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个月,周嘉蝶正在图书馆里读书,突然听到隔壁桌数学系的人在谈话。
“Did you know that Jheng Sian(郑岘) seems to have disappeared? His parents have called to ask where he is, but the school doesn't know either and has called the police.”
“It seems to say that he went to Sichuan and then lost contact. I don't know why, but his father was so scared when he found out he had gone to Sichuan.”
“God keep him safe.”
周嘉蝶并不在意这件事,她更关心自己的功课。
在她的世界里,从出生的那一刻她就感觉不到这个世界的存在,直到四岁才能稍微感觉到,她慢慢学会走路,她不会识字,爸爸妈妈就给她买图画本看,她很喜欢其中一本关于科学的书籍。但是她不懂上面的字,所以开始想办法自学文字,为了看懂更多的书。她几乎过目不忘,看过的书本和知识都能融会贯通,通过看书又学会了更多文字和语言。
当她开始读书,她不会感觉劳累,反而如鱼得水。
她对人类没有兴趣,但是很喜欢这些知识,探究问题。
又过了一年多,周锡安涉黑被ICAC调查。虽然叶晚仪极力隐瞒这件事,但是梁佑御每天都跟她打电话讨论ICAC的进展,再加上她愁闷的表情,周嘉蝶知道出事情了。
这次的事情被媒体大肆报道,所以周嘉蝶很容易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在她看来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就是杀掉涉嫌与周锡安串通的黑社会人士,再伪装成畏罪自杀,是最简单容易的事情。
说干她就干,趁着黑社会人士来英国度假,她干掉了对方,在此期间,让Mae顶替她在学校念书。
杀人的时候,她意外发现周锡安的同事,刘sir,居然与黑社会人士勾结。
她知道刘sir,是因为她看过刘sir的简讯,知道刘sir是周锡安的同事,是下级。
一瞬间,她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估计是刘sir看周锡安不顺眼,想把人搞下来。
为了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再加上她本来也学了computer science,就靠自己攻入了香港警队的内联网和监控。
为了攻入内联网和监控,她做了很多准备,包括购置三台顶配电脑,以及必要和可能用上的装备。
然后她泡了一杯黑咖啡,把自己关到房间里,准备大干三天三夜。结果刚上手不到十分钟,就攻进去了。
她不仅可以查看警察总部的监控,还有内联网的最高权限。
从此之后,她的工作又多了一项,时不时查看周锡安的办公室,还会检查O记的工作报告,办案进度等等。
可以说,她一个人掌控了整个O记的情况。
所以她平时除了上课之外,还有兼职O记总警司。
当然,这些事郑岘都不知道,都是通过后面和周嘉蝶的接触才知道的。
Mae有时候也会和她一起看监控。“Your father is now Chief Superintendent of Police, isn't he? ” Mae看着监控的人,“He'll be fine already, so you don't have to stress too much.”
“The bad cop who did this to him is still around and I can't relax.”
现在,周锡安正在亲自审问一个落网的黑社会分子,该名分子是个十六七岁的小混混,对于这种年纪的黑社会,只要没有犯十恶不赦的大罪,周锡安觉得都应该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以引导为主。
周锡安说话轻声细语,就像老父亲一样劝导该名分子。但是该分子一直在扣鼻屎。
“Your father would have belonged to the top of the police force, so why did he have to interrogate the prisoner?” Mae很疑惑。
“I don't know.”
该分子一边跟周锡安说话,吸引他的注意力,一边偷偷摸摸往他的水杯里加东西。
“Oh, no, this boy was talking to my dad and getting his attention while sneaking boogers into my dad's water glass.” 周嘉蝶说话的语气很平静。
“No, he wants a drink of water! Stop him now!” Mae紧张到不行。
“How do I stop it?”
