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英之諜 - #第二十五集-間諜的重擔

一個身穿西裝約三十歲的男人走向兩人的桌子，灼星看到便示意兩人起身迎接他們一直在等的人。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uZVsYsA2C

「你好張靜志，我是康鎂公司的董事長，也是林灼星的父親。」灼星爸與灼星擁抱後便坐到同桌的椅子上。

「靜志，你做好帶著我女兒出國完成任務的覺悟了嗎？」灼星爸點了一杯咖啡後便以犀利的眼神不斷上下打量靜志。

「我已經做好覺悟了！」靜志向他保證。

灼星爸看著兩人娓娓道來：「灼星是家中的老么，她有一個大哥跟姊姊。在她小時候大哥總是非常幹練地把我交代他公司的事做好，而姊姊也效法哥哥把家務都處理好，因此她在我們無微不至的照顧下長大，但她常常會缺乏安全感，覺得自己的能力與價值比不上自己的哥哥姊姊，所以常常跑去找我或她媽媽哭。」

灼星害羞地捂著臉要爸爸別說了，但他仍不顧阻攔笑著繼續講：「在她六年級時我們收到你爸爸的情報：『賽特萊特公司』在進行『菁英之諜計畫』，『韓軌』半迫使公司高層的人將自己的孩子加入此計畫並以此深度控制幹部及其家庭，讓檯面下的行為不敢有人吭聲。你爸爸向我們求助，他不希望你被公司洗腦而淪為公司用完就丟的工具，他希望你有自由的未來能為自己的人生做選擇，他知道只有我們公司有機會與其抗衡，因此我身為『康鎂公司』的負責人，於情於理於公於私地開始策劃滲透公司的資料。除了讓一些商業間諜混入敵對公司外，也組成了類似『菁英之諜計畫』的團體來研究及接應相關諜報行為，其中只有灼星與你們計畫者的年齡相近，因此她自告奮勇地擔任小隊的隊長，並進行過許多任務，還有到過你們家傳遞情報呢！」

想起當初睡夢邊緣看到的畫面使靜志連連點頭。

「在這一兩年中，灼星成長了很多，我看到她從以前那個愛哭的小女孩成長為能為自己與他人負責人的少女了。」

「我還以為她很獨立很堅強完全想像不到她以前是這樣的人呢！」靜志不敢相信，而灼星的臉已經害羞地跟太陽一樣紅燙了。

「雖然她有成長了，但她仍是一個內心脆弱的人，我希望你好好照顧她。」

「誒，也就是說？」

「之後你們應該很長一段時間沒辦法回國了，我從你父親那裡知道你是一個堅強的人，我希望把女兒交給你，你們需要相依為命互相幫忙在任務完成前後照顧好自己。」

之後三人聊了許多關於灼星小時候的事、這兩年康鎂與賽特萊特公司在暗中搏鬥的事，以及靜志爸如何協助當滲透進公司最大間諜的驚險故事。

太陽如時針般緩緩旋轉，三人在不知不覺已度過了午後時光，到了老師讓眾人集合準備回家的時刻。

「那我先走了，你們要保重！」父女兩人相擁告別，灼星爸在臨走前提醒靜志：「今晚你到公司上課後趕緊收拾行李，到樓下停車場有司機會載你到機場，明天凌晨你們就要搭飛機出國。還是要小心公司喔，搞不好他們已經發現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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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回到了學校各自放學回家，原本中午就該到公司的靜志與娜希因為校外教學這時才在校門口集合。

「今天遊樂園好好玩喔！我去做了雲霄飛車三次，你也有玩嗎？」娜希坐到車上時興奮地問靜志今天校外教學的心得。

「那個雲霄飛車我也有坐一次，我覺得跟我們的任務比起根本沒有刺激感。」

「但是在不用顧慮那麼多的時候還能感受到這種刺激讓我覺得蠻開心的。」靜志感覺出娜希很享受兩人前往公司的小時光，視他為交心朋友的娜希彷彿可以不用顧慮外界眼光，在這裡盡情抒發心事，但她不知道的是此時為最後一次享受這種時光了。

「我覺得旋轉木馬沒有很好玩，只是單純讓人拍網美照的設施。」

「旋轉木馬嗎...我今天沒有坐呢。」

「你沒有坐到嗎？那海盜船呢？雖然我不敢坐的說。」

「我有坐，不過那跟上次的任務想比一點也不恐怖。」

「的確，在受過公司的訓練後我們膽量都變大了呢。」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對於靜志來說這次是最後一次與娜希兩人單獨聊天了，但前方還有司機所以沒辦法直接跟他說之後的事情，因此他只能裝作沒事讓一切像往常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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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到達公司上到13樓進入到情報室中，裡面坐著的是金獅與其他六人，皆沉默地看著走進來的兩人。

