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宝贝女儿，今天学校生活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准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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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今天下课时间我和朋友在图书馆整理着学校例行周刊的报导编排工作，至于午饭就......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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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妳又忘记准时吃饭了，这样下去你的胃病问题会变得很棘手的。上个星期明明才带妳去过诊所检查，妳又忘记了医生说了什么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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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抱歉爸爸。一时兴起，不知不觉就过了午休时间了。交稿日期也快到了，我就想再校对多一次看哪里还有问题之类的，至少下个星期的周刊也可以准时发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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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啊，就是特别喜欢强迫自己所有事物一定要非常完美，几乎可以说是一种病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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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我们好像也没资格说自己的宝贝女儿不是吗？前几天我们才从早上在学校带到傍晚才回家，废寝忘食忙着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要不是保安巡逻通知我们，我们都不知道已经这么迟了。而且，这也是女儿从小到大的愿望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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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有这件事，毕竟下个星期就开始考试周了，考卷绝对不能有任何差错，不然考试中途都要跑去每个班级告知错误，可是会累死的啊。没想到宝贝女儿都这么大了，还记得小学的时候妳说想要当记者，我和妳妈是完全反对的，觉得一个女生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要去和其他人一样拿着录音笔扛着摄影机去当记者。现在看回来，妳始终坚持着这份当初的理想到现在，始终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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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大众公布大家有权知道却被隐瞒的真相是我的热忱，也是支撑着我走下去的动力。这世界太多黑暗面被雪藏起来了，虽然我目前还没有能力成为一个专业的记者，但我会借着当学校周刊主编的工作职位来磨练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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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有说有笑闲聊着日常，虽然三人都很忙碌但也算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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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基因遗传学是真的，想当初我在妳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为了我自己的教师事业理想奋斗，却天不随人愿，几次想要应聘成为教师都失败了。当过保险业务员，门市店员之类工作，最后在阴差阳错下被这间学校招聘成为专科教师。一眨眼也已经过去两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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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你就少说一点你以前的光辉岁月吧，宝贝女儿肯定已经饿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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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歉抱歉！一入神就习惯讲个不停了，确实是我一直都改不掉的毛病。这样吧，我们就去那间女儿最喜欢的餐厅吃晚饭吧，孩子妈妈也可以假日稍微休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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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好啊，有人出钱请吃饭又不用洗碗，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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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多五分钟出门吃饭吧，肚子都饿了。我先去准备好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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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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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一家三口和普通家庭没有区别，虽然平时忙碌着工作和学业，但这却没有削弱三人之间的家庭羁绊。到了假日，爸爸便会带着一家人去享受天伦之乐，在附近的公园河畔钓鱼，饿了就享用着妈妈一早起床准备的便当，去公园附近的便利店购买忘记带出门的饮料，在夕阳的见证下拍下了三人幸福的合照。曾经的女孩也和普通人一样过着平凡但幸福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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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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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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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做梦？为什么这些回忆碎片会出现？曾经的我是那么快乐，那么无忧无虑......现在看来，真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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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上下被烈焰燃烧着的普兰帝亚发出了刺耳的嚎叫声，淋浴在熊熊烈火中不是涅槃重生的精神象征，而是一个教派的陨落和终结。火焰顺着普兰帝亚的驱赶不均匀地燃烧着，一些顶部的血肉枝干跌落在地造成二次燃烧着。周围的“花者”不直接攻击少女不是因为没看见少女的存在，更多的是因为少女周遭的火焰让它们无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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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刺眼的光芒慢慢张开自己的双眼，看着自己忠诚的信徒被火焰慢慢吞噬而倒地不起，心痛如绞，却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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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一切都是你们......毁了......爸爸......妈妈......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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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的黑袍被腹部裂开的伤口溢出的血渍染上，疼痛难忍。虽然因为楼层不高所造成的跌落伤害不大，但也行动能力造成一定的局限。我强撑着身体坐起身子，将撕裂的黑袍脱下来简单地绑在腹部的伤口上简单打结做了个包扎，拾起了破碎镜片的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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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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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好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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橦樟私立高中的中央广场区，眼前的场景用地狱浮世绘来形容也不为过。四处都是因为汽油弹所燃起的烈焰在疯狂吞噬着学校的一切，不管是有机物还是相反的。脆弱的屋顶瓦砾开始跌落在地，地上到处都是被燃烧的“花者”尸体，散发着草本植物参杂着血肉腥味在一起燃烧的腥臭味，就连普兰帝亚都显得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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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啊，对不起，是我的错，让这些劣等人玷污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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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视了周围，除了懊悔和无奈，更多的是对于自己能力不足而感到自责，心中的伊甸园并不是这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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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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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倒在地面上那熟悉的恩师身影，就像是看见救命稻草那样拼了全力，忍着疼痛爬着过去老师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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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老师！你醒醒啊，你千万别死啊！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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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师倒在我旁边，身上有着明显的撕裂伤和骨折迹象。是老师在最后一刻不顾一些抱着我当作缓冲跌落。我不断轻晃着，呼唤着老师，希望他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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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你醒醒啊！为什么连你都变成这样？所有人都可以死去，唯独老师你不能离开我！我已经没了爸爸妈妈了，我不想再一个人痛苦地活下去......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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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梦......不对，应该是......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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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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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教主，看来......我也快不行了......接下来我说的，妳一定要......认真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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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老师您看起来还可以不是吗？我帮您包扎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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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试着在衣服口袋内翻找任何可以帮助止血的东西，老师一把手抓着我，就像是风中残烛的病人要交代什么遗言之类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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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妳是我最好的......学生，没有之一。咳......咳......谢谢妳......老师的身体，老师自己知道。能够辅助教主，是老师的荣幸。老师也想......看着樱逝教壮大下去，但这个愿望真的实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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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不想听......不要告诉我老师的遗言......我这里还有一小瓶孢子，都给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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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师的一字一句犹如无数把利刃径直往我心里扎下去，心如绞痛，让我难以保持顺畅的呼吸。哽咽着，泪水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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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拖延下去，我们两个都沒人可以走出这里！只有抛下一切情感和羁绊......保持着仇恨......才能继续走下去......就像圣经里描述的那样......妳心中还有着太多杂念了......所以才......咳......咳......就像现在，孢子对我已经......没有用了......我知道这是很难的決定，但抛弃我，才能继续走下去......圣经会引导妳找到对的路...... 走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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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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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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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当下到底经历了多少的情感纠葛，所有曾经的一切闪现在我的脑海里：爸妈聚会的光景，刚入学的第一天，被选为校园周刊主编的那一天，第一次杀人，第一次怂恿别人跳楼自杀，第一次操控着信徒，第一次成功召唤出普兰帝亚......老师的身体是那么温暖，那么地包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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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过神，我已经在扒开老师的肚皮，双手伸进去肚子里到处捣烂内脏，发出了犹如绞肉机把混杂着液体的肉块挤压撕碎的“啧啧”声。把老师的大肠抓出来啃食，口感是那么鲜嫩，那么丝滑。随着我不断啃食，眼角的泪水却完全止不住，一边惊叹为什么老师的内脏味道这么鲜美，一边恨自己居然可以对自己的恩师做出这种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情，但肉块的饱腹感却让我感到很幸福。我舔了舔嘴角上的碎肉，生血沿着嘴角滴落在地，不知道是血肉还是眼泪的咸味特別突出。碰到扯不开的肉块，我干脆用刀子片下来，就著刀刃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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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牙齿撕碎的肉块顺着我的喉咙进入肚子里，粘稠的肉块让我喉咙感到不舒服，随即将头埋进去老师的肚子里吮吸着鲜血来滋润我的喉咙，让肉块可以顺利下咽，从头到脚，身心完全沉浸在恩师的温暖。虽然我尝过很多生肉和生血，但老师的血肉似乎有著淡淡的甜味，腥臭但我却不讨厌......我低头看着老师，但我知道老师再也不会醒来了，就算是用孢子操控着老师，真正的老师已经随着死亡而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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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谢谢你，在最后一刻也牺牲自己来保护我......我真的不知道还有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动力，但我会记得您的教诲，只有仇恨才可以驱使樱逝教继续前进。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成立属于我们的伊甸园，到时候我会把你的墓碑立在我爸爸妈妈的墓碑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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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食了半条大肠左右，身上的制服早已完全染上鲜血，仿佛接受了学的洗礼，彻底和过去的伶梦告别。我伸出手帮老师合上双眸，也是我最后能为老师做的一点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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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老师。对不起，老师......我创立不了信徒们心中的伊甸园，也带不走您...... 我一定会回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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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站起身，翻开“终始之匣”一书，有几页还因为沾上血液而粘合在一起。念出了熟悉的咒语，稍微可以夺回对信徒的控制权，虽然还不像之前那样可以随意操控行动，但至少也可以不让它们啃食老师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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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也坚持不到太长时间，再这样下去我也快不行了，要尽快打开“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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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兰帝亚是世间万物之牧羊人，他让我们平躺在青青草原牧场。他让我们前往静谧之水，重塑着迷途羔羊的灵魂。我们以普兰帝亚之名，开启通往义之征途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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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光，好明亮......我是不是......完成了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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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好痛，好冷......