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魂符之浮生若夢
九月是桂花、茉莉花開的季節,也是所有學校的開學日,走在路上,常常會聞到一抹淡淡清香,是一種恬淡舒適的芬芳,聞者心曠神怡,九月卻也是秋天季節的開端,人說秋天帶有一絲絲的惆悵與蕭瑟,是多愁善感的季節,也是樹葉紛落的開始,在等待春天重新發出枝枒前,走在樹木環繞之處,就會看見滿地落葉,有人覺得美,有人卻觸景傷情。夜幕低垂時分,會喚醒喜愛夜的族群,使得黑夜多了一些色彩點綴,但在黑色的底蘊下,其他的色彩往往被黑色吞食,淹沒,所以黑夜即便結合了貪、嗔、癡三毒之怨憤與煩惱以及許多不為人知的愛恨情仇故事正在發生,也都與因果有關,當看破紅塵俗事後,一切變得如此自然而然,心境自然豁達開朗,蘇軾與佛印的故事裡說的,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人也會看成菩薩,不會看成一坨屎,面對各種人生的經驗法則,我們是否也能做到不卑不亢,勿枉勿縱,隨性自然呢?
民國66年聯考制度讓9萬多學子寒窗苦讀,就想擠進大學那道窄門,由於錄取率僅有百分之二十六,所以可想而知有多少人慘遭滑鐵盧,位於屏東市區外有一所xx專科學校,在當時是一所相當知名的學校,校風雖然不怎麼樣,一樣吸引很多大學考得不怎麼好的學子來就學,由於當時是經濟起飛時代,唸工科相當吃香,所以以電機及電子科為翹楚,沈如茵就是在這樣聯考制度體制下的犧牲者之一,如茵家住台北,父母都是公務人員,家庭經濟屬小康,有一個很會讀書的哥哥沈如庭,如茵雖功課不如哥哥,但也維持在班級中間排名,加上父母良好基因下,生得如出水芙蓉,天生麗質,精緻的臉龐從小就受到親戚朋友的稱讚,但卻也養成她冰心玉潔;不苟言笑的個性,所以有個「冰山美人」的外號,這個外號從國中到專科一直跟著她。而民國66年的聯考,她因為生病感冒,沒考到理想的學校,當然來自父母期望的壓力自然落在他身上,加上親戚朋友的關心,使她想逃離這土生土長的環境,於是她選擇了屏東縣xx工專電子科,當時的年代一年級新生規定要住校,二年級可留宿、也可通勤。父母雖不捨如茵到這麼遠的地方讀書,卻也拗不過如茵下定決心的請求。入住宿舍那天父親親自送行幫她安頓好後,再自行回台北,臨別時刻,千交代萬交代,要保持連絡,要三餐正常,放假就盡量回家,不要管車費貴不貴,別讓媽媽擔心等等……。說起來要特別介紹這間學生宿舍,它很特別,長方形建築,外觀就像一個廢棄的倉庫,諾大的大門口,像是張著大嘴的怪獸,吞吐著每個進出的人們,從學校門口進去要繞過側門走一條小路過去,宿舍後面就是一片檳榔園,再過去就是一大片公墓,正門口對著學校大門,宿舍前方種植一排低垂的榕樹,樟樹,水柳樹,雨豆樹,菩提樹……..。旁邊有一水池,養著數十隻錦鯉。宿舍有舍監、值星教官,每間寢室有室長,宿舍規定一堆條款,如收假規定、進出規定、立入禁止規定,男生二樓,女生三樓互不侵犯。晚上七點到九點晚自習時間,十點熄燈,早上六點起床、升旗典禮、做晨操,再排隊進餐廳用餐,平時打掃衛生,幹部檢查等…。都毫不馬虎,星期六中午放學後,自行選擇留宿或返家,星期日九點鐘收假點名。
想當然,如茵一開學便引起師生們的注意,討好與巴結,每天都上演一樣的劇情,但如茵都懶得理他們,這些人也都碰了一鼻子灰,一年級選社團,如茵加入了康輔社,其實她原不想加入任何社團,只想待在圖書館借書,讀她想看的書,但礙於規定不得不選一個社團加入,交了一學期300元的社團費用,每星期六便到社團報到,聽取學長姊的社團經驗,漸漸地也慢慢融入,想要跟著一起去做社區公益活動,像她就很想參加到六龜孤兒院去關懷小朋友的參訪活動。這天她遇到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星期六一大早六點鐘,校門口停了一輛公路局租的車,康輔社排了六龜孤兒院探訪行程,社員不用繳交費用,非社員繳100元交通費,如茵帶著雀躍的心情一大早五點起床,盥洗完,簡單吃個麵包便前往校門口搭車,由於跟學長姐不熟,她又是慢熱的個性,也不屑與人打交道,有點我行我素的個性,但那顆熾熱的赤子之心卻也隱藏得很好不易被發現。於是上了車便往角落移動,故意坐在倒數第二排靠走道的位置,想一個人坐。很快其他報名參加的人陸陸續續上車,也幾乎坐滿了,如茵心裡七上八下,怕有人會過來問旁邊有人坐嗎?於是閉上眼睛,假裝睡覺,突然一個陌生帶點磁性的聲音在她的旁邊說:請問旁邊有人坐嗎?如茵睜開眼看見一個很陽光的男孩,穿著美津濃的運動服,黝黑的皮膚咧著一口白淨整齊的牙齒,笑笑地說著,沒有,但我不想跟別人一起坐,抱歉!這位可愛的小姐麻煩妳往前再往後看看四周,整車都坐滿了,只剩下你旁邊一個位置,後排中間規定不能坐,又不能站著,很危險,這時康輔社長回頭說了一句,如茵學妹,不好意思!今天報名人數剛好是一台車34位,多出來的我們也不敢收,就請他下次提早報名了,妳好心就讓他坐吧!如茵沒好氣的扁著嘴,讓了下身子,沒想到這位仁兄說可以請妳坐裡面嗎?我想坐靠走道的位置,如茵不解問為什麼?因為我怕睡著會撞到窗戶。如茵一聲嘟嚷,站起來坐過去窗邊,這才發現他身高將近180cm,自己才165cm相對顯矮。這天她穿了學校運動服,有點不知所措,但不服輸的個性很快讓她恢復鎮定,想著自己身材也不比人差,低頭看了一下胸部,抓著媽媽買給她的一個心型項鍊,再喵一眼身邊那位,白了個眼,閉上眼睛繼續睡覺。突然一個緊急煞車,所有人都被嚇醒,瞬間就聽到有人開罵,司機說了聲對不起!對不起,繼續開著,這下子甚麼瞌睡蟲都跑光了,隔壁那位仁兄也醒過來,問了聲妳還好吧!瞬間空氣凝結,頓時又拉回尷尬的局面。趁著機會為了消除尷尬,他先自我介紹,原來他是三年級學長,籃球隊隊長,名字是陳可飛,學校的風雲人物,許多女學生的夢中情人,當然這些都是後來聽說的,可飛也不管如茵愛聽不愛聽就帶著陽光般的笑容一直講著他的興趣、嗜好等等…..。如茵打斷他,說你為什麼可以來參加這個活動,可飛輕描淡寫的說,報名表就有寫說非會員交100元車費妳沒看到嗎?被打槍的如茵,為了替自己圓說,便接著問,我的意思是說:你怎麼會有興趣參加這個活動,你不是說你愛運動,愛戶外活動,愛看電影嗎?是啊!可飛說:但我也愛參加愛心活動,這些又不互相牴觸。如茵實在不想講下去,就說了句,你請自便,就又閉上眼睛,可飛開口說妳…..就被如茵打斷,繼續睡覺。
車子很快開到六龜,如茵這時候醒過來,看著沿途美麗的景色,想著也是下定決心來屏東就讀,才有機會來到六龜,眼前一閃即逝的風景卻讓心情刻劃的如此美麗,經過一座橋,孤兒院大門就在眼前,這時聽到社長說:到了,大家準備下車,這裡順帶介紹一下康輔社社長,林行覓,男,四年級學長,有著女生嬌柔之氣卻無害羞之貌,陰柔之聲,陽剛氣質。外號恰查母,母夜叉。真懷疑他的性別,是不是投錯胎了。就聽到他撕扯著大嗓門,喊著列隊報數,分配完工作便各自帶開,沒想到如茵竟跟可飛被分配在恰查母手下,這天的活動和小孩的互動真可謂是永難忘懷,可歌可泣啊!但一天忙碌的帶動下,如茵也看到了可飛可愛又可憐的一面,被母夜叉欺負,扛重物,打掃環境,帶小朋友玩遊戲講故事,印象最深刻又有點悸動的是可飛揹著如茵和小朋友玩騎馬打仗,那一幕後來經過好幾個夜晚都進入了她的夢鄉,孤兒院的小朋友很是可愛,拉著他們問東問西,還稚氣的問可飛,是不是跟如茵姊姊在談戀愛,如茵忙著說沒有沒有,別亂說,一整天的工作結束。回程,大家都累癱了,上車後交織著整車汗水味和鼾聲此起彼落,如茵卻沒睡著,看著隔壁的可飛睡相,一抹微笑掛在嘴角,她拿起可飛運動外套,幫他蓋上,看著窗外,腦中思緒著一些事情。
車子開回到學校門口,如茵叫醒可飛,可飛醒來看見身上蓋著外套,搔了搔頭,又看著如茵笑了一笑,沒說話就一直傻笑著,直到分開,這星期如茵沒回家,留宿,打電話告訴媽媽,這禮拜想留宿,溫習課業,不會亂跑請他們放心,爸爸接過電話說會匯零用錢到郵局帳戶,要吃好睡好,想家就來電話,不要為了省錢隨便買隨便吃,在外要注意安全….。放下公共電話,經過一間書局,進去逛了一下,買了一本帶鎖的日記本,想著從今天起,要養成寫日記的習慣,帶著雀躍的心回到空蕩的宿舍306室,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小確興的感覺,似乎想抓住甚麼東西不想被打擾,就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享受一下孤獨的悸動,悸動甚麼,奇怪,如茵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受一直在心裏盤旋,從小被捧在手心,國中也只是打鬧的年紀,男生在她的心中是怪物、是野獸、是臭男生,自從聯考過後她決心離開家裡,斷絕朋友來往,第一次產生了這種感覺,是情竇初開嗎?她很想否認,可是為什麼那個陽光般的笑臉一直出現,這個星期六午後民國66年10月29日(星期六)16:30分,獨自在306室想著他,陳可飛,想起剛買的日記本,決定把今天的事情寫下來,記錄自己的心情。
一星期又過了,日子怎麼過得那麼慢,又到了周六社團活動時間,如茵想要趕快看到去六龜孤兒院的照片,社團活動都有專門拍照的社員負責拍照、洗照片,登記加洗,如茵登記洗了六張,幾張團照,一張三人合照,照片中社長站中間,如茵在右,可飛在左,如茵一如往常拍照方式,微笑,可飛調皮地笑著,這天陽光很美。正當行覓社長正在說者此次孤兒院之行他的豐功偉業,檢討改進事項時,後面門口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如茵突然心跳加速,大家好,我是陳可飛,籃球社的,請問,我可以登記加洗照片嗎?這時如茵聽見一些女生在竊竊私語,嘻笑打鬧著,原來風雲人物的出場是這樣光景,如茵油然而生一身傲骨,不削理他,哼,有甚麼了不起。行覓社長停住,微笑說,可以,請跟小蓉登記,可飛看了旁邊桌子,坐下登記完後突然坐到如茵旁邊,在他耳邊說了聲麻煩妳,加洗的照片我已經付完錢了,洗出來後可以拿給我嗎?我社團時間都在球隊練習,謝謝!說完轉身離開,留下瞪大眼睛的如茵,大夢初醒般,搖了搖頭,社長在說什麼,一個字也沒聽進去,接下來做了社區打掃工作後,便開始放假,回到宿舍,簡單收拾一下行李,趕著搭校門口公車去屏東火車站,經過操場看見籃球隊正在為比賽操練,一個身影印入眼簾,陽光正撒在他的身上,揮著汗水切入上籃得分,和隊友擊掌,咧著嘴笑著,轉身回防,如茵看著看著出神了,望著可飛的身影很想再看多一下,又覺得不想讓他看見在偷偷看他,正打算快步離開,來不及了,因為可飛也看見她,揮了揮手,蹲下身繼續防守。如茵在想是不是所有注視著的眼光都會被看見,還是只有在乎的人看得見。這天陽光依舊燦爛,回家的路上拿著照片看了又看,食指不由自主撫摸著一抹觸不到的笑容。心理好奇著想像很多畫面。回到家媽媽煮了一整桌好吃的菜,晚餐時刻全家有說有笑,分享著彼此的喜悅,但這份甜蜜的感受,如茵只想自己藏著。
