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惡人渣 - 三十六：活著

「你們……你們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他不跟你們一樣是人類嗎？」

「哈！喬森你看看，這個魔王現在突然開始同情這個人渣了！」

「笑死，你不是魔王嗎？這傢伙變成這樣，你不笑一個？」

「我怎麼可能笑得出來！這是私刑！」

「噢，你說得不對喔？魔王『大人』？」

那名叫喬森的獄卒一邊說，一邊踢了斯卡姆一腳，如今的斯卡姆連咳嗽的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在地板上抽搐著。

「這可是國王陛下讓我們施行的刑罰，所以這應該算是『公刑』，而且，就算這是私刑好了，這傢伙可是個人渣啊？跟你們這些魔族的傢伙一樣，你們可沒有什麼人權，給我記好了。」

「得了吧喬森，跟他們說這些幹嘛？」

「呵，我們人類可是很慈悲的，奧爾。」

喬森一邊說，一邊將牢門狠狠甩上。

「喂，勇者……你沒事吧？」

萊弗路問道，而從地上坐起來的斯卡姆則是向他翻了個白眼，彷彿像是在說「你覺得我這樣算沒事嗎？」

「是我問錯問題了，不過我們接下來會被怎麼處置呢？我是魔王，應該逃不了一死，不過你是勇者，應該不至於吧？」

聽到萊弗路的話以後，斯卡姆只能露出一抹苦笑。

對於這個王國來說，早在一年前他就相當於死了，自己肯定跟魔王一樣，會被那個國王處刑。

不過，斯卡姆卻毫無所謂了。

畢竟自己是個人渣，從來就沒想過自己能善終，而現在戰爭已經結束，自己是死是活，又有什麼區別呢？

想到這裡，斯卡姆躺在了地板上，不在言語。

只不過，一道女性的慘叫聲卻劃破了整個監牢的空間。

「放開我！你們這群下流的人類！放開我！」

「唷？這個魔族女還挺有活力的嘛？就是要這樣才爽啊！」

「反正這監牢也沒甚麼娛樂，就用用她吧！」

在斯卡姆和萊弗路身處的牢房，一名女性被蠻橫的扔到了對面的牢房中，與她一起的，還有剛才的兩個獄卒。

而從那女性背後的尾巴和頭上的雙角來看，她絕不是人類。

「樂芙！」萊弗路認出了那人。

在他的魔王軍當中，有著被稱為四天王的存在。

「智王」懷茲。

「拳王」海德格。

「恐懼王」菲爾。

「魅王」樂芙。

四天王都來自不同的種族，其中的魅王樂芙來自於魅魔一族，是她們當中的最強者，其本身的魔力擁有讓人迷戀，藉此操縱他人意識的作用，除非切斷對五官的感知，否則沒人能在她面前保持清醒。

只不過，現在樂芙的雙手也被銬上了跟萊弗路一樣的魔力吸收裝置，她本身操縱他人的能力無法使用，而她那令人垂涎三尺的身體則成了這個監牢當中最好的娛樂消遣。

「混蛋！給我住手！」萊弗路憤怒的吼著，不過獄卒們卻只是輕蔑的笑了笑。

「哈！你能做什麼？對自己的手下就這麼珍惜嗎？好好看著吧魔族的傢伙！」

「反正侵犯你們不算犯罪！你們可沒有什麼人權啊！」

喬森一邊說，一邊和奧爾撕扯著樂芙的衣服。

而就在這時——

哐！

一陣聲音傳來，萊弗路向著聲音的方向看去，竟看到斯卡姆正在用自己的頭撞擊監牢的牢門。

「啊？他有毛病啊？」

「等一下奧爾，那個人渣勇者是不是想逃獄？」

「不會吧？這門用腦袋可撞不開，比起這個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可是，你還記得國王說的話嗎？」

聽到喬森的話以後，奧爾的手也停住了。

「『只要人渣勇者斯卡姆有任何想要逃獄的動作發生的話，要立即將其作為優先事項並阻止，有違者一律死刑，家族陪葬。』，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