再不快点吃掉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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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我好想睡，连保持平衡站着都很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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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模糊之际，我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曾经熟悉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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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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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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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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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发现了一位可爱的女孩子了，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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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碰我......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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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妳没有恶意，先把刀子放下。妳伤得很严重，我这就带妳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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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没有人可以......相信，我只相信......咳......咳......我自己......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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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都是血的味道，一阵猛咳，把血都咳出来了，不知道是刚刚恩师的血肉还是受伤的缘故。挥舞着刀子，身体渐渐失去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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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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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下糟糕了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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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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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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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坚强的孩子，居然完全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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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成是悲痛到说不出话了，她在祭坛面前站了几个小时，一句话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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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孩子妈妈几天前才意外身亡，现在轮到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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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那么和谐的一家人，几天时间就只剩下孩子一個人在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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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这个，到底我们谁要收留她？要不是法律上的必要，我可不想要收留多一个闲人，我可不嫌命长......不如你收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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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难道我就想收养她吗？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孩子天性克死父母，要是收留了她，會不會我也被她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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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不要说这些闲话了，孩子心里会不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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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孩子还小，肯定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我们几个被迫要收留她，还没有赡养费可以拿，不是养闲人是什么啊？要不，你来收养吧。你的家比較靠近她的家，这样子她也不用转学，所以不管怎么看，丟给你的机会都比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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侮辱性的字字句句，互相推卸责任，字里行间充满了各种嫌弃和蔑视，这画面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爸爸，妈妈......为什么，我突然会想起來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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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犹如破碎的镜片那样向外飞溅，不断扎在我身上，遍体鳞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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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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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他妈的，被逼收留妳后每天都有倒霉事发生。不是打碎这个就是倒翻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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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对......对不起......我......我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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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会说对不起有什麼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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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算了吧。这个星期你已经打了她很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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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连你都要联合外人来和我作对是吗？再顶嘴的话我连你也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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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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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叔叔......别打了......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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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没用的东西，除了哭妳还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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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子一次又一次抽打在我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每一次鞭打都落在同一個部位附近，红肿的部位随着鞭打的次数增多而慢慢裂开，皮肉沾粘在鞭子上面被叔叔拉扯开，一片一片从我身上被抽离开，就像是被囚禁在牢笼中的逆犬被主人毫不留情地鞭打。有時候，只要遇到不顺心的事，就算是在睡着，叔叔也会随时开房门来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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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头，卷缩在黑暗的角落，无助地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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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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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几点了还不起来？快去叫那个扫把星起来帮忙做事，给她好吃好住还不懂得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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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她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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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没睡醒，在说什么梦话？别闹了，还有一堆家务等着她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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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清楚没看错，她房间窗口是开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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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口开着？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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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面......爸爸你自己去看看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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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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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父子俩一大早就吵什......这，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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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孩子带下楼......这里不应该让孩子看到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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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玩具娃娃的头都被扭断......里面的棉花......就像是血肉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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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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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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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光线照射在陌生的房间内，优先感受到的不是视觉刺激，而是腹部撕裂伤口的疼痛不断在纠缠着我。完全张开眼睛，天花板的风扇在缓慢旋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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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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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床垫旁放着一个塑料桶子，里面装着一堆沾血的绷带和棉花之类的布条。周围是个陌生的房间，书桌上有一堆简报笔记之类的文书资料，书架上也有放着一些各领域的书本东歪西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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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里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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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起身子，额头上的棉布滑落下来，盯著手中的棉布一看，实在是无法联想到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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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常舒适的环境让我感到极度不安。翻找了四周，只有熟悉的刀子能稍稍让我感到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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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帮我处理好了......伤口？是那个男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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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腹部的伤口被简单包扎，披着的黑袍被整齐地折叠好放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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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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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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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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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还没醒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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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开门的瞬间我恢复成醒来之前的睡姿装睡，披在身上的被子底下的手紧握着刀子警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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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是很烫，再这样子昏迷下去也不是办法，再多观察看看怎么样先......太好了，至少伤口已经順利止血了，绷带都用了几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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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眯着眼看，是个眯着眼睛的银灰色头发男生，手背轻摸着我的额头，一边自言自语说有的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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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礼啦，我现在帮妳换个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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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走了放在额头的棉布，背对着我坐在床边就著水桶换洗，沒有发现到我在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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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挪动盖着的被子，尽可能不发出动静，惯用手从被子内侧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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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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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猎人那样，看准机会从暗处出击，给予猎物致命的一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刀子已经架在他的脖子，刀刃紧贴着皮肤，稍微一用力就能染上鲜艳的血红色，脚边的水桶在惊慌下被他踢翻，手上握着的棉布也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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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啊嘶......