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堇與巫女 - Chapter 7-1｜別開門

口中竟是鹹甜交錯的失序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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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將鹹香的炸排骨，沾滿巧克力醬入口一樣，是非常詭譎又令人上癮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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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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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混合的餘味，更怪異的是急轉直下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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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思堇並非刻意按下靜音，也沒受到巫女的能力影響，無庸置疑地，因為這單純的問題愣怔了。先不思考所謂的「關係改變」究竟為何，光從「了解」的層面，就讓她迷失在浩瀚的宇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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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是外人了，柳思堇連自己都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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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荒唐，她認為自己從未主動嘗試了解他人——對除了種花都提不起勁的爛泥一坨，究竟要如何產生動機？如果可以的話，柳思堇真希望有人能開課傳授，好以拯救每個瀕臨失學的少年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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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底該怎麼回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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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有失禮儀，柳思堇還是一邊咀嚼著嘴裡的食物，一邊光明正大地原地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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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到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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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於集中的下場，正是沒意識嘴角還沾著油亮的飯粒，讓大小姐親自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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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思堇倒彈三十公分的瞬間，也從巫祈海身上嗅見淡淡的夏堇香。由此可知，她並沒有食言，確實每天都有來神聖莊園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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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語狀態解除後，柳思堇像重啟的機器人一樣，迂緩地張口，「呃⋯⋯是哪種程度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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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巫祈海眉頭毫不留情地皺起，充分表達她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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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一臉在看外星生物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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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抱歉，怕認知上有誤差而已啦。」柳思堇反射性開啟傻笑模式圓場，「所以，才想知道學姐口中的了解，究竟明確指什麼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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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明確方向。」巫祈海撫平眉頭，將手中的飯粒用衛生紙去除，「妳可以直接理解成，是我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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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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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全部。」巫祈海抬起眼，轉動深沉的灰色眼珠，開始洋洋灑灑地舉例，「像是我的家族背景、童年回憶、興趣、口味喜好、擇偶條件，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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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移的焦點，最終落到柳思堇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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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性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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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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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曉得是第幾次了，明明對方沒施展巫術，柳思堇卻感覺被黏在地板上，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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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好酒沉甕底，最後一個選項，確實讓人無法忽視。頓時思考再度中斷，柳思堇迅速撇開視線，輸出一派胡言，「哇，這、這還真的是全部呢⋯⋯哈哈⋯⋯啊哈哈⋯⋯好康大放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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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被發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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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揣測巫祈海強調的用意，柳思堇更擔心是否連這點也被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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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她都躲在女生友誼的泡泡中，從未有人提起，更從未有人戳破。這幾乎是柳思堇Lesbian生涯中，第一次有人投出了擦邊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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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巫祈海打算進行等價交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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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她的不良抽菸秘密，來換取自己的性向秘密——什麼啊？原來巫女也會煉金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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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思堇用唾液滋潤乾枯的口腔，再次重置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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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現況來說，巫祈海只是稍微提及而已，還有矇混的餘地，立刻自爆「恭喜中獎我就是同性戀啦怎樣」的話，不就太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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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巫祈海並沒有繼續進攻，留下了選擇權後，逕自往花圃走去。柳思堇盯著遠離的身影，猛然有股溺水被救上岸的感覺，大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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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將吃完的便當整理後，柳思堇走到蹲著的巫祈海一旁，一起望著已發芽的育苗盆，「學姐，妳這一週都是放學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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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午休⋯⋯比較抽不了空。」巫祈海的視線堅定，沒有絲毫移動，「有點可惜呢，沒辦法跟妳一起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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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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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說到這個，我今天還沒澆——」沒有多想，柳思堇順手勾起腳邊的空澆花器，「一起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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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祈海側過頭，反應明顯慢了半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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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兩人莫名其妙交換栽培日記後，在午休鐘響結束十五分鐘前，相當悠哉地準備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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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小型澆花器注完水擱置一旁，柳思堇蹲下身，將手指伸入育苗盆土壤中，「只要像這樣，放入兩個指節深，就能感覺土壤的乾燥程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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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氣氛再度變成種植小教室，具有好學精神的巫祈海立刻蹲下身，將食指放入土壤中，「像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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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要再深一點。」柳思堇對於種植空有滿腔熱血，一言不合就握住對方的手，輕輕往下壓，「有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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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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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感覺哪裡怪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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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思堇緩了一秒，才意識到對話的走向十分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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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思堇！放開妳的鹹豬手！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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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花精靈也按耐不住，紛紛出聲抗議。柳思堇實屬冤望，確認對方操作正確後，立刻收手，拿起澆花器，「只要再澆一點就好，然後等它們長得再大一點，就可以移植到大花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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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祈海也拎起一個澆花器，「它們什麼時候會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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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10到13週。」柳思堇傾斜澆花器，小心翼翼地注水，「這樣算下來，最快兩個多月就可以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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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祈海模仿對方的動作，「所以⋯⋯暑假結束之前，它們會開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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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沒意外的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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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能在暑假結束之前，看見它們開花呢。」