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Plagiarism!K9uEk58RTaqiilYxj7LVposted on PENANA 「遠看我還以為是印度的,」站到燈前的時候她說,「結果是新住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iFizeHhx7P 維尼
「是原住民啦。」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fNldpPSIQQ 維尼
那是一顆心臟。伴隨穩定的怦怦,偶爾能聽見鈴鐺於背景搖曳。橘紅流動,紙網上勾勒出城市和卑南族圖騰。有時,當鈴聲消弭了,呼嘯的風就變成車流。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HF34h961S5 維尼
小時候都會去看燈會,早些時候她說。那是她的青年記憶,在那之後,台北就漸漸沒有燈會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srsNCHD4Ud 維尼
她的父母離異。那時她還是國中生,感覺媽媽心思好像突然不在自己身上了,不再像以前那樣管她。那種自由也許不錯,她說,晚回家也沒關係;另一方面,當沒人再叫她吃飯,也讓她更加珍惜,家裡開伙、能與家人同桌共食的時光。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PirLq7FEms 維尼
「其實音樂中的鼓聲,」她說,一邊看著燈,「很像是在模仿心跳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1li7KLSzH5 維尼
不講話。那是她父母吵架的方式。他們是天底下最不適合的兩個人,她這樣形容。那他呢?有一次媽媽離家出走,他說,吵的是有關弟弟的管教方式。那個晚上,媽媽在公園走了好久,而姐姐緊緊跟著她,深怕她想不開。他說印象從那天起,媽媽變得不再反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kGSSQgWHMy 維尼
「你有沒有感覺到,你自己的心跳跟著同步了?」她撇過來問。她常常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frf5fCenNQ 維尼
「不會吧,怎麼可能。」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B04MZuhkwz 維尼
「沒有嗎?」她說,「沒有聽著聽著,就覺得同步了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7OBBmdhKyf 維尼
「跟你鋼琴的共振一樣嗎⋯⋯那說不定有可能。」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02LKyxx66z 維尼
他想起她曾說,彈琴偶有雜音,發現是特定音的頻率,引起了房內某個物品的共振,那不是鋼琴本身發出的。例如,她房間的壓花玻璃窗就會這樣,所以她用東西塞住縫隙。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7Fwn9fNIpE 維尼
「心跳也有 BPM。」她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2STmBSXkV7 維尼
「那你知道 BPM 的原文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BHjI5hGE1U 維尼
「BPM。就是 beat per minute。」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7O4QYcJFIt 維尼
「好你知道。」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XsJQR9rMMK 維尼
「欸?不知道的是你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D55gPYn7hk 維尼
「我知道啊,誰不知道,我只是考你,看你知不知道。」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3feOMDZZPl 維尼
「可是從頭到尾只有我講出正確答案,代表你不知道。其實你根本不知道對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A0y4CFz2kJ 維尼
「不是啊。這到底是什麼推理⋯⋯」他苦笑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ILx6FFWs1S 維尼
貼著手臂,在一片霓虹,聽她講起老朋友,傘的形狀融入燈海,飄至轉角消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TtNTKcVRTF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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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左至右。鏡頭跨過欄杆緩緩上揚。背景純白、柔軟狀似棉花,在山的容器鋪滿。那是雲海。魔幻時刻的地平線,最後一絲金黃尚照著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NPr9XhVnRk 維尼
如果他再靠近一些,或許會看得更清楚。在駕駛座上,那影像中的景色,正在她手中播放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OrLa1xSZ3W 維尼
「剛抵達的時候,聽到別人正好在放一首歌,」那是個露營地。她形容起那種安靜的感覺,說當時恰好人不多,只有零星幾組帳篷,「聽到那首歌,整個好像就值得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UJLl0qqOsN 維尼
那不是靜謐,而是平和。只有隱約的談話、和腳在碎石地踩出的清脆,「他們說,我們很幸運,⋯⋯前幾天的天氣都不好。」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xl5vg9qMNy 維尼
