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吞活剥 - 第三十四章我不是四大爷，我很清楚自己喜欢谁

此时，一哥已经带着几个人进入会议室了。

“今天什么事这么大阵仗？”一哥一进会议室，大家都安静下来。“Ron，我听说有人逼你退休，是谁这么大胆？！带头起哄的是哪几个？”

“sir……”刘sir也是没想到一哥会来，“是这几个督察先起哄的。”

“也就你们阿头对你们脾气好，才容忍你们，私下肯定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一哥还是站在周锡安这边的，“刚刚起哄的人全部到我办公室来！刘sir一起。”

一大半人跟着一哥走了。

“周sir，还好吧？刚刚接到一个神秘人的电话，说你被人逼退休了，让我去找一哥，刚好那时我要去找一哥，就把他带来了。”

“神秘人的电话？”

“是啊。幸好我来得快，再慢一步，说不定他们都敢在这里群殴你。”

“谢谢你。”他更在意神秘人是谁。

“这帮人也太大胆了，也不知道是谁给的胆子。O记现在这样，我估计，sir不会留他们。”

周锡安还是更在意那个神秘人是谁。

“刚刚打电话的人，你也不要太纠结，毕竟人家帮了你。一会儿sir问起来，我就说是一个警员发消息给我，为了警员不遭受刘sir的报复，我就不把透露他的信息。这样说得过去，也能保护打电话的人。”

周锡安估计打电话的人是Mae。

如果不是一哥当场过来平息这件事，估计事后周锡安真的会请辞，而且不会举报他们。

Mae见事情已经平息过去，就把监控转到一哥办公室。一哥正在斥责这帮人，估计他们都会被炒掉。

O记或许会大换血。不是换阿头就是换下面的人。但是这帮人做出逼迫周sir退休的事，足见他们的品行不足以当警察。

“谢谢一哥，周嘉蝶在天之灵肯定保佑你当上保安局局长。终于把那个刘sir搞了，不过我觉得他不会善罢甘休，他在ICAC还有人。”Mae又开始头疼了。

林淼渺正在写题，“那，先解决刘sir？ICAC那个怎么办？”

“等郑岘回来吧，ICAC的，必须在刘sir之后迅速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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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岘在飞台北的飞机上，他最近心情好一点了，回台北去看看爸爸妈妈的坟墓。他闲来无事，在飞机上玩平板，看视频。他最喜欢看关于香港黑社会的报道，当然不是官方的。

“人都讲过生日要好好撡办，前几日X慨红棍阿闵于K11设局款待各路英雄，H与X，仲有S慨人都有到场（人都说过生日要好好操办，前几天X的红棍阿闵于K11设局款待各路英雄，H与X，还有S的人都有到场），哇，宴会现场不仅有计唔清慨山珍海味，仲有蓝鳍金枪鱼！但系O记冇到场，唔知系咪冇收到风（哇，宴会现场不仅有数不清的山珍海味，还有蓝鳍金枪鱼！但是O记没有到场，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收到风），但系人成日乐极生悲，唔知在场慨宾客有冇估到一阵就会有人死呢（但是人总是乐极生悲，不知道在场的宾客有没有猜到一会儿就会有人死呢）？

“第二日清洁工喺宴会现场唔远处慨厕所里发现一具男性尸体，经查证，系X龙彪慨门生炘仔（第二天清洁工在宴会现场不远处的厕所里发现一具男性尸体，经查证，是X龙彪的门生炘仔）。现场所有慨宾客都被O记拉去调查，不过而家重未查出结果，炘仔遇害慨厕所系监控盲区，所以唔易拉到人（现场所有的宾客都被O记拉去调查，不过现在还没有查出结果，炘仔遇害的厕所是监控盲区，所以不容易抓到人）。

龙彪因为呢件事十分气愤，誓死抓到凶手。唔知系边个杀咗炘仔，系因为江湖恩怨都系第二呢（龙彪因为这件事十分气愤，誓死抓到凶手。不知道是谁杀了炘仔，是因为江湖恩怨还是别的呢）？”

郑岘看完视频后休息了，还有一会儿才到台北。

落地后，郑岘坐上计程车回家。

到了家门口，他迟迟不肯进去。

犹豫了好一会儿，郑岘才鼓起勇气进去。

正对着门的墙上本来贴着他们一家人的照片，现在却全改成了郑岘一个人的照片。估计是郑泽明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怕郑岘回来时难受，所以把照片换掉了。

郑岘放下行李，走到墙壁前。有一张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那张照片是在成都拍的，那时他读二年级，从来没有拍过照片。有一天他求当时还是数学老师的郑泽明给他拍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他很消瘦，笑容很僵硬。他小的时候很可爱，但却不被亲生父亲喜欢。

“爸，妈，我回来了。”

郑岘抹去泪水，“爸，妈……嘉蝶……”想到他们都离开了他，郑岘无力地慢慢坐在地板上。“为什么要……要这样对我……我是不是不配得到幸福。”

桌上的一个信封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缓缓起身，走到桌前，打开信封。里面是医院的脚骨矫正手术的预约单，一年多之后进行手术。

第二天，郑岘去了父母的墓。墓地和葬礼都是他们生前就托人办好的。

“爸，妈，如果我从来没有去过英国，就在台大读书，现在你们应该都还在我的身边。我也不会走到现在，双手沾满鲜血的地步。”但是他心里明白，哪怕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在高中的时候去英国访学，还是会在剑河边遇到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少女。