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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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部伤口好像又用力过猛裂开了，手腕也不太能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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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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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伤口还没好转，別勉強，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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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裹着伤口的白色绷带开始泛起了一丝血红色。他握著我的手，慢慢挪动我的手指，把刀子握著。警惕之心让我紧握這刀子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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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妳现在在想什么，被一个从没见过的莫名其妙男子带来陌生的房间，被刀子架在脖子也不反抗，肯定是個有精神病，不然就是痴汉之类的人物。不管妳怎么想都好，如果我要对妳做什麼事情的話，我早就在妳昏迷的時候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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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刀子放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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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麻烦了，伤口好不容易才止血的，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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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走出房间，腹部的疼痛感也让我虚弱的身体吃不消而卧在床上。额头冒着汗水，抚摸着伤口，汗水滴在枕套上，双手也不断在颤抖着。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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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就帮妳止血，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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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着一个医药箱进来，靠在床边，倒腾着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了绷带和剪子之类的简易医疗用具。看着虚弱的我，他似乎也有点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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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礼了呐，虽然我不是医学专业的，但简单止血消毒我还是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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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动着手中的剪子，他轻轻剪开了那缠在我腹部伤口的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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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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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点痛，稍微忍一下。如果真的忍不住的话可以直接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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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绷带边缘慢慢剪开沾血的绷带，虽然处理手法不算是专业，但也算凑合。不知道是闷热还是紧张，他的额头也泛起了汗水，但从他全程都眯着眼的样子来看，对他来说应该游刃有余，或者说之前也很常做过类似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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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第四包绷带了，一般人这样子的出血量早就归西了，没想到你不是一般人，就连昏迷时间都比一般人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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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了孢子粉末，某种程度上可以刺激人体的神经和痛觉神经的代谢，让伤势可以尽快抑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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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沾血的大片绷带扔在床边的塑料桶内，从医药箱拿出了干净的绷带。直到这时我才能亲眼看清自己的伤口，就像是枪伤那样从腹部这里开了一个洞，周围也有受损程度不一的撕裂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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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看那边的窗外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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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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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要是不分散妳的注意力的话会更痛，再稍微忍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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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不注意的时候被他按压着伤口，疼痛感瞬间传递全身让我抽搐，紧抓着床单不放，要是没有孢子粉末，不敢想象这伤口实际对常人来说到底有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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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帮妳上药，再忍耐一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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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着眼点点头，咬紧牙关忍着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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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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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大致上完成了。这段时间妳尽可能不要发力，不然伤口又会像这次一样裂开，到时候我不保证可以像这次那么顺利止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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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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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妳就先乖乖休息养伤。等妳情况好转了我会把妳想要知道的都告诉妳，我这就去准备吃的给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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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简单收拾残局，领着医药箱和塑料桶就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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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情的话直接大叫，我都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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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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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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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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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就是新的校园周刊主编对吧？我是陈启文老师，是校园周刊主编的最高负责老师，有什么事情或者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在下课时间来办公室咨询我。妳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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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伶梦，是二年三班的学生，去年才转学过来这里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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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梦啊......是个富含深意的名字。心之灵犀，犹如昔日之梦，虽弹指可破，却让人难忘。我有看过和妳同期一起竞争这个职位的候选人的作品，妳的文笔修辞用得恰当，剧情高潮起伏，让人念念不忘，甚至还想要再重温一遍。如果我有着可以将我脑袋的一部分记忆给彻底抹除的能力就好，这样子我就可以抱着第一次阅读文章的心态再次体会到妳的精彩文笔，犹如炎炎夏日的泉水那样甘甜，滋润着我的心智。我也从妳的班级老师那里有所耳闻，妳的文章普遍都有着高评价，常常被选为代表作品参加文学比赛，而且成绩优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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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陈老师，您的夸奖我一定会永远记在心中的。虽然这是我第一次担任这个职位，也不确定是否能够完全胜任，但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利用好老师您提供的资源，发挥我的所长来编写校园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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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像妳这样子抱有热忱的学生，我就不用担心校园周刊的质量了。对了，只是和妳普通聊天，为什么妳会想要担任校园周刊主编这个吃力不讨好的职位？为了赶上每周发布周刊，妳要知道接下来妳会很常留校做编排工作，中途妳可能会觉得枯燥乏味，如果现在放弃的话也不是没有回头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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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绝对不会退缩，陈老师。我从小到大的心愿就是做一个报道新闻真相的记者，将大众有权知道的真相，毫无保留地报导出来。这个社会看起来表面光鲜亮丽，实际上是有着一群人在负重前行，对抗着社会的阴暗面，而记者就是把这社会阴暗面带出来让大家知道的独特存在。没有记者的存在，大众永远不会知道被谎言华丽包装的真相有多么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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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妳这么说，就算是恐怖的报导，比如凶杀案，战争等这一类记者需要亲自去现场采访的报导，妳是抱持着什么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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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和大多数人一样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我会试着去克服心理障碍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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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妳错了。妳不应该克服恐惧，妳应该学着和恐惧做朋友，和恐惧为伍，配合着优雅的乐曲和恐惧起舞。虽然说主编必须要保持着中立公正的立场且不带任何私人情绪呈现出报导，但有的时候如果能从受害者或者当事人的心情状态作为出发点来了解事情的话，会有不一样的效果。适当地加入私人情绪作为批判的话还能更容易引起公众的共鸣。从古至今，煽动性的报导和言论往往能够更容易打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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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这样吗？怎么和我以前所见所闻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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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要妳在短时间之内接受这样子的立场绝对是不可能的，我也不会强迫妳接受老师的个人立场，但妳可以试着去观察。试回想，有没有发现到沉闷乏味的报导往往人们都是看过就会忘了，就像是被抛弃在角落的洋娃娃那样被人遗忘，而具有煽动性的报导却能够让人们记得，成为茶余饭后的嘴上话题，甚至还能够影响一个人的思维判断，比如说在选举前看到某政党候选人的丑闻，就算一个人是该党的支持者，也难保不会在投票当天在别党候选人名字边上打上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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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这样没错，老师。上个星期我在校园周刊上看到老师您在执笔专区对于传统教育模式的批判文章，确实是在学生之间掀起了不小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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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老师我随手在下课时间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随手写的，难登大雅之堂，不用放在心上。这社会就是需要富有创新思维的报导才能够在这纷纷扰扰的社会掀起一丝涟漪，唤醒人们的独立高级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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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老师！您的教诲我一定会铭记于心，祈求早日能够达到老师您对我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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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我对妳没有任何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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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此话怎么说呢？老师，我不是很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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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从头到脚，每个细胞，每根血管，每个系统都是独立个体，当然也包括妳和我，我们两者是不同的个体，在思想模式上也肯定不同，老师的观点妳也未必会同意，而妳的观点也有意思，所以我会希望妳在报导事件的时候不要刻意去模仿某人的文笔或语气，只要记得妳就是妳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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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陈老师！今天和您的对话，我获益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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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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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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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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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了，陈老师。能不能耽误您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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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妳啊伶梦，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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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这星期发行的校园周刊，还请老师您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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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真是快，沒想到第一本由妳执笔的周刊这么快就发布了。我想内容方面应该都不成问题，毕竟周刊发布可是需要经过委员会阶段的批准才可以。刚刚老师也有经过小卖部，确实在学生之间引起很高的讨论度。妳就先放在老师桌上就可以了，老师现在手头上还有些事情待处理。时间也不早了，妳先回去吧，多两天的周刊委员会议上老师会给予妳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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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老师！期待老师您的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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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光的记忆是那么美好，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那样。老师是那么地给我机会提拔我，让我发挥我的所长，我绝对不会辜负老师的期望，当个称职的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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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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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插播一则紧急新闻呐，镇内有名的桐樟私立高中发生了一起骇人命案。