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渺第一次和Elaine见面,是在家族聚餐的时候,九叔让秦叔叔把Elaine也请来一起吃饭。
Elaine年龄已经步入中年,但看上去还是很年轻,很漂亮。她进门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林淼渺。林淼渺和她的母亲长得很像,让Elaine吓了一大跳。
秦先生并没有对Elaine和Evan隐瞒林淼渺的真实身份,林淼渺猜测,他是想要她和Evan去竞争,选出最有能力的那一个人。财富可以分开给两个人,但是集团很难分开给两个人,他必须选出一个最有能力的人。
如果林淼渺的身份只是林有生的养女,那么她只能继承财富,每年从集团分一些钱,几乎没有机会继承集团,Evan就会觉得他是唯一的集团继承人,没有危机感,继续颓废,但是如果林淼渺是秦先生的亲生女儿,那Evan就有竞争对手了,他或许就会有危机感,好好学习。
其实秦先生还是对Evan抱有希望的,希望他能够像林淼渺一样好好学习。
“九叔,这是Elaine,Evan的母亲。”秦先生向九叔介绍Elaine,“您之前见过的。”
“九叔。”Elaine向九叔点头示意,“您好。”
“是见过,在电视上,看到过你演的戏。我给你介绍一下,淼渺。”九叔招呼林淼渺到他身边,“林淼渺。”
“淼渺好。”Elaine的表情很尴尬,“你是……”
“别装糊涂,你知道她是谁。”
他们都知道林淼渺的真实身份,只是装糊涂,不把这件事拿到台面上来说。
“再有下次,别怪我不顾Evan的情面,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这次就算我警告你。”九叔毫不犹豫地站在林淼渺这边。
“我……我明白了……抱歉。”Elaine已经吓到站不稳了,她知道九叔想要搞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吃过饭后,他们一家人就准备去祭祖了。Elaine没有一起去。
他们四个人出发,每个人都坐不同的车。这是为了预防车祸导致四个人都丧生。
家距离林淼渺之前读的中学很近,路过学校的时候,她还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前面秦先生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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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还在成都的时候,上初中最后一个学期,但是因为读的是国际学校,所以不需要参加考试就可以升上高中,但是她觉得在国际学校很无趣,周围也有很厉害的,很努力的学生,但是像Evan一样的纨绔子弟也不少,而且还有小团体霸凌别的同学的事情发生,所以林淼渺不想在那里读了。但是她的学校并没有统一报名中考,所以她无法参加中考,她只能打电话去一些学校问能不能参加自主招生考试。
她在四月份的时候了解到可以参加一些高中的自主招生考试,所以就自学普通初中的知识,然后去考试。
她考上了成都七中林荫校区,她很开心地回家跟爸妈讲这件事,发现秦先生也在家里拜访。
“淼渺怎么这么开心啊?”秦先生问她。“我给你带了礼物。”他把一个精致的盒子给林淼渺。
可是林淼渺并没有被这个盒子吸引,“爸妈,我拿到七中的录取了!”
“七中啊?本部校区?”林有生很惊喜。
“嗯,是本部校区。”
秦先生拿着盒子的手稍微收回了一点。
“这么厉害啊。但是……秦叔叔和九爷爷,要让你回香港去读高中……”林有生知道七中林荫有多难考,特别还是通过自主招生考进去的,但是他也不想违背家族的安排。他知道他现在的一切,钱财和地位,都是谁给的。
“什么叫回香港?”林淼渺还很疑惑,“我什么时候变成香港人了?”