星期日晚上八點學校附近公車站,收假點名時間前回來,如茵下公車,看見對面馬路似乎一對情侶正在吵架,女生拿了一個布偶玩具給男生,轉頭離開,男生沒追上去,看著女生消失的背影,也轉身準備離開,這時兩人四目交接,時間停了10秒鐘,如茵快步過斑馬線小跑步回到宿舍,晚點名後,洗漱完畢,躺床上閉眼,想著剛剛那一幕,是陳可飛嗎?沒錯就是他,原來他有女朋友了,長得還不錯的樣子。怎麼了,吵架了嗎?關我屁事,睡覺先,拿照片,哼!想得美,叫我拿給你,除非明天早上太陽沒升起來。隔天一早,天氣陰,下著綿綿細雨,就像如茵的心情,昨晚怎麼會失眠,啊!好痛苦。兩個黑眼圈怎麼見人啊!這天老師上課完全不知道上甚麼內容。邊打瞌睡邊拿筆刺大腿,都刺黑青了,才熬到第七節下課,鐘聲一打,有一種解脫的感覺,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到宿舍,倒頭便睡,晚飯時刻,被同寢室的室友小梅叫醒,隨便吃了幾口,沒甚麼食慾。又回去繼續睡,沒想到這一睡到隔天半夜,醒來時刻看看時鐘已經三點,夜深人靜,還可聽到蛙鳴蟲叫聲,既然睡不著了,就起來盥洗,走到大浴室,第一次半夜來洗澡,有點害怕,又想著趕快洗一洗就回寢室,扭開水龍頭,花灑流出來的冷水沖著頭髮,她叫一聲,趕忙閉嘴,哎呀!怎麼沒想到這時候早就沒熱水了,用超級快的速度洗完頭,洗完身體,刷完牙後,跑步回寢室,還好舍監睡死了,沒發現。小心打開房門,突然聽到悠遠哀怨的歌聲傳來。放下盥洗用具,又不敢吹頭髮,怕吵醒同寢室的人,只好拿毛巾包起來,坐在書桌前,拿起一本小說,讀著,歌聲一句一句傳來,雞皮疙瘩一直冒出來。半夜唱歌是怎樣,想嚇誰啊!我可是沈大膽,心裡想著這句話時雙腳不聽話,熄了檯燈,回床上繼續睡回籠覺。六點起床號響起,升旗典禮後,做完晨操,進餐廳吃早餐,準備進教室上課,習慣低著頭不想與別人交換目光,到了教室門口抬頭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嗨!如茵早,可飛站在教室門口,教室女生早到的早就悉悉窣窣,嘻笑著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們的夢中情人,幹嘛!你怎麼知道我是電子科的,可飛搔了搔頭,我私下跟康輔社社長問的,想說不知道妳中午有沒有空,我在學校餐廳等妳,如茵沒好氣的說,沒空。話還沒講完,中午見,飛一樣的消失了。進教室少不了被白了不少眼,卻也被坐在前面好奇的可欣問東問西,哎呀!就上個禮拜康輔社辦六龜孤兒院參訪認識的,大概就問我照片甚麼時候能洗好之類的吧!這麼好奇幹嘛!妳是好奇寶寶喔!妳知道他是誰嗎?多少女生喜歡他,妳知道嗎?聽說他有個很漂亮的學姊女朋友,也是電子科的,妳可別頭腦壞掉,介入別人的感情,如茵打斷可欣說:吼!妳煩不煩啊!我沒這閒情逸致去做這種無聊的事,可欣說:我是為妳好,不想妳被欺負,好心被雷親。有一天當妳不知不覺掉入愛情的陷阱,看妳怎麼求我。如茵回好啦!我知道,不會有這麼一天的,放心,實驗課程結束,和可欣並肩回餐廳,就看到可飛站在餐廳門口,雙手交互搓著,看見如茵興奮的用高分貝叫了一聲如茵,舉起手說我在這。如茵沒想到他會叫這麼大聲,白淨的小小臉頰多了一抹蘋果色,手勾著可欣低著頭快步走進餐廳,打完餐,找個角落位置坐下來,可飛一直跟在旁邊,在她的前面坐了下來,還請旁邊一個胖胖的女生移到旁邊一點,被那個女生白了一眼。如茵這時的目光落在那個可憐的女生臉上,忍不住,笑了出來。可飛像是海上漂流突然找到一根浮木般,說了句,妳笑起來,很美,可飛一直盯著如茵看,雙眼都迷濛了。你有甚麼事快講,我吃飯不習慣被陌生人盯著、看著,怪尷尬的。陌生人,我記得上禮拜我們一起去,錯,是一大群人,不是我們,妳別那麼兇嗎?我沒有惡意,只是我覺得跟妳相處很愉快,想進一步認識妳而已,如果我那麼討妳的厭,妳也不會幫我蓋外套吧!喂!這位仁兄,可欣看不下去了,說著,你到底想幹甚麼,吃著碗裡的,還看著碗外的,全世界都知道你有個漂亮女朋友,還是我們電子科的學姊,班花黃琬瑜,你現在在幹甚麼,不要理他,我們走,飯還沒吃完便拉著如茵倒掉餐盤剩餘的食物,往外面走,可飛追了上來,說著:你們大家都誤會了,黃琬瑜不是我女朋友,我承認她喜歡我,但我沒跟她在一起,真的,我跟她說了很多次,我們倆不適合,我們從來沒單獨出去過,都是班級聯誼大家起鬨,鬧的。如茵停下腳步,本想問他,那昨晚是怎麼回事,別告訴我那個人不是你,我看得很清楚,後又想想,算了,本就不關我的事,幹麼問,問了不就應了那句,此地無銀三百兩嗎?不管可飛在後面一直跟著,如茵拉著可欣快步回到教室午休。留下可飛一個人呆呆著在教室外面望著。眼睛閉著,心裡在想著昨天那一幕,是吵架了?事情真如他說得這樣?可欣說過黃琬瑜家裡很有錢,她是大小姐脾氣的,不好惹,啊!干我屁事,我又沒招惹誰。睡覺,心理甜甜的,外面聽到教官大叫一聲,那個誰,午休了還不趕快回教室,跑步聲…..。
學校附近有很多學長姐家裡比較遠的會住專門為學生承租的公寓,租金便宜,生活機能很好,食衣住行育樂都很方便,可能因為學生多,所以都有給一些學生優惠,可飛是電機科,家裡在高雄,他也住外面學生宿舍,這樣籃球隊練習比較方便,這些是可欣告訴我的,她為什麼告訴我,因為她是包打聽,八卦大師,因為今天餐廳這個事情,或許她覺得可飛說的也許是事實,可也可能是他的片面之詞,事情如何,只有他們自己清楚。同時她也問我對可飛的感覺如何,我虛應了幾句,可欣接著說,我覺得他很喜歡妳,妳要小心了,別掉入愛情的泥沼,從此無法自拔喔!說完彼此打鬧著,好啦!好啦!如茵不情願地回答著,在心裡或許她在等待一個答案。
很快,星期六又到來,如茵帶著愉快的心情來到康輔社,行覓社長說著照片洗好了,請小蓉發給大家,這禮拜還是社區打掃,下個禮拜要去高雄市立育幼院參訪,現在編組排練一下,請各組組長負責帶動一下,快快快。小蓉發照片給每個人,輪到給如茵是兩疊照片,如茵問為什麼有兩疊,小蓉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說,上個禮拜可飛學長交代我的,她不是有去妳旁邊說叫妳拿給他嗎?還裝,頂了我肩膀一下,就麻煩妳囉!如茵知道不能有甚麼表情出現,第一節結束後,她飛快地往籃球場跑,卻不見那個熟悉的人影,問了一下教練老師,老師說可飛今天請假,好像生病了,叫同學來請的假,如茵突然心裡一陣陣酸酸的,好像甚麼堵住了心口,有點自責與難過,是不是那天語氣不好,還是可欣的話打擊到他,怎麼會生病,不,跟我沒關係,誰都會生病,可是他看起來這麼強壯,身體應該很好,又愛運動,怎麼會生病,一大堆問號一直一直出現。社區打掃完放學時間,如茵打電話回家告訴媽媽,這禮拜留宿,叫她們不用擔心,隔一個禮拜再回去,媽媽問了句:錢夠不夠用,如茵說,夠了,不夠會跟妳們說,說完,一句再見,匆匆忙忙掛斷,著急著回籃球隊找一個學長問了一下可飛生病的事,並請他轉交照片與可飛,學長看見這麼漂亮的學妹交代,連忙說好的好的,妳放心,我一定交給他,我住他隔壁。如茵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心裡擔心著,又一個晴朗的午後,可是有兩個心在彼此掛念著。不知不覺間如茵睡著了,夢中可飛笑著揹著如茵跟孤兒院的小朋友一起玩騎馬打仗,一切動作都變慢,陽光依然很耀眼,汗水在他們的臉上,彼此交織著很靠近很靠近,如茵的目光停留在可飛的眼睛,鼻樑,笑開的嘴巴…….。一覺醒來,正對著的窗外一片夕陽西下,夕陽餘暉照進擦得很乾淨沒有一點灰塵的透明窗戶,啊!頭好痛,怎麼回事,著涼了嗎,想著星期一晚上,喔不,是星期二清晨,洗頭沒吹頭髮,隔天就怪怪的,剛才睡著,又沒蓋被子,十一月份,天氣微涼,同寢室的都不在,拿著鑰匙、錢包,走到學校外面西藥房買了感冒藥,一碗乾麵,回宿舍吃了兩口麵,感冒藥喝了一瓶,又回到床上繼續睡,這次要蓋被子。眼一閉,雖然頭很痛,卻一直出現可飛陽光般的笑容,睡不著,怎麼辦,坐了起來,兩手在面前亂揮,像趕蚊子一樣不停揮舞。如茵的房間是靠檳榔園那邊,面對窗外一片黑暗,想到檳榔園過去就是一大片公墓,心裡有點害怕,記得室長星期五晚上有跟她們說一個故事,從前有一個會夢遊的學生,一夢遊就會走到公墓去挖死人的肉吃,吃一吃後,又回到寢室睡覺,一早醒來全寢室都是腐爛噁心的氣味,她想著,還是下樓散散步好了,操場應該很多人在運動。於是拖著疲憊的腳步,換了身運動服,下樓,邊走邊咳,大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背影,夢中的人出現了,不,她想念的人出現了,不,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裡,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她突然好想緊緊抱住他,可是從小家教嚴厲的家庭告訴她要理智一點,不要給別人看笑話,女人就應該矜持一點,否則會傳的很難聽,這些心裡的聲音在那一瞬間突然被可飛的舉動打爆,散開了,可飛輕輕的抱住如茵,摸了摸她烏黑亮麗的秀髮,可飛說妳的頭髮香香的,我覺得我好像坐在一片大草原,微風輕輕吹來,我聞到青草混著花香,又有一股清新涼涼的感覺,這個時間應該是無聲的時刻,可是兩人同時咳了一聲,可飛趕緊轉身離開,大門口點一盞給住宿生回家昏暗的燈光正映照出這一對情投意合又浪漫的剪影,彼此笑著同時說,妳(你)感冒了喔,是啊!想妳想到睡不著,著涼了。你(妳)先說:可飛輕輕地握住如茵的手來到榕樹下一顆大石頭坐著,如茵接著說,今天我去球隊找你,老師說你生病了,我把照片托一個學長拿給你,你有拿到嗎?有,他還跟我說,一個很漂亮的學妹,聽說你生病了,臉上一副很擔心的感覺,我本來想說睡一覺看會不會好,聽他這麼一說,我趕快跑去西藥房買藥回去吃,想要趕快好起來去找妳,偏偏心裡又按耐不住,就來了,我進去看到留宿名單裡有妳,知道妳這禮拜留宿,不敢進去,就一直在門口等,你等了很久嗎?不久,一點都不久,能看見妳,就好,對了!妳怎麼也生病了,我不想說!如茵沒好氣地扁著嘴回應著,難道跟我一樣,想我想得睡不著,著涼了,你想得美,誰想你了,我是洗頭忘了吹頭髮,才感冒的,可飛心理甜甜的,說我們趕快好起來,不要讓彼此擔心,好嗎?如茵點點頭依偎在可飛的懷裡,這一刻不用說話,靜靜的聽聽彼此的心跳聲,時間很快過了九點,如茵催促著可飛趕快回去,可飛說好,那我們約好下次見面時間,我希望每一次見面都跟你約好下一次時間,不許反悔,如茵允諾,後天晚上七點,操場涼亭見,兩人依依不捨,回去晚點名完後,回到寢室拿著保溫杯,待在康樂室看了一本學校圖書館借來的書,福爾摩斯的偵探小說,一直喝著溫開水,裹著外套,十點回寢室睡覺,今晚希望做個美夢,可飛,晚安!星期天一早起床,讀了一本法國作家米蘭.昆德拉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如茵很喜歡閱讀,學校圖書館是他經常去的地方,喜歡看名人傳記,各類型小說,其中印象最深刻的是荷蘭畫家梵谷,尤其是梵谷割下自己左耳,還畫了自畫像後寄給一位在妓院工作的清潔女工蓋碧兒(名人傳記裡是寄給妓女瑞秋,左耳之謎至今還是眾說紛紜),為了支付被狗咬傷的醫藥費來到妓院工作,當時的他窮困潦倒,在憐憫的心情下,將左耳作為禮物送給她,這時梵谷已經有精神疾病,高更又和他吵架,最後選擇舉槍自盡,結束自己37年鬱悶又不得志的一生,如茵覺得梵谷很可憐,心愛的人也離他而去。廣播電台播著一些流行音樂,吃飯時間出去買三餐,要買晚餐時,出門口後,怎麼感覺有一雙不懷好意的目光猙獰的看著她,轉頭看看四周,又看不到形跡可疑的人,心裡想著,會不會是自己太神經過敏了,到晚上,室友也都回來,順便介紹一下室友,有化工科小梅(小小隻,又可愛,也很會關心每個人),電子科,依依(同班同學的學霸,雖不是很聰明,但那顆用心學習的心誰都比不上),工管科,淑敏(個性怪癖很多,不好相處,但好像很有正義感),還有一個室長學姊食品加工科的麗妃(兇婆娘一個,甚麼都要管),連洗臉盆鋼杯裡牙刷擺右邊,牙膏擺左邊都要管,其實是宿舍值勤教官規定的啦!但是我很喜歡她每個禮拜五晚上睡覺熄燈都會講鬼故事給我們聽,害我半夜都不敢起來上廁所,都要拖小梅一起去,誰叫她睡我上舖,寢室本應該住六人,但本來一個食品加工科女生開學後沒來報到,據說是反悔去讀國四英雄傳了。小梅突然臉貼著我說:妳知道嗎,春風似乎吻上了妳的臉,妳看妳一臉像發花痴的樣子,小梅妳別胡說,我感冒,妳不要靠我這麼近,會被我傳染。小梅瞬間彈開,在其他室友耳邊悉悉窣窣,邊說邊笑,其他人也看著如茵笑著,打鬧著,接著熄燈號響起,各自入夢鄉。