靜志跟大家點頭問好並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看來這是最後一次與大家上課了呢，今晚結束就要悄悄地將一切行李整理好帶走，並前往機場準備登機了。」

靜志如此思考。

當他意識到時，發現眾人仍舊保持沉默不發一語，此時他環顧眾人，看到每一個人皆神色凝重地望著他：娜希微低著頭不與他對到眼、敏闊用不置信地眼神看著他、悅望則不安地搓手眼目閃躲、學長姐們用敵意的感覺看著他，至於金獅非常嚴肅地緊盯著他。

「出事了...」面對突如其來的場面，靜志立馬意識到情況不對，但他仍強裝鎮定地看著大家，用他在第一次出任務所學到的冷靜問大家：「怎麼了嗎？」

眾人沒有回答，有些人看向金獅。

「白鴿，或該說張靜志，我有一些嚴肅的事想問你，請你誠實地回答我可以嗎？」

「可以。」

「很好。請問你在生日的當天晚上為什麼不坐電梯而是走樓梯下來？」

想到隨時可以調閱監視器的金獅，靜志無法說太離譜的謊：「因為...我覺得樓梯間的風景很漂亮，所以去看了一下。」

「就因為這樣從樓頂走到13樓嗎？」

「...對。」

「那為什麼監視器中沒有你爬樓梯的畫面呢？」

「我不知道。」

「不知道嗎，好。」

金獅轉身將投影片開啟，畫面中是林灼星的照片。

「你認識這個女孩嗎？」

「這個女孩？」

「沒錯。有跟你說過，我們在你被襲擊的現場採集DNA，並搜到一個不是我們公司的人，就是這個女孩，你認識嗎？」

「...我認識，她是我的同學，但是我跟她並不熟。」

「不熟嗎？那你有頭緒為什麼在你從樓頂走到13樓碰到我的那晚，老闆的重要文件被偷了，且一樣在現場找到妳同學的DNA嗎？」

「我不知道。」

「不知道？請你看看這段影像。」

金獅播放的是那天他與靜志在樓梯前碰面的監視畫面，其中有一個不明顯但可發現的模糊區域在靜志的身後，並且在靜志進入電梯後像是有走位般地來到靜志的身後，剛好被他擋住不被金獅看到。

「你覺得那團會動的模糊區域是什麼呢？」

「我猜是間諜服的隱形模式。」

「那為什麼你和那名穿間諜服的人那麼有默契的一起行動呢？」

「我不知道。」

「還是說穿間諜服的就是你同學，康鎂公司老闆的女兒：『林灼星』呢？」

靜志看金獅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瞞不住了，便迅速移動到門口轉動門把，不料門早已上鎖了。

「為什麼要逃跑呢？不是說你不知道嗎？還是說真的是你背叛了公司，成為了敵人的間諜？」

「對啊白鴿！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真的背叛我們嗎？」

眼看金獅與其他人咄咄逼人的態度，靜志顧不上那麼多，用椅子將玻璃打破並往樓梯口衝刺。

「菁英們，將間諜抓起來！」靜志聽到在身後的金獅如此下令，此時他的內心十分複雜。其一是體會到間諜在背叛他人後被失望與憎恨的罪惡感，其二是體會到當眾人的力量與你同立場時是力上加力，但當眾人的力量與你敵對立場時是多麼地令人絕望的恐懼感，其三是必須在如此複雜場景中壓下感性被迫以理性告訴思考該如何進行下一步的麻木感。曾經一起努力成長相處學習的戰友們，如今成了拔刀相向憎惡我方的敵人們，面對如此情況他不敢多想，只能在衝刺時連忙策劃計畫。

「夜帆，我們身份被暴露了！立刻請人駭入公司的監視器！」靜志用通訊手錶向灼星發話。

「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我們被發現，他們在追趕我，我必須關閉手錶訊息了以免被他們追蹤，總之約定的地方見，若我沒來你們就自己走吧！」

