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異能者2.0

1. 覺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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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夏風帶著蟬鳴的聲音穿進高墻，汗水與海浪的鹹味在不滅的燈光中閃爍，這是在你出生前就誕生、在你死去後也依舊會存在的永恆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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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形色色數十萬人來自世界各個角落，比七彩通明的霓虹燈更加絢麗紛亂，他們的故事共同編織著跨越歷史長河的掛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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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有一個少年能拯救這座最偉大的城市，儘管目前還無人知曉他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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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帕奇城，塞拉廷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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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又説謊！」

「説謊精！説謊精！」

「我才是這個班上唯一的異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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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打脚踢無情地落在他的身上，灰色的鞋印將他的抗議踩在水坑中，粗糙的地面在臉上摩擦，惡臭浸濕的泥沙泄入口中，這是苦澀卻老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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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謊！説謊！説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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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

「我沒有……！」

我沒有説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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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的嘲弄聲如明月似永恆不變，不甘的淚水被踐踏進水窪不值一提，被人頭塞滿的天空倒影同樣狹窄無比。如此渺小，如此擁擠，如此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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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給我停下！」是那個女孩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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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艾米瑞達？！」男孩們面面相覷，看向他們的老大，「摩尼特，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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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先前幾次交鋒，摩尼特面如死灰，「我們走！」但仍不忘落下狠話，「你們給我等著！早晚有天讓你們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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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們仍痛駡著但聲音總算是漸行漸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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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髮雀斑的女孩向他伸出手，「埃迪迦，你還好嗎？」綠色的眼睛中充滿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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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次了，他被眼前這個人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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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低下頭，靠自己的手支撐自己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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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他小聲說，依舊沒敢去注視那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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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起地上的挎包，像是逃命一般他步伐飛快地離開學校，他只想趁早將那過分溫暖的視綫從背上拔除。他不知道的是，月光穿行的他黑影依舊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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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學校好遠他才停下，在内維爾河畔慢慢走著，望著對岸貧窮與罪惡滋養的艾文廷區。或許他該慶幸還有貧民窟的人過得比自己更糟，但有時他也向往就此消失於黑暗之中。他在街上游蕩，無處可歸。他不知該羡慕家庭的溫暖，還是祈求諸神使自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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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叫了，他來到施粥棚，在一排排乞丐間他倒也不顯眼。輪到他了，掏出公民証換來一碗粥。辛蒂婭夫人認出他來便多給了他幾塊骨頭，他卻在婦女的笑容面前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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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來自後方一只手揪住埃迪迦的頭髮，差點害他掀翻手上的粥，「你這小兔崽子不是孤兒嗎？！還敢來這蹭飯！你要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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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凱倫夫人，你別這樣……」辛蒂婭乞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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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錢的寡婦憤怒地攏起肩膀滑落的皮草大衣，指著施粥的婦女怒駡：「你還想包庇這雜種！你以爲你這粥是誰出的錢？！是我！是我們納稅人！」她還沒駡完，「還是說什麽？你是這沒媽的媽嗎？！公款私用是不是！把你們的經理給我叫出來！別以爲我沒看到你多給了這雜種兩塊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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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埃迪迦想反駁，聲音卻被凱倫的口水噴回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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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排隊的人也不耐煩大叫起來。

