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惡人渣 - 五：質問

「斯卡姆。」

「有什麼事情嗎？」

「當然有了。」

從地下室上來一樓的三人都莫名地感到沉重。

這也是當然，畢竟剛才看了那些，還聽到了海娃的壞消息，這種時候沒人能感到輕鬆的吧。

不過，海娃她必須要問出來，那怕現在的時機並不是很好。

「斯卡姆，我希望你能向我解釋一切，包括那個孩子。」

「……我並不想要太過多的談論小奇的事情，不過正如你所見，他是一個被後天改造和合成的『人類』。」

「不只這樣。我指的一切，指的就是所有的一切，包括了你買毒的事情，昨晚的事情，還有為什麼你過了一年改變如此之大的原因。」

「……現在，在這裡嗎？」

「沒錯。」海娃說完，便搬了張椅子坐下。

酒吧的氣氛變得前所未見的沉重，一樓的所有人紛紛放下了他們的酒杯，望向了兩人。

「這些人，知道你做的事情嗎？」海娃問道。

「是的，他們都知道，這也是他們會在這裡的原因。」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說吧。」海娃雙手環胸說道。

「那個，海娃小姐，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別這樣子對待斯卡姆老兄，雖然你們兩個都是我的恩人，但……」

一旁的杜雷斯本來還想繼續說下去，卻被斯卡姆攔了下來。

「老杜，謝謝你，不過海娃她說的沒錯，她有必要知道事情的經過。」

「憑什麼？客戶小弟弟，這不像你的個性。這位小姐究竟是何方神聖？」一旁的克絲莉忍不住說道。

「克絲莉，如果沒有她的話，我現在不可能見到你們，瘋人酒吧也不可能存在。現在，誰都別打斷我，讓她知道她想知道的吧。」

面前的斯卡姆在做了幾次的深呼吸以後，終於整理好了思緒。

「那麼，我先講講毒品的事情吧？沒錯，那個是上癮性極高的一種毒品，不過，那樣毒品也有著能大幅削減疼痛還有類似於鎮定劑的效果，這種藥能夠讓狂暴的小奇安靜下來，為他爭取一點時間。」

「什麼時間？」

「能讓他活下去的時間。小奇他是從某項實驗當中被我從銷毀的邊緣救出來的，因為他是那場實驗的失敗品的關係，每過一段時間，他的身體就會產生各式各樣的排異反應，無法醫治的同時還伴隨大量的疼痛。再不給他毒品的話，我覺得……他可能會因為受不了疼痛而自殘到死。」

「沒有別的止痛藥嗎？」

「有，但是效果不明顯，而且貨物的進貨量遠不及那個毒品的十分之一，不夠用的。」

「……我明白了。那麼，昨晚的事情呢？」

「這就由我來說吧。」這時，一道藍色的身影穿過酒吧的眾人，然後乖巧地坐在了斯卡姆的腿上。

「你醒了啊，莉莉絲。」斯卡姆稍微移動了一下自己的腿，讓莉莉絲能夠坐的更舒適。

「早安，斯卡姆。」

在向斯卡姆打完招呼以後，莉莉絲便接著說下去。

「首先，我必須要說，斯卡姆和我絕對是兩情相悅的關係，其次，我和斯卡姆的關係，也是必須的。」

「我不明白，『必須』是什麼意思？」海娃不解的問道。

「其實，我生了病，一種永遠都不會好的病。」莉莉絲拍了拍她的肚子，一道腸胃蠕動的聲響響起，聽起來像是有人餓了許久的聲音。

「『永飢症』，是這個世界的一種罕見疾病，得了這種病的患者的腸胃蠕動和消化會變得極快，同時也很容易感到飢餓。換做其他種族的話倒是還好，不過像莉莉絲的話就很麻煩了。」斯卡姆補充道。

「我們吸血鬼一族天生不能吃喝正常的食物，只能透過攝取其他種族的體液來填飽肚子。這一生，我已經不知道因為這個病而把多少人吸成乾屍了，直到我遇到了斯卡姆。」

莉莉絲說完，便轉過頭像隻無尾熊一樣抱住了斯卡姆。

「信不信由妳吧……昨天晚上我的確是在餵她『吃東西』。」斯卡姆攤了攤手說道。

「你就沒有別的方法嗎？」海娃捂著頭。再怎麼說也不能讓她吃『那種體液』吧？

「我也沒辦法啊？尿液太噁心，汗水的量太少而且太難取得了，血液雖然好取得但是也常常弄得我貧血暈倒，手腕割不好的話還痛得要死。不過現在只要一個晚上，我就能讓莉莉絲撐上個兩三天不餓肚子……腰是挺痛的啦。」

「算了，我就不去計較這個問題了……那麼最後，你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一年前，你應該不是這樣的。」海娃問道，這大概是她最想知道的問題了。