“我以为我抛下一切去英国，就会得到我想要的结果。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和她一辈子都不可能，但还是……还是忍不住要远走他乡。是我太过固执，是我做事情不计后果。如果你们知道，十年以来，我每天都在思念一个不可能在一起的女孩，而且我在她才七岁的时候就喜欢她了，你们会不会生气。 ”

叶晚仪刚出律师事务所，周锡安就叫住了她。

“你怎么来了？嘉蝶呢？”

“我们一会儿去学校接她吧，我订了位子，我们去吃意大利菜。”周锡安的眼神略显疲惫。

“好啊，嘉蝶之前都会吃一点意大利餐的。”她从包里拿出一瓶眼药水，“最近工作很忙，看你眼睛都红肿了，这个药水给你。”

“老婆……”他抱住叶晚仪，“再过两年我退休，我们就带着嘉蝶去新西兰定居吧。”

“好啊。”她觉得今天周锡安有点反常。她还不知道今天警察总部发生的事。

“我们去接嘉蝶吧。”

Mae正收拾书包，林淼渺问她：“邓sir怎么处理那些人呢。”

“炒了一些，有的分去别的部门，剩下了一小部分。至于刘sir，被停职了。因为有人供出来是他教唆的。”Mae其实不太满意这个处罚，“必须趁他现在停职把他解决了，不然以后，肯定会加倍报复daddy。”

“嗯，我都想好怎么解决他了。一会儿再跟你商量一下吧。”林淼渺觉得自己的计划，Mae肯定喜欢。

“走吧。”Mae背起书包。

Mae让林淼渺想到了周嘉蝶。

周嘉蝶扎着马尾辫，有几屡头发披散下来，再配上清瘦的样貌和身材，不论是悲是喜，始终不变的眼神，让她增添几份清冷。

林淼渺觉得Mae和周嘉蝶唯一的不同，就是Mae会有别的情绪，但是周嘉蝶除了生气的时候会皱一下眉头以外都不会有情绪。

“Mae，你说，郑岘会喜欢你吗？”这是林淼渺的疑惑。

“不会的，就算我长得跟她一模一样，也不可能。他有自己的原则，他爱的是周嘉蝶。”Mae很清楚郑岘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郑岘因为周嘉蝶和Mae长得一模一样，而在周嘉蝶死后喜欢上Mae，那是对周嘉蝶的侮辱。

“我突然想到了菀菀类卿和替身文学。”林淼渺想到了网络小说里的情节。

“什么菀菀类卿？我们这是摇摇类蝶。”

“思摇，摇摇。啊，我只是说说看啊。”

“嗯，走吧。”

走下坡道后，Mae看到了daddy和mommy。

“他们今天都来接你哎，周sir现在okay了吗。”林淼渺担心周锡安被今天的事情影响到工作。

“应该是okay啦，明天见咯。”Mae其实挺开心有了家庭。

“再见。”

Mae加快脚步走下坡路，“daddy，mommy。”

“我订了朗豪坊的ZERO，是你喜欢的意大利菜。这里离朗豪坊不远，我们走过去吧。”周锡安帮Mae拿书包。因为身体瘦弱不堪，一个书包对Mae来说都是负担。

郑岘在去建国中学的路上。学校前的林荫小路，郑岘不知在梦里幻象过多少次要跟周嘉蝶一起走过。

毕业的时候，浩文问他有女朋友了吗。

他说有喜欢的人。

“谁啊？我们认识吗？”浩文以为是北一女的女生，因为郑岘去过北一女的联谊会。

“你们不认识啦。”他总不能说他喜欢的女生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女孩吧。

“好啊，什么时候的事啊。是北一女的学生吗？”

“就是……去年的事。她不是台湾人啦。”

“那是日本人？”

“应该是华人啦。”因为他看到周嘉蝶的衣服上有几个汉字，“我猜的啦。”

“应该很漂亮吧。”

“嗯。”郑岘脸红着点头。

“害羞了，看来是真喜欢哦。有照片吗？”

郑岘摇头。“没有啦。我也很遗憾没有她的照片。”

毕业那天，同学们都约着出去玩，好几个都带了女朋友来，郑岘很羡慕。

“郑岘？你回来了？”浩文的声音打断了郑岘的思绪。

郑岘转身一看，是浩文。“浩文，你也来母校看看吗？”

“我现在在建中工作，当物理老师。”

“我回来看看班导师。”

“走吧，我们一起进去。你现在在香港读书，应该还没放假吧。我硕士在香港某大读的。”

“我是趁着周末回来的，又请了两天假，星期三早上回去。”

他猜测是家里有事情，郑岘才赶着回来。

“嗯，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回香港。”

路过操场，郑岘看到一个学生坐在长椅上看书，看累了就看看天空。他记起高中的时候，自己经常坐在这个长椅上，抬头看着天空。那时他刚从英国回来，满脑子都是那个小女孩。他想她的时候，就会到操场上，凝视天空。

对于那时的他，台北更像一座囚城，学校也是。他多希望有一天摆脱这里，去到有周嘉蝶的地方。但是现在，好不容易他们两个有朝夕相处的机会，只可惜这样的日子连半年都没有，就阴阳两隔。

他好希望回到高中的时候，那个时候纵使两人天各一方，但周嘉蝶还活着，还有比较快乐的时光，他也每时每刻为了她而努力，对未来有无限的憧憬。但是现在，周嘉蝶受尽折磨而死。

想到这里，郑岘掩面哭泣。

跟班导师见面后，他去了以前上课的教室，现在已经放学了。

他坐在高中的时候自己的位子上，在那张桌子上，不知道他写了多少封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送出去的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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