「快點！」

「把這熊孩子攆走！」

「你孤兒院沒飯吃嗎？！」

「孤兒欸！你小子命可真好！」

「國家對你們孤兒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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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事情就要一發不可收拾，「這樣吧，凱倫夫人……」辛蒂婭用只有她們能聼到的聲音說，「我給你五塊骨頭，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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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凱倫夫人默不作聲，將彩繪陶瓷碗猛地塞入辛蒂婭懷中，高貴的假睫毛欲蓋彌彰似的避開那灰頭土臉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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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蒂婭接過碗來對埃迪迦笑著點點頭，「走吧。」她用口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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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像觸火似避開了那溫柔的眼神。他快步行走，依舊低著頭，碗裏的粥時不時潑灑到手指，他卻不覺得燙，在人群中總是格外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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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條巷子、某戶人家後門的階梯上，他吃完了晚餐。隔壁酒館似乎又有人大喊著「殺人啦」，這是他從小就聼到大的，從不知道真假。或許他應該見義勇爲去探究一番，或許那會引導向一趟非凡的冒險，但此時此刻他什麽也不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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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時每刻他什麽也不想做，只感覺好累，好睏。時間就這樣飛快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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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得不回去了。回到住所，不遠，二十分鐘路程，和小學同在塞拉廷區，平民的聚居地。但住所不是他的家，是孤兒院，是一層層掉漆褪色發霉冰涼的白磚組成的，矗立在城墻邊上，籠罩無數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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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漏風的木板門，像貓咪他踮著脚做賊似溜了進來，但院長夫人能分辨出三十只貓的脚步聲。幾乎是即刻，走道中央辦公桌後的凱蒂夫人擡起頭來，如鷹隼般鋒利，聲音更是尖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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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晚回來？」

「遇、遇到了一些事……」

「一身傷。又做訓練了？」

「嗯……對……」

「吃過了嗎？」

「吃過了……」

「又吃施粥棚的？嫌我們這飯菜難吃？」

「不……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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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嘆了口氣，這個對話發生過太多次，她也不喜説話。不再糾纏，她向仍縮在門邊上的男孩招了招手，「過來，有你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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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又喜又怕，猶豫著還是上前接過了信，「謝謝，院長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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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點點頭，注意力很快被大腿上伸懶腰的小貓吸引去，她沒有再搭話，權當埃迪迦不存在。她的書桌一如既往整潔，堆滿了一摞摞厚重的書籍——大多是愛情小説——將她圈在這一方世界，這是呱噪孤兒院中唯一能得到清閑的地方。只可惜沒有自己的辦公室，要不然她就能永遠避開這群麻煩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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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沒有打擾就告別了院長，盡量安靜地走上樓梯。來到二樓，他迫不及待地鑽進無人的厠所，關上門。靠在門上，他激動地注視著手中掐著的信封，距離上一封信已經過去三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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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顫抖，失誤連連，他展開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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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埃迪迦，

我們寫這封信是想詢問你的中學事宜。你應該快從小學畢業了吧？想好要去哪間中學就讀了嗎？考不上中學的話去當學徒也不錯。告訴我們你感興趣的職業，我們可以爲你介紹師傅。

埃克托，艾米莉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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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頭到尾、從尾到頭，他接連讀了幾遍，但這就是全部了，這就是全部他爸爸媽媽想對他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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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滴淚沒忍住打濕了信紙，他連忙抹去淚水，將信紙上的深影按在骯髒仍乾燥的短衣上儘快吸乾。幸好紙沒有破，他將信重新曡好，放回信封中摺好封口，又珍重地收回挎包，放在最裏一層的口袋，和這些年來所有的信放在一起，口袋依舊容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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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厠所再走十來步就來到了他們的房間，一百個男孩女孩住在一起，睡的是三層床。空間實際是很大的卻被木板床填滿了，連天花板都顯得低矮，床與床之間的距離勉强能允許一人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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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到發皺起球的涼薄被單上彌漫著汗水和尿液的怪味，還有脚丫的酸臭。由於浴室空間不足以及能源寶貴，孩子們并不能每天都洗上熱水澡，只能按凱蒂夫人的計劃表輪流洗澡，今天也沒有他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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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剛跨入房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關注，無數雙眼睛來自四處冷酷地打量著他。他只是將頭埋得更低，他只想儘快躲進被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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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床位在左邊靠墻的盡頭，最底下一層，對發育不良、個子矮小的他來説算寬敞了。鋪著一張床墊、一條被子和一個低矮的枕頭，從有記憶起就沒有更換過——可現在他的床上卻坐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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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長相一樣的女孩——蘿絲和薇絲——光著脚壓在他的墊子上，一個剪指甲、一個磨指甲，專心致志地做美脚工作，發黃的指甲塊四處亂彈。她們是睡埃迪迦頭頂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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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他，雙胞胎姐妹擡起頭來甜甜微笑，「對不起，等一下啦，很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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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回復也沒必要回復，只是站在那裏。一隻脚突然踹在他的頭上，很涼，是對面床上二層的男孩——摩尼特。在學校躲不過他，在孤兒院更避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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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你小子好福氣啊！和女孩子睡一起欸！是不是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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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們被他逗得咯咯笑，「你別瞎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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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男孩們也跟著起鬨。

