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吞活剥 - 第三十一章你让我有一种拔枪的冲动

她打开门后，发现爸爸在家。她其实很怕爸爸。

“淼渺，明天家长会我去。”爸爸在家里抽烟，见她回来了，就把烟掐灭。

“不是妈妈去吗？”

“她又头昏了，怕是去不了。”

“哦。”

“这是我第一次去给你开家长会。”

“是啊。”她得赶紧去给Mae发个消息，因为明天班主任也要见周嘉蝶的父母。

“下个学期你就高二了，我就给你转学去国际学校，秦叔叔儿子读的那个。”

“好。学费很贵吧……

“爸爸给你花钱是应该的。你专心读书就好。”

回到房间，林淼渺赶紧给Mae发消息。

——我爸明天要去开家长会。

——开家长会罢了。

——刚才秦叔叔跟我说，我爸跟周sir以前在深圳河枪战，周sir万一认出他来，在学校里打起来怎么办。

——只能尽力让他们不要在学校里撞见，我相信你爸也不想撞见周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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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这样预想的，但计划还是赶不上变化。

周锡安进学校的时候，刚好遇上了结束与班主任见面，离开学校的林淼渺父亲。

对方迎面走来的时候，周锡安有种很熟悉的，要拔枪的冲动。对方穿着体面，但面相与穿着并不相衬。

林淼渺父亲见到周锡安时，心里也有些紧张。

周锡安与林淼渺父亲站在一起，谁善谁恶一眼分明。

两人快要擦肩而过时，周锡安叫住了林淼渺父亲。

“阿sir，什么事？”林淼渺父亲脱口而出。

周锡安注视他的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我们是不是见过？”

“我在电视里看过您做的案情简讯。”

“是哪一场？”

“呃，就是最近那个。”

“哦，打扰您了。您也是来开家长会的？哪位学生的家长吗？”

“我是中四D班，林淼渺的父亲。”

林淼渺在楼上看得心惊胆战，生怕他们两个当场打起来。

如果真的在学校里面开打，周sir或许会被处罚，甚至失去长俸。如果周sir失去长俸，周嘉蝶会气得从停尸房里诈尸，然后跑去攻击警察总部。

还好他们没聊多久。

正当她发呆之时，周锡安已经走到她的背后。

“淼渺？你在这里看你爸爸吗？”

“啊？是啊。”林淼渺被吓得不轻。

“思……嘉蝶，嘉蝶在教室吗？”

“在啊，您要叫她吗？”

“没有，我只是问问。她平时和你们交流……还流利吗？因为她在英国很久，我担心她普通话讲不好。”

“她华语讲得还可以……”（她已经学到了Mae的新加坡式中文）

“华语？你怎么会把普通话叫成华语啊？”

“我……小学的时候在新加坡读的，学到了那边的用语啦。”

“哦，这样啊。”他还以为林淼渺跟Mae之间有什么。“我先走了，下次来我家做客。”

“好，好……”

周锡安走后，林淼渺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他刚刚好像叫你思，什么意思啊？”

Mae从走廊上的空置教室里出来。“我的华语名，陈思摇。他应该差点叫我的名字了。”

“您女儿最近的状态和之前不太一样，心事很多的样子，不知道您平时和她沟通多吗？”陈sir问。

“我和太太平时工作忙，很少和待在她一起。她之前长时间和mommy住在英国，和我住在一起的时间少。我会跟她沟通的。”他知道Mae心事重重的原因是周嘉蝶。

“她也不会讲粤语，还很排斥粤语。您如果有空在家里的话，会教她粤语吗？”

“她不想学粤语。我们也沟通过了。”

周嘉蝶觉得，她的精力要放在学习其它语言上，而且她也不喜欢这个地方，不想学习这里的语言。

“她在班里也没有什么朋友，就跟淼渺走得近些。”

“林淼渺？”说实话他很意外，“刚刚我在楼下遇到了林淼渺父亲，他很忙着去工作呢。”

“您和林淼渺父亲平时工作都很忙，我也是很不容易才和你们约到时间。”

“他应该是生意人吧，才这么忙。”

“对，他过几天还要去国外呢。嗯，我想了解一下嘉蝶以前的经历。她很瘦啊，之前体检的时候，她的体重只有33千克。她的身体状况还好吗？”

“她天生就有厌食症，5岁以前都在医院里休养。”

“她平时都不听课，但是考试的时候都是满分，是个天才学生哦。她有跟你们说过之后要去哪里读书吗？”

“她……呃，应该是剑桥吧。”

周锡安：我总不能说她已经PhD毕业了吧，低调，低调。

除了校长之外，只有两三个学校管理层知道周嘉蝶的真实情况。

“很有理想啊，希望她朝着她想要的方向努力吧。”

从学校离开后，周锡安总觉得自己和林淼渺父亲在哪里见过的样子，而且看林淼渺父亲的面相，不像是生意人。

“刘sir，现在您有空吗？”他还是来问刘sir了。他和刘sir一起工作的时间很长。

“sir，有什么事吗？”刘sir急匆匆把手机息屏。

“你有见过这个人吗？”

两人共事多年，他有印象的人，刘sir应该也有印象。

刘sir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人，那张照片是周锡安在学校二楼上拍的，林淼渺父亲在学校门口等车，周锡安趁机拍下照片。

“啊，没有印象。”刘sir摇头。

周锡安却敲敲屏幕，指着照片里，校园内离镜头更近的一个人说：“这张照片里有两个人是可以看清楚面貌的，但是你没有问我，我指的是哪一个。 ”

“这两位我都不认识。”

“只看了一眼你就知道不认识？为什么不回忆一下呢？”

“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这样啊。我还以为我见过他。”

“我们当警察的，见过的人多了。可能只是觉得他和印象中的人长得像吧。”

刘sir一口咬定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林有生。

“也是。我还记得三十年前，刚进警队，我们就认识了。我以为，我有印象的人，你或许会有印象。”

“我确实没有印象。”

“哦。这位是我女儿同学的父亲，昨天我去开家长会的时候见过，我还以为我们见过。”

“您女儿最近还好吗？”

“还好，为什么这么问？”

“她……不是身体一直不好吗？”

“现在好很多。你为什么一直在问我女儿的事？”

“因为嘉蝶是天才啊，我难免想了解多一些。”

但是周锡安不觉得如此，以前刘sir从来不会问周嘉蝶的事情，是在某一个时间点后才开始的。而这个时间点，就是那起案子发生后。

他不得不怀疑刘sir知道些什么。他要找个时间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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