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完店以後，準備好了整她的重頭戲，即將開麥拉！主角余思萍竟然想趁我不注意時，偷偷落跑。聰明如我，早料到她會來這一招，事先我已鎖上門鎖，而唯一鑰匙現在躺在我口袋。
我奸笑地目視余思萍慌張弄門鎖的背影，她根本白費力氣，只能乖乖任我宰割了。
「余思萍，妳該不會是想落跑吧？」我明知故問，眼睛認真掃視正努力裝淡定的她，但她手部細微顫動究竟是出賣了她。誰叫她沒良心在旁邊笑那麼大聲，絲毫不給我面子，讓我在醫生面前無極限出醜。她終於感到害怕，頭上籠罩了好大一片陰霾，整個人陰暗的揮散不開。
「沒、我沒要落跑喔！我只是要去上廁所啦。」她不敢看我，超心虛地說。
我眼神狐疑，把她全身上下瀏覽一遍，下評斷說：「喔～原來妳只是要去上個廁所阿！那妳幹嘛整個人全副武裝呢，還揹著不太方便的包包。要不然我和妳一起去吧？免得半路遇到鬆餅先生喔。」
她一聽完，就即刻把包包放下，不再做最後的垂死掙扎。「我突然不想去尿尿了，我比較想快點回家。所以．．就讓我快點完成妳的無理要求，早死早超生唄！」
我點點頭，說了令她不寒而慄的話，「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然後我裝神弄鬼地對她招招手說，「來，跟我來吧～」
余思萍還真一臉身在地獄的慘淡模樣，好似我要對她生吞活剝般，氣氛變得超凝重，不過我心裡的小惡魔倒是輕而易舉就取得勝利，授權我痛快執行整人戲碼。
我拿出預先買的小方形春聯，拆開包裝，裏頭總共有五張，我一一用簽字筆寫上漂亮的年字，然後如排隊般一張張擺在地上，每張大概間隔五公分。我很滿意地欣賞我完美的傑作，余思萍罕見的一聲都沒哼欸，乖到不像她平時獅子的形象，雖然我有點心生怕怕，但是我絕對不臨陣退縮，做人就是要說到做到。
我嚴肅轉向她，發號司令：「親愛的余思萍弟兄，聽我口令；請到春聯前，執行單腳跳格子跨五張春聯之任務，出發前喊的口號為〝我要跨年之新年好快樂”，敘述完畢，聽到請回應。」
余思萍終恢復了本色，出聲強硬抵抗。「報告，這是不合理任務，我本人拒絕執行！」
「好吧，既然妳不願意，也是沒關係啦！但是有人還是要願賭服輸阿，所以我只好下次請妳去醫生面前唱麥香之歌了。」語畢，我默默蹲下身，假裝收春聯，一邊小小抱怨說，「我都給了跟我一樣的任務，算合理任務了吧，某人應該不會再拒絕我了吧？」
她速度之快阻檔我動作，趕緊賣笑地說。「沒有不合理！我還是決定聽從指令，完成這超合理的任務。」
我同以笑容，並為她鼓掌作為回應，「非常好！弟兄有心完成任務的精神，值得鼓勵鼓勵。」
而她現在站到了春聯前，將執行神聖般任務。我拍攝她那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在手機錄影模式裡，已蔚為我此生回憶最為經典畫面。
她面目猙獰怒瞪，指著我的手機發出抗議，「長官，妳現在是在錄影嗎？我可沒有同意這項做法喔！」
我笑裡藏著一把刀，此刻剛好拿出應她。「某人好像答應的是我所有要求喔？所有喔！」
「好的，當我沒說。」她垂下肩膀放棄抵抗，看著春聯的眼神很無望，我卻努力在憋笑，這樣是不是很夭壽？我不在意。
