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長銘的占卜店外,下午三點。
沈禹把車子停好之後,就跟李雪一同下了車。
他們兩個人在下車前,看了一下關於杜長銘的資料。杜長銘目前單身,住宿的地方就在那間占卜店的二樓和三樓。他從事占卜事業已經有二十幾年了,店裡本來沒什麼生意的,只能勉強度日。但是這幾年店裡的生意突然興隆,或許是因為這幾年T國治安不好,人民四處尋求安慰吧。
不過讓沈禹他們覺得詭異的是,目前占卜店外面竟然沒人。根據最近數據顯示,這家店一天至少有十幾個人會來,而且每個人的停留時間都大概一個小時左右。
沈禹本想從外面看看裡面的樣子,但是櫥窗的玻璃都是鏡子,店面大概都是用雙面鏡覆蓋的吧?李雪靠近占卜店的門口,上面掛了一個「營業中」的牌子。
「奇怪?難道大家都在裡面等嗎?」李雪提出了這個疑惑。
「可能是吧?走吧,我們進去。」沈禹小心翼翼的拉開了占卜店的大門,但是印入眼簾的就只有一個類似等候區的地方,而且一個人都沒有。
沈禹開始觀察這個等候區的環境,可是這個等候區一張椅子也沒有,就只有放在兩側的幾株植物。等候區的燈光和一般店家會用的一樣,如果外面沒有掛著占卜店的牌子的話,大概沒有人會覺得這是占卜店吧。
李雪湊近看著那些植物,發現這些植物種類有些眼熟。
「唉?這些好像……」李雪思考了一會兒,發現這些都是邱柏家裡出現過的植物。
不僅如此,這裡每一株植物上都掛著一個小紙牌,上面寫了一些運氣的詞語,比如考試運、財運、桃花運之類的詞。如果不多加思考的話,就會覺得這只是祝福的話罷了。但是這些植物或許在邱柏眼裡,就是通往財富的唯一鑰匙。
而等候區的眼前有一塊紅色的布掛在門口的正對面,那紅布後面或許是占卜的地方吧。
「來吧!神在召喚你們,我感覺到了。」紅布的另外一頭發出了一個神祕的聲音。
李雪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他趕緊躲到沈禹的身後,而沈禹也護住了李雪。沈禹這個人是無神論者,但是面對這個奇怪的聲音,他還是有點恐懼。
「別怕!我不是什麼壞人。我是神奇的杜大師,可以和神溝通。」那神祕的聲音繼續說著。
沈禹把自己的手伸進了口袋,並按下了錄音筆的按鈕。
接著沈禹靠近了李雪的耳朵,並用輕柔的口氣說:「我們進去吧。」
「可是……」李雪嚇到有些腿軟。現在的他是扶著沈禹的手才得以站住腳的。
「別怕!記得我說過的話。」沈禹試圖用溫柔的嗓音安撫李雪的情緒,而李雪也漸漸放下心來。
見李雪不再害怕,沈禹就跟著李雪一同進到了紅布的另外一頭。
紅布的另外一頭是占卜的地方。跟前面的等候區相比,占卜區更像是被蒙了一塊神祕的面紗,非常昏暗且詭異。占卜區不僅沒有燈光的照明,四處還用昏暗的紅蠟燭造型的小燈泡擺設。占卜區裡中間擺了一個小圓桌,而杜長銘坐在圓桌的旁邊。
可能是因為杜長銘是一位占卜師,所以杜長銘是身穿紫色長袍,臉的上半部還被帽子蓋住了。
在杜長銘的身後有一個拜拜用的神明桌。神明桌上面有幾根香在燒,而桌上還擺著一個他們兩個都不知道的神明。
「坐下吧!我聽到神明叫你們來的聲音了。」杜長銘故意用低沉的聲音說。
沈禹和李雪都知道杜長銘說的都是胡言亂語,可是為了調查順利,他們還是順著杜長銘的話坐在椅子上。
「你們來是為了什麼?你們兩個看起來非常憔悴,是工作的關係吧?」杜長銘從大圓桌底下拿出一個劣質的水晶球,並有模有樣的開始對著水晶球「施法」。水晶球伴隨著煙霧散發出五彩斑斕的燈光。
沈禹內心對杜長銘的這一切感到非常不屑,因為當杜長銘拿出水晶球時,他看見了水晶球底座上刻了一個玩具公司的名字。更諷刺的是,水晶球的燈光看起來跟本就沒有美化過,就是普通的螢光色罷了。
