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寸毒蓮．卷一》溫柔公子的殺人魔白月光 - 【第一卷】 32：不相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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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過公子，剩下的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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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姑娘將鞋脫去，我要替妳擦洗腳背上的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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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有知的話語連同思緒，被對方一塊打斷。抬眼一見，包千從那張白如軟玉的臉，背著恍惚的火光，看不出任何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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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語氣謹慎得過分，一張臉也乾淨得沒有表情，提出的要求亦是理所當然、毫無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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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有知的思緒堵住了──如果我真的是個豪爽大方的姑娘會作何反應？我會拒絕還是應允？該笑還是該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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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說時遲那時快，包千從已然轉身，換了一條煮滾過的棉布擰乾，動作如流像是刻意不給木有知考慮的餘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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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僅是如此，他就害她幾乎亂了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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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有知不明白：既然包千從的言行從未有過失禮之處，也大概不會傷害自己，那這一切何以如此令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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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更不明白，一句簡單的回絕，為何如鯁在喉開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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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繃得太緊的弦，平常越是戒慎緊張的人，在身心俱疲之時，剎那的鬆懈就越可能令其戒心全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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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對方再次面向自己，木有知鬼使神差地，用熟悉了整晚的從容語氣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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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有勞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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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嘴角又自顧自地微笑，幾乎給木有知一種身不由己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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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黑裙下的陰影裡，一雙穿著金邊繡花鞋的足探了出來。一是白皙無瑕，一是憾遭一道怵目的傷痕壞了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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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有知用另一隻腳的鞋尖，抵住受傷那隻腳的後跟。輕輕一推，卸下了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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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雙繡花鞋是師父讓人量身訂作的，穿感舒適、款式素雅。更重要的是，就算配合著她如蜂如舞的步法也絕不會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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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無論其作工再精緻，此刻卻只能淪落為陪襯──鞋像是花苞一樣褪去，綻開一朵幽美的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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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微涼的空氣掠過足底，白蓮花瓣似的足趾不住微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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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有知見包千從的目光垂落，一雙長眸中似有燈火飄搖，仍舊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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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終於蹲下身，輕輕托住那隻受傷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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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臉上的傷不同，木有知能清楚感受到那雙手的觸感，從腳上傳來，半是溫暖，半是刺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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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千從的舉止極為小心，他半跪於地，一點一點地擦去傷口周圍的血跡，好似一位正在修復前朝名畫的巧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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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幾乎感覺不到傷口的痛。反倒是對方動作太過溫柔，有時輕得幾乎像在搔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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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一會，包千從取來藥盆，開始替傷口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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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木有知的心頭，半是惶恐、半是疑惑，她想不通自己是哪裡值得這般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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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你明明聽見李御飛怎麼說我的啊！你肯定知道我只是個利用他人的魔教徒！既然如此為何要對我這般好？你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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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包千從真能如此善良，即便早已看穿自己的身分，仍願無私無悔地傾囊相助，既給她珍貴的靈藥，又替她親手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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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或者這一切，全是一場他精心策畫、請君入甕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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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光描摹包千從的容顏，勾勒出他專心一志的神情。那張俊容，卻只令木有知越發感到諱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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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什麼也不曉得。疑懼和焦慮，以及一種無以名狀的情感，伴著腳上時不時傳來的刺癢和傷口的疼，似蔓草叢生，糾纏木有知的全身，令她坐立難安，卻又莫名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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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最漫長的一年，又是最短暫的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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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千從終於將靈藥敷滿那道血口，將她的腳用棉布和紗布包紮好，再輕輕地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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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綁紗布時裹得很緊，卻神奇地沒讓傷口太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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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功告成。」包千從抬頭，雙唇彎成一抹過於完美的弧度，看上去既得意又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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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有知眨了眨眼，低頭看向包裹紗布的左腳，那糾纏全身的感受，這才逐漸消退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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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方才發生的事，她只感覺做了一場怪異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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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貼的白紗自踝部一路包裹到了腳掌，綁得既牢固又舒適。在木有知看來，完全不必包紮得如此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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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罷！都讓他用了那麼貴的藥，計較這點小事又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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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包得可真好！」包千從低頭，忽然自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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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食指輕輕碰上紗布的一端，沿著她的腳背緩緩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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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姑娘別有太大的動作，估計不到三日就能痊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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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的觸感隔了一層，並不算太明顯，卻讓木有知莫名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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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長的指頭最終停在白紗的邊緣、距離足趾一寸之處，並未真的碰觸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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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知怎麼地，令木有知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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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痊癒，也是玉龍涎的功效，和你包紮得好有什麼關係？」她嘴上說得一派輕鬆，心底卻又一次震驚──自己的腳正敷著價值少說一百兩的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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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姑娘不懂了。」