据悉，一名受到学生爱戴的教师今早被人发现坠楼身亡。死者为一名三十四岁的女性教师，在这所学校任教有两年多的时间。根据警方对死者周遭的同事进行的初步调查，死者生前并没有任何人际关系上的纠纷，也沒有金钱上或者欠债的问题，和同为一所学校的教师丈夫也是恩爱有加。尸体是今早被前来上班的校长所发现，而相关人士也已被警方带到警局协助调查。目前警方则是从自杀的角度展开调查，而舆论的焦点则是集中在这所开办多年的精英学校首次出现的丑闻产生的错愕和反差感，股价也一度跌落几个百分点。我将会持续追踪此案件的最新发展，以上是银轩记者为你带来的报导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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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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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对我一家來说注定是个不眠夜，泪水也早已浸湿了衣领。作为一家人，警察也在第一时间联系上了我和爸爸，也派了警察来我们家慰问和录口供。我不记得，他们问了什么问题，我只知道他们三天两头就來问个不停。爸爸除了要忙著处理妈妈的后事，还要忙著应付警察和工作上的压力，情绪也变得烦躁起来，不是我以前所认识的爸爸。整個家庭变得十分脆弱，弹指间就可弄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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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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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别喝酒了，我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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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死了！大人的事小孩别管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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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子妈妈她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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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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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掌印渐渐在我脸上泛起，五指印记变得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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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事情已经给我够多烦恼了，他妈的为什么妳就不会理解，除了一直来烦我就不会找点别的事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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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讨厌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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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吧！最好是滚远一点，不要再让我看到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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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记得那晚我是怎么过的，爸爸的巴掌狠狠打在我心里。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爸爸第一次打我。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痛苦的，为什么爸爸的反应就像是我害死妈妈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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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工刀在我手臂间，刻画出了血的赞歌，失去妈妈的痛苦盖过了自残带来的疼痛感。这种伤心过度而做出的极端行为，让我上瘾。看着白皙的皮肤被一点一点慢慢划开，鲜红色液体的独有味道和皮肤被染上属于神之怜悯的颜色，对视觉和嗅觉都是双重冲击。我不知道我当下为什么会那么顺手拿起桌上的美工刀，一切就是那么顺其自然，就像是口渴的人会主动去找水喝，饥饿的人会去进食，都是生物自带，专属生物的自我保护机制，而人是不能违背天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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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电影那种人体受到严重创伤，像是枪伤而大量向外喷发血液那种粗暴美学，这种只是单纯割开一点皮肤，看着鲜血一点一滴往外流，让人有种莫名的舒适和高潮感，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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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好舒服，血一点一滴流过我干枯的皮肤，润滑了我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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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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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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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刚刚又做噩梦了......头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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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记忆碎片又再纠缠着我不放，我已经不清楚像这样子在睡眠中被惊醒的经历到底持续多久了，我只知道随着时间流逝，梦境里的场景和人物的言语变得越来越真实，就好像是昨天才发生那样，不断侵蚀着我的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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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熟悉的房间，只不过电灯已经被关上。挪开一角窗帘，窗外已经是夜晚时分，到处都是从各种建筑物和房间开着的电灯，就像是躲藏在黑暗丛林中的一双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上下毫无遮拦地打量着我。街上只剩下稀疏的人群，喝醉酒的大叔因走路失去平衡而跌倒在地被路人扶起，在便利店和朋友吃着自热宵夜的青年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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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大家看起来，那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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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开手掌紧贴着窗口，玻璃片的冰冷感通过皮肤传递全身。看着伤口上换上的纱布和少许的鲜红色，应该是止住了，和刚刚连刀子都没法好好握着相比起来真的好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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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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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墙壁寻找着电灯按钮，刺眼的白光让我眼睛难以适应，在那里的漆黑让我早已习惯和黑暗为伍，身体也条件反射地习惯性抗拒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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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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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呐，因为有紧急状况我今晚又要出动了，没办法一直看着妳。客厅茶几上我点了份外卖给妳，受伤也还是要吃饭的。这里的所有设施妳都可以任意使用，但被让我月尾看到账单落泪呐。放心，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妳而已。床边也准备了一些换洗衣服给妳，但我这里可没女装，妳就暂时将就下吧。我会完成工作后尽快回来呐。------救妳的银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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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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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面上放着那个人写的纸条，为什么这世上还有这么无聊的人愿意花时间在我身上？桌子上放着一堆报社杂志和剪报，还有一些地方被人用红色钢笔做记号圈起来，旁边散落着一些随手写的笔记之类的东西。该用纸上有着一个红色圈圈的商标，是紫海镇报社的商标。墙上还有贴着一些照片，像是和穿着军装的人拍照，出席某宴会的场景照，每一张照片都可以看到他脖子上挂着一个相机，看样子应该是在报社工作的主编一类的职业，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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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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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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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洒喷出来的清水湿润了我的长发，沾粘在发丝的深红色污垢被打湿后混杂着清水流向排水口。腹部的伤口让我没法清洗全身，只能稍微洗洗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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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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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沾血的黑袍充当毛巾擦拭头发，水滴沿着发丝往下滴。擦开被热气环绕的镜子，望着镜子里的人，为什么我觉得特別陌生？拨开为了遮挡因为吸入大量孢子粉末而变得通红的一只眼睛的长发，手臂上都是我和神明沟通的印记。这些印记的位置不定，大多都是在双臂。为了最大化痛苦，特意选择内侧刻画神的印记，长短不一。这个最长的，是爸爸喝醉那天的，我只记得特別痛，但疼痛感瞬間让我当下忘记一切，集中在这让人欲罢不能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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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我的仇恨还不够，才会变得这么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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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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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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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太可惜了。今天又没有捕捉到独家新闻，也不过是有人喝醉酒小打小闹罢了，沒有播放价值，电视台也没人会要这样的新闻呐，真是伤脑筋。最多也只能刊登在社会新闻版面而已。啊，妳醒啦。有没有觉得好点了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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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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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那把刀子对妳来说肯定是很珍贵的东西吧，就连妳昏迷的最后一刻妳都一直握著，还有那本绿色封面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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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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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神圣的恩典怎么可以让你们这些腐朽的凡人玷污！这世界就是有你们这么不懂得领悟神之教诲的人，世间才会逐渐失去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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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些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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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思维动作我都大概可以摸清，人这种生物一旦到了陌生环境，第一时间就是尽可能找出自己熟悉的事物紧贴在一起减轻焦虑。妳，我，就连路边喝醉的大叔都会习惯去同一個酒吧喝酒，大家都是这样子，谁都不能够免俗。就算是提供了临时避难帐篷也要坚持返回自己那被轰炸而倒塌的家园的战争难民，在生日派对和自己认识的朋友组成小圈子闲聊等等，还有很多很多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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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的他说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话语，背对着我把头上的贝雷帽挂在门边的立式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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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没有对妳的任何物品做了什么事情，也只有在抱起妳去我的车这段路和止血的时候有碰过妳而已。如果我想对妳做什么的话，我早就做了，虽然我没那个胆子就是了。来，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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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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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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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他已经完成了拿起按挂在脖子上的相机对准我和按下快门这几个动作。身体下意识用手挡着自己的脸，至少自己的长发有帮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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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是个容易害羞的女生呐。对了，我叫银轩。这里是我租的公寓，只要妳想走，我不会拦着妳。想回来的话，备用钥匙在玄关的花盆下面呐。没经过妳的同意就把妳随便抱回来，要是被街坊知道的话恐怕会闲言闲语，但我也没办法，妳一直说不要去医院。看着妳流那么多血，短时间内我也想不到法子，只能匆忙把妳带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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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还要再回来这里？别以为救了我，我就会很感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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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学校制服，浑身流着血，身上也没有钱包和手机，还在丛林游荡，一看就知道是离家出走的问题少女，又或者是和家里人闹翻了一气之下跑出来呐，真是该死的叛逆期。我的年龄距离叛逆期也跨了很多年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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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资格对别人的家庭闲言闲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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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冷静点，别激动。刀子好好握着，会掉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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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永远是我心中的痛，也是我那深藏于心中，永远不会让外人接触的禁区。凡是课堂上谈论到家庭，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是洋溢着欢乐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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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没有资格享受这份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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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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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想离开对吧，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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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挪动身子腾出一条离开这里的路。我警惕地握着刀子边走边面对着他，而他就好像是嘲讽着我的样子，微笑着举起双手，恶心至极。彼此经过一番试探性挪动脚步，只要我前进一步，他就相应地往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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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还没认识到一天，连名字都不知道，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太可惜了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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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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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应该要去哪里。此时，我对这里的羁绊，只剩下那里.....