「快點說吧!我只能聽你們說一個小時。而我現在已經開始倒數了。」杜長銘依舊用陰陽怪氣的方法講話。
而沈禹他也不想在這裡耗太久,因為這裡香的味道實在是太濃厚了,讓沈禹他們的頭有些暈。
「我就這麼正面問吧!」說著,沈禹就亮出了警查證,繼續問:「你有去過案發現場嗎?我們在一台監視器中發現了你的蹤跡。」沈禹故意不說出是在哪裡發現到邱太太的。其實資料組的人員在比對那個神祕人的資料時,是透過人工智能對神祕人的外表輪廓進行對比,最後找出幾個可疑人物。而杜長銘是離勇泉社區最近的嫌疑犯之一。
沈禹無法得知杜長銘是否是兇手,才用這句話來打探杜長銘。如果杜長銘不知道邱柏家的話,那他應該是直接說不知道才對。但是杜長銘的反應非常的激烈,他氣憤的咬著牙,說:「我沒去過。」
接著李雪發現了杜長銘正在緊緊的握住手。杜長銘似乎正在盤算著什麼。
「請你配合警方,因為一切很重要。」沈禹並沒有接著杜長銘的話繼續問。而且他的氣勢開始變得有殺氣,就跟剛剛在勇泉社區一樣。
「我就說了,我不知道什麼勇泉社區,也不知道什麼瘋子。」杜長銘可能是被逼急了,他馬上就說出了勇泉社區這幾個字。
要知道目前知道邱太太的死亡就只有警方、邱柏和蕭可馨知情,就算有外面媒體報導,他們也只有報導說邱柏去攻擊曾奕紹的事情。邱柏家的情況和邱柏一家人的個人資料都是完整保密的。
「勇泉社區?我現在講的是另一個地方。為什麼你說到勇泉社區?勇泉社區在哪裡?」沈禹假裝自己正在調查另一個案件,為了要看看杜長銘的反應。
只見杜長銘震驚到呆住了,他也意識到自己已經輕易的漏出了馬腳。杜長銘想自行抽身離開桌子,但是被沈禹緊緊的握住了手。
「你想幹什麼?既然你知道勇泉社區,那裡肯定發生了什麼吧?」沈禹的言語變得更為犀利。
沈禹那緊緊握住杜長銘的手也慢慢的加大了力道,使杜長銘開始按耐不住的大喊:「痛!痛!」
杜長銘粗暴的甩開了沈禹的手。但是讓杜長銘想都沒有想到的是,剛剛那沈禹緊緊握住的地方,竟然一點痕跡都沒有,彷彿剛剛杜長銘只是無病呻吟罷了。
「你們警察真是暴力!不信我就投稿到新聞上舉報你們!」杜長名嘴上氣轟轟的說,但是可以很明顯的看見杜長銘在下意識的離開桌子,準備要逃離的感覺。
沈禹並沒有反駁或回話,而是靜靜的看著杜長銘的表演。
杜長銘轉身從神桌的抽屜裡拿出了一本冊子,還拿了一根正在燃燒的香。之後杜長銘轉過頭來,把香當作劍、本子當作擋箭牌,不斷的戳向沈禹他們的方向。
沈禹他們嚇得從桌子上起身。而杜長銘見這有效就不斷的用這個方法,把沈禹他們退到了店的外面。
「我打烊了!不做了!」杜長銘露出了怡然自得的笑容,之後他就迅速的關上了店的門,把牌子翻轉成「休息中」的那一面。
沈禹嘆了一口氣。如果物證科人員有在那些證據上,發現杜長銘的指紋的話,那他們就可以利用那些證據逮捕杜長銘了。但是非常可惜的是,那些證物上就只邱柏的指紋。
不過這也產生了一個新的疑點,為什麼那些東西上沒有邱太太的指紋?如果邱太太是跟邱柏一起住的話,那些證物上應該多多少少都有邱太太的指紋,但是連花盆這種多如山的東西,上面都沒有驗出邱太太的指紋。
難道邱柏其實每天都在擦拭這些花盆?不對!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邱柏家更不可能有滿山滿海的盆栽了。因為會勤奮打掃的人,不會讓自己家裡變得很凌亂。重點是邱柏家裡面很多植物都枯萎了,看起來也不常打掃和整理。就算他真的有做的事情,大概就只有瘋狂的鑽自家的牆壁、瀑布式澆花、還有佔蕭家的地吧。
帶著無奈,沈禹和李雪開車回到了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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