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禹處理完簡單的筆錄後,就帶著物證科人員還有李雪調查邱先生家。因為邱先生是有意圖殺人的,而且算是現行犯,所以警察必須調查犯人的住處。就算犯罪的地方不是在房子裡,依照法規,警察還是得調查。
物證科人員給每個人套上了鞋套,這樣子才不會破壞案發現場。
沈禹開始調查邱先生家的外面。邱先生家屬於這個社區的後半部居民,所以他家外面有一小塊空地可以放花盆。沈禹靠近那塊空地,發現邱先生擺了很多樹類的盆栽,每個植物都至少有一百五十公分。沈禹仔細的看了邱先生家和蕭太太家的盆栽特色,發現邱先生把自家的盆栽放到蕭太太家的範圍裡了。而且每一個盆栽都放得特別接近,旁人看到都可以感受到窒息感。
沈禹接著轉身看到邱先生家的外牆和柱子,發現只要梯子或是人能夠到的地方,都被掛滿蕨類植物。但是這些植物太過於奇怪了,因為幾乎每一個都看起來快要枯死了,似乎是沒人在整理。
「快枯死了?為什麼?正常人不可能放任植物這樣的。」沈禹想著,準備踏入車庫時愣住了。車庫裡面已經擁擠到不能停車了,不對,應該是說連人站進去都難以轉身或是行走。
車庫裡的地板上滿是盆栽,還有幾個架子專門放小型的多肉植物盆栽。不僅如此,只要是有空位的地方都被放上了盆栽,連柱子與柱子之間邱先生都用鋼絲架著,上面掛滿各式各樣的植物。但是這些植物無一例外的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它們都有點枯萎,有的甚至已經死很久了。
不只這樣,幾乎每個植物上面都有紫光燈照著,看得出來園藝似乎是邱先生的職業,但是做的也沒有好到哪去。
「他們家是做這一行的嗎?」沈禹推測。
「好厲害!邱先生好會種花!」李雪發出了自己內心的讚嘆。
但是只有沈禹才知道,邱先生的做法也只是商業化的種植,只要植物死了,就會直接丟進垃圾桶,其餘活著的才會賣出去。而且從枯萎的程度來看,邱先生大概是買這些植物的半成品,只是在家裡面種了幾天,再轉賣給其他不知情的顧客。
「是啊!很厲害。」沈禹有點不屑的敷衍了一句。不是李雪惹怒了沈禹,而是沈禹覺得邱先生的做法和虐待動物沒有任何區別。
沈禹戴上了白手套,邁著堅難的步伐來到了邱先生家的門口。沈禹按下了門鈴,拉高嗓音,問:「你好!我們是警察。請問有人在家嗎?」
沈禹等了幾秒,再次的按下門鈴。依舊無人回應。
「沒人?還是先回去審問邱先生好了。」沈禹想著,剛想轉身回到警車上時,一個神祕的聲音在他的腦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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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房子裡有人,但是她最近幾天都沒有出來。不知道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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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禹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資訊嚇了一跳,他不知道這個聲音是從哪裡來的,但是他可以確認聲音並非來自於耳朵。甚至可以說這句話是一個意識,只是透過某種特別的方式傳到了沈禹的腦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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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幻想,是真的。我可以這樣跟別人說話,但是不用知道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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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似乎是知道了沈禹的疑惑,再次的把意識傳到了沈禹的腦海中。沈禹的眼光有點渙散,直到對焦到邱先生家門與牆之間的縫隙。邱先生沒有關門。
