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來世 - 第七章司沉冷青2

漫漫長夜緩緩的過去了，晨曦透入窗口，寧靜祥和的散在一人的臉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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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沉張開眼，有一瞬間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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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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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捂著還隱隱作痛的後頸打量四周，嚇得坐起，自己這是躺在宗主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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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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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音，司沉就要下床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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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青擺手：「不用多禮了。」她停了一下，視線似刀般的盯著司沉問：「是不是很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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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沉心中微凜，但還是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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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青原本靜若止水的雙眸忽然泛起盈盈淚光，她摘下面紗怒罵：「司沉你個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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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不是宗主，昨天來殺你的也不是我父親，你真以為自己只會被刀柄打暈而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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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了我是要娶誰？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嗎？啊？怎麼就不會動動腦子了，先保命才有過上美好日子的資本，這點你難道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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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沉驚愕的張了張嘴，可什麼也說不出，只能呆呆的看著眼前最熟悉不過的面容，聽著明明昨日才聽過但卻感到十分陌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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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青氣得哼了一聲，重重的把一碗羹塞到他手裡：「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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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沉默默接過羹，安安靜靜的抵著頭吃，就像剛挨揍完的小孩，乖巧溫順的模樣，讓人實在是氣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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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青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吃完去偏殿，商討婚事。」說完，她轉身就走，顯然還是有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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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沉輕聲自語：「我沒想那麼多嘛，聽到自己要入贅整個人都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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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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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娶妻的日子終於到了，全宗上下紅綢滿掛，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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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作為新娘要嫁人的是司沉，但所有人出的難關卻都得由他來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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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宗主的男人可不是那麼容易，必須向大家證明他有資格，有資格站在宗主身旁，與她並肩共赴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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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層層難關後，司沉終於能和心上人拜堂，成為彼此最親密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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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拜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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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拜高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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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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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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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成！送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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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青笑看著蓋著頭蓋的司沉被引入洞房，隨後舉杯與眾同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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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在宗主飽含威脅之意的眼神下，沒有人敢再灌她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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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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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巧但又令人覺得沉穩的腳步聲響起，眼前的紅忽然變成一片光明，一襲喜慶颯爽的紅衣深深印入眸底，而她的笑則是進入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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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會被化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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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沉一笑，走到桌前倒酒：「我還以為你要很久才會進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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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青拿起當中的一杯酒笑道：「我才不會讓自己的小嬌妻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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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沉挑眉，與她同飲交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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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飲盡放下酒杯後，他突然迅速握住冷青的手，把將其壓倒在床，輕笑道：「那就讓小嬌妻好生伺候夫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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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多年後，冷清被診出喜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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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個月後，冷清誕下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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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後，孩子正式命名為冷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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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後，一件大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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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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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神醫的話，司沉一顆心心彷若沉到了深海底部，渾身冰冷發涼，甚至還有些站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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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宗設計，他的愛人擋下了所有針對自己的陷阱，現下中了劇毒，已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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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一定會沒事的，對嗎？」冷幽含淚盯著神醫問，但又很怕聽到心中最怕的那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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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嘆了口氣，拿出一顆綠色的丹藥及一顆藥氣珠，說道：「修煉者的身體本就有自我療癒的功能，只是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而且只有再沉睡時才能完全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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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丹為令人陷入沉睡並激發人體修復能力的藥，而此珠則為喚醒沉睡者的藥氣，只需一點寒氣便可引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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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沉深吸一口氣，問了最不敢面對的問題：「那要睡上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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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想了想：「毒全清完的話，至少要上億年。」他停了一下，又道：「宗主在沉睡時，年齡是不會變的，醒後仍是現在這個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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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煉者的壽元不過短短千年，司沉喃喃道：「上億年......那我有生之年豈不是等不到她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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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幽接下丹丸及藥氣珠，神色沉重，不比其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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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床上的冷青早已醒來，將她他們的對話都聽進去了，她勉強坐起問道：「若不沉睡，吾能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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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摸了摸鬍鬚，沉吟一會兒後答：「若我施針法，只可保暫時恢復一日，時間一到就死，當然若有在一日內服丹，性命仍可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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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青向司沉和兒子微笑道：「我陪你們一日，一日將近再服丹。」