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聖誕老人，你認不認識我？ - 關於被賦予「聖誕老人」職業這件事

「——如此這般，所以差不多該送你上路了。」

「妳前面說了什麼？」

這裡是瀰漫著麻辣火鍋香味的空間，像是婚禮上新郎新娘接吻時的聖堂，不過這裡沒有西裝和婚紗，眼前唯一的存在穿著彩虹小馬布偶裝，翹起一腳，高傲地看著這裡。

「那不重要，總之你要開始工作了。」

「不是……妳前面什麼都沒說，突然間要我去工作，妳又不是我媽。再說，我才剛出社會三年，還沒到開始工作的時候。」

布偶裝少女在王座上托起一邊臉頰，嘆了口氣。

「總之啊，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

「是啥事情啊？」

「你這孩子別問那麼多，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交通工具都幫你準備好了，只需要像FoodBear一樣把貨送到——一切就結束了。」

她一邊說，一邊往王座後面伸長脖子。她像是在確認什麼似的，臉上顯得有些著急。

「冒昧地問一句，這個配置，我是聖誕老人？」

男人朝布偶少女指向的空地望去，一隻鹿、一台雪橇、一大布包的貨物。

「哇！孩子，你終於進入狀況了。沒錯，是去異世界成為聖誕老人的工作，是公職哦，有健保、結婚補助、喪葬補助、房屋貸款減免、急難救助金，薪水就遵從海巡特考三等，大概是56,000元左右。好了，該走了該走了。」

「妳是誰？為什麼突然間讓我去當聖誕老人？」

「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女神，好了好了，快點走快點走。」

——為什麼這傢伙一直在趕我走呢？她很忙嗎？

仔細一看，在王座上方飄出了蒸氣。

「菜菜子，和牛要熟透了，還沒好嗎？」

某個聲音從遠處傳來。

「是！前輩！快了！這個白痴快走了！」

「…………您，莫非……在吃火鍋？」

「怎……怎麼可能！就算今天是聖誕夜，我們還在上班中啊，怎麼會吃火鍋呢～」

「……妳當我傻子嗎？」

「難道你不——」

「——嗯？」

…………

「是，對不起，我道歉。千萬別跟創造神說！我們這不是……想跟著慶祝慶祝嘛！今年是一年一度的節日呀，就算是神，也需要休閒活動！」

「老實說不就好了，真是的。我會去送貨的，妳放心好了。」

「真的呀！孩子你真懂事，那我就不吵你了，請自便，我先……看看我的蝦子熟了沒！」

布偶裝的女神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了，看來連神也抵擋不過冬日火鍋的誘惑。

男人嘆了口氣，來到自己的「交通工具」身邊。

「哎……今晚就剩你陪我了，小鹿。」

「我是狍子。」

「唔咿！鹿說話了！」

「呿，我就說我是狍子，不是鹿。」

…………

「你……難道在對我吐口水？」

「天真，我只是個狍子，怎麼可能吐口水呢。嘖。」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男人仰天長歎，今天明明是要刷手遊活動的日子，難得有五個遊戲同時開啟了聖誕活動，正想趁著今晚趕快刷一輪的。沒想到突然間就被傳送到這，突然間就被交付了聖誕老人的工作……還是公職？

男人拿起手邊的送貨單，皺起眉頭。

「小鹿——」

「——嗯？？」

「……狍子……」

「嗯。」

「…………你說，我這也看不懂異世界的地址，要怎麼送？」

「沒事，有地圖。」

「哦——可是我看不懂地圖，你看得懂嗎？」

「你見過哪隻狍子會看地圖的？」

「……我也沒見過狍子會吐槽的……」

總之，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男人穿上了聖誕老人招牌的紅色大衣，坐上了雪橇，正準備舉起韁繩一飛衝天時，他發現，雪橇裡根本沒有韁繩。