「沒事！我請人趕快駭入監視器了，照你說的我們隨機應變吧！」

「好的！希望待會見！」語畢靜志便關閉手錶訊號繼續逃亡。

他往樓梯口的方向跑去，打算先逃避眾人的追蹤再用隱形模式將行李帶上到地下停車場與灼星碰面。

「可惡！該怎麼辦！」靜志不斷地朝樓梯上方衝刺，後方是眾人在身後追趕的聲音，大約與他相隔一到兩樓。

「學長姐們，你們坐電梯上樓堵他，我們繼續從樓梯追他。」這是娜希的聲音，看來她早已被通知靜志可能反叛的訊息，剛剛在車上是為了讓靜志放下戒心而裝做沒事的。

「看來她的演技真的進步了...」昔日教她如何騙過他人達成任務的畫面在靜志腦海閃過，既溫馨又諷刺。

「靜志你為什麼要背叛我們？你讓我很失望，多虧我們那天還為你挑選好你喜歡的草莓蛋糕，結果你只是在利用我們！」那是敏闊帶著失望的哭腔聲音。

「我才沒有喜歡草莓呢！而且我把你們當成好朋友是真的！」靜志如此回應，然而卻害怕是為了使他慢下來的策略而不再回應他們的聲音。

「可惡！監視器畫面被切掉了！靜志這是你們做的嗎？還真厲害呢！」悅望在後面大喊，靜志喘著大氣往上跑沒有回應。

啪啦———

隨著一層一層上移，靜志彷彿聽到電梯往上移動的聲音，他知道沒時間了，因此打破窗戶想混淆他們，然後跑到更上樓層的廁所中快速換起間諜服。

「監視器已經被切斷了，開啟隱性模式後就只要開始玩躲貓貓了。還好現在下班了公司的人不多，不然一定很容易被發現。」現在許多已關起的燈所營造的昏暗正好是靜志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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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好了間諜服開啟隱形模式後便到樓梯附近觀察探聽其他人的情報。

「靜志該不會真的跳出去了吧？」娜希語帶擔心。

「不過都沒有看到人，要追出去嗎？」敏闊作勢開啟間諜服的飛行模式出窗戶看，事實上他們早已著裝完成。

「不過靜志有穿間諜服嗎？」悅望機靈地提出重點。

此時學長姐們也左顧右盼從樓上走下來。

「怎麼樣，抓到他了嗎？」藍蛇問。

「沒有，他打破窗戶就不見了，你們也沒看到他嗎？」

「也沒有，我趕緊跟金獅回報狀況。」

藍蛇身為隊長非常積極地要達成抓捕靜志的任務。

「我還是不敢相信靜志會背叛我們。」與靜志同屆的三人依然感到難過與不解，他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抓住靜志並把全部疑惑問明白。

「一定是敵方公司威脅或利誘他出賣我們的，不然他怎麼敢和我們公司為敵呢。」灰狼在一旁推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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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收到！」幾人對通訊表回覆。

「那我們就照著金獅講的分散開來巡邏看誰能找到白鴿的下落。」

七人散開來到公司的各角落，至於悅望仍留在這一區查看他的蹤跡。

靜志苦思著接下來的行動：「該怎麼辦呢？我是要從這裡一路偷偷爬樓梯到地下室跟司機會面呢？還是真的從大樓外層飛離開再與司機碰面呢？這樣我的行李應該也拿不回來了吧，我的室友正在前面仔細追查我的蹤跡呢。」

他一時間想不出兩全其美的方法，再加上剛剛劇烈運動完需要休息，因此他靠在牆腳旁默默看著悅望的一舉一動。

「還是我將他用麻醉器擊暈後跳窗逃走呢，這應該是成功率最高的做法了。」

他舉起手用麻醉器瞄準悅望準備發射。

「就這樣...結束一切吧...」靜志喘著氣手卻不斷顫抖無法出力。

「為什麼...我無法下手呢？」強大的罪惡感湧上他心頭，似乎正警告他如此選擇的下場。

「假如我真的下手了豈不就真的成為傷害他們的人了？那樣當我離開後會內疚一輩子的。」靜志癱軟地放下手。

他不想對自己的好朋友下手，正如他一直以來都是真切地為了他們好一樣。

「我要完成這任務有一部分也是為了他們，或許把話講開會有機會。」

他思索再三該如何而行後深吸一口氣，要賭賭看這個高風險高報酬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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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志走向悅望並關閉了隱形模式，雙手舉起擺出示意投降的姿勢並呼喊他。