「喂！埃迪迦！女孩子什麽味道？」

「埃迪迦肯定每天都硬邦邦啦！」

「要爆炸了是不是！」

「嘿各位！聽我説！埃迪迦每晚都在被窩裏打手槍！」

「我也看到了！他晚上都『嗯嗯嗯』聲音都壓不住！」

「好變態喔！」

「床上都黏答答的！坐埃迪迦床上要懷孕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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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男生真是惡心欸！」蘿絲和薇絲好氣又好笑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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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們笑得更大聲了，摩尼特說：「聼到了沒埃迪迦？女生說你惡心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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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對姐妹隨意拍了拍床墊上的指甲屑，略帶歉意地對埃迪迦一笑，讓出他苦等已久的床位。她們爬上第二層，不知哪個——埃迪迦并不能分辨她們——從枕頭下抽出一本愛情小説，然後繼續凑在一塊眉飛色舞地嘰嘰喳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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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像個提綫木偶那樣對人們的調笑聲充耳不聞，他在床沿邊坐下，脫下挎包放在枕頭邊，接著脫去涼鞋。衣服並不乾净但他的被子也是同樣的，他直接躺下了。床墊的柔軟只是聊勝於無，他像睡在石子上一樣又涼又硬。上面的兩個女孩香氣沒多少，搖晃動作倒是很大，夜夜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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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十點熄燈還有些時間，他便坐起身來想要看些書。在挎包摸索間枕頭也被連帶挪動了，一個白色輕薄的長方形物體在枕頭下露出一角。他突然回憶起了一股腥臭的味道，屏住呼吸，他抽出了那個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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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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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任何舉動都躲不過摩尼特的監視。