為了讓自己會犯傻的妻子有活下去的念頭，她必須服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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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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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海依舊，桃花落英，冷清不禁回想起過往的一切，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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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那個少年如今家室有成，身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只可惜......他的未來很快就要恢復成以前的模樣了，漫漫餘生一人獨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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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單得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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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沉見冷清垂眉，原本明媚的眼眸覆蓋了一層悲傷，於是攬過她的肩，想要哄她一笑，這是下意識的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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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青回過神，輕輕拍了拍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露出安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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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幽見父母如此，心中更加難受，暗嘆天道無情，打破了他們一家美滿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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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放心，幽兒會努力幫父親分擔宗門事務，學習治理宗門，未來做一個好宗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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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青慈愛一笑，柔和的手摸了摸兒子的頭，微笑道：「娘親只想你快樂，若真不喜歡處理那些事務，就全扔給你爹爹，不用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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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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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幽頑皮的眨眨眼，歪頭問：「那樣爹爹會不會太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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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沉連連點頭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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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宗主的男人絕對不差。」冷青悄悄捏了他的腰一把問：「再說了，你爹爹怎麼忍心小幽兒做自己不喜歡的事呢？對吧司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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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沉嘟嘴：「你偏心，我可是你妻子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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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青揚眉：「幽兒才幾歲，你都多大了還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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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沉涼涼的掃向冷幽：「你先下去，為父和你娘親說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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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幽叉腰道：「母親也是孩兒的，您別想獨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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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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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牙，額角青筋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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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生的崽殺不得，要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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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青見他們如此，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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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幽靈巧的躲到冷清身後：「爹爹現在肯定在想我是親生的，不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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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沉握拳，面上的笑意有點冷：「青兒等我一會兒，我教訓教訓這臭小子！」說完他就一把拎起兒子，出其不意，令其防避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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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負小孩啦！爹爹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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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毫無良心的笑倒在地，顫得一抽一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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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就這麼打打鬧鬧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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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若能永駐於此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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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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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沉笑著伸了伸懶腰，而後把身旁的人攬入懷裡抱著，頭輕輕的埋在她頸間：「那小子總算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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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我不想你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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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更不願看著你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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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青忽感肩胛濕熱，微微偏臉，正好見到一滴晶瑩的淚珠自司沉面上上滑落，她心中一酸，伸手去抹對方的淚痕，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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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沉環抱她的雙臂似乎又縮緊了些，溫暖的懷讓夜晚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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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青小心的撫著他的臉龐，就像在摸一個將不屬於自己的寶物一樣：「在你有生之年還能見到我，可我卻無法張眼看你了，該哭的是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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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沉用沾有一點淚水的吻回答冷青，鹹鹹的味道不只流入了她的口中，還竄入了心底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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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青也想流淚，但她知道不能，必須把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給司沉，因為這是可能會是他最常憶起的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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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的咬下司沉的唇，後者吃痛卻沒閃，只等結束後才疑惑的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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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青伸手擦掉嘴上司沉的血笑道：「留個印，下輩子我還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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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我嫁你，做你唯一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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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沉破涕為笑，抓起她的左手，在側腕處咬了一個不深不淺的齒痕：「下輩子我尋你，你也尋我，找不到就下下輩子，再不行就下下下輩子，直到與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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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青搖了搖頭，含笑柔聲道：「不，我們每生每世都要找到對方，而且都要相守到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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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沉再次親吻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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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不斷的追尋著她，哪怕記憶消散，刻進意識裡的情也會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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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他有與一名深愛入骨的女子有著生生世世之約，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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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光柔，露水閃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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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將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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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幽來到父母身旁，水汪汪的大眼一動也不動的放在母親身上，他知道現在能看一眼就多看一眼，因為以後只能見到她闔眼沉睡的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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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沉橫抱起冷青，眉目含著柔軟的深情：「你還記得我們初遇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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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青微笑點頭：「緣起於那時，在那陷入沉睡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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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更近了，桃花樹下，司沉攬著渾身無力的冷青，心一陣一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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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幽取出袖中的丹藥和藥氣珠，雙手遞給司沉，努力忍著淚水道：「孩兒知道母親想父親親手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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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青視線移回與記憶中那個少年身影重疊的司沉身上，嘴角勾著淺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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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沉想來平穩的手有些發顫，他收起藥氣珠，費了好大的心力才將丹藥送到冷清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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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青就著他的手服下，用盡所剩的力氣，輕聲笑道：「司沉，下輩子你一定要找到我喔！」