斯卡姆先是沉默了一陣子，隨後，他把身上的莉莉絲放了下來。

「關於這個原因的話，我只是想救人而已。」

「只想救人的話，有必要如此嗎？如果你像一個正常的勇者的話，一樣也能救人。」

「是的，那樣的話我也救的到人。但是，我救不到他們。」

斯卡姆站起身來，看了看周圍的人。

老杜、克莉絲、莉莉絲……等等，這些都是他一個一個親手救下，帶到這間酒吧的。

「在我救下他們之前，這個世界根本沒有把他們當作『人』。他們在這之前遭遇了各式各樣的不幸，又或者是走上了不歸路，我只是想要救他們而已，無論手段，無論旁人的觀點，就這樣。」

斯卡姆說完，便牽著莉莉絲的手，走出了酒吧。

「斯卡姆，你要去哪裡？」海娃問道。

「我帶莉莉絲散個步。放心好了，她不怕太陽的。」

「你等等，我也跟著！」

到了外面的大街上，海娃卻感到渾身的不適。

不為別的，正是因為周圍的人的視線，真的太過於尖銳了。

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斯卡姆身上，連跟在他身旁的自己都遭到了波及。

她明白，這裡的大多數人都討厭斯卡姆，討厭他做過的一切，包含現在這個平白無奇的散步。

「海娃，別勉強自己。」

「妳覺得不舒服的話，可以先回去。我和斯卡姆等等就回酒吧。」

「不，我就是想跟著。」海娃握緊拳頭，盡力無視掉那些視線。

不過最後，三人還是被擋了下來。

「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一道聲音傳來，三人同時停下了腳步。

海娃仔細一看，出聲的那人正是自己昨天問路的男子。

「您好，之前多謝您的指路了……」海娃連忙為昨天的事情道謝，但是男子卻看起來沒有要接受道謝的意思。

「小姐，妳讓讓。」男子說完，周圍的人便圍了上來，將三人圍住。

「那個……你們要做什麼？」海娃有些害怕的問道，現在連她都能看出來來者不善。

「幹什麼？我們要替天行道，就這麼簡單。只要我們除掉這個人渣勇者，那麼另一個勇者便會降臨到我們的世界上了吧？至少會比他好！」人群拿起木板和菜刀，每個人臉上都露出憎恨和厭惡的表情。

「這個情報，你們是哪裡得到的？」斯卡姆問到，卻引來其他人的怒吼。

「閉嘴！」

「你才沒資格知道！」

「人渣！冒牌貨！」

「那個，你們可能有些誤會，但是斯卡姆的行為，大部分是為了救人……」

海娃想要幫斯卡姆解釋兩句，卻反而讓群眾的怒火轉向了自己。

「妳也是跟他們一夥的嗎？呸！」在群眾的叫罵聲中，一口唾沫被吐向了海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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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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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口唾沫在離海娃的臉頰約一個巴掌的距離時硬生生的在半空中停了下來，隨後唾沫便像錄影帶倒帶似的飛回了吐口水那人的口中，把他嗆的直咳嗽。

「竟敢對一般民眾動手！大家都給我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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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給我雙膝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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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舉起武器的眾人，此時卻像是掉了線的木偶般重重跪下，每個人的手都放開了武器，貼在了地板上。

「可惡……放開我們！有種不要用能力，光明正大的單挑啊？」

「喔？原來你們剛才是想要單挑的樣子嗎？抱歉啊，我從不單挑，只有白癡或小孩子才會特地去找人單挑。現在，給我『讓路』。」

斯卡姆一聲令下，地上的眾人便摩擦著膝蓋，以極其笨拙的姿勢讓開了一條路。

除了一個人。畢竟，斯卡姆剛剛特意調整過，讓言靈的生效範圍避開了莉莉絲、海娃還有那人。

「呵，就知道你會來。」斯卡姆說道。

「呵，就知道在這裡遇得到你。不過斯卡姆，你是不要又惹人生氣了？」

「這種事情，我一年前就做過了吧？道勒？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哪裡的話，我只是聽說你應該花了些錢，那不如……來我們這裡一趟？」

「切。行吧？你介意我帶人嗎？」

「不不，我一點都不介意，畢竟這次，可是我的復仇戰呢？」

眼前的那人，有著銀灰色的頭髮和鬍子，眼睛上的單邊眼鏡還有身上筆挺的西裝都能展示此人身分的不凡。

不過，斯卡姆認識他嗎？復仇戰是什麼？

海娃還在思考的同時，突然看到不遠處的斯卡姆正牽著莉莉絲，向自己招了招手。

「快過來吧海娃，別在那邊楞著啊？」

「我，我知道了啦！」

海娃趕緊跟上的同時，斯卡姆向著身後的人看了一眼。

「抱歉啊，現在有人找我，所以我沒空陪你們玩了呢。另外，我接下來的言靈會在二小時以後自動解除，在結束之前，請你們『學狗叫』吧？」

「你這——汪！汪汪！汪嗚汪！」

地上的人剛想咒罵幾句，卻發現自己已經說著只有狗才聽得懂的語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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