就在他到處翻找時，狍子坐了進來，把項圈的繩子遞給了他。

「謝謝。」

「不客氣。」

…………

「…………？」

「…………走啊。」

「走啥啊？你在裡面那這雪橇誰拉啊？」

「哎……都2022年了，哪個狍子會拉雪橇的，這都科技時代，自動跑了。你不知道嗎？土鱉。」

「嘶……那我尋思著，你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呢？」

「嗯…………嗯…………………」

「是不是沒話說？」

「走了！」

說罷，狍子按下了「發車」按鈕，下一秒，在雪橇前方出現了扭曲空間，雪橇尾端迸發火焰，一下子衝進了空間內。

這第一站……聖誕老人來到了魅魔棲息的洞窟，明明是凌晨時段，還是能聽見她們「捕食」的聲音。

「吶……狍子。」

「怎麼了？」

「我們倆來這裡，不會很危險嗎？」

「你放心好了，你這長相她們也沒興趣嘛。」

「嘶……這是什麼感覺，開心，但是……又好難過。」

「到了，就是這家。」

雪橇在某個窟室前停下，裡面罕見地沒有開燈。

「我看看……在這裡。」

男人在禮物袋裡拿出紅色盒子，這就是裡面那孩子想要的禮物。

「聖誕老人，快點，我們還有好多單要送呢。」

「嗯，我來了狍子。」

男人抬起頭，仔細端詳這棟特色鮮明的洞窟屋。他伸手抓住突起的石子，藉力把腳踩上窗框。

「這讓我想起了小時候，真懷念啊。」

「………你……幹啥啊？」

「嗯？爬牆啊？」

「爬牆幹啥啊？」

「找煙囪啊，我們不是要從煙囪進去嗎？」

狍子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啊……到底我是狍子還你是狍子？狍子都知道這根本沒門，直接進去就好了。你不知道？」

「嘶……啊，你說得對。」

聖誕老人從牆上跳了下來，昂首闊步走進了這一家。

裡面的洞穴都沒有遮蔽物，透過孔洞可以看見另一端的景象。拜這所賜，聖誕老人立刻就找到了熟睡的小魅魔。

牆上掛著紅色的棉襪，聖誕老人點了點頭，把手中的禮物盒悄悄放了進去。但是，就在剛鬆手的剎那，床上的魅魔翻開被子，一把抱住了它。

「抓。住。你。啦。」

「唔！放……放開我！」

「…………為何……是抓他？」

聖誕老人看了看狍子，又看了看抱住狍子的小魅魔。

「毛茸茸……好舒服！我一直都在等你！毛茸茸叔叔！」

「那個……冒昧地問一句，你去年做了什麼？」

「這……去年是馴鹿學長代班的，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狍子想方設法把身上的小魅魔甩開，可她抱得很緊，尾巴也用上了。