巫祈海移動腳步，朝外側的花圃前進，同時側臉瞥了一眼，「畢竟，升上三年級之後，可能就會變得比較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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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一語驚醒夢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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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荒唐，柳思堇這時才意識到，再過兩週就是學期末，而過完暑假後，自己就要升上二年級了——同時也代表，可能是最後的校園生活，即將要荒廢地過完三分之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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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真的是把殺豬刀，特別用來殺一事無成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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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思堇搔搔頭，餘光不自覺望向一旁安靜澆花的巫祈海。她纖細的側身後方，是一片無雲的藍天，充滿夏日風情的畫面，卻總有那麼一點不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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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學姐無論春夏秋冬，好像都穿著外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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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想起方才碰觸的手指，依舊是發涼到不像有血液湧動——所以，是因為體溫偏低的關係嗎？學姐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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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剛剛的問題⋯⋯就這樣算了？Just Kidding？這就是巫女的幽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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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自落下結論後，見澆花進度達標，柳思堇便朝遠處一喊，「學姐，差不多可以收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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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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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站在欄杆處的巫祈海，正低頭望著已盛開的夏堇花圃，似乎正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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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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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被這樣直盯著看，花精靈八成會犯花痴的，現在居然閉嘴了——不過，這點柳思堇倒是略有同感，巫祈海的雙眼具有未知的穿透力，總能讓人瞬間凝結，不知覺成為她的囊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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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午休快結束了，柳思堇一邊收拾著工具，來到沉默的巫祈海身旁，伸手向她拿取澆花器，「學姐，工具可以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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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祈海餘光一瞥，輕輕一喚，「柳思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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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柳思堇再度犯聾，焦點全放在她右手拎著的日記本，「啊，栽培日記的話，學姐隨便寫就好，不要花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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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在叫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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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抱歉。」被對方湧上的低氣壓打斷，柳思堇趕緊收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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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剛剛的問題，答案是肯定的話——」巫祈海轉身，將空著的澆花器放到柳堇手中，「今天放學後，來校長室外面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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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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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於突兀的場所資訊，令柳思堇疑惑，「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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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就知道了。」巫祈海獨自邁開腳步，同時鐘聲大力作響，「快點回去上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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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啊，真吊人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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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思堇一邊跟上步伐，一邊心想校長室到底在哪裡，游移的視野，就這麼映入巫祈海緩緩側過的半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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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記，在我出來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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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目光展露的鋒芒，幾乎可一刀劃開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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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別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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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明晃晃的警告，徹底讓人退避三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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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後，柳思堇睡意朦朧，卻無法像平常一樣趴桌呼呼大睡，不斷被心中的警鈴擾亂思緒，無法闔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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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她書讀不好，對危機還是有一定判斷力的。況且，任何遊戲與動畫作品中，出現如此警言，還執意飛蛾撲火的人，多半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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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巫祈海確實是時隔這麼多年來，第一個願意跟自己一起種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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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值得交的⋯⋯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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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作嘔感湧回，思考跟空白課本上不斷增多的圓圈一樣混亂。最終，腦袋過熱強制關機，柳思堇一路睡到了放學，恍惚拎著書包離開，於五點半時，準時出現在校長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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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眼前精緻的木製門牌，她才意識到自己從未來過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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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資優生，被召喚到校長室，似乎也挺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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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思堇故作輕鬆，靠在一旁的牆上滑手機，直到等了近二十分鐘後，周遭仍然沒有動靜，她才慢慢起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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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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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想法一浮現，柳思堇的腦袋立刻炸出無數小劇場。不光是學生，依巫祈海的背景與樣貌，遭到老師，甚至校長的騷擾也不乏可能，唔嘔噁——好噁心的腐爛大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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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衝去跟教官講嗎？不對，這邊離教官室很遠⋯⋯還是說，要立刻報警？要是誤報怎麼辦？會通知學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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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別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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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覺，似乎腦袋清爽很多。使柳思堇突然意識到，這句話確實十分矛盾，要提防他人誤闖的話，就沒必要將時間地點透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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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雙重強調，就像是在暗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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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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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定認為這是求救訊號後，柳思堇立刻幻想自己是胸前有個S的超人，用力握上眼前的門把，連門都沒敲，便立刻蠻橫地闖入，準備來場轟轟烈烈的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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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她就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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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牆上一片寫著「才育德培」的巨大匾額，再來是同樣巨大的木桌，以及上頭躺著一個面色慘白，已陷入昏迷的中年西裝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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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始作俑者，明顯正是坐在後方校長椅上，翹著雙腿抽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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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思堇，好奇心除了會殺死貓。」巫祈海充滿磁性的嗓音穿破菸氣，「還會殺死無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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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強烈的磁場迎面而來，柳思堇瞠目結舌，只能任她的戾氣凌駕，逐漸失去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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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其他的可以慢慢了解，首先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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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甜膩的菸氣散去，她冰冷的面容，如撥雲見日般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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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看我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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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巫祈海，就像個惡名昭彰的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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