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的案件(11/08更新) - 第四章、舊書店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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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揚帶著司徒瑜到了便利商店，買了包衛生紙給他擦臉邊問：「你早上吃了沒？還想不想吃東西？我買給你。」

司徒瑜捉著衛生紙不發一語，直搖著腦袋。

「衛生紙給你是拿來用的。」傑揚拿過他手上的衛生紙，把它拆開來示意他拿去擦臉。

司徒瑜將衛生紙粗暴地搶過去，抽出衛生紙用力擦著自己的臉和眼睛。

這種事情為什麼要一個小孩來承擔？傑揚很無奈，梁家母子仗勢欺人也不是第一天，大概是覺得要搬離小鎮，反而變得更肆無忌憚了。

「我帶你去診所，等下午再回去舊書鋪好不好？」傑揚小心翼翼地詢問。

「……為什麼要去診所？」司徒瑜不解地開口。

「梁阿姨今天不會去那邊，而且診所後面有休息室，我們可以待在那邊。」

「我們又不是診所的員工，可以待在那裡嗎？」司徒瑜有些狐疑地看著傑揚。

「可以、可以，放心好了。」傑揚拍拍司徒瑜的肩膀，讓他跟上自己。

司徒瑜跟在傑揚身邊，想起曾經聽過其他小孩抱怨傑揚仗著陸謙罩他，就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還有昨天梁阿姨找他們麻煩的時候，也是陸謙出面緩頰。

傑揚帶著司徒瑜來到診所，姜阿姨已經在櫃檯後面忙，沒看到陸謙，傑揚想著剛剛沒讓陸謙介紹，只好硬著頭皮上前：「阿姨妳好。」

「你好，是要看診嗎？」姜阿姨看著眼前去而復返的孩子又帶了另個孩子。

「阿姨妳以後都要在診所幫忙嗎？」傑揚裝作自己不認識她的樣子繼續開口。

「是啊，我是姜阿姨，以後還多多指教。」

「姜阿姨好。」傑揚乖巧地打招呼，順手還用手撞了下身邊的司徒瑜，要他也跟著打招呼，幸好他還算機靈，馬上就跟姜阿姨打招呼，只是模樣有些怕生，像是想把自己藏在傑揚身後。

「你們好，還是你們是來找陸謙的呢？他剛剛出去了。」

「我們要去休息間。」傑揚說完就拉著司徒瑜往旁邊的樓梯上樓，順便小聲地在司徒瑜耳邊交待：「姜阿姨人比梁阿姨好，以後你來這裡就不用擔心了。」

「你怎麼知道？」

「你以後就知道了。」

傑揚應該要想到他會在休息間遇到怡婷，但他剛開始還是愣了下，而休息間內的怡婷也明顯沒想到傑揚會出現。

「去那邊坐著吧。」傑揚拍了下司徒瑜，讓他跟怡婷一起坐到那張桌子旁的椅子上，自己則往冰箱的方向走去。

司徒瑜站在椅子邊有些不安，他覺得眼前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好像有些不滿。

「你們是誰？為什麼可以進到這裡來？你們有跟陸謙哥說過嗎？」怡婷開口不停看著傑揚和司徒瑜。

「……他知道啦。」傑揚打開冰箱，突然覺得這個對話似曾相似，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怡婷的問話讓他心裡有些不爽，跟司徒瑜剛剛發生的事情交纏在一起，讓他有點暴躁。

司徒瑜不敢拿椅子來坐，他覺得眼前的女孩好像很不高興，他不想被波及。

傑揚拿了盒已經打開過的小點心盒關上冰箱的門，回頭還看到司徒瑜不敢坐到椅子上，這讓他無由來有些惱怒：「你在幹嘛？罰站啊？」

司徒瑜被他的態度嚇到，小心地往旁邊稍微移了點跟傑揚保持距離。

傑揚看他那雙剛哭過的眼睛，懊悔的情緒立刻爬上心頭，他其實沒有想要兇他的意思，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很煩，剛剛發生的事情還有現在怡婷的質問，跟司徒瑜像是小動物受驚嚇的表情。

「傑揚、司徒瑜？你們來了啊？」陸謙的出現再度打破僵局。傑揚有種他是不是早就算好時機的感覺，要不怎麼會每次出現得都這麼巧。

「傑揚，別吃太多零食，等下會吃不下正餐。」陸謙手上提著幾個便當來到桌子邊。

「不用你管。」傑揚把點心盒用力地放到桌上，那種煩躁的感覺讓他只想遠離這裡。

「你為什麼這麼兇？」怡婷嘟著小嘴，她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人可以這麼大辣辣地闖進來，還對著陸謙哥兇？