“你一直都是香港籍啊。”妈妈把她的香港身份证给她看,“我们都没跟你说,怕你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啊?我还是香港人啊?”林淼渺第一次知道自己还有香港身份。
“不想去香港也行,纽约和伦敦,或者悉尼,多伦多,你选一个吧。”秦先生态度很强硬,“不过我和九爷爷都希望你最好能够去香港。”毕竟香港是他们家族起源的地方。
“那我的考试……不是白考了……”她很失落,“我准备了两个月啊。”
“考试?你怎么会需要那种东西去进入学校啊?”秦先生有点生气,“你想去哪个学校,跟我说就好。香港的学校我们已经看好了,跟Evan读一个学校。那个学校也是香港有名的国际学校,就在油尖旺,我们有一套楼在油尖旺,你们就住那里。”
“我如果要去香港读书的话,可不可以让我自己去考学校啊?我想靠自己的实力去考学校。我也不想读国际学校。我有朋友也要去香港读书,我可以去问问他香港那边高中升学的事情。”
“好吧。你自己选学校,自己考。但是要抓紧时间,还有几个月香港的高中就要开学了。”秦先生也不想太限制林淼渺。
“那我回房间去看学校了。”林淼渺失落地把七中林荫的录取通知书放在桌上。
“这个你还要吗?留着做纪念吧。”秦叔叔指的是录取通知书。
“不用了,都不能去的学校,留着录取通知书我只会难受。”林淼渺还是无法接受。
她去房间看学校后,秦先生愤怒地把录取通知书撕成碎片。“这个盒子交给淼渺吧。”他把盒子交给林有生,“保存好,里面是一份楼契。”
“香港的楼契?还写的淼渺的名字。”
“送给淼渺的,就是之后你们到香港后要住的房子。专门买给孩子读书用的,上下两层,还有阳台。如果她之后考的学校不在这套楼附近,我再给她换一套。”
“谢谢。”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九叔想把大伯的坟移到香港。”
林有生犹豫很久,“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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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淼渺是第一次见到祠堂,这是他们家自己建的,用于祭祀九叔的父母,和他的兄姐。成都已经看不到宗族祠堂了,沿海的地区比如广东福建还很常见。
她的曾祖父是英国人,但还是有在祭祀他,这个混血家族的生活方式偏向中式,只是偏向,并不是全部按照中式传统来。
九叔跪在地上说着什么,林淼渺无心去管。她跪在地上,很虔诚地向祖先询问她是否能继承家业,还用英语和普通话,以及四川话各问了一遍。用四川话问,是因为林有生的父亲也在祭祀的范围内,林有生父亲在四川生活多年,早已忘记英语和粤语,只会说四川话。
“秦叔叔,祠堂只能祭拜祖先吗?”
“按中国传统来说,是的,但是我们的思想需要进步,而且我们也不是纯种华人,我们家也不太讲究这些。你想在祠堂祭拜谁啊?”
“呃,只是问问啦。”其实她想给周嘉蝶立个牌位。周嘉蝶可以说是她的再生父母了。
“如果你是家族掌门人,那你想祭拜谁都行,明白吗?”
懂了,懂了,就是要好好读书,比Evan还有能力,然后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祭祀结束后,她和Evan一起离开祠堂。在跨过祠堂的门的时候,她和Evan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同时摔倒。但是Evan直接摔在了地上,而林淼渺在身体失去重心的那一刻,她抓住了祠堂的门。
重点来了,只有林淼渺扶住了门,没有摔在地上。“扶”这个动作在四川话里,还可以叫“掌”,比如你上公交车,司机叔叔会提醒你“站稳掌好”,就是要你“站稳扶好”。
她现在扶住了门,也可以叫“掌住了门”,这是祖先在钦点她“掌门”啊。
当然,她的祖先怎么想,是不是真的要她“掌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经这么想了,觉得自己是“家族掌门人”。
有一个重男轻女的婆婆,希望自己的儿媳怀的是男孩,所以去问给儿媳看诊的医生,孩子的性别。但是大陆规定不允许医学检验胎儿性别。这个婆婆跟医生讲了好久的话,最后医生听不下去了,起身把茶杯里的水倒进了洗手池。
婆婆回家后,把儿媳弄流产了。
因为在婆婆的观念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觉得医生把水倒进洗手池就是在告诉她胎儿性别。
但是流产后,婆婆才知道儿媳怀的就是男孩。
自己怎么想,比别人告诉你该怎么做,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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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淼渺从那天起,就把自己当作“家族掌门人”,她的行为和思考方式,都在朝着一位“黑帮大佬”和“商人”的方式靠近。
大家看看Mae的护照被何槿衍偷走后,林淼渺的思维和Mae的思维差异,就知道了。Mae想的是跟人家好好说,让人把护照还回来,并不要向任何人提及这件事,而林淼渺想的是,直接杀掉何槿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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