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A×少女遊戲生存法則 - 第一章灰色斷指 (1)

「小司啊，睡不著嗎？」

女子纖細微涼的手拂過臉龐，床上年幼的甄司眨了眨眼看向聲音的來源。

「想聽睡前故事。」

看著甄司，她笑瞇了眼，如同兩彎新月。

「沒問──嗚？」

一隻厚實的手掌從她身後繞至唇前，止住了她的聲音。

「我來。」

從後環抱住女子，男子低聲開口：「妳先去睡。」

順勢仰起她的臉孔，他輕輕往對方眉間落下一吻，送走了對方，男子轉身面向甄司。

「需要聽了就想睡的故事是吧？行。」

男子從甄司的書包撈出課上指定讀物—《大家一起，簡單說世界！》，隨手一翻開始朗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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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2048年，天災四起，末日降臨，眾生物地位重新洗牌，飛禽猛獸重新成為威脅。

人類自萬物之靈的寶座跌落，科技文明險然毀於一旦。

沒錯，「險然」。

因為在跌落谷底的剎那間，人類竟生出了翅膀，一飛沖天。

超自然能力在人類身上發芽茁壯，直到如今人類再次重奪首位。

超自然能力在此被命名為「超然」，如同姓名、地址般被記錄在身份證中，級等以雙字母A~E方式表示。

第一個字母代表分類。

A：超能有明確定義，使用範圍低度受限，皆需加入國際單位管制。

B：超能有明確定義，使用範圍中度受限，皆需加入國際單位管制。

C：超能有明確定義，使用範圍高度受限，部份能力者可加入國際單位。

D：超能有明確定義，但使用上範圍極高度受限，不受任何國際單位管制。

E：超能不明或無明確定義，不受任何國家單位管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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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字母則表示強度，從e至a漸強，以小寫表示。

超然能力表示範例：Ec、Ba等。

以上為國民基礎級等分類，其職業與發展也會受其影響，此為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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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司睡眼迷濛起來，對方的聲音彷彿若即若離。

不，先別走。

拜託，再多一點時間⋯⋯

我還⋯⋯

合起書的男子嚴肅的看著他，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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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起床了，社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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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司面無表情的睜開眼。

而與手機獨家語音助理結合的鬧鈴持續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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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起床。」

「社畜，快起床。」

「現在開始進行尚未繳清之帳單報告。」

「上月水費，尚餘300。」

「本期電話費，尚餘1500。」

「上月結合本月房租，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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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司抄起枕頭向鬧鈴來源砸去。

「吵死了！」

「⋯⋯將繼續進行尚未繳清之帳單報告，本期就學貸款──」

「戴爾，再不閉嘴就刪了你！」

「這是你自3405天前起計算之第586次相同威脅，事實證明你的威脅能力還停留在小學等級。」戴爾發出呵欠聲。

甄司無話可說。

戴爾—這是他幫語音助理兼電子日記取的名字，自他八歲以來陪伴至今共十五年。

況且刪了戴爾就沒有語音導航了，這樣去哪都不方便。

甄司躺回床上將臉埋入枕頭。

「好不想起床啊⋯⋯」

要是可以多留在夢境幾秒，那該有多好？

奢望，這對上班族而言絕對是奢望吧。

「限時3秒，若在期間內尚未從床上離開，將進行甄司羞恥事件爆料──」

甄司一把抓起手機把音量調成靜音，然而畫面卻只跳出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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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作無效，真遺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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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算了。

甄司決定放棄與床的掙扎。

簡單完成洗漱以及準備，甄司沒有開門離開，而是重新繞回窗前，蹲下。

拿起放在牆角的伸縮檢視鏡，他將鏡面探出窗外確認現況。

嗯，除了一地碎玻璃和垃圾之外，現場一切正常⋯⋯嗎？

甄司從袋中撿了一顆泡綿球，單手扔出窗外。

映照在檢視鏡上的球直直下墜，落地時因撞擊地面而高高彈起，正準備再度落下—

面對公寓門口的牆縫間火光一閃，泡綿球立即被子彈打成蜂窩。

「⋯⋯戴爾，你覺得這次是我們公寓的誰跟人結怨了？」說話的同時甄司在左耳戴上藍芽耳機。

「除了你跟三樓的老王，都有可能。」

「你忘記還有七樓的小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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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停頓半晌，讓畫面跳出一行字。