接著上學上課學習的時間都過得特別慢,和可飛約會的時間都過得特別快,經過一個禮拜的約會,如茵和可飛的感情想當然爾是急速增溫,彼此家庭背景相當,但還是有些差距,可飛出生在一個很有錢的家庭,父親做的是跨國企業,受母親嚴厲的家教,功課雖然不是頂尖,卻也還是名列前茅,但他就是喜歡打籃球,天生一副樂觀開朗的個性,可能是從小環境的薰陶,比一般同年齡的同學還要來的成熟穩重,但是可飛沒有一般有錢公子哥那般俗氣,眼睛長在頭頂上,相反的他很低調,不想別人知道他家境很好,也很少聽到他說家裡的事情給別人聽。兩人的事情很快在學校間傳開了,連老師教官都會關心,由於兩人實在太耀眼,隨著時間的轉移大家也都公認他們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當然許多忌妒的眼光也不時的出現在他們四周,但是熱戀中的情侶哪會管他人的目光如何看待,其中黃琬瑜學姊來找過如茵好幾次都被可飛化解衝突,可飛的溝通能力也是不錯,能講到讓黃琬瑜自動退出還祝福他們,實在不簡單,但可飛實在太受歡迎,女生主動遞紙條買早餐的一堆如過江之鯽,前仆後繼,雖然可飛都一一拒絕,卻也常讓如茵忌妒又羨慕,經常會問說你愛我嗎?你會不會喜歡別人,拋棄我,可飛回答的很乾脆,我發誓,我保證心裡只有妳一人,裝不下其他女生,但男生例外,我是籃球隊長,要對藍球隊負責任,跟他們比,妳優勝。時間是一把鋒利的刀,感情是考驗著彼此之間的信任感和忠誠度,對情竇初開的人來說它像上帝包裝著一份厚重的禮物,拆開後看到滿滿的傷痕留在歲月的痕跡裡。隨著一個人的出現,他們堅定的愛情起了化學變化,曾心怡,化工科一年級,長相甜美,活潑外向,很是討人喜歡,可愛的臉龐,有一對小酒窩,166cm,有鄰家女孩的感覺,每次她的出現都是叫可飛學長,我好喜歡你喔!就跳著跳著離開,然後再回頭比一個愛心。有一次如茵來籃球隊找可飛,就看見他們倆有說有笑,心理的忌妒心像火焰般燃燒著,這是他們第一次爭吵,當然可飛一直安撫如茵不要胡思亂想,只是學妹愛開玩笑,她又沒怎樣,我們就是普通朋友而已,這句話把如茵給惹毛了,普通朋友,你說過甚麼話你不記得了嗎?你說過心裡只有我一個女生容不下別的女生,男生除外,難道她是男生,好了好了,妳放心,我下次跟她說清楚,請她不要再來找我了,好嗎?不生氣了,生氣會長皺紋,不好看,如茵沒有因此放了可飛,你現在開始嫌棄我了,是嗎?可飛耐著性子不斷安撫如茵,我都聽妳的,怎敢嫌棄妳,妳這麼漂亮,明眸利齒,喔不,是明眸皓齒,又落落大方,我心疼妳都來不及,怎麼會嫌棄妳。說完親了一下如茵。從背後抱住,如茵嬌嗔說聲,討厭啦,你才利齒咧,兩人又甜甜蜜蜜,嚇死旁邊一堆人了,大家都捏一把冷汗,只有角落一個同情的眼光,正在看著一齣好戲上演。第二次爭吵一樣是看見心怡又出現在籃球隊,雖然沒看見兩人交談,但還是忍不住問可飛,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可飛說她現在是球隊經理,老師聘的,負責我們訓練和比賽的一切事務,還有球場的清潔保養,送水等工作,不過妳放心,我已經跟她說了我有女朋友避免誤會,請她儘量保持距離,如茵心裡還是放不下心,她太愛可飛了,女人眼裡容不下一粒沙,為了宣示主權,我要天天來看著。如茵心理這麼想著,也真的天天來報到,球隊的人都虧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喔,也有人說可飛太搶手了,不看牢一點,到手的鴿子就飛了啦!這些話當然都被可飛一一化解尷尬場面,並訓斥他們一頓,罵說你們忌妒還是羨慕啊!自己去交一個女朋友感受一下啊!等可飛練完球,如茵說出了心裡的話,你感覺不出來她喜歡你嗎,為了多跟你接觸,特地處心積慮找老師安排一個經理的職務,就是想多接近你一點,可飛有點不耐煩,對如茵說,妳這樣會不會太主觀意識了,妳怎麼知道她去找老師,怎麼不是透過正常管道面試後進來的,就我的認知我們球隊制度不可以透過這種關係,老師也不會開先例的。看到可飛這麼理直氣壯,也是第一次這麼嚴厲像是訓話般對著如茵說著,如茵嚇到了,她像一隻小綿羊一樣縮在可飛懷裡,可飛說打完球流了一身汗,我先去沖洗一下,妳等我,說完逕自往浴室走去,留下如茵一人在休息室。沒多久,門打開,心怡進來,看到如茵,又轉身準備離去,如茵叫住她,等等,可以跟妳談談嗎?心怡把門關上,問了聲,妳要談甚麼,如茵說,不好意思,我看得出來妳很喜歡可飛,處心積慮想接近他,但我們兩個是真心相愛,請妳高抬貴手,妳長的這麼漂亮,肯定有很多男生追妳,妳也給別人一個機會放過我也放過妳自己,這樣下去對我們三人都沒好處,是嗎?心怡說:我不會說違背良心的話,感情如果像我們想的這麼簡單就好了,我也想放過自己,別愛一個人愛的這麼痛苦,但我就是做不到,我知道這樣不好,可是我現在只想在他旁邊守著他,看見他,就這樣而已,不行嗎?妳也別這麼自私好不好,如茵說這樣下去對我們都是傷害啊!心怡哭了,如茵也哭了。心怡說了句對不起!就開門出去,沒想到用力過猛一頭撞在可飛身上。可飛站在門口,不知所措,看著心怡離去的背影,驚覺,糟了,如茵正用淚眼汪汪又帶著複雜的表情看著可飛,說了句,妳不是想追嗎?去啊!妳不用管我,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可飛進來把門關上,抱著如茵說著:你們剛才說的話,我在門口都聽見了,我不好意思進來打擾,想著妳跟她說說也好,說不定能解開妳的心結,我相信我們的感情禁得起考驗,這時一句話跑進可飛心理,相愛容易相處難啊!為什麼談個感情這麼多酸甜苦辣,但是他還是堅信他天生開朗的個性絕對可以披荊斬棘,排解萬難,走我們去吃東西,吃美食可以讓心情變美好哦!嗯!好,吃甚麼,就吃妳最愛的餛飩麵,切一些滷菜好了,兩人手牽著手一起去學校外的麵攤大吃一頓。完後,各自回去宿舍。
經過這件事情,他們彼此都相信他們的感情是經得起考驗的,接下的日子,他們像一般熱戀中的情侶一樣,如茵曾經答應爸爸媽媽隔週會回去家裡一趟,所以他們隔週的週六、週日會相約去看電影,吃美食,郊外踏青,可飛很喜歡去山上、海邊,摩托車一騎就是往山上或海邊跑,高雄,屏東所有的景點,美食都被他們玩遍、吃遍了,許多風景區也都留下他們的足跡和回憶,那些回憶是開心的,是充滿笑意的,所以拍了不少照片,每次玩回來去洗照片,都充滿期待,每次看到照片,都滿心歡喜,俊男美女的組合,還有美麗的風景作為他們的佈景,充滿著詩情畫意,可飛常常會給如茵一些驚喜,每次都會在旅遊後,途中看到甚麼值得買來留作紀念的東西,都會偷偷買來給如茵當紀念,班級聯誼,社團活動去參訪,他們倆都是形影不離,羨煞所有人的目光。
民國67年5月12日星期五下午,如茵打電話回家答應這禮拜會回去慶祝母親節,掛完電話,可欣跑過來拉著如茵說,妳知道嗎?黃琬瑜跟她男朋友分手了,而且聽說分的很戲劇性,他男朋友,就是那個電機科學長叫甚麼顏甚麼,哎呀!記不起來了,妳知道黃琬瑜是個大小姐啊!每次都有一些小跟班在幫她做事情,黃也常請她們吃東西,前仆後應的,天生奴才樣,黃也樂此不疲,聽說啊那個顏甚麼的學長受不了她這種大小姐脾氣,一氣之下說了重話,告訴妳,婉瑜,妳再不改改妳的個性,脾氣這麼壞,就不要來找我了,等有那麼一天到來,或許我們可以從新開始,臨走還順帶說了句,難怪妳會被陳可飛拋棄。至於他們為什麼事情吵架,我就不清楚了。如茵聽完可欣的一番話,心裡對最後一句話有些擔心,晚上可飛來找她,如茵跟他說了這件事情,可飛一樣帶著笑容說,別擔心,我早就跟她劃清界線了,沒事。接著可飛說畢業之後他可能會到臺北的大學或二技就讀,到時候就會離妳近一點,我再正式去拜訪妳父母,對了!有機會,我帶你回家見見我媽媽,我媽媽很好相處妳不用擔心,她看到妳一定很喜歡,相信她兒子的眼光不錯,能找到一個這麼漂亮,又體貼的女朋友,好,如茵應和著,對了!後天就是母親節了,妳們會怎麼慶祝,如茵說我已經打電話告訴他們我會回去,我讀台大電機系的哥哥如庭也會回去,每年都是一起慶祝,我哥哥課業忙,將來他要繼續攻讀碩士、博士,我們家的期許重心都壓在他身上,總之,我們都以他為榮,而且從小我跟哥哥感情就很好,我這裡有照片,可飛看了一眼,她哥哥也是很帥,一副很聰明很會讀書的感覺,家庭基因真好。(可飛心裡想著),我也有一個姐姐,她大我6歲,長年在國外讀書順便幫我爸管理公司,很少見面,我一年見不到幾次面,她可囉嗦了,每次看見都匆匆忙忙,還不忘交代我要好好念書,不要光想著打球,將來畢業後要來幫忙管理公司…..唸完就趕著坐飛機,一晃眼就好久才又再回來。很晚了,我要進去晚點名,明天下課後我就要坐車回台北,不要太想我喔!我們星期一晚上見。
如茵回家後過了一個很開心的母親節假期,也偷偷跟哥哥說了可飛的事情,請他保密,不要讓爸媽知道,哥哥說,有遇到什麼事情打電話回家,有受到甚麼委屈不要憋在心裡,一定要告訴我,這話在當時雖然只是句關心話,卻對未來的如茵,產生莫大影響。星期一到學校後就聽到一個大八卦,聽說黃琬瑜割腕自殺了,但是不嚴重,真是雷聲大雨點小,今天就看見她手腕包起來還穿著長袖不讓人看見,還聽說被她媽媽狠狠訓了一頓,控制她的零用錢,不再讓她恣意揮霍,從此那些小跟班,就不再她身邊圍繞了,如茵心裡還有些同情這個學姐,雖然她曾經也對可飛糾纏不清,不過那些都是過去式了,她卻不知道,星期六晚上婉瑜曾經在割腕前打電話給可飛,訴說些心理愛他的苦,也因為顏學長講了一句非常傷她心的話,她想要把失去的時光再找回來,不然會成為她心裡的一個結,可飛當然拒絕了,也請她不要再打來了,婉瑜才會想不開,拿起美工刀,輕輕割了一下沒想到血就流了出來,把她嚇暈了,被她家佣人看見,急忙送醫院,才有後來被她媽媽訓斥,控制零用錢的事,但這件事情之後,黃琬瑜心裡卻產生了報復之心,報復可飛,不,可飛是她深愛的人,雖然她得不到,別人也休想這麼好過,是的,她想要報復的人就是如茵,當時因為宿舍離校門口很遠,住宿生都會買一輛腳踏車,方便出入。黃琬瑜收買了一個小跟班,告訴她,偷偷把如茵腳踏車的煞車線剪斷,剪左手邊,她們還做了一個實驗,通常騎上車會先煞右手邊,遇到紅燈會先煞左手邊,到時候,嘿嘿嘿,有得瞧了,果然,小跟班偷偷潛近宿舍,早就觀察到如茵的腳踏車停放地點,一把剪刀,喀嚓一聲,應聲而斷,接著就等著看好戲了。平常,如茵吃完晚餐,就等著和可飛約會,有時可飛有事情耽誤,會跟如茵說,但一定會想辦法赴約,這天晚上可飛臨時有事情跟球隊聚餐,晚一點才會過來,想著要出去買些生活用品,便騎著腳踏車,往學校附近雜貨店騎去,經過一個紅綠燈口,她煞車,還好她反應快,先煞左手再煞右手幾乎一起,她沒有馬上煞住,腳踏車往前划了出去,差一點被對向機車撞到,還被機車騎士回頭罵了句「幹你娘xx」,會不會騎車啊!呼嘯而去,一個小屁孩的年輕人,如茵嚇得雞皮疙瘩掉滿地,但也慶幸沒撞到,檢查了一下左邊煞車,她立刻發現,是被剪斷的痕跡,頓時她心裡突然間感到害怕,是誰做的缺德事,牽去腳踏車店修好後,買完生活用品回到宿舍,一直再想,一定是有人為破壞,如果不把人揪出來,會不會再次發生,而下次不知道會使用甚麼手段,越想越害怕,把這件事情也告訴同寢室的人,並且告訴舍監請他也轉告值勤教官,大家一起防範,看能不能把惡作劇的人揪出來。