（爸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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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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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梦，妳这阵子的状态是怎么回事？怎么妳的专栏文章水平掉了这么多，不像是妳平时的实力状态。我坦白直接说，这样子的文章根本就是浑浊之物，根本就是在浪费审核委员会和读者的时间，不但看了不会得到身心上的满足，还会带来更多疑惑和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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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不起，老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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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排顺序错乱，文章主题不明确，主次段落混乱......这只是委员会反映给我的问题，老师本人甚至都还没翻阅妳的稿子。这可是妳担任了主编这么久，第一次给我这么大的麻烦！好的文章应该是要让读者能够拨开前路的迷雾，不是建立通往泥沼的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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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非常抱歉......我这几天不太舒服，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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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前几天这个女老师坠楼的篇幅就这么短？妳最擅长的煽动性文笔在哪里？为什么只是写了短短一句‘教师坠楼，警方正在调查’草草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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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实在是下不了笔描写妈妈的死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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哽咽着，尽可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即将流出来的泪水被我强行忍着不哭，不能让人看见我软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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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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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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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最近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如果需要倾述的对象，不妨告诉老师，我会洗耳恭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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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师的手拍在我的肩膀，是那么温柔，那么体贴，就像是爸爸那温暖的手一样。自从爸爸开始每日酗酒，就再也没有像这么温柔和我沟通，每天就是酗酒和无缘由打骂，而我也终日躲在房间足不出户。昔日一家团聚在客厅的画面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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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老师......其实，那个坠楼的老师.....是......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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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谢谢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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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老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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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了。这几天我听说了，自从发生了那个老师坠楼的事情后，妳的状态就不是很好，像是迟到，没有完全集中精神上课，面对课堂上的提问也是一问三不知。那个老师，对妳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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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是的......她......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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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老师都知道妳的痛苦。妳很坚强，经历了这件事后还可以表现得很坚强，不会麻烦到身边人，也不会把自己软弱的一面呈现给别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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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再也止不住了......自从妈妈去世后，爸爸就沒有像陈老师这样子溫柔地安慰我，有的只是无止境的打骂和永远打扫不干净的空酒瓶子和用过的塑料饭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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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不是很痛苦，很痛恨凶手，很痛恨造成这所有的一切？如果是的话，这是很正常的。神明创造我们的时候给予我们喜怒哀乐，快乐和悲伤共同存在。如果悲伤和痛苦没有用途的话，为什么神明会给予我们这些负面情绪？每种事物都有其存在的必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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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突然来到我的面前，拥抱着我，温柔地抚摸我的长发。老师的手掌，是那么地温暖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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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是支撑一个人生活前行下去的动力之一。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可见一个人对某件事情的仇恨可以不断激励着人坚持努力下去，直到成功报仇，甚至是手刃仇人。来，给妳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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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老师......妳对我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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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千万别这么说。老师能做的，只是身为辅助的作用，给予妳一些适当的开导。老师说过，每个人都是独立个体，不用特地模仿别人的行为动作，只要妳认为当下应该怎么走，神明自然而然就会引导妳前往得到救赎的通道。这是神给妳的一个考验。妳可能不信神，也不信什么宗教，但不可否认的是宗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慰藉人心，让绝望的人或者不知道该怎么做决定的时候，可以有个引领之声。妳的手，这些绷带，肯定很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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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请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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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识将双手从老师的注视下挪开放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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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一定弄疼妳了对吧？是老师的错。这样吧，妳也累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妳早点回去课室上课，至于周刊编排的问题，老师这里会帮妳处理这个星期的稿件问题，就当作是给自己放个假喘一口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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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样好吗，老师？我给您造成的负担已经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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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人的责任，就是要尽可能让小孩和少年在一个无忧无虑的环境成长，慢慢成长，而不是一夜之间成长，因为这类人肯定是在人生中经历了重大打击，就像此刻的妳。妳懂得关心老师的负担，对老师来说已经心满意足了。刚好老师手头上的工作也差不多要结束了，就让老师帮妳善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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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十分抱歉，我会尽快调整好状态后，把应该处理的东西给处理好。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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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慢走。记得，只要心中信仰着神，神明就不会抛弃他的子民。当妳心中有神，伟大的神明心中也会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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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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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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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这个已经是今天第八瓶啤酒了，别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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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一个小孩......到底懂什么......大人的事妳别管！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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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又和昨天一样，提早从学校下班买酒回家喝个烂醉。有传闻说爸爸这几天的工作态度很散漫，脾气也变得十分暴躁，就连他的办公室同桌同事也对他敬而远之，在他的眼里只剩下酒精这个麻醉剂，就连上班时间都在办公室偷偷喝酒而错过下一堂课被校长叫去办公室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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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客厅地板散落着一堆喝完被随意丢弃的酒瓶还有一次性外卖便当盒子，食物残渣在热天慢慢发臭的气味引来了一堆苍蝇环绕，犹如发酵食品那样酸臭。在这个连脚都差点没有立足之地的地方，我勉强站稳脚步，稍微整理干净一条可以行走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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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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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别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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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爸爸一直随手乱扔酒瓶，气不打一处来，一把从喝醉的爸爸手中抢走喝到一半的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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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够振作一点吗？如果妈妈看到你这样子，肯定会很难......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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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啦！不要一直烦我了！妈妈妈妈，我就知道是妳克死妈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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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在说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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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的爸爸双眼布满血丝，脸上因为疏于打理而布满胡渣，头发油腻散乱，发出阵阵恶臭，一脸凶狠地望着我，朝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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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我认识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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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过来......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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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我的乖女儿？妳不是很喜欢爸爸吗？为什么要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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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坐在地面上，恐慌的情绪瞬间笼罩着我。双手贴地不断往后移，出于受到生命上的威胁而为了要保命的我把沿途碰到的东西都扔向不断接近我的爸爸，手掌好像是扎到玻璃碎片而感到刺痛，但这些不是最大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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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这个女儿一点都不听话......给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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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快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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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突然直接扑来，抓着我的脚朝他那里拉，一个高中女生怎么可能抵抗得了成年男性的蛮力......想要踢他，但他是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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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妳害死妈妈的！我要帮老婆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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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咳咳......放手......呼吸......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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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挣扎着，就算是我指甲已经刺进爸爸手臂里，丝毫也没有要放手的意思。我感觉自己的气管就像是被剪断了那样，氧气完全进入不到我的肺部。我试着挣开爸爸掐着我脖子的手，也试着去攻击爸爸的眼睛，但力量和身高的差距实在是很明显，可以说完全不是在一个档次，双脚也只能挣扎摆动，却对现状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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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爸......神......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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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开始渐渐没力，只能胡乱拍打地面......呼吸，此刻成为我最奢侈的愿望......泪水，失去控制，从眼角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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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爸爸要发泄在我身上......如果这世界真的有神，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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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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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爸爸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妳会在这里？不，不！快起来，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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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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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爸爸竟然想对妳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是爸爸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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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搀扶起虚弱的我，一脚踢开一些挡道的垃圾，把我带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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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女儿，对不起，爸爸没用！自从妈妈去世后，爸爸就变得这么堕落！那个，那个......泣......对不起......除了对不起，爸爸也不知道能做什么了......妳能原谅爸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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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好像是突然看到什么了而醒悟，意识到自己所做的行为有多么懊悔。那一刻，爸爸紧紧拥抱着我，我和爸爸两人拥抱了很久，很久，彼此把这段时间的委屈都用哭声发泄出来，好像这个世界的时间，此刻为了我们两人而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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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此刻，我对神产生信仰，就像是老师说的那样，只要心中有神明，神就会照耀着我们。没有神明，说不定我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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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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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橡胶轮胎与地面摩擦的聲音回荡在紫海镇的大街上。黑色轿车行驶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沿途到处可见正在赶着回家的车辆和稀疏行人。
“注意，这是紫海镇警局的通报。所有收到这个电台频率的紫海镇居民，晚上好。我是紫海镇警长，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打扰到大家下班后和结束一天疲劳而休息的各位，倍感歉意。收听电台的各位，相信大家现在能看见有许多巡逻警车出现在紫海镇大街，请不要感到恐慌，也不必囤积食物，并没有发生什么暴乱或者戒严。大家所看见的只是我们紫海镇警队的一次例行现场演戏，目的是为了让新进的警员在现有警官的带领下能更加熟悉常见且足以威胁居民和公共财产安全的事件，像是持械抢劫和盗窃等。目前警察也会在几个既定的地点设下路障，若居民需要通过路障的话，只需要配合警察的调查工作即可。希望能在尽可能减少对紫海镇居民带来的麻烦，同时也可以加强警队的办案和应付突发狀況的能力。此次训练只会延续到午夜十二时，十二时后路障就会解除。再次，对于这段时间所造成的任何不便，我代表紫海镇警局全体上下，向大家献上歉意。紫海镇，警民同在。”
“咔滋......”
