚啊啊⋯⋯不、不是，我沒、我們⋯⋯不可以跟可祿說！」

「噢、你還沒向他表白？老天，你不悶嗎？看你們形影不離，我以為你們在交往，嗯⋯⋯但也不像，你們三個到底是什麼關係？」

「四個⋯⋯」

「嗯？」

「沒事，我們只是朋友⋯⋯都只有朋友。」應該吧，洪阜秦露出無奈的笑容望向謝可祿所在的那一頭，謝可祿感覺到視線，抬頭和洪阜秦對上視線，笑著朝洪阜秦揮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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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麼好像不太開心。

謝可祿見洪阜秦轉頭不理他，困惑地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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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苑青倒是很清楚洪阜秦的想法，故意摟住謝可祿的手臂說道：

「祿～你什麼時候要再來醫院找我？」

「嗯？你不是說想去外面闖蕩，應該會回家住吧？」

「不會喔，我想住在外面。」

「等等⋯⋯你該不會⋯⋯打算流浪？」謝可祿抓住木苑青的肩，沒有瞧不起，

但是木苑青不願繼續復健還打算獨自坐著輪椅在外流浪的行為，怎麼想都太危險了。

「不可以嗎？」

「不可以啊！你才十幾歲，怎麼可以流浪！」

「那我等滿十八再去。」

「不知道該說你什麼，那不是重點吧⋯⋯」謝可祿傷透腦筋，揉著自己脹痛的額頭。

為什麼這小子這麼堅持一個人，明明還有家人，也還有經濟支援卻想捨棄，

他想不通，和家人相處的情況有那麼糟嗎？

吐出沈重的鼻息後望著木苑青問道：「你真的在乎我們這些朋友嗎？」

木苑青疑惑地歪頭，「在乎呀？」他保持平常心回答。

「在乎的話，就別做那種讓人擔心會失去你的事。」謝可祿露出擔憂又感到痛苦的表情。

木苑青的笑容逐漸黯淡，心虛地低下頭，沈默幾秒後說道：「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會這麼認真替我著想⋯⋯」

「這是當然的啊！我們是朋友，會在乎彼此。」

謝可祿這麼說完，木苑青含住自己屈起的指節苦思，他不太清楚這種理所當然的心情，對人產生信任是這麼不用考慮的事嗎？在他至今為止的人生中，保持表面的友好比真誠得相信他人還容易，而且多數人並不需要真誠的信任也能維持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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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自己很在乎你們，但我不確定你們跟我的心意是不是相通的。」木苑青撐著臉看起來困擾。

「⋯⋯這樣問很冒犯，但、你是不是被人傷害過？」

「沒有喔，差不多該來收拾了，我來負責清理吧！」

木苑青迴避了謝可祿的視線，嘴角微微抽搐，繼續聊下去會講到心坎裡，

瘡疤還未乾，也乾不了，他不願被人窺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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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謝可祿不想放任木苑青走向自毀，他拉住木苑青的手腕強迫對方留下。

木苑青被拉住時心裡有矛盾，渴望被理解卻不願再想起痛苦回憶，

明知必須說明清楚卻又不希望再被打破內心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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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不下，直到謝可祿率先表明自己的態度：「我知道你的心裡現在裝不進任何人，我也沒自信能走進你的內心深處，但我想試試看，哪怕只有一點點。」

他嚥了一口唾液，溫柔地繼續說道：「你知道嗎？其實，大家都會怕被傷害，就像現在，我也很怕被你討厭，但是⋯⋯我覺得因為那點機率就放棄跟人建立關係太划不來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我喜歡聽別人說自己的故事，無論悲傷還是快樂的事，都是活著的體現，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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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苑青沈默著，他還是拿不出勇氣訴說自己的故事，他認為自己的故事不堪入耳，甚至根本不該出現，但他又覺得內心空寂，急迫渴望用自己的方式填補空洞，卻總是遭到否定。

「我⋯⋯我不知道，你真的想聽我說自己的事⋯⋯？」

「我沒騙過你吧？那伊阿德斯的事除外，要是你想用這個秘密作擔保我也願意，你比這個秘密重要多了。」

謝可祿下定決心要這麼做，反正木苑青的戰力也不低，就是個性有些捉摸不清，如果能夠建立穩固的信任，或許會是個可靠的幫手，但這都是其次，重要的是他想讓對方明白自己有多重視這份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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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苑青笑了出來，聽了這麼多謝可祿的告白他也冷靜下來，雖然還是沒有太大自信，但基於喜歡而去追求的熱情還是有的，所以他找到了提升勇氣的方法，就是告訴自己謝可祿跟自己遇過的任何人都不一樣，是個能夠放心依賴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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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想輕鬆多了，他坐下來閉上眼睛沉思，不久便開口說起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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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是國小的時候，他被人帶去廁所玩弄，身上留下了難以忘懷的疼痛，自那之後他就經常感到憂鬱，但家人並不當一回事，漸漸的他也就不再信任周遭的人。