「開始之前，我們來做個倒數吧，還有把妳的手機時間調成跨年一分鐘前，我們要做就要做到最完美，是吧？」我持續拍攝，在手機背後，像個導演地指揮她說。
「好的～～」她完全不做無謂抵抗了，乖乖把手機時間調成23:59，還配合地展示在鏡頭前，鏡頭後的我笑容燦爛呀。
基於手機跨年的時間沒那麼快到，它正一秒一秒規律前進，於是我對余思萍說，「余思萍，妳要不要說些吉祥話賀新年阿？反正還有時間，不然有點乾耶！」
她意興闌珊，臉上盡顯不想搭理我的表情，「無話可說，現在我只想趕快完成任務。」
「余思萍，好的，非常好！我就不勉強妳說什麼吉祥話啦，反正我懂妳此刻的心情，大家都是這樣一路走來的呀。」我愉快揶揄她說，全身充滿爽快復仇感！
我大聲倒數著數字，也倒數著余思萍的任務來臨，「10、9、8、7654．．1～」
時間顯示1月1號00點整，我近距離特寫，這多麼難能可貴的她；只見她照我的指令，憋扭地喊著，「我要跨年之．．啥阿？」她金雞獨立，轉過頭問我。
「之．．新年好快樂啦！余思萍，妳很掉漆耶！」我對鏡頭的她怒吼。
她沒好氣地向我抱怨，「林晨希，那麼長，誰記得住阿！」
我無奈地小聲碎嘴。「我就記得住阿！余思萍果然是七秒金魚腦，還掏錢養魚幹嘛？養好自己就好了啊。」
「妳在碎唸什麼啦？」她發脾氣地說。
「沒事，請妳繼續！」
她深深呼一口氣，再度重申一遍，「我要跨年之新年好快樂！」，只見保持單腳的她，還在那邊給我猶豫，看來要過她心中的檻，似乎要好長一段時間了。
她呆愣著五分鐘遲遲不跳，而我的耐性已被磨光，決定給她來個建議。「余思萍，要不要我去買瓶酒啊？給妳壯膽一下！」，我瞄了眼我的手機，時間停在22:37，我哀聲嘆氣說，「妳再不跳，我們真的要跨年了耶！」
「喝酒不跳格子，妳沒聽過嗎？何況我沒喝過酒，是乖寶寶一個！」她大聲嚷嚷，好比我是個壞孩子般處心積慮想帶壞她，明明她看起來也沒好到哪裡去，根本五十步笑百步嘛！
「我只聽過乖寶寶準則之一的願賭服輸！而且我才不信妳沒喝過酒，妳一臉就是很早會開喝的人啊，別想騙我。」我超遲疑眼光審視她，嘴巴驚得好大，非常不可置信地說。
「好的，我承認我長得比較成熟啦，但我就是一個亭亭玉立19歲的純潔女大生啊！」她對我眨眨眼，毫不可恥地說。
我嘆著氣拼命搖頭，不能認同她的說法。「我需要喝杯酒壓壓驚，聽妳說話也是醉了。」
「可惜～醫院沒賣酒。我只好為妳多說點話，讓妳醉生夢死啦！」她和我一併搖頭，可惜可憐我的說。
我抓她語病，腦袋很疑惑；一個不喝酒的人，怎麼會知道醫院沒賣酒呢？難不成這算一般常識嗎？
「那個、妳怎知道醫院沒賣酒？妳超可疑的！還有，醉生夢死好像不是這樣用的吧？」
她無言看了我一下，把我當笨蛋的解釋，「話說醫院不賣菸酒是常識吧？這是大家都能理解的啊！可我竟然在跟一個沒常識的笨蛋做解釋，這才是不合常理阿！」
我無法反駁，被她釘的滿頭包，在旁乖乖聽她訓話。
「跟不懂常理的人說話，成語當然不需要常理阿！我想怎樣用就怎樣用，因為說了妳也不懂阿。」余思萍一直追擊我，要把我打趴在地才甘心，殊不知現在到底是誰正深陷地獄吼！
「那個、余思萍，重點不是這些啊？妳到底要不要跳春聯了？時間被妳拖很久了欸。」我轉向春聯，回到正題來。
她一副作賊心虛被抓包模樣，是以為我跟她一樣金魚腦忘記了嗎？到底誰才是笨蛋啊？來個人評評理好嗎？