「你想死嗎？」

「我才不想！喂！人渣勇者，別他媽敲了！」

奧爾向著斯卡姆吼道，不過斯卡姆卻敲的更快了。

「……媽的！」

最終，獄卒還是放下了樂芙，打開了斯卡姆的牢門。

「王八蛋！掃什麼興啊！」

「敲敲敲的煩死了！不想活你就咬舌頭自盡啊！」

「我他媽打死你！」

在一陣拳打腳踢以後，獄卒們將傷痕累累的斯卡姆向著牆上狠狠砸去。

「喬森，還幹嗎？」

「幹個屁，我都軟了，我要去喝酒了。」

「都怪這家伙……」

獄卒們離去以後，斯卡姆掙扎了一下才又爬起來，嘴角湧出了更多的鮮血，也不知道是新的傷口還是自己喉嚨的舊傷又裂開了。

「為什麼要救我？」

聲音從對面的牢房傳來，樂芙向著斯卡姆問道。

「不願意說嗎？」

「樂芙，勇者的聲帶被毀了，他出不了聲的。」

「看樣子，我不是這座監獄裡最慘的人。」

看著眼前的勇者，樂芙還是想不明白為何眼前這個失去了力量的人類剛才會救下自己。

「勇者，你恨我們嗎？」

樂芙向著斯卡姆問道，而斯卡姆則是搖了搖頭。

既然他現在說不了話，那麼自己就用不用言語也能回答的是非題問問他吧？

「你覺得殺死我們很有趣或開心嗎？」

（搖頭）

「你是因為立場不同，才會跟我們為敵嗎？」

（聳肩）

「樂芙，我覺得勇者會與我們為敵可能有別的理由，不完全是因為立場問題。」

「我了解了魔王大人。那麼，你知道你的同伴們現在在哪裡嗎？」

（搖頭）

「好吧，最後一個問題。勇者，你想活著嗎？」

在面對最後一個問題的時候，斯卡姆停頓了一下。

隨後，搖了搖頭。

這突如其然的回答不禁讓兩人一愣。

「你為什麼不想活著？難道你覺得這樣就可以了嗎？」

萊弗路問道，而斯卡姆則是又點了點頭。

在斯卡姆的眼中，自己從來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甚至連正常人都算不上。

自己以前曾宣言要用另一種方法救世的豪言，最終也被萊昂內爾先一步實現了。

世界重歸和平，那麼，人渣就該迎接他的末路。

「雖然我不該說這種話，不過你為了人類做了那麼多，難道你就不希望自己獲得善終嗎？至少不該是現在這樣！」

萊弗路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激動和憤怒，不過斯卡姆只能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

善終？不可能。

自己又不是正義的勇者。

從牢房照進來的月光來看，現在應該是夜晚。

自己身旁的萊弗路和對面的樂芙都已經睡著，不過斯卡姆卻還醒著。

「你想活著嗎？」

這句話在斯卡姆的腦袋中迴盪著，遲遲無法消停。

（我不是正常人，我有罪，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我是人渣，我不得好死……）

「你怎麼在你的腦袋裡碎碎念呢？」

（這聲音……！）

斯卡姆認出這是海娃的聲音，但是當他坐起來的時候，卻沒有看到海娃的身影。

（女神大人，妳在哪裡？為什麼妳能跟我說話？）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女神？我回到了瘋人酒吧，王國軍有來搜過這裡，不過他們搜的不仔細，我和其他人躲在地下室才沒被找到。」

（其他人？）

「杜雷斯先生、席摩先生、克絲莉小姐還有凱蒂小姐。不過其他的人都被抓住了。」

（是嗎？那麼女神大人，幫我向大家告別吧，我跟他們的約定已經答成……）

「別說蠢話了，我有事情跟你說！你知道莉莉絲現在的下落嗎！」

（我不知道。）

「那當然了，你被關起來的事情全王國都知道了，不過除了你的事情以外，王國還有另一件大事：吸血鬼的王子，即將跟世上僅有的『始源』吸血鬼成婚了！」

（……莉莉絲？）

「沒錯！我們幾個人決定二天以後，等到你的能力恢復就潛入王城，你要是能逃出去你就快點跟我們會合！聽好了，我們全部人都不會讓你的故事畫下這麼鬼扯的句號！）

留下這句話以後，海娃的聲音便不再響起了。

而看著外面的月光，斯卡姆下定了決心。

（看來，我現在還不能死。）

為了莉莉的安危，以及萊弗路說過的那個欺騙了他們的神明。

他要活著，不能死在這裡。

早晨的陽光照進了牢房中，照醒了萊弗路。

當他睜開眼睛時，看見斯卡姆正坐在地上。

「你在做什麼？」

萊弗路問道，而斯卡姆則是用被銬住的手指了指牢房的牆壁。

萊弗路看了看牆壁，驚訝的發現牆壁上有著一行歪歪扭扭的血字。

要逃嗎？

「呵，你不是不想活了嗎？」

萊弗路的輕笑吸引了樂芙的注意，而當樂芙注意到了血字以後，她也輕笑了起來。

「勇者，你是認真的嗎？我們可是你的敵人喔？你真的認為我們會接受你的提議嗎？」

（點頭）

「哼，如果是之前的我的話，絕對不會同意的。不過魔王大人，您的意見是？」

「樂芙，我並不想死在這裡，我想離開這裡，而且無論是妳還是我，在昨天我們都欠這個勇者一個人情，是時候該還了。」

「明白，那麼勇者，計畫的細節我們會一一問你的，希望你不要讓我們失望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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