『⋯⋯現在開始倒數，距離上班遲到時間，尚餘30分57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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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到？

「哼哼⋯⋯你在說什麼呢？」

從床底抽出某物，甄司一轉身順勢將它朝窗外射出。

然而落地的巨響──並沒響起。

「按照慣例，利用空氣浮板就可以繞過危險的樓下了。」

空氣浮板，簡而言之即為附帶懸浮功能的滑板。語畢，戴爾將藍芽耳機戴上左耳。

「原來是12070。」戴爾得聲音從藍芽耳機傳出。

「那是什麼⋯⋯啊。」

是空氣浮板的分期付款餘額，光想就令人覺得腦袋作痛的東西。

頭痛—好，就用這個理由請病假，開啟整天臥床的燦爛人生！

可是生活費怎麼辦？

甄司嘆口氣：「怎麼還剩這麼多要付？」

「誰叫你窮還玩糞game？」

「就說不是糞game了，這款遊戲有上排行榜！」⋯⋯而且記得她也有在玩那款遊戲，不然自己才不會特別買來玩。

甄司默默將話往肚裡吞。

甄司躍上浮板，同時將扶手裝置的航速功能推到最頂。

剎那間，浮板彷彿化身火箭飛速噴發而出。

啊，對了。

安全帽好像還放在桌上⋯⋯？

甄司回首。

房間已經遠到變安全帽的大小了。

……反正以這個高度安全帽什麼的都是裝飾品吧？

甄司往腳下快速瞄一眼，頓時感到頭暈目眩。

好高，簡直跟他高中畢業旅行時搭的纜車一樣高。

甄司深吸口氣，想試圖讓自己緩下心跳。

下一秒，微乎其微的氣息隨風湧入鼻腔。

甄司瞳孔隨之一震。

住在警戒區的人，對這個味道絕對不能陌生。

「硝煙⋯⋯！」

他竟然闖到紅燈警戒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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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戒區依照治安分界，分為黃燈或紅燈警戒區。在這個治安欠佳的大陸上，紅燈警戒區是被眾人視為最龍蛇混雜的一帶，同時也作為治安最為敗壞的地區，因此突發槍擊案在此地屢見不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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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司趕緊調頭，同時感受到冰冷的視線刺痛背脊。

肯定是被誰發現了。

咬緊牙根，他推緊早已到頂的航速飛速離去。

沒事的，對方應該看得出自己只是誤闖的平民百姓吧？

硝煙的氣息漸淡漸遠，甄司稍微放下心。

幸好對方決定放他走。

他鬆口氣，握緊扶手的雙手不自覺的鬆懈，稍微轉偏了原本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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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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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擊的鳴響在空中迴盪。

劫後餘生的汗水從額側滑下，濕潤了他的臉龐。

心跳依然驚魂未定的鼓動著，甄司深吸口氣試圖平緩情緒。

「沒事吧？」

真難得，戴爾這個傢伙竟然會主動關心人。

「沒事，只是嚇了一跳⋯⋯哈哈，汗到現在還流個不停呢。」

不過，頭右側流的汗也太多了吧？耳朵都進水了。

甄司用手背抹乾臉側，在收回手時卻一怔。

⋯⋯紅色的汗。

是血。

「戴爾，這應該可以請假回家吧？」

「你中彈了？」

戴爾的聲音聽來有些急促。

「不是啦，方才子彈沒有完全閃過—」

他一邊掏出手機，一邊在團隊群組的對話框打著字。

在發送前刻，群組突然跳出一句留言。

而耳邊持續傳來戴爾的聲音。

「那還不趕快回家吃自己。」

「⋯⋯不，我要去上班。」

「快回家耍廢順便包紮。」

「回家？這怎麼行。」

看著留言，甄司止不住嘴角的上揚。

他收起手機，仰起首俯瞰遠方，朝著公司的方向。

早晨的陽光升起，城市的寧靜退去，全新的一天正要開始。

甄司深吸口氣試圖按捺住雀躍，但胸口的心跳卻一次比一次強烈。

發出歡呼，甄司發動浮板朝著公司奔去。

額側的血珠滴滴滑落，但他早已感受不到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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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就要來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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