同寢室的人也討論了一下後就逕自晚自習。八點半,可飛來了,如茵告訴他晚上發生的事,可飛心裡已經有譜,但他沒告訴如茵,怕她擔心,只說,我會查清楚,不用怕,我會一直保護妳。隔天,可飛約了黃婉瑜見面,口氣嚴厲質問她,是不是她做的,並警告她再有下一次絕不原諒,他會報警處理,婉瑜當然死不承認,並說有證據再說,誰知道她得罪誰,也有可能是別人惡作劇而已,大驚小怪。轉頭停頓式的哈.哈.哈.三聲笑了出來。接著她回到教室開始第二部整人計畫,她買通如茵的同班同學,一個討人厭的傢伙,也看不慣如茵和可飛高調式的戀愛,通常這種人都是自卑感很重的人,告訴她晚上餐廳吃飯的時候想辦法在她的湯裡放一粒安眠藥,然後找人躲在宿舍外面,等她和可飛約會時,她一定會想睡覺,埋伏在宿舍旁的小路上,等她回去時把她的衣服脫掉,當然要先蓋布袋,讓她剩下一件內衣回去,哈哈哈….。想到這裡就開心,這個計畫需要兩人執行,小跟班說了一句,這樣會不會太缺德,馬上被黃琬瑜賞了一個五拍在肩上,缺什磨德啊!又不是叫妳把她脫光,教訓一下她而已,啊她又沒得罪妳,幹嘛這樣,誰說沒有,她搶了我心愛的人,還這麼高調,害我成為別人的笑話。想到這裡我就一肚子火,啊!一聲大叫,似乎要把心裡的委屈一下吼出來,但這個計畫被可飛破壞了,計畫中很順利放了安眠藥,如茵也很想睡,但可飛怎麼可能讓如茵獨自回去宿舍,經過那件事情,她心裡已經有了戒心,她揹著如茵回去宿舍。告訴舍監請她同寢室的人來扶她回去睡覺。埋伏的人似乎鬆了一口氣。回去告訴黃婉瑜,請她別再唆使她們了,還跟她說過去的事情就放下吧!感情舊的不去新的就不會來,要忘記傷痛最好的方法就是再找一個新戀情。唉!沒想到小跟班,也有春天,也有良心發現的一天。或許她們也不討厭如茵,覺得她是溫柔的好女孩吧!但是不甘心,不服輸的個性一直是大小姐的專利,沒有完成目標之前決不輕易放棄,婉瑜又開始想一些計策,有一天她發現學校宿舍外面一棵菩提樹上有一個虎頭蜂巢,她便唆使人約如茵去樹下,有社團的事情要商量,如茵如期赴約,躲在暗處的小跟班早就綁了一條長繩在樹上枝葉間,用力一拉繩子縮回去收起,眼看計畫要成功了,虎頭蜂受到干擾便集體飛出去,巧也不巧,風往躲的人方向吹,虎頭蜂集體往小跟班方向飛去,兩人一聲慘叫,拼命跑,用百米速度衝向操場方向,留下一臉錯愕的如茵,咦….怎麼會有蜜蜂啊!那兩個人真倒楣,不知道是哪一班的,又等了一下,都沒人來,是不是我聽錯時間了,管他的,先回去寢室再說,回去告訴寢室的人,室長麗妃先發聲,我覺得事情不簡單,先是剪腳踏車煞車事件,現在又一個蜜蜂(如茵不知道是虎頭蜂)事件,你都沒有覺得怪怪的嗎?我的嗎啊!妳也太單純了吧!一定有人要對妳不利,妳要小心一點,害人之心我們沒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接著小梅說:怎麼防,有心要害人的人哪裡知道甚麼時候下手,用甚麼手段啊!總之妳要注意身邊的人事物,盡量不要給別人有機可趁,我們一起幫妳,如茵說:我感受到大家對我的關心了,謝謝妳們,我也不想惹上麻煩也不想妳們跟著一起受累,我自己會小心的。這件事情當然也跟可飛說了,但苦無證據且那兩人不知道被蜜蜂叮了沒,如茵說,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沒事就好,可飛還是擔心的安慰如茵,總覺得還會有事發生。隔天婉瑜看到被虎頭蜂叮的兩人,頭上各腫了兩個包,忍不住笑了出來,被那兩人用手刀追砍了好幾下,還笑,都馬是妳害的。昨晚去看醫生,連醫生都忍不住憋著笑,開個藥膏叫我們回去擦,還說是不是做壞事,才被虎頭蜂追,妳叫我怎麼回答啊!妳媽咧!好啦!好啦!我等一下請妳們吃好吃的,弭補一下,惜惜喔!人家說,一笑泯恩仇,這一笑,她突然有些領悟,或許老天爺在警告她,別再做傷天害理的事了。從此放下吧!今天開始又是新的生命,新的一天。
十六歲的女生身體發育還沒完全,十八歲的女生卻是正處於青春期最美好的時刻,如茵本就是亭亭玉立,經過兩年愛情的洗禮和呵護,身體散發一股強烈的雌激素,本來165cm身高又多了兩公分,學校規定滿十八歲頭髮可以留到肩膀,如茵當然等了兩年清湯掛麵,終於可以留長,毫不客氣就留長到肩膀,所以又多了一股嬌媚氣息,從入學開始他們倆不知已經拒絕了多少癡情男女的追求,如今,已經沒有對手了,她們也走過一些風風雨雨,眼看著可飛學長即將畢業,籃球隊和附近學校五隊區域性比賽拿下冠軍,那天大家慶祝到凌晨,可飛喝了些酒,她告訴如茵,等她大學畢業後,就會出國讀書,這是他對她母親的承諾,他也相信如茵一定會等他回來共創美好的未來,他說,我不會讓妳等太久的,我先跟爸媽說先跟妳訂婚,親自帶爸媽登門拜訪,請他們放心把女兒交到我手上,我會細心呵護妳;守護妳;不讓妳受委屈。妳一定要等我回來,如茵說好,我等你,不可以騙我。這晚,在可飛房間,如茵把身心都交給了可飛……。一夜纏綿過後,兩人的感情又昇華到一個極致,極致,就是殞落的開始,而且會從一些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開始…….。
初嘗到男歡女愛之後,通常身體的貪婪指數會不斷攀升,他們盡情地揮灑年輕的身體,儘管經常熬夜,也要常常守著彼此,但這種關係對於兩種不同的個體,一定會互相拉鋸,產生摩擦,首先是如茵先說,我怕,萬一懷孕怎辦,我爸會打死我,我對家人怎麼交代,雖然大部分都戴套,但是我聽說也有可能懷孕,而且你每次我安全期都希望不要戴套,要射在裡面,這樣很危險,下次你再講不聽,我就不理你了。想到這裡,不覺得想起了爸媽,對可飛說:最近比較少回去,我爸媽可能會起疑心,我要乖一點,常常回去看他們。可飛說,反正我們這輩子都要一起度過,懷孕就結婚啊!說得容易,現在怎麼結,我們都還在讀書,這遠不在計畫中,你不要隨便講講,總之你給我小心一點,再講不聽我就不跟你做了。好啦!好啦!這麼兇,你以後一定是個家教很嚴厲的媽媽,唉!我們的孩子啊!妳要受罪囉!你胡說八道甚麼東西啊!走,肚子餓了,去吃早點,甚麼早點,都快中午了,要吃午餐了!可飛的細心和關心的確化解了很多次可能的爭吵,譬如:有天如茵到球隊去找他,正好聽見隊友說了句如茵身材好不好,你爽不爽,雖然沒聽見可飛回應,但如茵心裡很不是滋味,晚上就直問可飛是不是把我們床第之事透漏給別人知道,這樣她哪有臉再繼續待在這裡,可飛連忙解釋說,那是他們胡亂瞎猜的,我怎麼可能會告訴他們這些事情,妳應該相信我,真的嗎?總之,你得為我想想,我還有兩年才畢業,你就要畢業了,而且球隊你算退役了,盡量少去,免得讓他們那些臭男生有機可趁,避免你說溜嘴。好,我答應妳。以後盡量少去,今天也被問得很尷尬。又有一次看見心怡拿毛巾在幫可飛擦汗,雖然可飛一下子跳開,心怡還是笑笑說我身上有毒是不是啊!如茵看見後笑笑地走過去說!是啊!妳是毒蜘蛛,專門化為妖精來迷惑唐僧,想吃他的肉,心怡也不甘示弱,妳也太小題大作了吧!真不敢相信,可飛能怎麼容忍妳這麼久,我是球隊經理,幫他遞個水順便擦一下汗怎麼了嗎?講我是妖精,我看妳才是啦!別吵了,可飛大叫一聲,把如茵拉到旁邊,妳先出去,晚上去找妳,其實如茵知道自己講那句話是過分了些,從小家教很好,但是愛情會蒙蔽一個人善良的一面,尤其是要捍衛自己的愛情,更不容許別的女人插一手進來。如茵瞪了一眼心怡,剁了下腳,就回去教室了,此時如茵三年級,跟媽媽商量還是繼續住宿,便宜,又有管理制度,只不過二年級以上要住宿需跟學校登記再抽籤,如茵連續兩年都中籤,當室長,也一直住在306室,三年級的課業頗重,五年級就沒甚麼課上,基本上前四年該修的學分都修完了,所以有很多學生在外面打工賺學費、生活費,因為聯誼的機會和時間都變多了。可飛沒有打工,家裡不需要他去打工,所以可飛有空就是去球隊幫忙訓練,每次訓練完就是回去沖洗等晚上跟如茵見面。這天晚上七點,一樣的老地方,操場涼亭,坐下來如茵就挽著可飛的手,臉貼在他肩膀上,可飛先開口,一臉嚴肅地說,妳今天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這不像我認識的妳,如茵說,誰叫她要做出那個舉動,那是只有我才可以,別人不行,那是很親密的舉動,她是故意的,就算是又如何,我不是已經跟妳說過我跟她是清白的,再怎樣妳都不可以說那種話傷害別人,妳在我心目中不是這樣的,如茵委屈地哭了出來,妳為了維護她罵我,妳是不是不愛我了,一事歸一事,一碼歸一碼。妳說錯話我就是要告訴妳,不可以這樣傷害別人。妳走了以後,我有跟心怡道歉,請她不要計較,我說晚上會好好跟你講。她說不會放在心上。嗯,好吧!心裡在想,表面上我贏了,實際上是心怡贏了,愛情就是這麼斤斤計較,絲毫偏差不得,一但讓步就會給別人有機可趁,況且可飛又是這麼的完美,這麼優秀。我一定要守護自己的愛情,絕不可讓別人見縫插針進來。接著可飛說,對了!今天要跟妳商量一件事,我們球隊打算跟登山社一起辦登山活動,就這禮拜六;日,兩天兩夜,地點是北大武山,妳要不要一起去,我們星期五下午就要出發,晚上爬白天休息,這次我們要去看雲海和日出,聽說很漂亮。如茵說可是我怕我體力沒辦法跟上,會拖累你們,可飛拍胸口保證,我會幫妳,妳放心,一起去啦!這樣,妳讓我考慮兩天,兩天後我再告訴你,好不好,可飛說好,我希望妳一起來,真的很美,去過的人都說一生難忘。如茵心想,這兩天我自我訓練一下,每天跑操場看看體力如何。結果真如她所想,體力真不行,操場跑不到十圈就跑不動了,累到快喘不過氣來,況且爬山沒有好體力,是很危險的活動,第二天就告訴可飛,她也很想參加,但是她體力負荷不了,真的沒辦法,但是她鼓勵可飛去,快畢業了,留下一次難忘的體驗對他很重要,況且他體力這麼好,應該沒問題。記得拍一些美美的照片回來喔!可是他忘了問一個重要問題,心怡會不會參加,因為忘了問,也許她想說心怡只是球隊經紀應該不會參加吧!不過就算現在問,可飛也不知道,因為心怡是比可飛還晚報名,可飛報名沒看到心怡的名字。但這個錯過卻是一生遺憾的錯過,如果問了,可飛可能會先去查名單,那結果也許不同,但人生不就是一直不斷地錯過再錯過,後悔再後悔嗎?如果都猜得到結局,就不會有這麼多動人的故事發生了。