「哇靠！埃迪迦偷姨媽巾！」

「嘿各位！埃迪迦抱著姨媽巾睡覺！」

「嗚哇！死變態！」

「血好黑！放多少天了！」

「每晚埃迪迦都聞著姨媽巾扭來扭去『嗯嗯嗯』『啊好香』我都看到啦！」

「難怪天天那麽憔悴！晚上都射爆咯！」

「真是的！你們別瞎説！埃迪迦是會偷姨媽巾的人嗎？！相信他的爲人！」

「當然是給自己用的嘛！」

「埃迪迦下面有洞洞啦！和他洗澡時我看到了！」

「和他洗澡？！你是不是還摸過！軟不軟嫩不嫩啊？」

「哇！雙性好刺激我喜歡！」

「喂各位！埃迪迦被摩尼特破處了！」

「原來那是埃迪迦的血呀！喂埃迪迦！洞洞疼不疼啊？哈哈哈哈哈！」

「讓你老攻摩尼特給你舔一舔就好啦！」

「我才不要咧！他下面都鹹魚的味道！噁！」

「嗚噢！你怎麽知道是鹹魚的味道！有盲點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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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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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三聲手杖，宿舍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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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蒂夫人站在門口身體筆直，雙手撐著那根抽過無數屁股的黑木杖。孩子們不需要提醒紛紛回到各自床上，自覺拿出被子來蓋好，躺下去準備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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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蒂夫人開始巡查，孤兒院已經鎖門，她需要確認每個人都在床上。她的身高很高可以輕鬆檢查第三層的情況，但體形魁梧也讓她在床鋪間穿行困難。終於，她來到了那一排的盡頭。看著地上躺開的熟悉方塊，她的嗓音變得和發情的母貓一樣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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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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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尼特在被子裏笑抖了肩膀，「是埃迪迦的！」他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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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夫人眼冒火光地看向那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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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也在他的被子裏，早在凱蒂夫人進來前他就躲進了他的被子裏，儘管他的被子擋不住任何聲音，但好歹能遮住他不爭氣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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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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縮成一團的被子蠕動起來，底下的男孩着急地擦起淚水，但他的眼睛依舊紅腫。他及時在凱蒂夫人扯他被子前抓緊了被單，但第二下還是被夫人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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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曝光只允許他將臉埋得更深，用雙臂遮擋著臉，雙腿也縮在一起，齒間磕碰發出無措的啜泣聲。被所有人俯視著，他本應習慣這樣的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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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摩尼特帶領下，其他孩子們又開始大笑。

「埃迪迦又在被窩裏聞姨媽巾了！」

「燈都沒關就開始打手槍！好飢渴喔！」

「是不是收集了所有女生的姨媽巾呀？」

「埃迪迦是熟女控！最喜歡院長夫人的味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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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凱蒂夫人吼了一聲，宿舍再次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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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視著那可憐的男孩，她沉默了一會，只是輕聲命令道：「記得收拾乾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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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離開埃迪迦床邊，男孩很快扯過被子重新蓋回頭上。她沒有多看，繼續巡查安靜的房間。接下來的工作很順利，沒有什麽是院長夫人一個瞪眼不能解決的事。清點完人數，全部到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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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到房間中央屬於她的床前，大聲提醒：「要上厠所的現在就去！晚上不要再來和我說要上厠所！也不准翻身！不准聊天！不准看書！不准發出任何聲音！明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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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孩子們有氣沒力地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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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幾個小孩陸陸續續下床要去上厠所，雖説是凱蒂夫人讓他們上厠所的，但因此不得不延長工作、一一記住人頭的院長夫人表情並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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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快回！」她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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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尼特也和幾個男孩下了床，他們對視一眼很快明白彼此意思。來到埃迪迦床邊，摩尼特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來嘛埃迪迦！我們一起上厠所！哥們一起給你止止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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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堂大笑中，他們繼續：「嘿嘿！好朋友就該互相幫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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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尼特的推搡終於讓那團東西有了點動靜，「走開……！」沙啞的聲音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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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尼特一巴掌打在男孩頭上，「我可是好心叫你去尿尿！你可別不識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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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凱蒂夫人注意到了他們，「別煩他了！你們要上厠所就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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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尼特悠悠收回手，「遵命，院長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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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幾個男孩東歪西倒的走路姿勢，不順眼的夫人開口道：「你們都該學學埃迪迦，文靜乖巧又刻苦訓練，將來肯定比你們走得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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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也聼到了，但他沒有感動，他只想更大聲地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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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埃迪迦再怎麽訓練有什麽用？！他又不是異能者！」摩尼特大吼，「我才是這個班上……！這個孤兒院唯一的異能者！」説著，幾簇火星從他身體四周蹦跳出來，害身旁的夥伴一番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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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蒂夫人也不禁後退一步，但語氣仍不示弱，「不准頂嘴！去尿你的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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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們都給我記住了……！」刹那間，摩尼特的眼睛中仿佛有地獄之火在燃燒，卻像是來自地下三千尺的冰川，雪虐風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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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院長只以爲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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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G：這部小説是我寫的另一本同名小説的平行宇宙2.0版本，劇情完全不同，另一本依舊會更新。之所以創作2.0是因爲我想寫正經點的劇情，1.0已經歪成搞笑日常了。設定上也會有區別，比如2.0世界科技樹比較落後，沒有火車和手機，大革命也沒發生。人設也會有變動，比如1.0埃迪迦童年過得挺好的。但畢竟是平行宇宙，有些設定變動不了會直接劇透，比如韋德亞流的身份。不過我覺得1.0中我就暗示得很明顯了，而且是搞笑劇所以這也不重要。其實我想寫這一部的原因之一就是覺得韋德的面具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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