“连荷枪实弹的镇暴小队都出现了，还敢说只是训练？这样子的出勤速度，怎么看都不是菜鸟的办事能力。该死的看门狗！忠诚也不一定是好事。”
刺耳的巡逻警车警笛声和奔驰声取代了紫海镇夜晚的鸟鸣声和寂静，刺眼的闪光灯让坐在后座的我下意识用手挡着闪光。
“你已经是紫海镇的红人了，所有人都在找你这个官方口中的杀人凶手，但迟迟不肯发布正式通缉令，这种不肯公开亮相的做法，想想看如果你被捉回去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分分钟在某个角落人间蒸发也不奇怪。”
“你肯定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快告诉我！”
“哟，你真的完全都不知道了？你和一班朋友去了大学却只有两三个人回来，身上又是血淋淋一片的红色，官方就把你和杀人凶手画上等号了。长话短说，你对我来说就是个烫手山芋，但我家少爷需要见你，就算是烫手，我也逼不得已需要从医院把你救出来，把你这个芋头吃掉，不能让你落入警方手上。至少，你还算聪明，我没办法在警方监视下直接进入医院找到你。”
“我不是杀人凶手！我凭什么无端端杀死我的朋友！我们大家都是感情很要好的朋友，大家每次没上课的時候常常出去吃饭，在咖啡馆......”
“只要国家机关认为你是，那你就是，轮不到你辩解的地步。一个独立且渺小的个体，面对官方机构，只要弹指一挥就可以被消失了。”
我静默，坐在汽车后座，擦掉车子起雾的玻璃，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警车和镇暴警察的黑色卡车，刺耳的警笛声不断打乱我的思绪，沿途出现频率越来越高的警车和对于未知的恐惧更加让我感到不安。白色警车配上鲜艳的蓝红色闪烁的警笛灯形成鲜明的对比，让我双眼感到刺痛。我试图挪开视线，却避免不了刺耳的警笛声。
（这感觉，就像是在刚刚的梦里看过......混乱的景象，杂乱的周遭环境，时时刻刻不断冲击着我的精神状态和神智，就感觉是有个球不断在我脑袋里胡乱冲撞，没有一刻是可以静下来的......这个是不是所谓的精神病......）
沿途车子路过几个路口，警察已经开始在路上设置简单的路障，只要是任何可疑的车辆和行人都会被拦下盘查问话。一些摩托车警察已经开始在路上随机截停汽车和行人。除开一般的巡逻警察，一些主要路段甚至还可以看到警方的特別行动部队和镇暴警队在路障驻守。
“所有人不必惊慌，我们只是例行训练。我们会尽可能不耽误各位的时间。听到广播的各位请多多配合路障警方的工作，准备好您的身份证或个人身份识别文件。如果警察问你问题的話，只要老实回答就可以了。”
加上宣传喇叭的警用卡车在街道各处缓慢行驶，不断重复播放着同样的话语，听起来就像是独裁政府为了要打压市民而宣布城市进入戒严状态那样，试图通过有频率且重复性极高的字句来洗脑民众，而那些不配合的人往往都不会有很好的下场。
“老实回答就可以了，放松点别紧张，应该不会有事。你的样子只有警方几个高层人士知道而已，基层知道你样貌的人不多，你暂时是安全的。看门狗在疯狂找著一个穿着病人衣服的男子，而你目前的外貌特征不符合。找个机会把那包东西扔出窗外，不要引起怀疑，顺便擦一擦你脸上的血。”
我打开车后座窗户，拿起放在一旁那剛剛被我换下來的病人服，趁着警方车队通过的间隙，朝着路边的草丛扔去。
“糟了！”
“怎么了？突然间这么紧张？”
“你自己看看前面。看门狗真的就像是名字那样，和狗的速度一样快，都已经到这里设置路障了。”
“所有人请配合我们警方合作，这个只是例行检查。大家想早点回家的心情我们也知道，所以还请各位合作。这条道路正式进入交通管制，所有来往车辆都会被盘查，谢谢。
载着我的男子驶入了一个拐弯后，眼前出现的是长长的车龙，目测在我们前面至少有十几辆车子，也因为这条道路是十字路口，也是链接周围各区最重要的通道，因此和刚刚在路旁看到的普通路障有所不同。临时路障，警用帐篷，临时用架势探照灯，甚至连镇暴小队卡车都有在这里，和刚刚在路上看到的松散盘查完全不一样，这里的严密程度远高于之前所看见的，所有经过这里的车辆都会被盘查，而不是之前在路上看到的那种随机抽样盘查。每个警察神情严肃，端着步枪在来回巡视着，眼神不断在上下打量着经过的车辆。
“怎么办？他们应该还没看到我们。前面这么多车，现在趁机退车的话还是来得及的。”
“不，来不及了。第一，我们后面也有一些车挡着我们，没办法退车。第二，现在立刻退车转弯走出去的话，这么反常的举动一定会被特别关照。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没有计划贸贸然跑掉的话反而会把这附近全部的警察引过来......但是，如果单单只是要应付这里的哨站的话，还是有办法的......
“你要直接硬闯？”
“不，那个是最极端的方法......随机应变。听着，想要活命的话，我需要你听着我所说的话。你摸摸看你脚边，有个东西，拿起来。”
什么东西说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沙......沙......”
“摸到了，应该是你说的。不过，这个是？”
我握着眼前这个冰冷的银色圆柱体物品。大小看起来就像是一般标准的碳酸饮料铝罐，外观是银色的，罐身上还用红色和绿色写着了一堆看不懂的英语和警告标识。值得注意的是，罐子上方有着一个圆形拉环。
“把这个东西藏在你身边还是身后都可以，不要被警察看到，容易拿到就可以了。待会肯定要打开窗户，注意看着我的手势，手掌对着你这样挥一挥，你就直接把圆环拉掉往外面扔，可以帮我们争取到时间。”
“是......手榴弹吗？”
“不不不，我还没本事和看门狗全面宣战，也不想要跟你一样变成警察的红人。至于是什么东西，只有亲身试过了就知道了，当然我不希望会有用到的时候啦。”
怀着坎坷不安的心，我的手不断把玩着手上的东西，食指穿过圆环做好随时可以拉掉拉环的准备。在我们谈论着的对策的时候，不知不觉眼前待盘查的车辆也只剩下两三辆......