包千從輕笑一聲、收起指頭，雙眼仍舊盯著包裹紗布的那隻腳，「本公子可是盡量不想留下傷疤，才會包紮得如此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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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可能不留傷疤？」木有知聽了搖了搖頭，臉上寫滿懷疑，「那一劍幾乎要見骨了，就是藥效再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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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可不是？姑娘等會肯定還要追著那蒙面人跑，我就是包得再好也是枉然。」他說著又一次抬頭，一雙長眸似乎在打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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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有知沒有回應，只是報以微笑，眉頭卻是輕輕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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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任務還未完成，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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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千從見她沒回應，揚起雙眉問道：「姑娘曉得自己傷得有多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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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有知仍舊沒回答，而包千從見狀也只是自顧自地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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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倆從市場來到這裡，簡姑娘走的每一步，我都聽得一清二楚……」他的語氣彷彿夾帶一絲責備，又彷彿是在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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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真的在擔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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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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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此，木有知只能顧左右而言他，她揚起半邊眉毛，問道：「說起來，既然我原本走路沒有聲音，公子在客房究竟是如何發現我靠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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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千從聽了先是微笑，接著反問：「姑娘現在就想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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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意思？不是答應我會說的嗎？還是公子打算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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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聽了搖搖頭，收斂笑容，「我和姑娘約好的是『等搶回百蟲心』，就向姑娘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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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畢，木有知先是愣了愣，才點著頭說：「確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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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千從則再次回以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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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說來，公子會一路陪我搶回寶物，再揭曉謎底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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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包千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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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話一出，木有知驚覺：他回答的方式太過不假思索，竟讓自己由衷感到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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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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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心底提醒自己：包千從之所以會想陪妳出生入死，若非別有意圖，也不過只是想拯救浣城的百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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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還是先公布答案吧！」木有知說著，睫毛低垂下去，視線和對方錯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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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姑娘打算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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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不是，可如公子所見，本姑娘受了不輕的傷。」她說著抬了抬受傷的腳，語氣甚是小心，「恐怕沒法保證你會『玉體無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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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有知抬眼，悄悄觀察包千從的神情，想知道對方是否萌生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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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又一次，那張過於好看的臉看不出任何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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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況且公子是為了浣城百姓，才一路跟著我到這裡的吧？」她問，臉上覆上那層從容不迫的笑意，「可眼下的情況，就是找到百蟲心，我恐怕也沒有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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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從一開始，姑娘就從未以拯救百姓為優先，不是嗎？」包千從突然出言打斷，語調很是平靜，「那不過是姑娘用來攏絡我的說辭，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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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聽罷，哼笑一聲、微微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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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臉上雲淡風輕，可稍早療傷時經歷的疑懼，此刻又悄悄爬回木有知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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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儘管包千從對她的態度與先前別無二致，可既然對方肯定有聽見李御飛所言，那又怎麼可能未有絲毫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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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自己仍在偽裝的模樣，在包千從眼中早已形同猴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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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裡，木有知竟無端來氣，可她自然沒讓怒意形於顏色，只是笑著反問：「公子既然早已明白，為何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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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話還沒說完，就又一次被包千從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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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還記得，妳今晚出手救我的次數嗎？」他抬著頭，那雙明察秋毫的長眸對上木有知的眼，犀利的目光好似能將她望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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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有知搖了搖頭，不明白對方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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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記不得。」包千從笑著說，他的語氣莫名柔和，「可見姑娘救我的次數已經多到數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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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包千從深吸一口氣。接著，他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出慎重無比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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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姑娘一路保護，我才能安然無恙。如今妳身處困境，我自是不相離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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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回，木有知徹底失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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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光、聲響、思緒……除了包千從以外的一切，全都變得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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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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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看著包千從清澈的眼神、回想他自然而然的語氣，木有知才確定剛才發生的一切，全都千真萬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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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間，害怕、困惑和一種她不熟悉的情感，又一次糾纏住木有知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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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為什麼要隨意承諾這種做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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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何居心？你究竟圖我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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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最令她害怕和困惑的，卻是那些隨之而來、無以名狀的心緒──她的惶恐之中偷藏了一絲喜悅，而疑惑之中則多了一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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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果然放鬆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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