「好啦，我真的要跳了啦，妳別一直催！好不容易建立好心理建設，妳別吵我！」她皺緊眉頭不耐地說，明明就是她先扯去外太空的阿，浪費好多時間。
「好的，不吵妳，慢慢來吼。」我手持很久的手機，終究能邁入正題了嗎？不然我的手會先一步廢了呀。
「我要跨年之新年好快樂！」她迅速模糊帶過，跳著一個個春聯的滑稽樣，讓我笑到差點喘不過氣來，手持鏡頭因為笑而抖晃了好幾下，我實在忍不住，瘋狂大笑，尤其她最後的完結動作差點就滑倒，簡直笑瘋了我。
「妳可以不要笑了嗎？」她遮住我鏡頭說。
「我盡量！」我把鏡頭轉向我，因為我竟然笑到流出眼淚來，只差沒在地上打滾了。
「林晨希！妳死定了喔，快點關掉啦！」她大力攬住我肩頸，威脅說。
「余思萍，妳的所作所為全都被錄進去了喔！」我對著鏡頭大聲喊叫。
最後，在一場激烈爭奪中，我順利儲存重要的錄影證據，把手機護的超牢固，任誰也搶不走我的經典回憶，以後我要拿它天天笑余思萍，絕對要的阿。
她忿恨地怒視我好久，久到我連陪她走回家的路上，仍不停威脅我交出手機。我把手放進大衣口袋裡禦寒，結果摸到了一包東西。對吼，我壓根兒忘記它的存在了，沒派上用場好可惜。
我很快地拿出打開，遞一根紅色吹笛給余思萍，自己童心未泯吹了起來。
她像個玩瘋的孩子一邊吹得很開心，一邊又轉頭嫌我說：「林晨希，妳好幼稚喔！妳會不會吹啊？聲音很難聽欸！」
「妳還不是跟我一樣幼稚欸？妳吹的也沒多好聽阿！」
她白目地在我耳朵旁吹笛，這一吹彈出了長長塑膠狀物，它不偏不倚撞上我的耳朵。
「余思萍是幼稚鬼，好幼稚喔～」我很無奈地摸摸耳朵，雙腳跑起來大聲說，她則在我後頭緊追不捨，邊笑邊喊我幼稚。一路上擦肩而過的人，全都笑臉注視我們有趣的打鬧。抬頭我享受風呼嘯而過，看見今晚夜空掛著幾顆零散的星，它們跟余思萍一樣閃亮在我心裡，揮之不去。
我好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想一直一直這樣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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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人默默走回醫院，它寂靜無聲燈光暗下，我經過了急診室管制，搭乘電梯要回病房。現在十一點半，想著老媽該是睡了，等等需小聲動作，免得吵到她。
出電梯那刻，迎面遇見了一個很眼熟的人－摔倒女孩，她和我很有默契地同時開口，「妳怎麼在這裡？」
我走出電梯，她駐足到我面前沒進電梯，身後的門緩緩關上。她輕聲回答我，「我爸剛開完刀，得住院好一陣子，我陪著住有兩個禮拜了。」
我點頭，心有戚戚說，「恩，我也是來照顧我媽的，陪著住有三個月了吧。」
「所以．．我們住同一層樓？那怎麼之前都沒遇到過，我是在210號病房。」她神情疲倦，打了個小呵欠說。
「我在203號頭，而妳是另一邊的尾間，難怪遇不到。對了，時間很晚了，妳不是要出去嗎？」我微笑說，心想居然和她住同一層樓，太巧了吧？
「我要去秘密基地放鬆，妳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她伸個大懶腰說，應該是照顧她爸爸一整天了。
