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異能者2.0 - 18. 啟程（一）

18. 啟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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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埃迪迦來說，暑假總是難熬的，因為摩尼特總需要他來打發更多的無聊時光。這是第一個沒有摩尼特的暑假，可焦慮仍沒有放過埃迪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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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艾米瑞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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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春的少年眺望天邊的雲彩想念著他深愛的女孩，這已成爲孤兒院再尋常不過的光景。如今已到八月底，艾米瑞達的考試結果應該早出來了，可他卻沒有收到任何來自艾米瑞達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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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爲他們的關係沒有親近到艾米瑞達覺得有必要通知他嗎？還是因爲她考試落榜了所以才不想見到他這個强制入學的幸運兒。他竟希望是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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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去找她，但又不敢去找她。他用不知道女孩住址的藉口矇混自己，可他其實只是害怕而已。是該繼續爲了渺茫的希望擔驚受怕，還是該狠下心來早些斷了念想？他不敢想，但又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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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時間一天天過去，來到了八月的最後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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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七月初埃迪迦就收到了來自帝國公學的「義務教育通知書」，他將標志新旅程起點的這封信和父母的信收在一起貼身保管。學校信件也和父母的風格很像——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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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書只有寥寥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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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埃迪迦同學，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l1FThDDxs

根據《異能法》第7條第7款，你將有榮幸進入帝國公學就讀。請務必在8月31日上午前來學校報道，遲到將依法罰款，逃學將依法逮捕判刑。根據《帝國公學規章制度》規定，學生允許携帶一雙鞋子、一套素色衣裝、七件以内貼身衣物，其餘違禁物品一律沒收。

注意！寵物和奴隸不准入校！

歐泡兒校長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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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地點都沒標明，或許是自傲帝國最高學府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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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的這天，埃迪迦早早就起床了，倒不如説根本沒睡。他原來的衣物都在大火中燒沒了，如今他穿的都是分配到的社會捐助，尺寸倒是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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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打算在床脚發霉的衣服堆中挑一件最好的衣服穿去新學校時，凱蒂夫人的聲音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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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一塊輕薄冰涼的白色布料突然降落在他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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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了下來，竟是一件全新的三角内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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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他羞恥得全身痙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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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蒂夫人也被他搞得不好意思，「嘖，別太興奮了，一件内褲而已。別讓人說咱孤兒院虧待了你，天天穿那發黃的内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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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發黃的内褲——埃迪迦現在就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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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還有……去新學校後也別再幹小偷小摸的事情了，那些富家子弟可不像我一樣好説話啊。」凱蒂夫人板著臉似乎還想多叮囑什麽，但終究是搖搖頭背過身去，「……快走吧，別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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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影竟顯得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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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情緒翻滾上頭，埃迪迦沒有多想下去。他鑽回被窩更換内褲，再換了一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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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就是往包裏塞幾條内褲襪子，也不管學校上限多少，反正他連七條内褲都沒有，至於襪子主要是冬天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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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看見被窩中脫下的的發黃内褲。差點就忘了。他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那團内褲塞進挎包，他可沒打算留下内褲給凱蒂夫人做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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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二層床爬下，來到地面。不知何時，底層的石頭也醒了，但仍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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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走了。」石頭還是有點眼力。

「嗯。」

「你還會回來嗎？」

「我也不知道。」

「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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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睡眼惺忪地將被子拉回臉上，過了好一段時間都沒有動靜，就在埃迪迦以爲男孩已經睡過去時，被窩底下才傳來含糊不清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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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想你的。」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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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釋重負，在最後埃迪迦還是找回了對男孩微笑的餘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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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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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後，他離開了，真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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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道上，捏著黛老師給的地圖，白紙已經發皺，因爲埃迪迦早在這兩個月內就將這張圖反復翻看、徹底刻進記憶深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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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還是要看，無數次地低頭查看，要不然他恐怕被這一條條從未見過的道路和令人眼花繚亂的商店櫥窗給帶去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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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他從未有過去探險的欲望，每天爲了躲避摩尼特幫的男孩就讓他夠疲憊了，他所去過最遠的距離就是皇家廣場。但如今他卻走過了廣場，跨過了威伯河，穿過小巧精緻的奎里納區，再越過張揚鮮艷的維米納區，終於來到了首都中心、帝國心臟的威斯廷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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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現在，他才發現他所居住的這座城市竟然如此之大，也如此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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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陰鬱世界的另一角竟是清潔無塵的寬敞大道、連排并立的豪華別墅和輕輕搖曳的鮮花綠草。走在其中的路人無不是衣袂飄飄、容光煥發、香氣襲人，令人懷疑貴族小姐的屁都是彩虹色的。就連行駛疾速的馬車都色澤光亮，絲毫沒有風吹日曬的痕跡。拉車的馬匹也是健壯威猛，平民區的病弱老驢根本沒有比較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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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來到威斯廷的人無不例外都會很快對街上風景喪失興致，因爲，陽光照耀的巨岩上，赫然矗立的那座金色宮殿，比太陽更加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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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卻不是最高的，宮殿後方的諸神山還更高一些。只是那錯落有致的複雜格局、只是那華美壯麗的層層穹頂、只是那漫天徹底烟波浩渺的氤氳虹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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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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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被寶藏吸引的獵人他越走越近，徹底忘了原來的目的。耳邊逐漸聽見龍鳴獅吼的雄偉之聲，皮膚上的空氣也越來越粘稠，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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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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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好似麥浪輕撫的河畔邊上，越過欄杆，仰起頭來，尋找震耳欲聾的聲音之源。埃迪迦忘了眨眼，任憑水滴落進眼眶。沒想到，在宮殿與神殿屹立的兩座巨岩之間竟奔騰傾瀉著一座規模可觀的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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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有錢人還真住在彩虹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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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就不敢確信，自己真的在這座城市住了十一年？這麽大一個瀑布他怎麽都沒注意到？或許他實在太過關心脚下淤泥而非頭頂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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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剋制著貧窮的視綫，挺直身子走路，男孩將各式各樣的好奇欣賞降到最低，他不想被當作剛進城的鄉巴佬，也害怕被附近巡邏密度極高的禁衛軍當來踩點的恐怖分子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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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走那麽一圈，他沒看懂宮殿山是怎麽上去的，便悻悻然回到開學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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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公學距離皇宮很近，就在對面「四通八達街」的中心匯合處。顧名思義，這街區有四條豎直交叉的大道和八條小路平均分佈其中，所有路一起在中心的市集廣場匯合，在這最中央就坐落著埃迪迦的新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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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仰起頭來，忘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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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看不見周末熱鬧繁忙的廣場，也看不見店鋪内外千奇百怪的商品，站立高墻之下，眼中只有——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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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雲蔽日，就連湛藍的天也被躲藏。他退後一步，這才想起計數，從大小不同的窗戶來看一共有大概13層，埃迪迦並不擅長算數，勉强猜測高度是在七十米以上。側著看去直徑也相當可觀，圍成圓形沒有另一端，佔地面積估計在三萬平方米左右。相比之下，附近建築好似游樂園的迷你模型，隨時可被巨人踩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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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一層開著連接四條大道的四扇拱形門，埃迪迦在南門口，過了好一會，終於他想起了要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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