……
“来，下一辆！别耽误大家的时间，别停下看热闹，看到前面的车移动就往前走！”
“轰......隆......”
“再往前一点，再来，再来，好，停下！”
“真是的，为什么大半夜晚上要我们出勤，还是这么多车的时候，烦死了。欸，随便做做样子问个两三句就好了，特别认真也没有全勤奖。”
“是啦，我知道。等收工后就去喝一杯吧，还是那间酒吧。”
“那可是你说的哦，这种有得占便宜的东西我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啪啪啪！”
终于到我们了，前面的警察拍了拍我们的车前盖示意我们在指定的地方停下。在右边是荷枪实弹，神情严肃且不苟言笑，紧握着手中的步枪随时准备应付任何突发状况的两位特警人员，另一侧则是在临时搭建的警用帐篷下处理着文书工作的警员，但看他可以口头随便呼唤身边的同僚和一般长官才能看见的制服和饰绳，警衔肯定高人一等。
“咚咚咚！”
警官來到副驾驶座，示意司机把窗口降下来。
“长官好，大晚上的辛苦你了。”
“你也知道我们辛苦，就別跟我搞有的沒的。证件拿來。”
“证件啊，稍等......在我的钱包里面。”
“沙......沙......沙......沙......给你，长官。”
“你是......”
从司机手中接过证件的警官在自己端详着，时不时摸一摸下巴，发出了“嗯嗯”的声音。除了警察不苟言笑的神情，更多让我紧张的是他們手中步枪黑压压的枪口。作为普通人，就算是没有做错事也会对执法者手上的枪械有种莫名的恐惧感，毕竟子弹可不会自动分辨敌我。如果使用不当，就算是使用者也有可能会被走火或炸膛误伤。
“秀成对吧？大晚上的为什么不要待在家里？”
“长官，我和朋友刚好晚上的有点肚子饿，就出来便利店买点东西吃，你看这里还有一点剩下的啤酒和收据。我刚好有买多的，你要不要......”
“那当然是要的，有免费的东西为什么不要？如果是自己驾车喝的话我们可是可以随便控告你醉酒驾驶，但如果是给我们的话就是用来犒劳警方的辛劳。如果紫海镇的居民都像你这么热情的话，我们警方的工作负担就不会这么大了，拿来拿来。”
“长官，那他们的后备箱......”
“你们这些菜鸟懂什么？这么热情配合的居民肯定是良民。你们从警校那里到底有没有认真上课？这就是警民同在的最佳范例了，尤其是大晚上居民体恤我们工作的辛劳，那当然是要更加珍惜了。”
“是......是的......长官......”
警官贪婪的嘴脸和熟练的动作让我感到特别不舒服，明明应该是守护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执法单位居然公开跟人拿好处......
“哈哈哈，最新的菜鸟还需要多多和我们出来跑基层观察。我相信你们应该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在后备箱对吧？你们善意的啤酒，我们就收下了。不过，程序上还是要再看一看你们车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把全部窗口降下来，后座的乘客，转过头来。”
听到是在叫我的声音，我把头扭过去给警官，尽可能表现出轻松的神情，嘴上尽量挤出笑容，但手电筒的光束还是让我下意识眯起了眼睛。警官拿着手电筒这边照一照，那边照一照，似乎就是要找出什么问题，但从他点点头的神情来看，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喂喂，不用特地看到警察就笑，我们见过更多比你的笑容还恐怖的人，收回去笑容。嗯......我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咔滋！”
我的手下意识去摸了放在大腿旁边的银色铝罐子，手指已经穿过拉环......
“是不是通缉犯？”
菜鸟警察紧张地握着手枪瞄准了车里，听到菜鸟警察的话，附近几名警员也变得神情紧张起来，纷纷望着我们的车子，手中也握紧枪，做好了随时掏枪的准备，情况变得剑拔弩张。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长官？我的朋友应该没有做错什么事才对吧？”
“哎哟，别这么神经质的，菜鸟就是菜鸟，我这只是想看看你们的临场反应而已，哈哈哈。像他这样子普通的大众脸，我看过的不止十几个，单纯是我记错而已。把枪放下，不要随随便便就举枪，要是吓到后面排队的人就不好了。各位别紧张，误会误会。请我们喝酒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坏人，你们说对不对？”
“对，对不起长官。”
附近的同僚也跟着起哄，不断嘲笑菜鸟。虽然这样子不好，但权威有时候真是可以帮到大忙，至少可以阻止菜鸟想要搜查的决心。这种高职位压着低职位，强迫低职位的人一定要听从自己的话的情况，几乎哪里都可以看见，毕竟人类本来就是控制欲很强的生物。只要长官通过批准了，就没有人敢去质疑这行为的正当性。
“菜鸟就是只会给我们添麻烦的家伙。盘问就到这里，证件给你，你可以走了。喂，可以放行......”
“哔哔！”
“哪个没脑的这么没礼貌？”
正当我们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后面一辆私家车辆的刺眼照明灯径直朝我们这里照射过来。
“轰......隆.......”
“全部人不准离开！”
“勒，勒斯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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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名字是剛剛在医院那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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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秒还在和我们谈话的警官看到勒斯从车里下来后，立刻快步跑到勒斯面前，连我们的证件都还没还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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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赶不上变化。有点麻烦，看门狗主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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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成稍微调整了后照镜望了嘈杂的后方，神情变得凝重，握著方向盘的手也不知不觉蓄力起来。从车里下来的不只有勒斯，身后还有两三个同僚跟隨着，手中标配的黑咖啡一刻也不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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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就是他在医院一直派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喂，还在等什么，直接开车走掉不可以吗？刚刚警察都说可以走了，我不想再被抓回去，引擎都开了快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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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阶警察是一定要听高阶同行的话，人总是有身不由己的時侯，就像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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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俩屏息，转头看着后面，勒斯拿著一包东西不断在训斥着刚刚和秀成交谈的警官。该警官不断在点头哈腰，一副赔罪感十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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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扔出去的衣服被他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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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別出声，周围还有很多警察......看情况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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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们在后面说着什么，就连周围执勤的警察全部人的目光齐刷刷望着他们，但从警官不断用手指着我们的车和把证件交给勒斯这件事就知道肯定和我们脱离不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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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来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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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久，警官带着勒斯等人慢慢走向我们的车，好像是要视察工作之类的领导巡视。换做是其他车辆和乘客的话我们倒是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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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听了警官说了什么，勒斯就像是准备捕猎的猎犬那样，一手放在腰间做出准备拔枪的姿势，警惕着缓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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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怎么办？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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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成他透过后望镜看着我，然后对我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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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车给我听着，立刻打开所有窗户，把手放在我们看得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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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斯从身边同僚那里抢走了扩音器对我们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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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听他们的话，等他们靠近点才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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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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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成从司机座位按了按钮把四面所有车窗给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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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就是这样，把手伸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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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成从驾驶座那里的窗户把双手伸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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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后座的乘客，另外一只手也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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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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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有动静了？喂，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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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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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的意思是要让我亲自过去，然后亲自帮你写一封警察行为不检点，内容为反抗上司的命令，然后交上去给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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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我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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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盘问我们的警官缓慢从后方慢慢靠近，此刻的时间和空气就像是被凝结那样。每接近一步，我的心跳频率也随着增快起来，好像就连踱步声都可以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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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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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们到底是真听不见还是在那边装傻？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快把双手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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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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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周围警察都拿枪对着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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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别急，看门狗也只敢做做样子，我敢保证他们不敢开枪。这里这么多人在看着，一旦开枪了就不是简单开个记者会就可以澄清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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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靠近我们的车，警官的步伐越来越慢，周围警察命令我们的嘈杂声充斥着整个检查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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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快了......就是现在，拉掉拉环直接对着勒斯那边扔过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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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等着这一刻！握在手心已久的铝罐在顶部拉环被拉掉的那一刻向外喷溅出白色的气体。气体散发出刺鼻的味道不断从四面八方袭击着我的口鼻和眼睛，就像是无意间一口气吃下那隐藏在寿司内的芥末那样呛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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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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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斯，危险！是手榴弹！快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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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看到一瞬间从车里扔出来的不明物体，当下立刻朝着侧边扑过去，也因为这样子，铝罐子的抛物线没有任何阻挡，可以顺利扔到勒斯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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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是催泪弹！全部人快散开，捂着嘴巴和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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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斯，咳咳咳......民众开始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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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別，咳咳咳......在车上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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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后方的视线被催泪弹散发的白色缥缈烟雾给阻隔着。警察的咳嗽声和后面排队的车辆发出的嘈杂声让整个场面乱成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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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炸弹，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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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在车上不明真相的人可能是过于害怕，拼接着自己的认知进行猜测，让本是混乱的检查站雪上加霜，有的甚至连滚带爬，弃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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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力于维持着秩序的警察们乱作一团，互相碰撞，有些被这突如其来的狀況搞得晕头转向，甚至连站都没法站稳了，更別說要执行自己原本的工作。人们和警察互相碰撞，一时间尖叫声充斥着整個检查站和寂静的紫海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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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市民别害怕，这不是，咳咳咳咳......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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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也好，混乱的人群就有得警察他们忙了。拓真，抓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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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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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胶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和焦味。在轰鸣的引擎声下，秀成迅速关上车窗，脚踩油门。在车子的惯性冲击下，我全身撞上座位，一丝丝的眩晕感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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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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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开枪了，真的开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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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低下来，该死！居然真的开枪！这不对，他们要留你活口，不可能杀掉你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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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的枪声此起彼落，我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警察的谩骂声还是人群看到这样子的画面而惊慌失措发出的恐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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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警察不会开枪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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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这么说过没错，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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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疏的子弹射穿车玻璃，玻璃裂成无数的碎片飞溅在车座里。