「好啊！」，我爽快答應，按了電梯下樓鍵，她卻伸手再按上樓的鍵，「我的秘密基地在樓上。」
「樓上？」電梯門打開，我疑惑地跟隨她進去，她按下五樓鍵。
「跟著我就對了！」她神秘兮兮說，樓層數字一層一層跳著高。
五樓門一開，我跟在她身旁，走過長長的走廊盡頭，再通過一個類似天橋的地方，接著我們竟然直達對面的一棟樓，她打開了一扇玻璃門，沒想到外頭是個戶外庭園，還有個石長椅可以坐，我隨她一同坐下放鬆。
她閉上眼睛，把頭向後仰，像在感受什麼。外頭的空氣比起醫院當然清新百倍，我讓全身慢慢放鬆下來，眺望前方的花花草草，不過燈光太暗了，看不出有什麼植物，我頭轉回看看她，晚風冷冷吹動她的髮梢，遮住了她精緻臉龐，我仍清晰可見她美麗的五官欣賞。美麗事物，果然讓人心曠神怡阿。
霎時，她睜開眼睛，嚇得我趕緊移回視線，座落在夜空一大片的星星身上。這裡，居然能凝視到滿天的星星，夜晚的燈火暗了，所以沒有太多光害，反而讓難得的星空更加璀璨，一閃一閃亮晶晶在眼前。
她望向我，心情很是愉快地說，「這裡很棒吧！我有空時都會來這裡坐一下。」
「妳怎麼知道這裡？」我著迷著滿天星星，想起今晚和余思萍的種種。
「我披薩外送到這棟樓時，不小心迷了路，無意間發現的。」她嘴角勾勒如今晚的彎月，明亮皎潔。
「所以妳又是跌倒，又是迷路，撿到的卻都是好康。」我故意對她開開玩笑。她是個容易讓人親近的女孩，跟我完全不一樣，別人都說我看起來很難相處。
「哈～好像每次都會被妳笑話喔？我平常可不是這樣的，天生麗質不迷糊。」她爽朗地說，笑聲輕輕柔柔流淌過我耳際。
「我沒聽錯吧？妳老王賣瓜，自賣自誇。」我笑意更深，連笑紋都跑出來見人了。
她瞇眼看我，認真介紹自己一番，並且伸出她白皙的手，在我眼前晃，「我是小林自誇的林雨霏、十八歲青春少女、大喇喇牡羊座、披薩店正妹店員、喜歡葡萄口味棒棒糖，還有．．」
我禮貌地握住她的手，但其實我最想摀住她的嘴巴說，「那個、妳一口氣介紹太多了，而且我也不想知道妳太多，留一點神祕空間嘛。」
「欸，怎麼這樣！妳知道有多少人追著我跑，多渴望認識我阿！妳真不識貨。」林雨霏孩子般的個性一覽無遺，她用瞇著眼的萌樣觀察我。
「他們是被妳的外表矇騙的吧？我可不是個外貿協會的人。」我信誓旦旦說。我最討厭那些只看外表卻不懂內涵的人。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啊！我就長的天使臉孔魔鬼身材阿。」她攤攤手，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她讓我又想起了余思萍，她們兩個大言不慚的說話有得比了。但我心裡終究是余思萍嘴賤略勝一籌。
「好的，妳開心就好，人就是要自我滿足嘛。」我望天長嘆。
「說的我好像很厚臉皮一樣，是妳不懂欣賞啦。」她對我耍賴說，手指輕輕點著我肩頭表示不服氣。
我像摸小狗般，輕撫她兩下頭，語氣溫柔說：「我會學著欣賞的。」
她甜甜一笑，輕易滿足的模樣，很是可愛。「喏，那天的回禮以及新年禮物！」，她把兩顆可樂糖塞進我手心，我也從大衣口袋裡，挖出一支葡萄棒棒糖回禮給她。
「吶，新年禮物。祝林雨霏新年快樂喔！」
她開心的馬上撕開包裝，棒棒糖一口塞進嘴裡，這才想到要對我說聲謝謝。