「毛茸茸叔叔！我已經忍耐了一年了！這一年裡！我都沒有吃人！我忍耐了很久！我是個乖孩子！我遵守了約定！」

「難……難怪名單裡會有妳，真是個……乖孩子。」

聖誕老人無奈地翻開名單，又嘆了口氣。

「我的寶貝馴鹿……終於……又見到你了……」

「我不是鹿！我是狍子！」

「已經……不用忍耐了吧……可以了吧……我可以吃掉你了吧！」

「咿！」

——啊……屁股炸毛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狍子屁股炸毛，原來是這樣子。

「那啥……狍子，我去車上等你，記得快一點。」

「不許丟下我！」

狍子尖銳的叫聲，打消了聖誕老人逃跑的衝動。

雖然只有認識幾個小時，但畢竟是夥伴，總不能見死不救。

「……那個，孩子，你明年也想看見馴鹿叔叔吧。」

「都說了好幾遍！我TM是狍子！」

「嗯……明年也想看見毛茸茸叔叔！」

「那妳現在吃掉他，明年就看不到囉，所以啊，為了以後好，再當一年的好孩子，好嗎？」

小魅魔鼓起臉頰，不情願地鬆手。她如此楚楚可憐的樣子，真教人不捨。

「我是……好孩子……毛茸茸叔叔，明年……也能看到你嗎？」

「……啊……嗯，當然。」

明年找駝鹿學弟代班好了。

「嗯！那我會當個……好孩子的！」

小魅魔從襪子裡拿出紅色禮物盒，三兩下拆開包裝，露出了禮物的真面目——那是……一根……呃……

「謝謝聖誕老人，在明年之前……我會用這個忍耐下去的！」

「呵呵……不用謝……」

——還好魅魔的智商不高。

聖誕老人跟狍子看向彼此，紛紛露出了疲憊的神情。

之後的送貨路上就輕鬆多了，乖孩子們早早就寢，不會有夜襲或是剛好打上照面的突發情況發生。

「狍子，這下是最後一家了吧，時間過得好快。」

「是啊，夜晚已經快過去了，雖然是第一次做，但你還挺厲害的。」

「嘿嘿……是嗎？太好了……已經不知道多久沒被這麼誇過了。」

「說起來，你已經出社會三年了，為什麼不找個工作呢？」

颳起微風的夜晚，雪橇行駛在夜空。聖誕老人俯瞰著底下的城鎮，不由得咬下嘴唇——

「我大概根本不適合當個大人，每家應徵的公司都拒絕我，好不容易進去一家不錯的企業但是我受不了同事的目光。我沒辦法忍受別人嘲笑我，也沒辦法跟看不起我的人共事。我討厭這種被排擠的感覺。」