这是我打自从橦樟私立高中那里逃出来后，再次感觉到自己离生死边缘这么靠近，还是实打实的子弹。我低下头，双手抱头，无法控制着颤抖的双手。子弹射进司机座位，形成几个距离大小都不规则的孔洞，不敢想象如果是我被射到的话会怎么样。除了祈祷，也好像做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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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出了这个路口......就没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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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成尽可能稳着手中的方向盘，让车子维持着笔直的状态行驶着，车速也随着脚踏油门的力度而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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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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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车子离开检查站有一段距离，射击声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警车刺耳的警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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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紧，这里我要来个急转弯进去树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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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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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主要大道的十字路口，秀成把车驶入一旁的密林中，颠簸的道路让车子整体上下剧烈摇晃，由岩石和泥泞形成的小道宽度只能勉强让一辆小型汽车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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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是走这里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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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和原定的道路和计划有点出入，但眼下......也只有这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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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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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握着车上的握把，也只能暂时相信他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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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子，真的沒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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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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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卡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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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把车停在这里？车子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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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沒有。车子性能和功能并不像是外表看到的这样残破不堪。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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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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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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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成把车子引擎熄灭，连车钥匙都没拔掉就直接打开车门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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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钥匙你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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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聪明。车子要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搞到一辆，大半夜加上密林，警察肯定懶得派人进来大规模搜查，这时候警犬就会派上用场了。警犬的嗅觉可是人类的几十倍，你是要我驾车直接去找我家少爷，顺便把警犬给引过来是吗？把鞋子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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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说好像也......为什么要脱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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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下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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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匆忙地解开鞋绳，从包鞋里把脚抽出来，一脚把鞋子踢给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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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袜子就不用了。我是要干扰警犬的嗅觉，不是要熏死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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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太没礼貌了吧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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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成拿着我的鞋子，就着地面来回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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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样子应该可以暂时扰乱警犬的......速度......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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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成一脸痛苦的样子，额头上冒着些许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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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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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事，只是刚刚中弹而已......还是可以撑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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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早说？让我看看伤口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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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看了，背后左上靠近肩膀的部分，不是致命伤，但不能过度使用手臂部分。你帮我把鞋子抛过去那边，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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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鞋子，望着秀成手指着的方向，尽可能用力地把鞋子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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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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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这段路，需要你帮我一把手扶着一下。路途不算很远，但还有一段不怎么好走的路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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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来。给我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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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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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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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搀扶着秀成受伤的手，清晰可见衣服衣服上的弹孔，鲜血沿着手臂不断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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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子不行的，给我点时间，就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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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脚边随便捡起一根看起来比较尖锐的树枝，拉起衣服的一角，狠狠地戳出一个洞，手指穿过洞口不断拉扯，撕开一角布料弄成条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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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是很熟练，这样......这样......然后再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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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着以前在学校红新月会社团的经验，先是确认具体出血口的位置，然后留着一根手指头的宽度，然后前后來回缠绕，最后再简单打个结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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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也只能这样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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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还算有点用途......沿着前面这个小道直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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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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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呜——嘀——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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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车回报，为什么突然停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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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斯长官，隔壁的树林发现疑似嫌疑人的车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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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找到你了吗？全员听令，立刻封锁这个区域，不要让任何人出入，保持现场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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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长官。全部人停车，就地武装，前车和后车横摆，封锁区域，任何未授权的人都禁止进入！其他人立刻去现场看看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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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跟我一起下车，你在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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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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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部下也不全是饭桶，封锁速度还算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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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令下，整装待发的警察就像是困在笼子的忠犬，齐刷刷从车里迅速下车，没有任何一丝多余的动作，发出了整齐的“塔塔塔”脚步声。以四人为一队的队形向着既定的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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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这次遇到的好像很棘手。从检查站的袭击看得出嫌犯不但有外援，也好像早就知道我们的部署那样，提早做了一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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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提了，我都不知道回去警局要怎么解释......咳咳，这个都不知道是今晚第几罐黑咖啡了，舌头都被呛得尝不到黑咖啡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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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斯在同僚的跟随下和镇暴警察的开路下前往被一起在树林的汽车，一行人的脚步声和警笛声打破了寂静森林的沉睡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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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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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队，在周围警戒，慢慢以汽车为中心围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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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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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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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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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车里没人，只有一些便利店买的食物，没什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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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你们先去周围警戒，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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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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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斯熟练地从裤口袋掏出一对蓝色塑料手套穿上，将头探进去车里上下打量仔细观察，吩咐同僚准备好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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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车镜完全碎裂，车身布满弹孔，但车轮胎没有漏风的样子......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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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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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他们应该走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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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斯看着从司机座位弹孔抽出来的手指，鲜红色的光泽让勒斯不自觉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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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受伤的人就是累赘。吩咐全队，将这片森林作为搜查中心到处巡查，他们应该走不远才对。呵呵呵，真是让人兴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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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们的行动到今晚就要结束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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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没事。第二天早上的报纸和新闻，媒体会帮我们的。我先回去和警长商量对策，有什么事情直接联系我。仔细搜查车辆，看看可不可以找到完整指纹或者其他有用的线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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