我會一直等你、尋你，不會讓你單向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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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沉再也忍不住了，兩行清淚不受控制的湧出，怎麼止也止不住：「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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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青轉頭看向冷幽，儘管不捨，但還是露出一抹笑，想給他們留下好印象，然後頭一偏，漸漸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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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兒，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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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自己往後餘生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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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轉眼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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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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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中鬢髮已蒼，司沉屈指算了算所剩的壽元，沒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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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闔眼長吁一口氣：「終於到了嗎？青兒，我們的兒子長大了，我也該離開你了，真想親眼看到你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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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沉執筆寫了一道傳位詔書與一封父親相對兒子說的話，隨後留下一顆光滑細緻的水藍色玉珠便負手走出門，任窗口清風輕輕吹起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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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遇到什麼麻煩，都只管放手去做，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打敗我和青兒唯一的寶貝，好好做，你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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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爹娘永遠以你為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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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沉拖著緩慢的腳步行至當年與冷青初遇的那棵桃花樹下，眼前浮現種種過往，歲月長河彷彿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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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了一陣子的呆後，他又來到了山頂，看著熟悉的一切，回想往事的一點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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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色依舊，人卻再也不是那時候的少年與少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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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沉萬分不捨的看了這裡最後一眼，深吸口氣，起步走到宗主位之後的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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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為她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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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棺中的冷青睡顏嬌媚，呼吸平穩細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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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沉含著淺淺笑意的撫摸著她臉，而後吻上冷青的唇，溫熱的淚水溢出，順著輪廓流到了她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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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去了多久，司沉戀戀不捨的起身，將手放在冷青的心口低聲說：「青兒，我願將一身修為渡給你，願你醒後無人敢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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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厚的修為如同柔水般的進入冷清體內，司沉原本有血色的臉漸漸蒼白，結束後他收回手開起機關，將能夠喚醒對方的藥氣珠放入：「億年後，它會自動打開，那時你便能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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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青，往後的生生世世，我司沉非你不娶、非你不嫁，以唇上的『印記』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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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兒，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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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沉的身體逐漸虛幻，如同般的雲煙飄散於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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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門旁，冷幽安靜看著裡面發生的一切淚不爭氣的滴落，他跪下地，朝司沉和冷青的方向磕了幾個頭，離去時的背影似乎比之前更加沉穩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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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替父母擔起他們的責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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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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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提早開啟機關，對您會有影響嗎？」許來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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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冷青抬袖抹去頰上的淚水，司沉和冷幽並不知曉，她沉睡期間是能感知到周遭事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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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許來世感覺這句話有另一個意思，於是問：「您......不會是想追隨司沉前輩一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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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青想著他們之間的永世之諾，柔笑道：「上億年的時間夠久了，不能再讓他再等了。」說完她素手一揮，許來世措手不及，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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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行急喊：「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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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青食指抵在唇上示意他安靜，然後走到許來世旁道：「我要追隨阿沉，這一身修為留著也是無用，還不如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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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手抵在許來世的後心，閉上眼睛傳輸一身修為以及壽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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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不會有影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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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根本沒打算在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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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冷青收功，只留一點點司沉的修為強撐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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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途中便醒來的許來世朝她冷青躬身行禮：「晚輩謝過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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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並未多言，只問：「你是平凡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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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來世點頭：「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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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青思索了一會後問：「何為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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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來世微愣，陷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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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青打斷他的思緒道：「時間不多了，邊走邊想，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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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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