這時，雪橇的動力漸緩，看來差不多到達目的地了。

這次的建築看上去像是某個貴族的豪宅，前院能有整個足球場那麼大。聖誕老人與狍子，兩方同時下車，聖誕老人拿起最後一份禮物，狍子則是上下打量這棟建築物的構造。

「謝謝你啊狍子，送完這一單我們就收工了。」

聖誕老人嘗試推開大門，但是門一動不動。他再次推門，仍然感受不到縫隙有變大。

「狍子，這門打不開啊。」

「廢話，狍子都知道鎖門了，人還不知道？」

「那該怎麼辦……」

「你傻啊，煙囪啊，你不是最愛爬牆了嗎？」

「哦！對齁。」

「……傻狍子。」

「我不是狍子，我是人。」

狍子冷冷地笑了笑，隨後把前蹄搭在聖誕老人身上，整隻狍子跳到他背上。

「你……這是幹啥呀？」

「爬牆啊。」

「那……你幹嘛非要纏著我？」

「你見過哪隻狍子會爬牆的。」

「嘶……」

「別磨磨蹭蹭了，開爬！」

「天啊，我從沒想過聖誕老人還有體力要求……」

經過一連串的極限體力運動，聖誕老人和狍子終於抵達了屋頂。不過有別於狍子的神采奕奕，聖誕老人這邊可能要先搶救了。

「不至於吧，只是爬了五層樓高的牆。」

「……你……試試……揹著……五十公斤的……狍子……爬五樓……不累死……我叫他爹……」

「胡說八道，我明明有六十公斤。」

「這是重點嗎！？」

狍子拍了拍聖誕老人的臉，示意他趕快行動。

「知道了……煙囪在哪？」

「沒煙囪。」

「沒煙囪還讓我爬上來？！」

「就是因為要確認有沒有煙囪才爬上來的，傻狍子。」

「我是人……那現在怎麼辦？怎麼進去？」

「簡單。」

狍子用前蹄在屋頂上敲了兩聲，緊接著，一道閃著白光的魔法陣便向外擴張，當光亮奪去了視野，身邊吹來的不再是晚風。

「你會……魔法？不早說？？？？」

四周暖和起來，不過卻飄來有些刺鼻的味道——

「狍子！快想想辦法！這裡是封閉空間！不知道哪個傢伙在這裡面燒炭還不開窗戶！」

狍子又用前蹄敲了兩聲，淺藍色的魔法陣中湧出大量海水，將還在燃燒的木炭澆熄。

「呼……嚇死了……」

「你也知道會死哦。」

「我又不是傻子，燒炭會死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既然如此，為什麼你——」

狍子還沒說完，房間內的另外一人突然用熱烈的掌聲打斷了它。

「太好了！太好了！聖誕老公公終於來啦！」

在兩位面前的，是穿著寬鬆長袍，一手舉著雞腿，一手抱著酒桶的……看起來絕對有三十歲的鬍子男。

「你……誰？」

「聖誕老人，我是好孩子！快給我禮物！」

「孩子……你？你怕不是把我當瞎子。」

「真的！你看！紅襪子！熱牛奶！燒炭的煙囪！」

「原來是你燒的嗎？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如果中毒了……你要怎麼辦？」

「沒事沒事，媽媽跟爸爸會幫我處理的啦。」

聖誕老人揚起下巴，一副鄙視的表情。

「我很乖哦！一直在等聖誕老人！」

「大……大爺您貴姓？」

「我姓司馬。」

「哈哈，還真是死ㄇ——」

話說到一半，狍子意識到聖誕老人的人設快要崩塌了，於是用蹄子踹了他一腳。

「哎……你是大人了，沒辦法拿聖誕禮物。」

聖誕老人默默將包裝成粽子狀的禮物塞回口袋。

「我不是大人！我是好孩子。我每天都在快樂的玩！玩車車、玩飛機、跟女僕玩魔王勇者的遊戲！我都當勇者！所以我是好孩子！」

這人知道飛機？

聖誕老人頂著懷疑的臉望向狍子，但是狍子沒理他，自顧自地舔著身體。

「咳咳……司馬大爺，您已經三十歲了，不能再像個孩子一樣。你的未來要怎麼辦呢？總不可能讓爸媽繼續養著你吧？」

本來以為對方會默不作聲地承認，沒想到……

「對啊！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爸爸媽媽就要對我負起責任啊，既然把我生出來，就要養我！未來怎樣都無所謂，只要有爸爸媽媽就好了。讓他們養我一輩子！因為我是個孩子啊！」

「不對，不是這樣的。你難道沒有獨立的想法嗎？如果爸爸媽媽都走了，你要怎麼辦？沒有經濟來源，你該怎麼活下去？總不能就這麼混吃等死吧？再說了……父母把你養這麼大，你難道不感激他們嗎？不會想著『我要回報他們的恩情』嗎？」

「你說這些……誰懂啊！我就是個孩子！什麼都不用焦慮，只要一天到晚地玩！只要玩就夠了！一切的一切，爸爸媽媽會幫我的！就算他們死了，也會留下一筆遺產讓我去找個保姆！」

…………

「你這樣的想法……是錯的……」

「孩子是沒錯的！」

「但你已經不是孩子了。」

「那你呢！聖誕老人！你是一個出色的大人嗎？還是說，你也跟我一樣是好小孩！整天被爸爸媽媽保護著！待在這樣一個溫暖的房間！什麼都不做！等著食物送上門、等著跟爸爸媽媽拿錢買玩具！你是這樣的小孩嗎！」

「夠了……狍子，我們走。」

聖誕老人摘下帽子，示意狍子趕快離開。

「這樣就要走了嗎？走了的話，一切還會回到原點，什麼都沒改變。」

…………

「聖誕老人！」

腦中跑過無數的畫面，男人靜靜地咀嚼著每一幕。

不論是當初選擇逃避埋進被窩裡的不爭氣的少年。

還是穿著邋遢衣服對著AV女主角露出猥褻笑容的糟糕大叔。

甚至是縮在角落流著淚羨慕他人成就的失敗魯蛇。

…………

這不該是自己的結局。

「玩有什麼不對！被爸爸媽媽養有什麼不對！聖誕老人！你也是理解我的吧！」

聖誕老人做了次深呼吸，他轉過頭，把藏在口袋裡的禮物交到司馬大叔肥碩的手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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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認同你，我不會變成你……我也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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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剎那間，四周的景象宛如玻璃般碎裂，當空間的碎片全數剝落，整個世界回到了自己熟悉的這裡——飄著火鍋香味的聖堂。