「妳真的很喜歡葡萄口味棒棒糖吼？我也喜歡，不過我是有特別原因的。」我微笑看她吃著棒棒糖，她撩起我久遠的深處記憶，葡萄棒棒糖是專屬我對家的一種味道。」
「是什麼原因？」她興致盎然地問，卻仍咬著棒棒糖不放，喀喀聲從她嘴裡不斷傳了出來，我好笑又好氣地看著她。
「它是一種我對家的味道；從小到大，我爸媽都是用它來獎勵我，尤其他們知道我喜歡葡萄口味，所以每次覺得我哪裡很棒的時候，就會塞根葡萄棒棒糖給我，我就會超級開心的！」我像回到孩堤時的自己，天真地笑說。
我暗下臉色，眼神失落說。「不過現在都是我自己去買的，沒有人再給我棒棒糖了。」
「妳心裡一直都記得家這個味道阿，妳爸媽也會永遠為妳驕傲。那我以後再也不跟妳搶棒棒糖了。」我沒想到她會說出這般溫暖的話，熱熱的蔓延我整個心頭，我從來都沒有對任何人提過這件事，應該說我找不到一個能如此讓我輕易說出心裡話的人。
「謝謝妳，傾聽我說話。話說棒棒糖還是能分妳啦，我很大氣的。」我戳戳她鼓起的潤紅臉頰，認真說。
「其實．．我喜歡葡萄棒棒糖也是有原因的，妳應該不會說我在學妳吧？」她俏皮地說，嘴裡的糖似乎吃完了，但糖果塑膠棒，又被她咬回唇邊。
「妳學我！」我調皮抽出她的糖果棒說。
「學妳剛好而已！它是我對媽媽的專有回憶；我媽很愛賭博，一去賭博就可以好幾天不回家，我爸因為要工作，也分身乏術拿她沒辦法。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我爸在照顧我。」她臉上沒有太大情緒變化，彷彿在說別人的故事，但她整個人呈現的感覺，早就洩漏家是驅使她必須提前長大的因素。
「妳會恨妳媽嗎？」我會這樣問是有原因的，同時我也是在問自己，很想知道林雨霏會怎樣回答。
「我知道她不是個很好的媽媽。她不在的時候，我當然很氣她；不過當她回來時，開心總是大過於生氣，一切又都不重要了，她在我身邊就足夠了。」她思緒像飛到了很遠的地方，對我細細描述。
「我恨過我媽。直到她生病時，我才明白我有多麼愛她，以及多麼害怕失去她。」我說出了深埋心中很久的答案。我時常不斷問自己這個問題，然後又去推翻它。不知道為什麼自然而然就傾吐出來，心情頓時很舒暢。
「有愛就有恨，家對每個人來說都是種無可取代的存在。」她成熟的話語，讓我覺得佩服。
「那妳為什麼喜歡葡萄棒棒糖？」我問。
她眉眼彎彎，輕笑說，「還不是因為我媽！她只要賭贏，就會帶滿滿一袋的棒棒糖丟給我，不然我哪有餘錢買棒棒糖吃阿？」
「所以妳媽很常帶棒棒糖回家嗎？」我趣味地問她。
她嘆口氣，可憐至極說：「俗話說十賭九輸。棒棒糖我都超省地吃欸！」
「以後別省了，姊給妳買！」我大方說，從口袋裡又掏出一根棒棒糖給她，然後再叮嚀著，「不過還是少吃點啦，會蛀牙的。」
她像沒聽到我說的話一樣，依究迅速把棒棒糖塞進嘴裡，「妳比我媽還囉唆。」
我生氣地要抽出她的棒棒糖，她死命抵抗不讓我得逞，「還我！誰叫妳嫌我囉嗦。」
她跳了起來，離我遠遠一邊的說。「妳就是囉嗦、幼稚、愛記恨！」
「林雨霏，妳有膽再說一次啊！」我追著她跑，兩人開心的笑聲，送進漫漫長夜裡，打擾星星好眠。
她突然想到什麼的急停動作，轉身面對我說，「妳的名字，好像還沒告訴我？」
我直視她，風聲與我一同輕輕說，「林晨希，林姓一家親，妳乾脆來當我妹妹好了。」