周嘉蝶也无能为力。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周锡安喝拿下那杯水。
“It's a disaster. ”
周嘉蝶的手重重地锤在桌子上,不过更吸引她的是,有一个警察站在门口,目睹着这一切,却没有阻止。
刘sir。
她还记得这个人,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还在特殊学校,放学后daddy带着一班伙计来接她去吃饭。这个人当时提议吃火锅。
“I remember him, he is not a good person. ”
目睹完这一切后,刘sir偷偷地笑。
周嘉蝶第一次感受到人类的愤怒,“I'll kill him. ”
从此,她密切关注刘sir,直到她发现刘sir还偷偷串通手下一伙人陷害周锡安。
她意识到daddy的工作环境不对劲了,这些人都是警察,怎么能做出陷害同袍的事情?更别说daddy官至总警司,都还有rank比他低的人陷害他。
这个警队,怕是有点问题。
于是,每天盯着监控看成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她求助过很多人,包括立法会和公务员事业局,甚至还给时任特首的梁振中发邮件,打电话,但是一个都行不通。求人不如求己,她才计划来香港。
周嘉蝶诉求如下,第一,彻查每一位警务人员,调查财产情况和人员来往情况,第二,将周锡安调任至警察学院担任校长直到他退休,第三,重组ICAC,第四,实行警队高层宪委级管理层以上选举制,全港人选举,将每一位符合参选资格的警务人员的学历、工作经历、工作情况、财产情况等等公开给各位市民,由市民直接选举,每半年做一次考核。
但是没有人回应她的诉求,于是她真正贯彻落实了什么叫“如果你觉得政府做得不好,那你就去考公务员来改变它,而不是每天抱怨政府做得不好。”不过周嘉蝶还不到考公务员的年纪,所以她选择用另一种方式来改变。
不过她并不打算跟这帮人讲理,也不打算跟别人一起上街游行示威,因为她觉得没用的人才会示威,示威根本起不了作用,只能让当权者知道你除了愤怒之外根本做不了任何事。
上述中抱我坐到后面去的男同学曾经写过一篇文章,《给李华》,李华是内地英语作文中出现的人物,他经常让高中生帮他写英语作文。我也仿照这篇《给李华》,写一篇文章给daddy。希望这篇文章永远不要被他看到。
尊敬的周锡安总警司先生,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或者已经在去监狱的路上。
我很高兴你能成为我的父亲,因为你非常渴望一个小孩的到来,你是一位很好父亲。但是不辛的是,成为你的小孩的人,是我。我应该是天生的坏种,从出生就不能理解人类的感情,包括愤怒难过和爱。如果成为你的小孩是Mae,你们一家三口应该会有很温馨的生活,但是抱歉,那个人是我。
我知道你很爱我,我也做了除了爱你之外的任何事去报答你。
当我发现你被人陷害时,我用尽了最大的力气去救你。我知道你没有做勾结黑社会的事情,所以我这样做也不算家属之间的包庇行为。
在你离开廉政公署的那天,有很多媒体拍摄,你没有试图去遮住自己的脸,而是光明正大地离开廉政公署,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有跟黑社会勾结。
但是之后你的操作我就有点看不懂了。
我观察你的工作情况,你工作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经常加班到早上四五点,我很担心你的健康。话说你工作为什么这么拼呢?你隔壁的刘sir,还有很多人,都没有在工作,每天看似开会实则讨论如何把你拉下水。
所以你是一个人做了督察到高级警司几十个人的工作是吗?为什么不报告这种情况呢?还是你忙于工作,根本没发现?
而且你还亲自带人出去巡查。你一个总警司你外出查什么?你还嫌自己工作量不够多吗?你老老实实在办公室里坐着,泡点茶,办点公就行了,三天两头往外跑你不嫌累吗?你又不是PTU。
每次你出去巡查,刘sir都会跟黑社会人士计划搞你,我只能默默祈祷上帝保佑你,不让你出事。
别的总警司到场指挥是挂帅出征,你到场指挥是被祭旗。
你还经常给自己找事做,明明不是你O记的case,你还要跑去做,我觉得你是想一个人把全警队的工作都做了。
我知道你很有能力,很善良,处事有道,但你的善良变成了加害你的利器。你的决策很好,但你不适合管理。
还有,你每次交给上面的报告,其实都被人偷偷篡改过,至于是谁改的我就不说了,大家心知肚明。然后我还要一个一个帮你检查,慢慢帮你改。我好累啊,你知道你写的报告被人改成了屎吗。
我没有总警司的警衔,薪俸和权力,却还要做总警司的工作。我被逼到才十五岁就有了三十年工作经验。
我还要帮你监视那帮人在做什么,但是我在英国,我根本管不了太多,我只能尽力保护你不落入他们的圈套。
你就是那种被人骂了被人欺负了,还要帮着对方说话的人。我不知道是该说你善良还是傻。
总警司联合人欺负下面的人我见过,但是像O记这种几乎整个部门的人联合起来对付总警司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当我看到一些帮着你的人被刘sir搞到监狱里去,我真的很怕,我觉得有了前车之鉴,刘sir肯定会尽全力一次性把你拽下来,甚至会杀掉你。
我知道作为一名警察,尤其是在O记这种部门,你会受到很多诱惑,会有很多黑社会分子来拉拢你。但是你每次都会抵制诱惑,然后报警拉人。但是你这样做,只能招来黑社会的怨恨和报复。我不知道你上下班的路上会遇到多少次袭击,但我远在英国,只能祈祷你平安无事。
你是一名好警察,但是你要先学会保护自己,才能去保护市民。
你保护了市民,但是从来没有保护我。在我被胁迫与人口交的时候你没有保护我,在我被示威的人群拦住去路,被人推倒在地上撞到头的时候你也没有保护我。
总之,就此别过吧,我自问已经报答了你的恩情。
祝你工作顺利,事事顺遂,安享晚年,夫妻和睦。
也希望我们再也不要相见了,不管我在那个时候是死亡还是入狱。
ns3.148.107.92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