這份痛苦並沒有因此減輕反而讓他的人格扭曲，他開始喜歡打扮成女孩，好像只有這麼做能夠讓他被侵蝕的靈魂感到安全，而且網路上也有不少人稱讚他可愛，他的自信從此奠基於變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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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升高中的那年變裝的事被家人發現，不被理解的情況下他的那些洋裝全被家人扔掉，他一氣之下就從公寓的頂樓往下跳，偏偏被救活了，但他還是不明白自己活著的意義，不明白自信該從哪得來，只知道自己身上有太多不光彩，太多暗示他不該活著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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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不舒服了，對不、」

「太過分了吧！怎麼當人父母的啊！果然一堆問題來自家人嘛！為什麼自己的孩子不多關心一點，感到痛苦去尋找代償方法本來就是生存本能，是在責怪什麼！」謝可祿氣得完全忘了控制音量，木苑青第一次看到謝可祿怒不可遏的模樣，都被嚇呆了，但很快又被莫名的感動取代，也是第一次看到別人為了他的事發脾氣，有點詭異又覺得舒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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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祿好兇喔～真的好奇怪，又不是你被這樣對待。」

「那又怎樣？有血有肉都會痛，沒遇過不代表不能理解吧？可惡啊～這樣更不能放任你了，不准去流浪！」

「可是我已經跟家人說好了耶～沒關係啦，這是我自己的決定呀，而且這樣我也能去找你玩。」

「我不管！你應該還沒離開醫院吧？我要把這件事告訴你的家人。」

「不可以啦！這樣只會被他們更加嫌棄⋯⋯已經無所謂了，我不想繼續看他們的臉色過生活，應該、參加完這場戰爭，就不會再上線了。」

「⋯⋯你逼我的喔。」

「嗯？」

被這樣一激謝可祿也不計後果了。

他拿出那伊阿德斯朝木苑青砍下一刀，接著也朝自己砍下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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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欸！？可祿！苑青！」洪阜秦發出驚呼，幾秒後謝可祿和木苑青兩人化成一陣青藍色煙霧原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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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苑青清醒後發現自己在一片漆黑的空間裡懸浮著，一旁的謝可祿隨後跟著清醒，

正想追問謝可祿為何這麼做，就聽到空間裡傳來耳熟的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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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祿———你在、幹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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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量之大，大到謝可祿和木苑青感覺震耳欲聾，痛苦地摀起雙耳。

「對不起嘛！誰叫這個笨蛋不聽勸，娜格莉亞，我要把他加進小隊。」

「怎麼回事？」木苑青滿頭疑惑，什麼小隊？謝可祿為何好像跟娜格莉亞很熟？

『是沒關係，只是沒想到你會拿來這樣利用，瘋了嗎？竟然攻擊玩家。』

「不死掉的話沒辦法過來啊⋯⋯對不起嘛，不要處罰我～」謝可祿開始無辜撒嬌，接著就聽到娜格莉亞發出嘆息，『真是的～當初就不該委託你這項工作⋯⋯我會去跟工程師報備的。』

「喔！大感謝～接下來⋯⋯」謝可祿轉身望向木苑青，將除bug的秘密交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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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苑青聽完後驚心動魄，他也有點後悔認識謝可祿了，尤其聽說知道秘密的人都被迫參與不得退出這點，他有股衝動想掐死謝可祿。

「你到底想做什麼啦！」

「讓你離不開這個世界啊，要是在外流浪沒有電源就不能上線，你勢必得留在醫院不然就是回家。」

「我去住網咖不就好了。」

「你有那麼多錢的話我也不會阻止你。」

「⋯⋯討厭啦！沒想到你這麼狡詐！最討厭你了啦！」木苑青含淚捶打起謝可祿，謝可祿保持著笑容任由木苑青動手。

「這樣可以抵銷砍你的那一刀嗎？師父。」他還有閒情逸致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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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唷！你這人怎麼這麼差勁！算我看走眼了⋯⋯你要我怎麼辦嘛，都已經跟家人說好了。」

「我陪你說服他們不就好了，而且我也想聽聽你的家人會說出什麼狗屁不通的蠢話。」

謝可祿發自內心感到興奮，這讓木苑青二度後悔認識謝可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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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哼哼——別人的見父母不是這種氣氛吧——！」木苑青崩潰地哭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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