「悅望，我的朋友聽我說。」

悅望聽到身後靜志語帶柔和的聲音便瞬間警覺往後亮出麻醉器。

「沒事，我沒有要傷害你，但求你不要通報其他人找到我，我有話想跟你商量。」

「你都已經背叛我們了，還有什麼好商量的！」

「我沒有背叛你們，我現在要完成的任務也是為了你們好。」

「什麼任務？背叛還說對我們好？你唬爛的技巧進步了呢！」

「聽著！公司並不是真的想培育我們當高階的經營幹部，他們只是想利用我們控制我們的父母，在利用完我們這些棋子後，他將開始控制整個國家的體制，到時候我們就成了幫兇、劊子手，甚至落得兔死狗烹的下場了。」

「怎麼可能！你有什麼證據嗎？」

「有的！這就是我的任務！」

靜志深吸一口氣後繼續緩緩地說：「就老實跟你說吧，明天我就會出國，拿著我們手上得到老闆官商勾結並試圖操縱國家的證據揭露於國際之中，接下來必定有大混亂，不過你們將能脫離公司的魔爪，而我也不可能再回來這裡了。」

「你要出國離開？原本你打算不告而別嗎？」悅望的眼淚漸漸流下。

「是的，我不想有計畫被暴露的風險。但在當時你查看窗邊的時候，我大可以用麻醉器擊暈你並跳窗逃出，但是我不想傷害你們，因為我把你們看作真朋友，因此我選擇走出來跟你談判。」

聽到靜志如此真誠的發言，讓悅望不經沉思猶豫。

「既然如此，你跟康鎂公司是一夥的嗎？還有當初你被襲擊也是自導自演嗎？我們的關心還真是可笑呢。」

「並不是！當時我還沒有與康鎂公司合作，確實是被襲擊了，我對你們的關心也是發自內心的感謝。」

「......」兩人陷入了沉默，悅望一時間聽到大量的資訊，但是一切又是如此符合邏輯，他十分掙扎要不要相信靜志。

「嘿悅望，你還記得我在生日派對上的第三個願望嗎？」

「那個你沒講的願望，你不是說同時也是你新的夢想嗎？」

「沒錯，我現在告訴你吧！我的夢想是：『我想保護我所愛的人』，雖然有些老套沒錯，但這是我僅能做到的。你們三人也是我最重視所愛的人，因此請你相信我，雖然同是間諜，但我從來沒有背叛你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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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望放下瞄準靜志的發射器，抓抓頭發出奇怪的聲音，便癱軟手與抬起頭來看著他。

「好啦！我相信你！需要幫你什麼忙兄弟？」

「謝啦兄弟！」

靜志鬆了口氣對於他的信任感到安心，便希望他傳遞假情報說沒有發現人，之後他一路藏匿靜志到13樓兩人的房間拿行李，並在最後將他送到地下停車場。

「我到附近去把風，你趕快找到你的車吧！」悅望說罷便轉身離開。

公司的停車場十分大，因此靜志各種前進轉彎在等待司機發現並接應他。

「奇怪...到底在哪裡呢？」靜志專注地環顧整個停車場，他已經沒有時間在這裡溜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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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動！」他的身後突然傳出少女訓斥的聲音，猛然回頭竟是娜希拿著麻醉器對著他。

「等一下娜希不要衝動！」

兩人對峙著，面對此時孤立無援的狀況，靜志再次解釋自己行為這一切的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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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求你放我走，詳細的話我也跟悅望說過了，我並沒有背叛你們，我只是需要去完成這必須做的任務，相信妳可以理解我吧！」

娜希的手顫抖，在聽完這一切後開始啜泣流淚：

「...所以你要永遠的...離開這裡了？...我不要！你知道的吧...因為你們我才能更理解到自己的價值，原來我是有人愛的...原來我是有價值的...原來不需用以成績來定義我的好壞...只要與你們一起努力的時候我就感到無比的幸福了！我不要這一切改變，我不要你離開...讓我們回到以前那開心的樣子吧！每次我最期待的時候就是和你從學校到公司的兩人時光，這是支撐我繼續前進的動力！張靜志...我喜歡你...留下來好嗎？」娜希已經要泣不成聲，她用零星的話語挽留他留下。

靜志看著娜希如此難過的模樣內心心如刀割，但是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完成這已規劃好的行程。「娜希，我必須要離開，這是不會變的事情，我也很喜歡和妳、悅望、敏闊及大家一起的時光，但是沒有任何事情是不會變的！我希望你就放我離開，你們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們！」

「我不要！」娜希情緒激動，此時已被情緒佔據的她與平時那溫柔安靜的樣子判若兩人。

———啪———

麻醉器扳機被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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