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文花葉譚 - 之一 • 楓/血脈

紅葉翩翩

黃泉的顏色劃破碧落

蕭瑟的淡然摻入秋風

那緋紅的一點

是血是焰

還是絕望凝成朱色的沉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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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幾何時的平凡

同萬物的爛漫望天

不存在的轟然霸業

只有無數微不足道的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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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無暇淨要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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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料枝的安穩

不過壓迫一切的束縛

誰料只有會打落的雨

沒有能拂走的風

誰料根與脈濾過的

全是腥臭的血染過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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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葉已通紅

不因春的暖和

不因夏的炙豔

不因秋的淒涼

只因樹心裡死板的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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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依舊擴大

負灼天的傲骨乘風

星火一點

是血亦是焰

朱色來自使絕望昇華的淬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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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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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淬文花葉譚之一 • 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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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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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要我怎樣嘛？」女孩嘟著嘴地抬頭，盡可能抬高音量想要保持冷靜，顫抖的聲音卻不爭氣地露了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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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妳向爸爸說話的態度嗎？」男人比她高出好幾個頭，居高臨下地俯望著她的頭頂，眼裡滿是輕蔑：「妳打算怎麼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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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那樣嗎……」少女依舊不服氣，卻默默地低下頭，聲音也逐漸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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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分……」男人冷冷地道，輕甩手中的成績單：「這是什麼狗屁？妳才國二而已，考滿分很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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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語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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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有錯兩題欸！而且我已經是班上第二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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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頂嘴，」男人話裡沒有任何一絲溫度，宛如兩人並非父女而為世仇：「第二名代表有人比妳還厲害吧？為什麼他可以，妳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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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資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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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難道不是？」字句都是刀刃，毫不留情地穿過女孩的心窩：「從小我就那麼用心栽培妳，妳現在卻做不到其他人可以做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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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他可以我就必須可以啊？」與其說是生氣，引發她大聲說話的，有更多成分是焦急：「我是我，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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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頂嘴。」輕聲細語如蚊子打翼，份量卻重於泰山：「妳還把我放在眼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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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微微抬頭，看見父親一臉熟悉的冷淡與殺氣，喉頭倏忽哽住了，沒法把話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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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冷冷地回望著她，像在等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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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明明很厲害，平常卻都顧著忙工作沒辦法教我做題，我還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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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教妳妳就不會嗎？妳明明不是不會，只是懶惰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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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是強詞奪理，卻使反駁者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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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中的東西明明就不難，妳的能力一定沒問題才對。」內容是緩和多了，不過男人的語氣依舊冷冷地，不帶任何感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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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憑什麼這麼肯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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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妳是我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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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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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小到大都是第一名，妳應該也沒問題才對，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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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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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不要每次都推給別人。」男人淡淡地道，一點都不收斂其言語之殘酷：「我說妳可以就是可以……我做得到的事情，我女兒怎麼可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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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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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壓抑已久的火不受控制地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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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不想當你女兒啦！」一把扯過成績單，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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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裡只留下獨在溝通方面不及格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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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聲一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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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長，昨天的案子客戶已經答應了，然後有四家小企業希望與我們合併……」來人說了好長一串，才注意到總裁的臉色不好：「……你還好嗎，董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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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女兒的事情。」他輕輕地說。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公司裡和他相識的上上下下都知道他和女兒之間愈加明顯且激烈的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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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聳聳肩，又繼續說話，只是一個字都進不了他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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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這麼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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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不在焉地望向窗外，回想起女兒離開時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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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不想當你女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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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就是我給妳的愛，妳還不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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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把自己成功的方程式代入到妳身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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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長，請在這邊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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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若無其事。心理和表面本來就不是同一個面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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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火今夜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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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淬文花葉譚 • 楓本傳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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