「這是……怎麼回事？」

「哦？完成任務了嗎！太好了太好了，我們火鍋也吃得差不多了！」

布偶裝女神從王座上跳了下來，她捏起假鬍子，在男人前面比劃了一圈，最後替他戴了上去。

「恭喜你～聖誕老人的工作還適應嗎？有沒有什麼需要Complain的地方？如果對你的夥伴有意見，也歡迎提出！」

「我，我有意見。這傢伙太傻了，比我還像狍子。」

「……可是我記得，狍子好像不會說話呀？」

布偶裝女神僅僅用了一句話，就讓狍子安靜下來。

「我……是在作夢嗎？」

「嗯……不全是，你確實幫我們第三次元部門完成了No.3.2的派送任務，這點我要感謝你！看呀～這是你的報酬——」

女神從玩偶裝的口袋掏出金色的紅包，用紅包拍了拍他的臉，這疊重量，的確有可能是五位數。

「最後一站……是什麼意思？」

「嗯？你是說那個小胖子啊，嗯～看你要怎麼理解囉，異世界本來就是沒有邏輯的，不用刻意去了解真相——這樣也比較輕鬆吧。」

「我已經——」

「——噓，那種話別明著說出來呀，我們是喜劇，你懂得，愛與希望的故事呀。」

女神把紅包塞到男人手裡，但是他卻拒絕了。

「明年的聖誕節，我還能當聖誕老人嗎？」

「咦？難道當上癮了嗎？奇怪，我記得聖誕老人應該是很麻煩的職缺才對，所以我們才會到處徵人……」

「我覺得……有點開心，原來我是被別人需要的……」

看見了他憂傷的表情，女神替他擦掉淚水，拍了拍他的臉，讓他打起精神。

「關於你方才提到的那件事——首先請在這裡簽名吧！」

女神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一張契約書，她閃爍著金星的眸子一眨一眨，期待著男人下筆。

「好耶！忽悠了最難滿編的職缺！創造神會不會誇獎我呢～嘿嘿～」

「……要是嘴稍微理性一點，或許會是不錯的女神。」

「你說了什麼？」

「不！沒什麼！簽好了給妳！」

——好險智商沒有狍子高……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狍子突然往這裡看了一眼。

「好！那就這麼決定了！從此以後你就是異世界第三次元No.3.2的聖誕老人！ぱちぱち！」

「呼……那我要回去了。」

「欸——這就要走了嗎？要不要一起吃火鍋？既然成為了半神，我們就是半個同事了～」

——原來聖誕老人是半神嗎……

「不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說道這，女神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真的覺得你還能回去嗎？」

「妳是女神吧，應該能做到才對。」

「傻狍子，這麼做會被上司唸的呀。」

「叫我？」

「閃一邊去～」

…………

「不能想想辦法嗎？我報酬都退給妳了。」

「哦～原來那是拿來賄賂的紅包呀，呵呵，有意思。人類，你做好覺悟了嗎？」

「嗯。」

男人肯定地點頭。

「就算未來等著你的是萬分艱苦的道路。」

「嗯。」

「就算不被周圍的人接受。」

「嗯。」

「就算要離開那～麼舒服的被窩。」

「嗯。」

女神笑得更燦爛了。

「既然這樣，我就破例幫你一把。以後請多指教囉，聖誕老人。」

女神彈了聲響指，男人腳下便張開了偌大的魔法陣。強光由下而上，視野被這片光淹沒。隱約中，光的那頭傳來狍子跟女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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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還有～聖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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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睜開眼，四周瀰漫的木炭味害得他咳嗽了幾聲，他打開窗戶跟電扇，讓空氣流通。

望著點燃了一半就斷掉的木炭，他冷冷地笑了笑。

窗外一片漆黑，時鐘顯示現在還沒超過十點。

房門外傳來熱鬧的談話聲，看起來又是哪個鄰居過來串門子了。

他伸了個懶腰，換了一身亮色系的衣服。

「謝謝你們。」

他向牆上掛著的布偶裝微微鞠躬，又朝繫在包包拉鏈上的動物笑了笑。

沉寂了一會兒，他推開門，扯開嗓子對門外的兩人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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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爸！聖誕快樂！我找到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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