「我不要！妳肯定常常半路認妹妹吼！」她連想都沒想，就超快拒絕我的。幸好我不是玻璃心，但她的回答我很不滿意，我是不會隨隨便便認妹妹的欸，真冤枉阿！
「我的妹妹只有妳一個，一句話，妳要不要？」我態度堅決說，這樣她就不會覺得我在開玩笑，而且我真的想像姐姐般照顧她。
她向前抱住我，我感受她的體溫，一點一滴鑽入我身體裡。
「我不要。」她悶聲說。害我以為她抱住我就是答應我了，結果卻被打槍，這小妮子真奇怪！
「有點晚了，要不要回去了？」我溫柔輕拍她的肩說。
她鬆開了抱住我的手，抬頭認真地對我說：「林晨希，我很喜歡和妳在一起的感覺。」
沒等我回答，她腳步輕巧地往門口方向走去，我搭上她的肩，給她一個大大微笑。
和林雨霏的這一晚，如一場不可思議的夢，我說不上來。跟她的一切，只能用偶然與巧合形容吧，我總會比自己和她重疊，覺得她像得好奇妙。
我睡覺翻身時，察覺到了扎人的可樂糖，我伸進口袋裡把它拿出，小心放置在枕頭邊。笑笑地想到我們好像也都是愛糖一家，以後恐怕要和她搶糖吃了。
隔天，雖然我是上一點的晚班，但我還是很早起床；我要去全聯買新年禮物給余思萍，當然順道也順便買阿哲的。買好以後，我用一同買來的包裝紙把它們包的密不透風，很滿意地看著它們呈現在眼前，一想到余思萍收到禮物的雀躍模樣，我就迫不及待想趕快送給她。
余思萍的禮物，想當然要送一罐台啤葡萄酒，我這人就是衷於葡萄；還特地寫了張便條紙貼在瓶身，內容是〝新年新希望，喝酒跳格子！會讀書，也要會喝點酒阿，微醺休息一下，我們一起把路走得更遠，友誼酒久。PS.妳的影片，夠我留念笑一輩子了〞
而阿哲的禮物，快快帶過就好，我送他一碗台酒花雕雞泡麵，聽聞過不錯吃，不過當然也是有某種意義的啦，便條紙寫著〝人生再爛，也不過如此；麵泡再爛，你就少吃一點！別再吃那麼多泡麵了，下個木乃伊就是你，友誼酒久〞
我上班時，開心地把新年禮物送給阿哲，當他看到禮物時，卻是賞我一個大白眼，他說他家還有完整的一箱沒吃。沒禮貌傢伙，虧我好心送他禮物欸，不說謝謝就算了，還要我對他說對不起。
原因我不太想說了，一直持續在耳邊嗡嗡響個不停；他說我對泡麵沒禮貌，而且他一直強調說他從來沒吃過泡爛的泡麵，還一直問我到底是怎樣泡爛泡麵的，我就回他說泡爛泡麵不是重點，我只是在比喻而已，他就一直說我泡爛泡麵，要我對泡爛泡麵道歉，他根本就是在泡爛泡麵鬼打牆，我才不理他咧。
我的確生氣到想要沒收他的泡麵。不過基於我大方，而且有求於他，所以我就算了。但因為余思萍今天放假，所以我沒辦法親自交禮物給她；接著換我明天放假，所以又只能麻煩阿哲幫我轉交給她。
我是不是腦袋被弄的混淆不清，怎麼覺得像吃到阿哲的口水般，也開始鬼打牆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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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綺貞 偶然與巧合
我們的選擇會不會 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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