那是什麼感覺?他在心裡尋思,聽她說的同時,想像她的興奮、那曾經的笑容;想像她和另一半不會搭帳篷那狼狽的模樣;想像一對和藹的夫婦如何對他們好的同時,也想像看到那種長相廝守,她心中會湧起什麼樣的感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gaV9qdllFN 維尼
感傷。或者他想,那是一種物是人非的感受。而當他意識到,現在的她就在身邊,同個問題又再度浮現──這一切是從何而來?是什麼讓他們成為現在的自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pQ7TyzG5bV 維尼
「為什麼你會想露營?」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XhtN8Hj7nu 維尼
她停頓了一會兒。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8bVOloxItA 維尼
「想轉換一下心情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5HRjRYml1C 維尼
一段旅程、一片景色、甚或僅是一個念頭,是否能夠拯救一段感情?他又開始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jotAHbSsuD 維尼
想像另一個人開車、想像對方照顧她、想像那旅途如何在結束後,他們又回到同個地方。他沒辦法停止想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46IH3HS0CI 維尼
開上引道,轉眼就要上橋。這種感覺是那麼熟悉,像做著相同的夢。甚至,也讓他忘記告訴她,視線右側那排公寓,就是他曾住過的地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Wb4MFEqMeq 維尼
他忘記告訴她了。因為她的故事激發他的想像。因為他的想像也呼喚了自己的共情。某個回憶片段跟著浮現──在彼時空,他也正和另一個人待在一塊兒。在午後的漁港,強風呼呼而過,那個他曾深愛過的人,蹲在身前,正用身體擋住風,讓懷中的食物不被吹走,然後夾起一片餵給他的樣子。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HNdBEy3LRw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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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才算是精神交流?」他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AHKORwZHwu 維尼
「就是你有一些想法,對方可以理解,然後也可以給你一些建議或回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oWTaxOZvv5 維尼
靠近露臺邊緣,霧氣在扶手凝成水珠,她隨意揮手撥掉。山上的寺廟。在凌晨還是香客滿聚。可能因為今天是元宵吧。見廟宇在她身後熠熠生輝,而她的表情似晦暗難辨。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iv4NnwP9rh 維尼
霧是空氣中的水。光在其中穿梭、折射,從這滴撞到下一滴,力氣也一次次削弱,最後在他們眼前癱散開來;霧也是滾動的舞台布幕。只有等到風來了,拉開下一幕,才願意讓故事繼續;與其說這是靈氣,不如說是在逃避現實。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NAECG4Z6sS 維尼
一句話不說,他拉她過來。在光照亮他臉的同時也熄掉她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vdJV7emEHc 維尼
那是一件米色風衣,有著平滑的觸感,從軍用服裝延伸而來。背後雨遮保留了原本的設計,而很多元素則捨去了,例如肩上的排扣、右胸用來防磨的補丁。此時,風衣的腰帶被緩緩扣上,像他抱住她的方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m6g3iH0AWG 維尼
而他自己則沒有腰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YR1mPyVjs6 維尼
「為什麼?」放開的時候她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nP9iZ8q3F2 維尼
「沒有理由⋯⋯如果有很強的欲望的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pKc42IiFwr 維尼
她向後靠。像在躲著他。一副欲言又止。使他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JiyvHlcv9p 維尼
他的回答只是一種開脫。他逃避了。為什麼要抱她?就像為什麼要牽她的手,有時候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他總在試圖辯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ylJp5dYoFu 維尼
如果他可以先想好理由的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8510LfEE15 維尼
「⋯⋯只是想知道那是什麼感覺。」他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E109XdajU2 維尼
然而,原來抱她的感覺是這樣。他發現──這就是抱她的感覺。是害怕失敗。是自我懷疑。是覺得她離自己又更遠一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0PENANAFxs9gGVvNa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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