出發當天,可飛看見心怡也在遊覽車上,由於是星期五下午出發,如茵還有課,沒來送行,可飛有點奇怪,卻也不想去問心怡為何會報名,一大堆疑問,找個位置坐下,把裝備放到架上,找登山社社長問了句,是不是誰都可以參加這種登山活動,社長說,我們歡迎所有喜好登山活動的人一起享受接近大自然的喜悅,這種登山活動辦過很多次了,我們經驗足夠,放心,我們不趕路,兩天兩夜,慢慢爬,等那些體力不好的人,男生照顧女生,一定沒問題。聽社長說完有點放心,又有點不放心,原來以為可能是一直往上爬,體力要很好,所以才沒讓如茵來,沒想到是這樣,算了,既來之則安之。這時心怡走過來說,可飛,我想跟你一起坐可以嗎?這裡有人了,住我隔壁的小龜等一下到,我答應他一起坐,抱歉,吼,真是的,不然我跟他換座位,真的不方便,這時小龜上車,我趕忙叫了聲小龜,這裡,小龜往我這裡看過來,卻也看到一雙惡狠狠的眼睛瞪著他,坐下後問我,怎麼回事,我虛應了句,沒事,然後我們一路上聊東聊西,車子就開到了登山口。下了車整整裝備,下午五點鐘,太陽正準備落下,登山社找了一位經驗老到的響導,說明山上注意事項、禁忌,在哪邊紮營,時間分配及一些零碎事情,交代好後整裝出發。一路上一行人排成一長排,只有開路先鋒走在最前面替我們探路,他都會先走一段再回頭,碰到叉路會沿著有綁布條的路走,避免走錯,不能有人落隊,一定要等大家都跟上,才能繼續前進。一路上很平順,沒想到這些女生體力還不錯,都沒落隊,雖然走的也不快,可是還是蠻佩服這些女生的,背著重裝備,可飛特地看了一眼心怡,剛好心怡也看著他,不,應該說從休息那一刻開始心怡的目光就沒從可飛身上離開過,由於是晚上爬山,大家都戴著手電筒或是頭燈,真是一步一腳印的上山,很快到達休息區了,領隊煮了一些熱食,大家填飽肚子,睡了一覺,已經第二天下午,太陽快下山,可飛看見路旁滿滿的楓樹,葉子掉滿地楓紅,他心想撿幾片回去送如茵當書籤,也順便留個紀念,於是看地上的落葉實在找不到一葉完整的,再看看山崖邊一棵楓樹,樹上有幾片紅的很勻稱,可飛一踩一跳,手上就多幾片,數一數有六片,滿意的收到背包,夾進筆記本裡,這時聽見領隊叫一聲說,喂!你這樣很危險,萬一不小心摔下去,那可是萬丈深淵啊!不可以再這樣,也順便跟大家說,登山要避免一些舉止,請尊敬山神,不然牠會懲罰你,好了,整裝繼續前行,第一天的日出沒看到,但第二天的日出就是攻頂的時候,到達山頂有一座山莊,一行人到達山莊,許多人已經累到無法攻頂了,我們終於看到了日出和雲海,攻頂後拍了一些照片,當然日出雲海也是一定要拍回去給如茵看。這時回到山莊大家就地休息,睡在大通舖,可飛一下子就睡著了,心怡沒有攻頂,留在山莊休息,看到可飛他們回來累癱了,就幫著他們整理行李,幫可飛、小龜蓋睡袋,這時他看見可飛睡著的臉龐,情不自禁的深深一吻,剛好被旁邊的小龜看見,他忙閉上眼偷偷用眼睛縫看心怡吻了好久,才捨不得似的離開可飛的嘴唇,然後小龜也累得睡著了,早上10點大夥被叫醒,整裝出發下山,小龜對可飛說,我剛剛糊里糊塗睡著之前好像看到心怡在吻你,我以為在作夢,可是,不對啊!就算做夢怎麼會夢見心怡在吻你,而且還吻很久,我彷彿還看見她眼裡閃著淚光,由於是白天睡覺,那淚光還被太陽光照到發光咧!可飛說,你別亂說,那一定是夢,你最愛做春夢了。殊不知,那個鏡頭那一幕竟被響導拍下,就是那個外聘的登山響導,他看見這一幕用單眼相機捕捉到,而且是近距離連淚光都看見的特寫照,沒有跟任何人講,回去後,相片洗出來,真的很美,不只風景雲海日出美,那張閉眼擁吻照也很美,傳給大家看,當然可飛不是第一個看見的人,如果是第一個看見,就會攔截那張要命的照片,可想而知外聘的響導哪裡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都以為他們是對郎才女貌的情侶,而這個世界看熱腦鬧的人,愛聽八卦的人多,照片一出來,簡直是轟動武林,驚動萬教啊!可飛用全身的力氣告訴所有参與的人,請他們保密,不要讓如茵知道,可是天下沒有無縫的雞蛋。不知被哪個缺德鬼流了出去,可飛告訴其他人不得加洗,而且那張底片也被他用高價買下。隔天有心人悄悄放到可欣抽屜裡,就這樣被如茵看到了,拿給她看的是可欣,可欣說:一大早來就在抽屜看見這張照片,我知道這張照片對妳打擊很大,還記得我跟妳說過的話嗎?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沒關係!我們是好姊妹,我跟妳去找他問清楚,沒想到,如茵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說,沒關係!我自己去問他,我會處理好,妳放心。晚上,涼亭下,先是一段沉悶,如茵先開口,拿著手中的照片,問了一句,這張照片怎麼回事,請你誠實的告訴我,可飛說,這是誤會,他完全不知情下睡著被拍的。如茵又問,她有參加,你為什麼沒有跟我說,如果我知道她有去,就算我體力不好,死在山上,我也一定會跟你去,如茵幾乎是用歇斯底里的口吻質問可飛。可飛連忙先安撫他的情緒,告訴她,解釋他不知道她有參加,是在他之後報名的事。上車才看見她。他絕對沒有做出對不起如茵的事情,也沒有違背任何承諾,氣頭上的如茵那裡聽的下去,先是把照片撕掉,然後一字一句說出,我不會再相信你了,你已經學會說謊騙我,你讓我想想,冷靜幾天,這個禮拜你都不要來找我,你也想想我們之間的問題,下禮拜再見面。說完快跑回宿舍,也不管可飛在後面一直叫她,邊叫邊對著天空吼,好像想把委屈一股腦兒吼給全世界人聽到似的,回到宿舍跟值星教官在走廊相遇,教官看見如茵不大對勁,關心的問了一句怎麼了,需不需要幫忙,教官會這麼問,是因為看見他們在涼亭約會,如茵看見教官也禮貌地問了聲教官好,我沒事,不用,謝謝教官,臉上淚水卻不聽話的流下來,好家在已經經過教官,他沒看到。回到寢室,室友一個個問室長好,問到第二個,其他人發現不對,如茵已經趴在桌上哭到癱軟了,說了一句:妳們不用理我,這時是晚自習時間,當然晚自習沒有硬性規定不得外出,於是室友們都識趣的拿著書本,筆記本,文具用品往康樂廳走去。留下如茵一人,想說讓她哭一哭好了,最後離開的學妹說了句,學姊,有事需要幫忙,我們都在康樂廳喔!如茵放肆的大哭一場後,唱著一首她最愛的歌,劉藍溪的微風細雨, 微風吹著浮雲 細雨漫漫飄落大地 淋著我 淋著你 淋的世界充滿詩意 微風伴著細雨 像我伴著可愛的你 看著我 看著你 看這世界多麼美麗 啊 願我是風你是雨 啊 微風盡在細雨裡 漫步青青草地 小草也在輕輕低語 訴說無盡蜜語 讓我們共尋覓 ………。人生每個階段都有一首屬於我們的歌,曾經告訴可飛,每次聽劉藍溪的歌都有一種莫名的憂傷,所以她特別喜歡,但是開心的時候聽又有不同的韻味,問可飛你有沒有喜歡的歌,他說有,妳喜歡的我都喜歡。
另一邊,可飛似乎想起甚麼似的,跑著回去找小龜,他正在寢室聽音樂,被可飛突來舉動嚇一跳,可飛扭開喇叭瑣門把,叫了聲小龜,就拉著小龜往外走,邊走邊說,你跟我去找如茵說清楚,告訴她那張照片是怎麼回事,小龜是可飛麻基,是兄弟,甚麼都維護著可飛,但這舉動也讓他有點莫名其妙,說著,你先放手,說說看怎麼回事,可飛急了,說你先不要問,跟我去就是了,可飛,現在幾點了,宿舍快熄燈了,我們去也來不及,熄燈後就無法出來了,有甚麼事明天再說好嗎?可飛氣急敗壞的說那張照片被如茵看見了,小龜說:好,我答應你,明天一早就陪你去找她講清楚,畢竟我是目擊證人,我不想看見你們這樣。可是我怕來不及,我很著急,怕她想不開,做出甚麼後悔的事,小龜安慰著可飛,不會啦!這個晚上,小龜陪著可飛,買了點酒喝著喝著,不知不覺睡著了,隔天一大早兩人堵在宿舍門口,看見如茵出現,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想要解釋那天發生的事,如茵塢著耳朵,說著我不想聽,我說了這禮拜不要見面,聽不懂嗎?一路到學校大樓,如茵說你們不要再跟過來,我要進教室了,兩人沒辦法只好默默走回校外宿舍。今天沒課,兩人商量著怎麼辦,找心怡去,不行,如茵看到她一定更生氣,那怎麼辦,小龜說我沒轍了,走,出去散心撞球,我不去,你自己去,哎呀!走吧,留在這裡於事無補,反而會胡思亂想,硬是拉著可飛騎著摩托車往屏東市火車站旁他們常去的撞球間,撞了一小時左右,可飛說我不想撞了,裡面抽菸的太多煙霧瀰漫,空氣不好,好吧!不然去看電影,我看了一下國賓有幾部不錯看,可以耗一下午,好吧!但你要請客喔!我零用錢花得差不多了,可飛說,你白癡喔!我們兩兄弟分這麼清楚幹嘛!我會要你掏錢嗎?走,摩托車又往國賓戲院騎去,回到宿舍,又去買酒,借酒澆愁,兩人邊喝邊唱歌,被其他外宿生制止,因為是木板隔的沒有隔音設備,可飛說很晚了,你回去吧!我要睡了。就這樣,每天喝著酒,唱著歌,事情發生到第三天星期四晚上,心怡來找可飛,可飛和小龜把她帶到頂樓陽台,心怡先說了句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是我不好,情不自禁下趁你睡著偷吻了你,我真的沒想到會被拍下照片,我這幾天心裏很過意不去,可是,照片為什麼會流傳出去呢?可飛說不是妳傳出去的嗎?心怡急忙說不是我,我發誓,我連想加洗都沒有,我知道我闖禍了,哪敢做這麼缺德的事。那是誰,小龜,走,去查清楚,拿起外套,後面聽到心怡在說,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說這件事,我怕你們誤會,照片真的不是我傳出去的,可飛說,心怡妳自己回去小心一點。我先打電話給小蓉看看,照片經過哪些人翻過,找了個公共電話,翻了一下電話簿,電話鈴響,喂!找誰,一個可愛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小蓉,小蓉,我是可飛,我有事情想問妳,喔!你是要問我照片的事嗎?我聽說了,是啊!妳知不知道是誰流出去的!我承認我看到那張照片我覺得拍的真美,你知道我對攝影很有興趣,就忍不住翻拍下來,本來想說要加洗的,你知道的嗎?你把那張底片買走了,我就無法加洗了?可飛聽到這裡,說了句:是妳嗎?不,你誤會了,我純粹是留給自己欣賞的,不是我,相信我,我不是這種人,不過我可以提供一個情報給你參考,因為相片是經我第一手拿到的,那天有一個人我覺得很奇怪,就是你們球隊的那個誰,抱歉我沒問名字,就說我來幫隊長看一下照片,他叫我幫他登記加洗,可是他看完又說我不知道要加洗幾張,不然我回去告訴隊長叫他自己看好了,說完就急忙忙跑走,可飛一聽,事情有蹊蹺,我並沒有叫誰去幫我看照片,掛電話前告訴小蓉請她務必把照片處理掉,不要留下來,其他的我處理。隔天下午回到球隊,看到大家比賽完後似乎有些鬆散,就問了句今天不練球了嗎?新任隊長就說,沒有啊!就教練說比賽剛打完先休息一陣子,自行練習,所以就有空的人來而已,其他人可能要應付考試,比較少來。可飛趁機眼光環顧一四周,目光掃過每一個人,問了問小龜,有沒有覺得誰可疑,小龜說:我哪看得出來,我又不是福爾摩斯偵探,會分析案情,我只記得一句話叫作賊心虛,先觀察一下,你總不能直接問那天誰去幫你登記加洗照片吧!那會打草驚蛇,別啊!果然,下午放學後球隊陸陸續續加入一些人進來,看到可飛都問了聲隊長好。只有一個人看見可飛似乎有點不自在,眼睛飄著閃爍不定,可飛叫了句許志仁,你過來一下,我有事情問你,許志仁怔了一下,收起球跑步過來,蹲在可飛腳旁,隊長你找我,甚麼事情,可飛幾乎可以確定就是他,於是口氣嚴厲的質問那天有沒有幫他去登山社看照片,志仁低下頭說,有,你去幹甚麼,為什麼要做這件事,志仁抬起頭,站了起來,邊後退邊用激動的口吻說,為什麼?因為我愛你啊!我看著你跟她出雙入對,卻無視於我的存在,我瘋狂的忌妒,多少次我都躲在角落看著你,你們分開後,我好幾次在大門口盯著沈如茵,(說到這裡就是如茵一直覺得校門口常常有一雙不懷好意的眼光注視一樣,又不知道是誰)我希望他能消失在你的生命中,這樣我才有機會表達我對你的愛,所以我知道你參加登山,想著去趁你在訓練學弟的時候,拿著相機去登山社翻拍幾張你的照片,回去自己欣賞,哪知這麼巧,讓我看到不該看到的照片,我當然要把握這千載難逢的機會,隔天就偷偷塞到她們班上她好姊妹的抽屜裡啊!可飛聽著早已經不耐煩,聽到這裡,一個箭步上去,他抓起志仁的衣領,準備揍他一頓,被小龜攔了下來,可飛罵了一聲,王八蛋,你給我等著。這時球隊早就圍了一堆人過來看熱鬧,教練也過來說:許志仁,收拾你自己的東西,離開吧!球隊守則你很清楚,去辦退。這時候學校廣播響起,三年級電子科沈如茵同學請到教官室,有妳家長電話,可飛拉著小龜往教官室走去,門口就看見如茵憔悴的拿著電話,聽起來應該是媽媽問她這禮拜會不會回去,會打到學校來應該是擔心,很久沒消息才會如此,只聽見如茵說哥哥在嗎?我有事情找他,喔!喔!兩聲就掛電話了,旁邊一個女教官問了句,妳還好嗎?我聽說了妳的事情,我是輔導教官,要不要和我談一談,如茵說,謝謝教官,我沒事!就往門口走來,抬頭看見可飛,回頭跟教官說,我不想看見他,請他離開,教官揮了揮手,可飛叫著如茵,妳聽我說,我…….。小龜看見教官生氣了就一把把可飛架離。跟他說,讓她冷靜一下,事情已水落石出,還怕沒機會解釋嗎?妳沒看見她在氣頭上嗎?
