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指尖愛上筆尖》 - 【第十三章】布拉姆斯

【第十三章】布拉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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鈞伴著婥凌旁，靠著窗看著外邊景色，街道上車水馬龍，行人如螻蟻般前行，如果沒有此書店，可能他真的會選擇一輩子留在電視城便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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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她的世界，是怎樣的呢？我害怕接觸。」鈞心裏想著，同時望向婥凌，見她的臉色已好轉，沒有之前的高燒，安靜的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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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太陽升起，映入婥凌的眼簾，然後傳來一陣琴聲，她慢慢轉醒。醒來時嚇了一跳，立即坐起身來，冷靜回想昨晚發生的事。這樣猛烈動一動，左手的針口有點痛。她慢慢起來循著琴房方向走去，對方正在彈奏的是布拉姆斯作品118第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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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這些琴聲如此熟悉？婥凌在網上聽了很多次這首歌。她走到琴房外，看見鈞正在彈奏，她沒有發聲，只是靜靜的看著。忽然間婥凌將端木宏彈琴的影像跟鈞的重疊了，就仿如同一個人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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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來了嗎？還好吧﹗」琴聲停止，鈞跟婥凌說。

「不知為何左手很痛？」凌不期然的指著左手說。

「昨天你發高燒，我找來鄧醫生替你打針，放心﹗他醫術很好的。」

婥凌聽罷只呆在當場，在香港從未聽聞過醫生會上門診症，究竟他是怎樣做到的？「那……診金你在人工扣除吧﹗應該很昂貴嗎？」

鈞聽了後一愕，走向婥凌靠近她的臉龐，細察她的雙眼，然後手按著她的額頭。「沒事了﹗」婥凌稍稍向後退，鈞的手掌也很大，而且瘦削，竟能完全覆蓋凌整個額頭。

鈞伸了伸懶腰道﹕「你今天休假吧﹗」

「剛才……」婥凌欲言又止，鈞聽到婥凌的說話後停了步。「那首歌，我很喜歡。」

「你知道布拉姆斯他最喜愛的人是誰？」

婥凌搖搖頭。

「他喜歡的人是他恩師舒曼的妻子克拉拉，一段未開始已注定沒有結果的愛情，這套間奏曲就是他為克拉拉而作的。」

「一段沒有結果的愛情……」婥凌在喃喃自語。

鈞忽然發現婥凌神情轉變，立馬變得緊張起來﹕「喂﹗你沒事吧？是否仍未退燒？現在你還未回復精神，別想太多小說的事了，好好休息。」

「可以……再彈琴給我聽嗎？」

鈞正打算步出琴房，聽罷微微一笑，坐回琴椅上，靜靜彈著布拉姆斯間奏曲作品118 第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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婥凌聽著琴聲，想得出神﹕「布拉姆斯與克拉拉，看著心愛的人卻不能在一起。其實重要的是克拉拉有沒有半點喜歡過布拉姆斯，他的守候會否也對克拉拉造成一種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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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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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劇《最後一次說愛你》的風潮席捲全港，而樂仁的粵語版主題曲亦變得街知巷聞，人氣颷升。樂仁再次獲邀登上木立電視台的音樂節目，演唱此首主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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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影廠內眾拍攝人員、撰稿員、副導助導等都密鑼緊鼓的準備，梳化服人員都忙於跟各歌手準備一會兒演出的形象，工作人員助手正為歌手戴上耳機，眾歌手準備綵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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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十分順利，沒有出現歌手不滿等場面，不久便進行正式現場演出。首先主持人介紹樂仁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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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歌手出道只是很短時間，已經有很多歌迷。最近他有首歌十分火紅，就是最近的一套韓劇《最後一次說愛你》的主題曲。而這套劇集擊敗了友台的劇集，成為討論度最高的劇集。事不宜遲，讓我們有請樂仁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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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立即掌聲雷動。樂仁現場演繹此首作品，歌迷反應熱烈。可是突然間，樂仁的耳機突然有把陌生的男子聲音在耳機跟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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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婥凌病倒了嗎？」耳機內一把男子聲音說道。樂仁突然停了下來，方柔交叉雙手在胸前，感到不滿，他怎可以在此刻忘詞？樂仁頓了頓後只好繼續唱下去，可是神情顯得有點不自然，不時四周張望。男子聲音續道﹕「你這樣棄她不顧，怎配做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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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仁腦內有千萬個念頭，這人是誰？他下台後便找導演詢問剛才是否有人在耳機聯絡過他，導演則表示沒有特別事發生過。方柔立即走過來了解，樂仁向她賠罪，只推說自己一時失準，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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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樹大招風，就只是僅僅因為這個失誤，樂仁因此在各大討論區被評為欠缺實力歌手，背後只靠電視台撐腰才能出道，錄音聲音完美只是監制替他修改，只靠外貎哄小歌迷的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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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理會討論區的言論，你的偶像下次演出一定更好。」理昂見到樂仁飽受抨擊的新聞，於是便藉此發訊息給婥凌，順道看她的病情如何。「你康復了嗎？」

「我沒事，那天真的麻煩你了。」

「別客氣。書店那位先生是你男友吧？得他照顧你怪不得那麼快康復。」

「別亂說，他是書店的老闆而已。」

「原來如此，聽聞樂仁出道一周年那天會舉行演唱會，不如我跟你一起去看吧？」

「我應該可跟歌迷會購票，你看看有多少朋友一起去，我可以替你們一同買票。」

相隔良久後，理昂才回答﹕「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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婥凌拿著電話，正在考慮應否發短訊給樂仁，看看他的情況如何？可有因為演出失準而不開心？這應該是出道以來首次挫敗吧？不﹗其實由他參賽開始已受各方面的質疑，這次他定能跨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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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個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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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收到這個訊息，對方竟然是樂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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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寧靜的觀塘海旁，凌晨二時。

婥凌身穿連身羽絨大衣，站在欄杆旁，等待著樂仁的來臨。突然電話響起。

「喂﹗」

「是我。」

婥凌周圍張望，見樂仁就站在欄杆的另一邊，跟她相隔十米左右距離。他身穿黑色大衣、黑色口罩，眼睛望著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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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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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異口同聲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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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道後，我一直在適應這個圈子，日夜顛倒。每次見到你，我都很害怕會被人發現，害怕你會受到傷害。可能不見你才是對你最好。突然有一天，有一把聲音提醒我你一直在守候我，可是我不能承諾你甚麼，也沒資格叫你等我有足夠力量保護你才跟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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婥凌拿著電話聽著，已淚流滿面。

「很多人對我說過了，但我以為我會是例外。對不起，一直以來讓你困擾了。」婥抹掉臉上的眼淚，收起電話，背著樂仁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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婥凌忽然想起當天在端木正前說她不會放棄這段感情的說話，苦笑起來。布拉姆斯的愛情未開始已結束，婥凌與樂仁的關係或許開始不了才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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