傑揚聽到怡婷的問話更是煩悶，轉身快步地離開休息室，他要一個人靜靜。

陸謙看他離開後，看了眼還站在一旁的司徒瑜，朝他笑了下：「我去看看傑揚怎麼了，你先待在這裡吃點東西吧？那盒點心應該是傑揚拿出來給你吃的。」

「他……沒事吧？」司徒瑜有些不安地看著門口。

「我想應該沒事，他不是在生你的氣，比較像是在生自己的氣，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陸謙把裝著便當的大袋子綁好邊說著。

「生自己的氣？」為什麼他要生自己的氣？司徒瑜不能理解，剛剛明明是他被誤會又被逼著道歉，而且還甩開傑揚朝他伸過來的手，要是他要生氣也該跟自己生氣才是，為什麼要跟自己生氣呢？

「我去看看他。」陸謙說完，讓司徒瑜先坐到椅子上後自己才離開休息間，留下兩個小孩用著兩雙大眼互看著。

陸謙才一出門就看到傑揚，他沒有離開，只是蹲在門旁邊，看到陸謙過來還不滿地別過腦袋。

「好啦，別氣了，跟自己生氣幹嘛？」

「我沒有對自己生氣，你把我說得像是個鬧脾氣的小鬼一樣！」傑揚拒絕相信自己現在像個小孩一樣對陸謙發飆，但是他就是忍不住。

「好、好，你不是個鬧脾氣的小鬼。」

「閉嘴！」

陸謙在傑揚身邊蹲下來：「所以你到底怎麼了？怎麼把司徒瑜也帶過來了？他不是應該在舊書鋪嗎？」

「……被老頭趕出來了，那傢伙硬要司徒瑜為了他沒做得事情跟梁阿姨道歉，但是梁阿姨還是不滿意。」

「哦，這樣啊。」陸謙靠上牆：「你也很努力了，要不是你，司徒瑜恐怕還得在外面繞到王老闆回去才有地方待。」

傑揚咬著牙，陸謙就是這樣才惹人討厭，好像什麼都很了解似的。

「進去吃點東西吧？你剛剛看到的女生是樓下姜阿姨的女兒，跟你一樣大，以後可能也會常出現在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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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我的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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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從嘴裡竄出，傑揚被自己反應嚇了跳：「不，我、我只是……」

我明明比她還常來這裡，她憑什麼這樣問我？！傑揚被自己腦袋裡出現的話嚇得緊緊閉著嘴巴，煩躁、困惑和驚嚇等不同的情緒讓他感到更加煩悶。

我怎麼了？剛剛那是什麼？

「好啦，別鬧脾氣，都把司徒瑜帶來了就別把他一個人扔著。」陸謙一手摸上傑揚的腦袋，傑揚的臉因為他的動作被擠在自己的手跟陸謙的手之間，一頭本來就有些亂的短髮被弄得更亂，他抬頭試圖用眼神把陸謙殺掉。

看陸謙離開後，傑揚的腦袋再度被五花八門的情緒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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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封已久的記憶閃現在腦袋裡，他曾經被問過同樣的話，在他「過去」第一次跟怡婷相遇時，那時的他跟往常一樣進入休息間，手上還捧著新買的遊戲機，熟練地拿出櫃子裡的零食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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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你不知道診所的休息間不可以進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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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自己被名趾高氣昂又沒見過的女孩給劈頭罵了頓，脾氣也不好的他立刻回嗆回去，搞得陸謙聽到聲音跑來勸架，自此他跟怡婷的童年就被分隔開來，兩個孩子就算碰見也不打招呼，身邊的人都知道他倆不對盤的事情。

而後在長大的過程中兩人也沒有交集，直到上大學才又重新湊在一塊。

這段記憶在傑揚想起後開始模糊了起來，像是沾著墨水的紙張被浸濕後，只殘存了被塗抹開的墨跡，這已經是不會「發生」的事情了，他今天已經提早跟怡婷接觸，所以這段記憶自然也不再存在，但剛剛那股憤怒的情緒究竟是從何而起的？

活像是小孩子似的……等等，小孩子？

傑揚捉住一個近乎不可思議的想法，他一直覺得這就是自己的身體，所以自己自然是這個身體的主人，可是，會不會……有沒有可能自己身體裡還有個八歲的自己？八歲的官傑揚？

這太詭異了，傑揚不知道這該叫做什麼，明明是自已的身體，卻同時存在兩個不同的……人格？

想到這裡傑揚就覺得一陣毛骨悚然，他現在是有身體的主導權，可是有天會不會「真正的」主人「醒來」，然後他呢？不對啊，什麼真正的主人？我就是官傑揚啊！

傑揚捉著自己的頭髮，覺得自己快把自己搞瘋了，這樣設想下去一點結果都沒有。

「你這小鬼在這裡做什麼？」

傑揚還沒來得及抬頭，一隻手就從上捉住他後頸的衣領把他捉起來，女醫生年輕了二十歲的臉龐出現在傑揚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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