星期六社團活動結束後,如茵坐上回家的車,回到家後,爸媽找就預備好晚餐等如茵,全家一起吃飯,但很明顯,如茵看起來很糟糕,一臉憔悴無神,胃口也不好,吃沒幾口就說爸媽,我吃飽了,就拉著哥哥上樓。哥哥進房間就問怎麼了,我可愛的妹妹遇到甚麼麻煩事了,哥哥給你靠,由於從小兩兄妹感情就很好,如茵哭著說最近發生的事給他聽,哥哥安慰她說,給可飛一個機會解釋,說不定有甚麼誤會,如果真是誤會,妳又不給他機會解釋,那不就可惜了,聽哥的話,我感覺可飛是深愛著妳的,好了,不哭了,爸媽應該不知道吧!我哪敢跟他們說,我只想跟你說,我怕他們擔心。說完,輕鬆多了,我聽你的,反正讓可飛這禮拜好好檢討一下,好好想想,不讓他這麼好過,誰讓他這麼傷我的心,下禮拜我跟他約好,再聽聽看他怎麼說。哥還不忘記告訴如茵,妳要時時提醒自己,長大了,要學會保護自己,還是那句老話,有事找哥哥,我會保護妳,再遠,我也會趕到妳身邊,哥,你真好,好了,早點休息,坐車累了,趕快洗澡睡覺。我要回去學校了。哥哥忙著學業,大部分時間都泡在實驗室或是圖書館裡,要不是疼愛妳這個妹妹,也不會特地趕回來,不過哥哥知道這個漂亮的妹妹正面臨著感情的困擾,希望她不要被騙,想到這裡,不覺心疼起來。爸媽看見哥哥出房門,急忙問,如茵怎麼了嗎?她都跟你說甚麼咧,媽,她說叫我保密,有必要我會跟你們說,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會替你們把關,別擔心。我回學校了。這個夜晚充飽了電。星期天,告別了父母,又坐車回學校。公路局車上放著再別康橋這首歌,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作別西天的雲彩…….。
星期一晚上,和可飛約定的時間到,可飛還沒到點,就迫不及待等在哪裡,他腦中想著怎麼跟如茵說比較好,如茵依約前來,坐下,聽可飛娓娓道來,聽完後,說經過這些事情,你認為我們之間存在那些問題,可飛說我不覺得,如茵說,我覺得兩個人是不是合得來,是不是要牽手走一輩子,不是嘴巴講講,你說要帶我去見你爸媽,到現在都沒有行動,我們交往兩年了,哪一天你要帶我去見你爸媽,你的計劃是一直要我等,我實在不懂,我要等到甚麼時候,你知道嗎?我好怕,你一畢業,留我一個人在這裡,我會想你,到了大學,說不定你會認識更多人,我怎麼辦,自從跟你在一起,我就一直缺乏安全感,你告訴我,你現在能給我嗎?可飛抱著如茵,說,對不起!但我覺得妳的擔心都是多餘的,我不是不想帶妳去見我父母,一方面他們很忙,一方面我覺得時機還不成熟,你相信我,我不會辜負妳的,如茵一把推開可飛,妳到現在還在敷衍我,我身心都交給妳了,見個面吃個飯,有那麼困難嗎?可飛這時以為解釋完照片的事就沒事了,怎麼還沒完沒了了,怎麼安慰都沒用,安全感,這種東西怎麼給,我不是已經盡量做到好了嗎?心裡這樣想的可飛摸著腦袋,不發一語,也有點心力交瘁,說了句,那妳想怎樣嗎?你終於說出口了,我想怎樣?應該是妳要跟我說你想怎樣吧!可飛無奈的說我怎麼知道妳在想甚麼,我還能給妳甚麼,我真的覺得好累喔!這幾天我吃不好睡不好,一直擔心妳,現在誤會解釋清楚了,妳饒了我吧 !我們和好,好嗎?我想回去好好睡一覺,明晚再聊好嗎?如茵說上個禮拜我就叫你要好好思考我們之間的問題,原來你沒聽懂我需要的是甚麼,好,既然這樣,你也不用來找我了,你不懂怎麼愛我,那只會增加彼此之間的誤解和痛苦,可飛真的已經撐不住了,低著頭說了聲,好,就頭也不回的離去。這一次的爭吵沒有別的因素加進來,直視的是可飛和如茵之間存在的問題,如茵需要的安全感是自從把身體交給可飛那天晚上開始,他需要的不只是口頭的承諾,而是實際的行動,而可飛不是不知道,只是他答應媽媽上大學前不會交女朋友,對有錢人來說,錢是可以做很多事,也是別人覬覦的,所以可飛不敢說出口,他怕會失去如茵,可是偏偏就在他心力交瘁的這個晚上,如茵要一個具體的答案,這對可飛來說,他做不到,因為他人生的計畫還沒到那一步啊!如茵哭了,淚水止不住的一直落下,旁邊人看到還以為發生甚麼事,報告教官,有人坐在涼亭哭,哭得好傷心好淒厲,好可怕喔!在哪裡!涼亭那裡,妳們趕快回寢室,我過去看看,教官走到漆黑的涼亭,聽到嗚嗚嗚淒厲的鳴叫哭聲,看到留著長髮穿著黑衣的如茵坐在涼亭,壯著膽過去,妳…妳是…是住宿生嗎?如茵聽到背後聲音,停止哭聲啜泣著說聲,是,哪一班的,哪個寢室,妳趕快回去,有事情來教官室找我,我們好好聊一聊,快回去,如茵擦擦眼淚,輕輕柔柔說了句好,教官打了個冷顫,就先回去了,如茵站起來看了看四周圍黑夜的景色,魚池裡一些錦鯉自在優游著,門口那一排樹在黑夜裡搖曳著,怔怔的看了一下,唱著小雨中的回憶,好幾次下雨天都有和可飛冒雨前進的畫面浮上來。
接下來幾天學校裡都是可欣陪伴著,大家也都已經知道照片事件的來龍去脈了,聽說許志仁轉學了耶,那個爛人,做缺德事,一定不會有好結果,最好給他得愛滋病,死掉算了,我還聽說他已經跟很多男生亂七八糟,噁心死了,好了好了,不要再八卦了,可欣叫她們那些三姑六婆閉嘴,又看到如茵依然悶悶不樂。說著如茵,既然事情已經說清楚講明白了,妳幹嘛非得跟自己過不去啊!妳有甚麼心結解不開,來來來姊姊我給妳靠,妳不懂啦,這是我和他之間的問題,沒人能幫,啊到底是甚麼問題不能跟我講啊!是不是有甚麼不可告人的祕密,沒有啦!還不就是,唉啊!我不知道怎麼說,妳就不要一直問了啦!好好好,反正我會一直陪著妳,唉!這個禮拜妳要回去嗎?嗯!沒有,上禮拜剛回去,這禮拜留宿,那我們去happy好不好,去哪?去海神宮玩水,再去萬巒吃豬腳,吃冰,怎麼樣,可是我沒車子怎麼去,放心,跟隔壁班電機科四年級男生機車郊遊啊!不要,妳自己去,幹嘛還在為一棵樹吊死在那裏喔,外面有一大片森林等妳去開發,順便氣一氣那隻豬八戒,不要啦!我沒興趣,去啦!妳不去我也不去喔!說好,禮拜六下午一點出發,校門口見。唉唉..。可欣說完就拿起書包回家去,收拾書包,看著窗外,那個熟悉的身影已經五天沒看見了。好想好想見他,可是為什麼沒那麼難過了,是不是再等一個自己也不知道的結果,是虛無飄渺的,還是心裡已經累到不知道心痛的感覺了,如茵想到這裡,就知道不對,他還是常常自己一個人偷偷流淚,愛一個人愛的好辛苦,到現在他都不懂為什麼可飛不帶他去見他父母,他如果也想見我父母,隨時都可以啊!放假陪他回去就好了,可是他也從來不提,怎麼感覺兩人像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一樣,喔不,真的是做了,只不過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那就別告訴別人就好了呀!很多問題一直在腦海裡盤旋,眼看畢業季要來到了,五年級學長姐早就不用來學校了,可飛也搬回家去,退租了,小龜也回台南新化老家了。這禮拜社圖活動打掃街道完,回宿舍吃完中餐,室友就回家去,就剩下如茵一人,好吧!和可欣說好了,不去,不好交代,收拾完行李小背包,海神宮玩水可能會弄溼衣服,就帶件換洗衣服去吧!走到校門口,一群人已經等在那哩,抽完鑰匙,坐上一台野狼125,往海神宮方向騎去,一路上載他的電機科男生使勁跟她聊一些沒營養的話題,實在不想回答,到達目的地,清涼的溪水的確消暑不少,彼此玩潑水把衣服都潑溼了,如茵穿了件白色薄外套,內搭緊身小可愛,一潑溼,內衣隱隱若現,現場有人拍照,如茵不知道自己身上甚麼情況,可欣連忙把她拉到一旁大石頭遮住,拿起包包把換洗衣服拿出來,就地換衣服,可欣在外面把風,再交換,兩人都換好衣服回來,坐在旁邊石頭,看著其他人玩,坐在石頭上,溪水流淌著,喜歡唱歌的如茵又唱起了野薑花的回憶,三月裡微風輕吹 吹綠滿山遍野 雪白又純潔 小小的野薑花 偶然一天 沈默的你 投影在我的世界裡 一朵朵野薑花 點綴生命的芬芳 三月裡小雨輕飄 飄過滿山遍野 每一朵野薑花都是我的回憶……。在山裡唱這首歌特別有感覺,雖然只是低聲清唱,歌聲清亮,配合著潺潺流水聲,真是令人陶醉,電機男生都對這位美女愛戀不已,不過大家知道她是一朵蓮花,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玩水結束,大傢伙收拾東西肚子也餓了,前往第二目的地萬巒豬腳,再去吃冰,很快,玩完回來已經九點,回到宿舍盥洗,睡覺,星期天一早,下起大雨,又想起和可飛在一起的光景,不覺悲從中來,已經六天了,都沒有一點消息!可飛真的打算不理我了嗎?我那天是不是太衝動了,為什麼要跟他說不要來找我了,我們分手了嗎?大雨一直下,雨天真的會讓人情緒低落想很多,尤其又在空蕩蕩的宿舍裡,這天如茵都沒甚麼胃口吃東西,也懶得出去買,到了晚上,室友一個個回來,有了一些人氣後,才出去買了泡麵吃。這時社監跑來說有我的電話,我以為是爸媽打來的衝出去接,喂,聽說妳昨天玩得很愉快嘛?掛電話聲。嘟…嘟…嘟。是可飛的聲音,如茵趕忙衝出去打公共電話,打到可飛家,傭人叫了聲少爺電話,喂,哪位,剛剛是你打來的嗎?是,你說甚麼,如茵有點畏畏縮縮的問,我聽說你昨天跟電機科的去機車郊遊很好玩是嗎?海神宮,吃萬巒豬腳,還去吃冰,很好玩嗎?你聽我說:都是可欣硬邀邀我去的,我拒絕好多次,她看我每天這樣擔心我,才拖著我出去走走,我沒機車,才被他們載的,這就是妳的目的嗎?說了這麼多,任我怎麼求妳,都不放過我,還叫我不要去找妳了,原來這就是妳的目的,好啊!隨便妳啦!反正我說甚麼都是多餘的,再見!框,掛電話了。完了,心像是被掏空一樣,加上最近一直處在飢餓才吃東西的狀態,肚子突然之間痛了起來,還噁心嘔吐,又吐不出來,這時好想抓住一根稻草也好,突然想到哥哥的話,打電話回家找哥哥,這時候好想被他抱著,媽,哥哥在嗎?他不在,最近都窩在實驗室裡,教授對他期望很高,比較少回家,回來吃個飯又匆匆忙忙出去了,妳告訴他,請他打給我,越快越好,我有重要事情找他,怎麼啦!妳是不是發生甚麼事了,上次回來就怪怪的,有事不能跟媽說嗎?媽我…..眼淚在打轉,我沒事,妳不用擔心,有沒有吃飽穿暖啊!媽,妳快跟哥說,我掛了。掛完電話,媽媽心裡七上八下,人說母女連心,媽媽趕快翻著電話簿找哥哥實驗室電話,但就是找不到人,不知道去哪裡了,心裡著急著妹妹一定是出甚麼事了,找爸爸開車去學校找看看,這頭,掛完電話,回去吃了胃散,躺床上就是睡不著,又是一個失眠痛苦的夜晚,胃一直痛著,隔天一早,到教室後,可欣拿著去旅遊的照片給如茵,其中有幾張衣服被濺濕,露出內衣的照片,可欣說,妳怎麼沒考慮玩水穿這樣,會露出內衣啊!真是的,便宜那些男生了,如茵臉上毫無血色,可欣問說,妳怎麼了,生病了嗎?如茵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他叫可欣送他到醫院,可欣說先去保健室啦!不,直接去醫院,快,好,我扶妳,跟同學交代一聲,請他們跟導師說要請病假,可欣扶著孱弱的如茵到校門外搭公車前往醫院,掛完號,扶著虛弱的如茵進去急診室,心裡焦急的在急診室外面等候,醫生出來說他家人呢?他家人都在台北,妳趕快連絡他家人,她已經懷孕二個月了,要家長在場,可欣著實嚇了一大跳,進去看著如茵,不知從何說起,如茵說可欣,請妳幫我保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好好,可是,妳這樣,醫生交代說一定要通知父母才可以啊!我現在就出院,妳扶我回去宿舍,可是可是,別可是了,妳是不是我的好姊妹,是就幫我,尤其是千萬不要讓可飛知道。我家人那邊,我自己會處理,趕快扶我回去,醫院雖然要填寫基本資料,但如茵填的電話是宿舍電話,而且刻意誤寫2數字。因為當時他心裏有數,可能懷孕了,當時的年代是樸實又善良單純,道德感強烈,未婚懷孕是犯了善良社會的大忌,如茵不敢想像,父母親如果知道,會受到多少親朋好友異樣的眼光和指責,所以他選擇了隱瞞。離開醫院,坐公車回到宿舍,交代可欣,記住我跟妳說的話,可欣擔心的說,那妳打算怎麼辦,我會好好照顧自己,我想一想再跟妳說,回到宿舍,306寢室,看見書桌有一封信,是可飛寄來的,如茵用顫抖的雙手打開那一封要命的信件,內容很簡單,如茵:我們分手吧!我看見妳們去旅遊的照片了,妳笑得很美,比我剛認識妳的時候還漂亮,但時間已經拉開了我們的距離,妳要的答案,我真沒法給妳,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但謝謝妳帶給我的歡笑和喜悅,希望妳能找到一個更適合妳的對象,陳可飛親筆民國68年x月x日。信在手中流著淚,腦海裡出現那次去墾丁白砂灣,晚上和可飛一起漫步在沙灘,可飛走在前面,如茵看著大大的腳印,跟著把她的腳踏進可飛的腳印裡,重疊在一起,本應留下兩組腳印,沙灘上卻只剩一組腳印,如茵叫可飛回頭看,可飛一把把如茵抱起,叫她把兩隻腳踩在他的腳上,跟著在月光下踏著圓舞曲的步伐,一圈又一圈畫成兩個同心圓,加上剛才的一組長長的腳印,形成一箭穿心的圖案,可飛輕輕的在耳邊說,從此我們就融為一體,我在你前面幫妳抵擋風雨,如茵感動得說,我做你永遠的後盾,讓你無後顧之憂,接著兩人深深擁吻,月光灑在兩人身上,海浪拍打著沙灘,那一夜好美好美,臉埋在信紙裡,又反覆看了好幾遍,如茵從看完信就一直呆坐著,一動也不動。就這樣直到室友回來,就寢,沒人敢說話,因為如茵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又毫無血色,看起來很可怕,另一邊台北,爸爸找到如庭,這兩天除了吃飯都泡在圖書館,實驗室,很晚才回去睡覺,所以爸爸昨晚才跟如庭說妹妹打電話回家的事,如庭也有打電話到學校,可就是這麼陰錯陽差打到宿舍,如茵不在,打到學校,剛好請病假去醫院,哥哥覺得不大對勁,跟爸說要去找妹妹,說著便出門搭公車,到火車站,這時已經晚上八點。
