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夏傳 - 四、奏摺

之裕看透文忠在打什麼算盤說：「你這是要轉移話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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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忠被這句話戳中了，單手捂著臉，想遮擋住自己面紅耳赤臉，不甘示弱的說：「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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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答之裕有些吃驚，沒想過文忠直接坦言，還很害羞的說出來，這百年難得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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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啊！從小到大都很少看過他這樣，等下！有點可愛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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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之裕！表情管理！不然會被罵是個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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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裕忍住自己激動的心，在數秒的深呼吸後，平復好心情，一臉疑惑看著文忠說：「都有按照你寫的抄，會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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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忠聽到他的回應後，秒變回嚴肅的表情，冷哼一聲，翻開本子指了一處：「看看這是你的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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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裕看著他指的地方一看，字跡的確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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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裕思緒片刻，得到一個結論後驚訝道：「那…也就是說，我之前交去的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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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忠撐著桌子靠近之裕說：「沒錯以那小子的記性，肯定會有所察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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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想也奇怪…你怎麼可能會把要上交的東西弄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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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真奇怪呢」之裕有點心虛，因為他剛想起來，為何拿錯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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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裕回想起當時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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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門外的人大聲喊著：「哥！」「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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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之裕被門外的是聲音吵醒，不情願的起了床，打著哈欠開了門：「一大早的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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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人氣喘吁吁的說：「哥，奏摺！我昨天不是說要交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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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嘛，這點事還叫我，自己去拿，我要睡覺。」之裕指了旁邊的桌子後，爬上床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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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人到了桌旁，看有兩本奏摺，不知要拿哪本，但時間實在是太緊迫了，直接拿了一本倉促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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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完的之裕發現自己闖了大禍，心裡驚得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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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忠看出他的反常：「看來。你知道原因了，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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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裕雖不情願，但還是支支吾吾的說出原由：「就…那時剛睡醒，叫三弟代上奏，就出這狀況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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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忠聽是三弟代拿，收斂了幾分嚴厲的口吻，相較方才的語氣還多了份溫柔：「弟拿錯…那也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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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轉而在字句裡透著冰寒：「如果那小子問起有關我的事，你那大嘴巴最好關的牢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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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裕連忙附和：「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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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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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裕抓到了文忠不常說的詞，挑逗地說：「呦～堂堂丞相對陛下稱呼如此無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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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忠翻了個白眼：「我已不是丞相，更何況我效忠之人又不是他，那小子有什麼好尊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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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裕來了興致：「凡事事不過三，講了三次小子，你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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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忠邊吃著麵說：「你不也叫他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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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裕玩味且附有深意的看著他：「對呀，所以我更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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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忠聽到直接炸毛了，且這是肉眼可見，文忠被噁心到直接不想吃飯了，起身離開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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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牆上舒緩著心情，波起瀏海，看著眼前蔚藍的天空，長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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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忠思來想去，是否要回去拿剛才那碗麵，最終決定：「算了，填飽肚子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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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書房，之裕看他又回來：「又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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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忠不怎麼想理會他，拿起自己的碗筷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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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裕托腮說：「看來氣要消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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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的文忠走到了房廊連接著的一個平台，中間放著一張桌子及兩張墊子，看起來像是個喝茶聊天的地方，因這裡與書房只有一扇紙門之隔，所以成了文忠第二個辦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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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忠在這坐下吃起剩下的麵食，因剛才有吃掉大半，所以很快就吃完了，吃完打了個飽嗝，拾起碗筷走到廚房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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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忠打著哈欠，回到了他辦公的地方，他看著空空如也的桌上，覺得少了些什麼，思考了片刻後，似乎想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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徑直走到書房門前，刷的一聲，門開了，裡面的人也跌了出來，跌出來的人正是之裕，而之裕的尷尬笑了笑：「哈哈好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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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忠這次沒有冷眼相待：「那你幫我拿文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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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這次文忠並沒有罵他的，之裕疑惑說道：「欸？不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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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忠再次開口，這次的語氣透露出些許不快：「還不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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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裕這次立馬回覆：「啊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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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一大疊的文件放到了桌上，那一疊文件差不多有四十公分高，文忠習慣似的拿起一本來看：「就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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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裕點頭說：「對，就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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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忠拿出約莫四分之一的文件給他：「你負責這疊，剩下我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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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裕看著兩疊比例差距極大的文件，疑惑地說：「你是不是算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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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說完，文忠又拿走了之裕那疊的二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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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裕看情況不對，眉頭一皺，有些不滿的抗議著：「喂！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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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忠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對方：「還嫌太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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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裕無奈扶額，嘆息道：「怎麼感覺我才是退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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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忠思考了一下，片刻後才緩緩說道：「那就一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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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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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忠略過之裕疑惑的樣子，岔開話題道：「最近沒有保守派的文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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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裕聽到是正事，立刻進入狀態，語氣中帶了點煩躁及怨恨：「還不是那幫老頑固，老是提交近期利益的文書，我全部都直接駁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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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繼續讓他們太放縱，該徹底斬草除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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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忠心中有底但也只是淡淡的說了句：「看來該除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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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裕聽到文忠說的話，只覺得荒唐，語氣中帶了點難以置信：「除根？你想想看，現在是連草都除不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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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忠雖講的很輕鬆，但也知道這做起來可比想像中還要困難得多，就如羅馬不是一天造成，他們無法在一天就把保守派在民眾心中的地位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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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要慢慢的減去民眾對他們的信任度，漸漸地，民眾就難以對他們產生好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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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不缺時間的文忠來說，是較有利的方案以及最低風險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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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之裕這麼講訴原因，文忠心中有了一個底，但這是否正確，還得看之裕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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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退文件後有發生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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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裕頓了一下，仔細思考後，才緩緩說道：「說也奇怪，我駁回後只有那群傢伙在吵，沒有其他太大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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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就對了，還記得我以前的計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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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裕一臉茫然：「欸？什麼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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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忠噗哧一笑：「連你都忘了，那代表我實行的很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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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忠接續著說：「不管是人是妖，都會被時間沖淡一切，就算是印象深刻的事，也會在長時間後被遺忘。」「這就是我的計畫，在民間傳流言蜚語，那便和三人成虎一樣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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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裕看著文忠的笑容，想起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笑了，讓他有點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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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笑不能說是普通的計畫實行成功而欣喜，更像是勢在必得，這可能就是文忠為何以前能當上丞相治理國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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