沈禹小心翼翼的拉開了邱先生家的門,大聲的問:「我再問一次。有人嗎?不然我們要直接進來了。」
依舊無人回應。
「李雪,我們先調查邱先生家吧。」沈禹說完,李雪就來到了門口。
沈禹給李雪一雙白色手套。李雪抑制不住自己的興奮,高興的亮了一下眼睛,問:「我可以跟警察一樣調查了嗎?我好興奮啊!」說罷,李雪就把手套戴好了。
沈禹看見李雪這樣有點無言,畢竟這不是什麼遊戲,一旦案發現場有一點損耗,就意味著案情可能變成懸案。
「在想什麼呢?這是調查。不要破壞案發現場!」沈禹嚴肅了表情。
沈禹示意大家來到邱先生家的大門前。大門口有兩個門,分別是厚重的外門,和裡面的內門。沈禹小心翼翼的推開了內門,眼前的景象讓李雪的興奮消失了。
裡面已經不是一間房子的模樣,而是一個類似被廢棄的植物園。只要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是被掛滿植物,地板上放的植物量可以用「淹沒」來形容,根本沒有一個可以穩穩站著的空間,甚至墊起腳尖還能碰到盆栽。一樓應該是儲藏室,因為除了植物以外,沒有其他生活用的東西了。
沈禹小心的靠近牆面,發現一個一個的鑽過洞的孔。不只這樣,牆面還嚴重的發霉了。植物都是半枯萎的狀態,要不是因為有看到邱先生,不然警察們都要認為這房子已經很久沒有住人了。
「這牆難道不會倒嗎?」沈禹心裡這麼想著。牆面嚴重發霉,如果來一個地震或是再鑽一個洞,恐怕就要跟隔壁家人每天見面了。
「只有我好奇這房子能不能住人嗎?」李雪提出了疑惑。
「我跟你想的是一樣的。」沈禹並沒有明確的表現出自己的訝異,因為他知道他現在是帶著新人看案發現場,一旦他表現出「脆弱」,就可能影響到所有人的狀態。
沈禹轉頭看向背後的物證科人員,說:「拍下來吧。」
物證科人員把一樓的景象拍了下來。之後一行人邁著艱難的步伐來到了二樓。
可能二樓是生活的區塊,地板上的盆栽數量跟一樓相比而言算少,但依舊是海量等級。二樓是廚房和客廳,但是一絲生活的氣息也沒有。地板、牆壁、天花板到處都是盆栽。李雪看過很多魔幻類型小說,裡面形容滿植物的房子是多麼的漂亮,但實際上就只有「瘋」這個字能形容。
沈禹謹慎的來到了廚房的水槽前,發現水槽裡都是盆栽。盆栽裡的土溼溼的,幾乎可以說是泥巴了。瓦斯爐上也都是盆栽,可以確定廚房認定是報廢了,沒有它原本的用途了。
「難道邱先生平時點外送嗎?這個狀況感覺很久沒有使用廚房了。幾乎可以說是報廢了。」沈禹猜測。
沈禹現在也管不了這麼多。「拍照。」他命令物證科人員,物證科人員跟著照做。
之後他們來到了客廳,眼前依舊是滿牆、滿地,甚至是滿天花板的植物。發霉的味道跟一樓比起來更濃,或許是因為植物量比較多,也有可能是二樓的窗簾都被拉上了。
李雪仔細的看著地板,說:「地板上有土的痕跡。」
沈禹順著李雪眼睛看的地方蹲了下來,用手指抹了一點地板上的咖啡色痕跡,並聞了一下。
「是土。」沈禹分析:「看起來這些盆栽至少被放在這裡有一個月了。」
沈禹起身看向牆面。牆壁的狀況和一樓的情況一樣,只是二樓的狀況更嚴重。
「發霉?這是種了多久?」沈禹內心已經有無數個問號。
「拍照。」沈禹命令。
物證科人員把所有的牆面、天花板和地板拍完照後,全部人就繼續邁著步伐走到三樓。
三樓是主臥室。主臥室的門是關上的,似乎是不歡迎外人。
沈禹禮貌性的敲門,大聲的問:「有人嗎?我們是警察。」
見沒有人回應,沈禹就下意識的轉動門把,發現門是被鎖上的。沈禹感覺到了不對勁,他覺得裡面應該有出事。
沈禹用冰冷的口氣命令:「開鎖。」
「啊?這……」物證科人員面面相覷。一開始是因為大門不是鎖起來的,所以他們才得以進來這間屋子。現在面對著主臥室的門,沈禹竟然還要求他們開鎖。
沈禹看出了物證科人員的訝異,用了溫柔的口氣,說:「不要怕,如果上層問的話,就說是我。」
物證科人員聽到這句話就放心了,因為沈禹從來不說話不算話,只要他答應下來的事情他都會實現。
物證科人員打開了門,房間裡十六度的冷氣吹了出來。所有人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冷風嚇了一跳。沈禹更加確定房間裡面有奇怪的事情了,因為正常人吹冷氣也不會吹這麼低溫的空氣。
所有人看著跟叢林一樣的房間,紛紛想要直接進入,因為這裡和一、二樓的情況一樣,都是滿地、滿牆的盆栽。沈禹看到他其他人的腳都走出了一步,他眉頭一皺,阻止了他們。
「等一下。我先進去。」沈禹嚴肅的說,便獨自走進房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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