如茵開啟檯燈,慢慢從抽屜拿起信紙,提起筆寫著爸、媽,對不起!請你們原諒,女兒不孝,辜負你們了,我不是一個好女兒,老是讓你們為我擔心,想起過去種種,真的很捨不得你們,但我有個秘密一直不敢告訴你們,我曾經跟一個學長相知相愛,現在他不愛我了,可是我愛他愛得無法自拔,我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樣,我已經生無可戀,如果有來生,再投胎當你們女兒,再見,女兒如茵絕筆,折好信,裝進信封,把心型項鍊從脖子上拿下,放進信封裡,貼好郵票,拿起筆,親愛的哥哥,我現在好想被你抱著,聽你安慰我,拍拍我的背,告訴我,不要難過,妳還有哥哥在,可是我現在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你不要太難過,幫我照顧好爸爸媽媽,如果可以進入你夢中,我會親口告訴你,不要自責,我走了,不想再留在這個悲傷的世界,再見,我親愛的哥哥,妹,如茵絕筆。折好信,裝進信封裡,貼好郵票,走到衣櫃前,打開衣櫃,印入眼簾的是可飛送的一件紅衣,記得去美濃遊玩那天,無意中走進一間藍衫店,你拿起一件客家紅色花布長衫,買下來送我,還說,妳穿這件,一定像新娘子一樣漂亮,拿起衣服,放在胸口,回憶湧現,過去的甜蜜,現在像一把利刃一般割劃著如茵受傷的心,眼淚止不住地流下,心裡下定了決心後,擦乾眼淚,換了衣服,拿起童軍繩,信,一把木椅,離開寢室,經過走廊,只剩下一盞昏暗的燈,照著長長的背影,走下樓梯,出宿舍門口,把信投入信箱郵筒,拿起椅子走到水池旁的一顆雨豆樹下,這個深夜竟是如此寧靜暗沉,沒有一點聲音,心裡又想著,可飛,你知道嗎?我們有孩子了,雖然他現在來的不是時候,可是我也曾經想過,我要幫你生很多很多孩子,組個快快樂樂的家庭,一起牽著彼此的手,走到生命盡頭,可是沒想到你這麼狠心,所以我決定帶著孩子先你而去,我已無礙亦無懼,我先走一步,永別了,站到椅子上,把童軍繩丟到一根較粗的樹幹,打著過去童軍課學會的同心結,拉起一個圈,把頭穿進童軍繩結裡,想著過去的點點滴滴,踢掉木椅….。同時間,校門口警衛室,一個急促又匆忙的身影出現,我是三年級電子科沈如茵的哥哥,我有急事找我妹妹,請你通融一下開門好嗎?警衛說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現在是門禁管制時間,任何人不得進出,你不要為難我,如庭費了一番口舌,最後說了句重話,我妹如果出事,我會找你算帳,警衛一聽,拿起手電筒說,我跟你一起去,穿過學校旁小路,兩人快步走向宿舍,如庭心裡突然湧出一股莫名的悲傷感,似乎在預告著一定有事情發生,換個想法,告訴自己,一定不會有事的,別庸人自擾,很快的思緒剛到這裡,就來到學校旁魚池,那裡有幾盞昏黃黯淡的燈光,正好映照著已經上吊的如茵,椅子已經踢倒在一旁,警衛的手電筒照著一晃一晃的如茵,倒在地上,張著大嘴,叫不出聲音,似乎被眼前的景象嚇壞了,而如庭一眼就認出如茵來,連忙扶起椅子站上去把如茵一把抱住,解開繩索,放到草地上,摸了摸脖子,探了探鼻息,趕忙把嘴巴分開,用力吸了一口氣,吹進如茵嘴哩,再按壓胸部,反覆幾次,一邊做一邊大叫著如茵,你快醒來,哥哥來了,最疼妳,最愛妳的哥哥來了,對不起,是哥哥不好,我來晚了,如茵,你快點醒過來,聲嘶力竭的聲音在黑夜裡迴盪著,宿舍的燈一盞一盞亮起來,門口陸續出現一些人,女生尖叫著,這一夜不知哭碎了多少人的心。
鳳凰花開了,畢業季節來到,又是送舊迎新的時候,處理好如茵的後事,學校希望如茵的媽媽能找個法師來超渡亡魂,被媽媽拒絕了,只領回如茵冰冷的遺體葬在陽明山上的陽金公墓裡長眠,傷心欲絕的媽媽,不能原諒學校沒有做好照顧、輔導,聯繫的責任,無論學校做何解釋都聽不進去,學校只好自行找法師來超渡,但就是收不到魂魄。法師說可能要家人來才有辦法。學校只好不了了之,只能封閉306室,其他5人則搬到另一間空寢室裡,而如茵的物品,還是留在306寢室裡,如庭只簡單收拾一下如茵留下的衣服、生活用品,他實在不想再待在這如茵生活了三年的空間太久。這期間,可欣心理的一個秘密一直折騰著她,是不是應該要告訴如茵的家人她懷孕的事情,記得如茵說叫我不要跟任何人說,她自己會跟家人說,到底有沒有說啊!趁著她家人還在這裡的時間,她拉著如庭到旁邊,跟他說了可飛的事情,還有去機車郊遊的事情,一邊說一邊哭,自責的說,都是我害的,要不是看她難過,想找她去散心,也不會讓可飛看到那些照片,可是奇怪啊!他為什麼會看到那些照片咧!其實,可飛還是一直關心著如茵,他也深愛著如茵,所以他雖然不在如茵身邊,卻也一直打聽如茵的消息,知道他跟別人去機車郊遊,又看到哪些照片後,一股忌妒之火燃燒著,才會寫那封分手信。可欣試探著問如庭,如茵有沒有告訴你那天去醫院的事情,如庭說,沒有,那你爸媽也不知道嗎?知道甚麼?就……哎呀!醫生說如茵懷孕的事情啊!如庭一聽,趕緊拉著可欣到旁邊一點,妳再說一次,這種事情可千萬別亂說,是真的嗎?當然是真的阿,醫生親口說的,還叫我要通知你們,但被如茵阻止了,還馬上出院回家,好,我知道了,妳先不要告訴我爸媽,我想她會選擇這條路,一定跟這件事有很大的關係。死者已矣,就把這秘密跟她一起埋葬吧!給我爸媽知道只會加深他們的痛苦而已,於事無補。還有還有,不知道是我太想她,還是怎樣,昨晚我夢見如茵來找我,穿著紅色衣服,開口就說,叫我不要怕,她說….唉!這個夢很長,你想聽嗎?當然想,妳快說,就她說當她的魂魄離開身體後,就看到你在幫她做人工呼吸,也聽到你聲嘶力竭的哭喊著叫她趕快醒過來,如茵卻觸碰不到你,之後就被一黑一白帶進一道光裡,再之後,就走到一個殿堂,一個滿臉大鬍子的人說他是陸判官,掌管人間生死是我們的頭,閻魔大王,這裡就是陰曹地府,也就是你門口中的地獄,也有人說陰間,冥府,你的壽命其實還沒到頭,但你選擇輕生,所以還沒辦法輪迴,除非閻王同意把你從生死簿塗掉,這就好像你們陽間請總統特赦一樣,但通常閻王要看你生前是不是有做甚麼害人之事來決定,我查過你的生前事蹟,我會跟閻王稟報,早些讓你輪迴投胎,現在你先看一下你的生平事蹟,說完就看見殿堂上方出現畫面,很快速,但是看的很清楚,尤其是跟可飛在一起的所有事情,邊看邊流淚,看完後,陸判說,你唯一有罪是帶著你肚裡的孩子輕生,害了一個即將出世的孩兒,但你不用擔心,通常投胎做妳的孩兒時,輪迴道裡的魂魄要等到出世的那瞬間才附體,閻王會斟酌的,只是所有事情本來理當安排好,又讓一個魂魄少了一次投胎機會,還有妳和可飛有七世情緣,現在是第五世,還沒法成為夫妻,要等到修滿七世才會圓滿,才能締結連理,而陰間你們所謂的一天其實是指輪迴道一次的時間,或受審一次的時間,幾乎等於陽世一個人的一生,這裡是沒有時間空間概念的,甚麼過去、現在、未來,在這裡沒有這些概念,一切都掌握在閻王的手裡,妳現在在這裡受審,如果閻王判妳無罪,就走去,過奈何橋,喝一碗孟婆湯,進入輪迴道,如果判妳有罪,就去十殿受審,等到罪孽償還清後,再去輪迴道,剛看完妳的生平紀錄,已經送審,等閻王下命令,妳得先回去妳該去的地方等候。說完手一揮,我就進入一道光,我急忙喊著,等等,我還有心願未了….心裡在想著要跟妳說一些事情,就來到妳的夢裡,可欣我跟妳說這些事情,是想請妳幫個忙,當我聽說我和可飛有七世情緣時,我本來很恨他,又很愛他,現在我不恨了,我不知道能不能進入他的夢中和他說,因為我的時間掌握在閻王的手裡,請妳告訴他,說完夢就醒了,夢裡的話一字一句在我腦海迴盪,反覆好幾次,現在跟你說說也好,我已經找過可飛,告訴他這件事,並且跟他說不要出現在你們面前比較好,可飛現在心理一定不好過,我去找他的時候,他形容枯槁,不知日子怎麼過下去,說怎麼沒夢到如茵來到他夢中相會,如果時間能重來,他不會讓這個悲劇上演,如庭聽完,心裡也放下不少,謝謝妳跟我說這些,我也希望如茵能夠來到我夢中相會,我會把這些事情告訴我父母,但不會告訴他們懷孕的事,妳放心。
如茵又回到大殿上,但是場景換了,只見大殿上坐著一位慈祥又有些威嚴的老者,旁邊並列著兩列牛頭馬面,黑白無常一個手拿扇子,另一個手拿板子,其他各自拿著一些兵器木棍,還有一個蓄著兩撇鬍子的人手裡拿著一個不知道甚麼材質做的書板子,我是冥府閻羅王,我看過妳的生平紀錄了,妳有什麼心願未了,趕快快去辨一辦,我已經命陸判等妳願意去投胎就把妳從生死簿劃掉了,陽世間的人說紅顏薄命啊!本來妳可以活到78歲的,結果18歲就結束妳自己的生命,本來我很生氣,那些選擇輕生的人大部分都是作奸犯科的該死的人,我都讓牠們在選擇輕生的地方重複做同樣輕生的事,讓牠們受受苦,直到有其他人在同一個地點選同一個方式輕生,才把牠們叫回來審判,另外哪些因意外或是天災人禍死亡的冤死者,我都讓祂們待在枉死城裡,等到陽壽盡了,才去投胎,但是看完妳的案子後,真是同情妳的遭遇,還是決定判妳無罪,妳可以去投胎了,陸判應有跟妳說這裡是沒有時間空間的概念的,我知道妳在擔心甚麼,妳放心,妳投胎完,下一世換妳當男的,可飛當女的,你們不會差很多歲的,閻王接著說,你還有甚麼心願未了,我可以幫妳,如茵說我有一個心願,想進入可飛的夢中,跟他做最後的道別,哦!這樣,可能有一些小麻煩,就我所知,陳可飛已經出國,要跟別國的陰曹地府大王商量一下,請他們行個方便,借過境一下,我先查一下可飛在哪一國,閻王手一掐,嗯了一聲,美國,還好,我跟布魯斯交情不錯,我去跟他說一聲,但是妳要知道,妳是不能飄洋過海的,我們這裡也有國境之別,妳只能坐飛機,或是坐船,但是坐船時間太久,我怕妳受不了,而坐飛機可能會讓妳在高空氣壓下,會讓妳魂飛魄散,這有一點風險,妳得去完成兩件事,才可以,第一,妳要託夢給一個人,最好是女人,男人陽氣太重,告訴她帶著法師的『鎮魂符』令,把妳的魂魄用盒子裝著,盒裡要放一隻活的小蟲,甚麼蟲都可以,妳就進到小蟲裡,『鎮魂符』令就貼在盒子外面鎮壓著妳的魂魄,另一件事情是你必須托人去找一位法師,跟他說這件事,請他畫符令,放心,就說我允許的,到時我會派人去教他畫,好了,我等一下跟玉皇大帝,玄天上帝還有王母娘娘約好一起下棋,喔!不是你們陽間那種棋,我們下的是人間棋,定你們的陽壽,至於人一生怎麼活,就看個人造化了,只不過多少有些意外發生,我們都要審時度勢,運籌帷幄,別讓人間太亂了喔!對了,為了給妳方便出入,我送你兩道通行證,一張是陰陽通行證,另一張是出境許可證,陰陽通行證等妳完成心願後收回,出境許可證也會在妳回來報到後收回。另外再交代一些注意事項,手指一彈,兩道光點就進入如茵身上,然後就說了句走…..。手一揮,如茵心裡想著可欣,就來到她的夢中,把閻王的話說一遍,請她幫忙,可欣答應,並且隔天便去家裡附近一座香火鼎盛的城隍廟,找一位法師,如茵一直跟在旁邊,但無法進廟裡,可欣進去完成使命,找了一個鎮魂盒,買了一隻蠶,裝進盒裡,如茵也順勢進去盒裡。把符貼好,回家跟媽媽說這件事情來龍去脈,被媽媽訓了一頓,說無法理解,簡直是無稽之談,還好爸爸很夠義氣,說我陪妳一起去,機票錢我出,謝謝爸!你真好。然後媽媽說我也要去,爸爸不讓,我們是去辦正事,又不是去玩,妳看家。把媽媽氣得哇哇大叫。到了美國,一下飛機,找到下榻飯店,登記安頓好後,可欣便小心翼翼把鎮魂盒上的符撕掉,把盒子打開,接著之後的事情都順利進行著,如茵已經從閻王那裡得知可飛身在何處,鎮魂盒打開後,先去拜會布魯斯大帝,布魯斯很是親切,說閻魔大王應該有告訴妳,來到這裡把該辦完的事情趕快處理好,就趕緊收拾心情回去,免得惹上麻煩,如茵問了句,請問會有甚麼麻煩,布魯斯說這裡的冤魂,都是惡鬼,妳如果遇見祂們就報我的名號,可是不一定每個惡鬼都會賣我的面子,妳得自求多福了,如茵謝過布魯斯,便前往可飛住處。其實如茵就坐在他的床邊看著這個她深愛的人,從前散發的陽光般的氣息,早已折磨得不成人形了,這時突然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氣息出現在身後,如茵回頭看見一個黑臉惡鬼,張著血盆大口,伸出兩顆長長獠牙,正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如茵大吼說你是誰,惡鬼說我才問妳是誰咧,(鬼的世界裡是用氣息相通沒有語言限制的),接著惡鬼又說,我已經盯著這個獵物很久了,他的陽氣快被我吸乾了,眼看著就要大功告成,我也就可以去投胎了,你想來分一杯羹,門而都沒有,如茵說,鬼大哥請你高抬貴手,眼前這個人是我深愛的人,接著如茵說了他們相處的過程,以及祂上吊自盡,找閻王要出境許可證來到這裡的過程,原封不動告訴惡鬼,這個惡鬼原來是面惡心善,邊聽便掉眼淚,最後聽完如茵上吊輕生,想起自己從小被繼父毒打的遭遇,便說,好了,看在布魯斯大帝的面子,我走了,不會再打擾妳們。說完,化為一道輕煙離去。接著就來到可飛他的夢中,如茵把閻王告訴他的事情再跟可飛說一遍,最後說了句,我不恨你了,我們來世再續前緣。可飛南柯一夢醒來後,大叫著如茵,我好想妳,沒有妳,我都不知道怎麼才能過完這一生,妳怎麼忍心離我而去,我寄出那封信就後悔了,心理無限次的指責我自己,為什麼要這麼狠心,你那天一定很難過很難過,就像我現在一樣,可是,為什麼不想想還有愛你的家人在等妳回去,為什麼要選擇輕生這條路呢?這時的可飛已經被爸爸安排出國,因爸爸知道來龍去脈,知道這樣的安排最好。如茵又回到冥府報到,但她不急著去投胎,期間又到媽媽和哥哥的夢中一見,請他們要好好照顧自己和親愛的爸爸,之後又參觀了地府十殿,看到很多被判有罪的罪魂,正經歷著剖心、炮烙、刀山、油鍋、剝皮、拔舌……等等刑罰,其中看到一個鬼魂被一個釘滿又尖又長木頭似的大輪子壓得粉身碎骨,心裡想著他生前到底做了甚麼惡事,才在這裡受這刑罰呢?另外也從判官那裡得知,其實天上、人間、地府都是相依相存,天上發生甚麼事,人間,地府也跟著變動,也有神仙違反天庭規定被貶下凡間去,甚至有掌管人間的神仙,因犯錯,害的人間一國毀滅,像是亞特蘭提斯,就是如此,從此沉沒在深深的海裡。最後完成心願的如茵,走過奈何橋、喝完孟婆湯,進入了輪迴道,投胎轉世去,一年後,可飛在美國因病過世,遺體運回台灣安葬。
民國73年9月3日(星期一),開學上課的日子,這幾天新生報到,昨天就有很多住宿新生搬到宿舍,宿舍洋溢著一片青春氣息,熱熱鬧鬧,有些人不適應,也有些人第一次離家覺得很開心,林雨辰是電子科新生,聯考那年,沒考好,進補習班,被折磨了一年,考試前還特地去廟裡拜拜,不知道是不是拜錯神明,沒拜到文昌君,還是怎樣,考試當天頭痛欲裂,雄中操場竟然有人在玩飛機,放汽油飛機的聲音讓雨辰的頭快炸了,又不能衝出去制止,剛好這天考他最有把握的國文,作文寫完,只有一句話,完了,其他的不用說,慘了,成績放榜,跟去年一樣,分數落到只能讀屏東的xx工專電子科,跟去年一模一樣,白讀一年國四班,還被打得很慘,新生報到那天還看到同是電子科學長是國中的同班同學。人生啊!這些遭遇讓雨辰一進來學校,就一直悶悶不樂,覺得很對不起爸爸媽媽,所以,酷字表情一直放在臉上,由於比班上同學大一歲,心智自然也比較成熟,一年級導師是教官,班級幹部就隨便選,看當得好不好再決定要不要換人當,宿舍生活就不再著墨,只是從前發生過的這件轟動全校的事,經過幾年一直被加油添醋的傳著,幾乎所有住宿生都知道這麼一件淒美感人的故事,306室到現在依然鎖著,從沒人敢進去打掃,為什麼?因為宿舍流傳著恐怖傳說,故事的內容是這樣……。室長某一天,晚自習完,趁著就寢時間未到,跟我們說:你們知道嗎,這間宿舍以前是一整片墓地,後來學校買下後整地蓋的,所以陰氣很重,你們進來都後都沒發現整個宿舍透著一片涼意嗎?這時聽故事的人全身起雞皮疙瘩,也包括雨辰在內,於是室長就講起了這麼一個淒美動人的故事給我們聽,講完說,後來306室不是鎖上嗎?就有學妹常聽到裡面傳來很幽怨的哭聲,也有人從鑰匙孔(從前的鑰匙恐是可以窺見房間裡面)裡看見裡面如茵學姐的書桌的書本掉下來,筆在桌上寫東西,甚至還看到如茵學姐穿著紅衣出現在寢室裡啜泣,半夜常有人起來上廁所就聽到如茵學姐最喜歡的歌,如微風細雨,小雨中的回憶,風兒別敲我窗,野薑花的回憶,小秘密等等….,歌聲淒厲、滄桑、悲涼,還有人說半夜起來上廁所就看見如茵學姐出現在走廊拖著椅子的背影,她喊了一聲,妳是誰,就看到她身體沒動,可是頭轉了180度回來,還沒看到臉就嚇暈過去了,另外由於如茵學姐太想念學校每個角落和可飛學長相處的回憶,不時的出現在校園很多地方,最可怕的是操場涼亭裡,坐在那邊哀怨的哭泣聲,聽的讓人起雞皮疙瘩。聽說穿紅衣自殺死掉的女鬼怨念很深,你們以後半夜起來上廁所最好結伴同行,夜晚經過魚池邊不要抬頭看,你會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不要鐵齒。由於我們男生是住二樓,雨辰是住在208室,故事相關的榕樹下,306室都還蠻遠的,真不知道這些年住306室隔壁的女生是怎麼度過的。室長講完,就催促大家熄燈,上床睡覺,雨辰聽完之後,不知為什麼躺在床上,就是睡不著,眼淚簌簌的流下來,覺得如茵學姊很可憐,很悲傷的故事。日子過得很快,一下子就二年級了,換了一個女的新導師,重新選幹部,先是選班長,有人提名雨辰,和另外兩人,雨辰高票當選,幾乎是全班通過,雨辰心想,奇怪了,這一年我幾乎沒和誰互動,怎麼會選我當班長,可能是我大他們一歲吧!心裡是這樣想,但真實的答案是,同學覺得我很兇,接著選副班長,既然被陷害,我就提名一個吧,舉起手葉若蘭,另外有人又提兩人選,結果葉若蘭以多出一票當選,若蘭當選後,回頭瞪了雨辰一眼,雨辰回了一個吐舌頭的表情。之後由於班級事務的討論,常常會相約一起,雨辰本就對若蘭心儀,相處之下愈發喜愛,漸漸互生情愫,但是雨辰追求若蘭追了長達兩年,一直到三年級,卸下班長,副班長職務後,才有一點進展,這期間雨辰二年級還是選擇住宿,當室長,到三年級才搬到宿舍外的學生宿舍承租,而若蘭二年級便搬回鳳山家住,每天坐校車來回,某一天,雨辰約若蘭到學校附近的冰果室約會,雨辰和若蘭聊起了一年級室長和他說的故事,沒想到若蘭身體不由自主抽動了一下,說我人不舒服,我想早點回去,雨辰關心地問說,是不是我說錯甚麼了,還是妳聽到這故事太傷感,才這樣,若蘭說,不是,我不太想說,禁不起雨辰的逼問,若蘭說這是我心裡的秘密,從沒對別人說過,你要答應我不可以說出去,我才願意說,雨辰說好,接著若蘭便娓娓道來,我一年級是住在310室,其實當時我就聽室長跟我們說了這個故事,我記得那是冬天一個星期五的夜晚…….。之後每次經過306室都會稍微看一眼,有一天好像是過完年後寒假完,宿舍值勤教官召集我們,說誰願意打掃306房間給與記一次大功獎勵,沒想到當時女生們竊竊私語,沒人願意站出來,我心裡想著,我雖然聽過這故事,可是我心裡是酸酸的感覺大於害怕,反正我又沒做甚麼虧心事,於是我自動站出來,一方面想進去看看如茵學姐的房間,幫牠整理東西,一方面想說可以記大功,我爸媽應該會贊成,會開心,這樣操性成績說不定可以破100分,接著教官又問,還有誰願意,結果又有另一個女生舉手站出來,然後教官又問還有人嗎?過了一會兒,沒人舉手,就吩咐我們倆,打掃完就把門鎖起來,鑰匙和牠的東西交給舍監,就把鑰匙交給我,我們倆就去公共地區儲物間拿起一些打掃器具,就開門進去了,裡面由於太久沒整理,灰塵很厚,我們倆費了很大一番功夫,終於整理的差不多,我跟小雯,對了她是食品加工的,就說我們現在整理一下牠的東西吧!於是便幫牠把書架書本收起來放紙箱裡,還有抽屜的文具用品等等…..。接著我走到衣櫃,打開,看見幾件衣物,也一併收拾,小雯這時坐在書桌前不知道在想甚麼,我接著走到如茵學姐的床前,拿起牠的棉被,枕頭,被單,突然,從被單下看到一本日記本,我當下心裏想著,這應該是如茵學姐的,好奇心驅使下,我偷偷藏起來,日記本是上鎖的,我想到整理抽屜有看到幾把鑰匙,其中一把小小隻的,應該是日記本的鑰匙,於是我便去紙箱翻出來一併收起來,把棉被、枕頭、被單交到舍監辦公室後,就把日記本拿去寢室藏起來,沒告訴小雯,接著打掃完,報告教官後,我便在那個晚上,利用晚自習時間,雙手合十,心裡默念,如茵學姐您好,我是電子科一年級學妹葉若蘭,我現在拿著您的日記本,實在對您的故事很好奇,想說借看一下,翻閱一下您可別見怪,如果您不想讓我看,可以給我一點暗示,接著便將日記本打開,一頁頁讀下去,日記裡夾著幾片楓葉當作書籤,我覺得很特別,很好看,雨辰聽到這裡按耐不住,你看到甚麼內容,若蘭說,我沒讀完,光是看到前幾頁我就邊讀邊流淚,耳旁似乎聽到有人輕輕地叫了一聲學妹,我就把日記本合起來了,室友都問我怎麼了,我不想說,太沉重了,之後,我就收起來,拿回家了,並且鎖在我的一個上鎖的櫃子裡,我從小到大重要的東西都鎖在裡面,雨辰這時想到台大校長傅斯年當年為一個殉情自殺的女子寫的一副對聯,「無緣何生斯世,有情能累此生」,民國50年發生的殉情事件,當時的女子寫的一封遺書造成轟動。看到若蘭的無奈與焦慮,雨辰說,就讓這故事隨著如茵學姐也一起埋葬吧!我建議,改天我們找一個盒子裝起來,把它埋進土裡,再告訴如茵學姐一聲,妳說好不好,若蘭說好,就這麼辦,其實當時若蘭本想問雨辰說你想看嗎?後來想想,還是算了,畢竟她只想自己知道這件事,不知道雨辰有沒有忌諱,心裡有些擔心,又有點沉重,就不問了。經過這次的秘密分享,倆人的感情急速升溫,一樣羨煞了多少癡情男女,校園洋溢著青春氣息,卻也暗地裡發生了很多故事,雨辰和若蘭也是經過一些感情的風風雨雨的洗禮,到了四年級,便約定要一輩子在一起,可是雨辰總覺得若蘭在她笑臉下隱藏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內心深處似乎有一道不可觸摸的傷痕。四年級,學校課業比較沒那麼重,雨辰參加登山社舉辦的北大武山之行(北大武山是xx工專登山社的社山,每年都會排時間去),邀約若蘭一起去,中途,雨辰偷偷摘了幾片楓葉,想說回來再給若蘭當作紀念,到了山上,若蘭留在小木屋等待雨辰和其他人攻頂拍照回來,其中包括日出和翻騰的雲海,雨辰說,我看到太陽是用跳的從雲海中跳出來,接著就是光芒萬丈,那一刻,真的感受到人間美景,好感動,可惜妳沒看到,回去之後,我們一起看照片,我再形容給妳聽,若蘭依偎在雨辰的懷裡,說了句,你是朝露的細雨,我是清晨綻放的幽蘭,從此相依相偎不分開。畢業後,雨辰入伍受新兵訓,會客那一天,若蘭和爸媽一起來面會,這一個月,雨辰因為不適應新訓中心,又想念若蘭,加上操練的辛苦,吃完飯就吐,體重一下子掉了十公斤,若蘭看到後心疼不已,眼淚在眼眶打轉,同時雨辰看到若蘭也瘦了一圈,問說妳怎麼了,我不是交代妳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我操心嗎?若蘭說沒事,不用為我操心,你在裡面要乖乖的,不要太想我,我會等你回來,還說她現在在一間電腦公司上班。當兵的日子就是數饅頭,操練。很苦,尤其是有女朋友,又相約過海誓山盟,牽手過一生的人,倆人都不知個人的世界發生甚麼變化,沒多久,若蘭說她愛上了別人,分手對彼此都好,雨辰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個打擊實在太沉重,想到下部隊剛剛完成師對抗,移防到陸軍官校,可以離若蘭近一點,正高興每個禮拜可以見面,沒想到一個月後,若蘭就宣告移情別戀。記得那次的導火線是雨辰照往常一樣放假,興高彩烈去找若蘭,結果在她家樓下,看見一輛車子開過來,若蘭下車,走上樓梯,車上的人下車叫了一聲若蘭,若蘭回頭,叫他回去,這一幕被雨辰看見,上樓質問若蘭,若蘭解釋說那個人只是同事,順路送她回來,叫雨辰不要這麼大驚小怪,那次倆人不歡而散,又過兩個禮拜,若蘭便寄了一封分手信到部隊,雨辰看完,故作堅強,其實內心像刀割一般疼,但是他從小就養成堅強的個性,一肩要挑起家裡大小事,所以強忍悲傷,沒有再跟若蘭聯絡。直到退伍那天,出了門口,若蘭和一個同學出現,找了一個地方,同學先是開口數落了我一頓,然後說不希望看見我們分手,希望喝到我們倆的喜酒,於是極力促成我倆複合,是的,我們復合了,可是彼此心中已經有了裂痕,很難修補,於是後來的我們經過幾次分分合合,經過整整十年的交往,其中雨辰求婚求了三次,若蘭都沒答應,最後,在一次過年,雨辰依約到若蘭家拜年,坐在他家客廳沙發上,若蘭淡淡說了一句,我要結婚了,對象是我的同事,到時候會邀請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這是我們的喜帖,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雨辰看完喜貼印的結婚照,日期時間,答應的說了句,祝福你們白頭到老,結婚那天依約到場,打開新娘房門,同學都在裡面,看見若蘭穿著新娘禮服,回過頭來,說了聲恭喜,若蘭突然臉上掛滿淚水,雨辰關上門,頭也不回離開現場。後來雨辰晚婚,27年後,一晚趁著酒意打了通電話給若蘭,彼此寒暄幾句後,雨辰有些心裡話想問若蘭,為什麼他求了三次婚,若蘭都不答應,若蘭說,她一直深愛著雨辰,也一直期待要嫁給雨辰,可是她心裡有一到過不去的坎,每次雨辰開口,她既興奮又難過,內心交織著血與淚,雨辰又問到底是甚麼事情,到如今妳還是不願意告訴我,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是…..我沒法告訴你,雨辰嘆了一口氣,突然想到,對了,還記得我們去爬過北大武山,我途中摘了幾片楓葉,本來想等到葉片剝落剩下葉脈時再送給妳,結果後來夾在一本「歷代詩詞析賞與探源」裡後,給忘了,經過多年後整理書,看到楓葉,想起了一些過往,不禁就想打給妳,喔!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想問,那本日記,妳後來怎麼處理…….。若蘭沒回應,雨辰也沒追問…….,只淡淡地說了句,我懂了,便掛斷電話。完 2022.9.6 作者:林曉風筆(版權所有,請勿翻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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