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鏡詩紀：星花火下的詩歌【子鴿版】 - 第3回：異歸洪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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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員少女清秀面容，有似不曾經過風霜，遂黑長髮，搖曳白瑩，身上不時散發令人安心的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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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梓帰！」見到眼前有些眼熟的店員少女，自己忍不住呼出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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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方才在校場時，齊肩的髮是放下來的，只綁著一個小側馬尾，而現在收齊了後髮，綁成了一個高馬尾，並穿上了大刀劉的制服；儘管如此，還是認出了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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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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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才想到，自己雖是見過梓帰，但反過來應該是不認識的，如此唐突叫上別人的名字，有些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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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傅......傅升？」梓帰語氣中略帶疑惑，她竟也認出了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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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知道我的名子？」自己驚訝地脫口而出，完全忘記自己也是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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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聽郭紙說過，而且……。」梓帰說完，看了人一眼，說道：「方才在亂局之中，除了幾位將軍們外，只有傅升先生的目光跟上了咱的劍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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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沒有啦......。」現在才知別人是看得眼花繚亂，但在這個世界太過招搖，可能影響任務進行，只能先裝傻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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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傅升先生必然是來尋找武器的咂，咱正好有又（有）合適的。」梓帰突然說道，有幾個字夾帶著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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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轉身入了收藏室。隨著後室傳來木箱移挪與開合之聲，梓帰再度出現，手中拿著一支自己不認識的長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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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黃色的槍型兵器橫展在面前，槍尖之下，兩道月牙彎曲，如翼雙展的造型立即吸引了自己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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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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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這作『钂』，是標準的月牙钂吶！」梓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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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發音為「倘」的兵器，是一種罕用的儀仗長兵器，概念上是叉的分支，前端安有槍頭，槍頭下有月牙，齒列支刺指天指地，樣貌極是特別，是具有支架敵方武器功用，防禦性能極強的長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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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钂精美無比，钂桿處銘著四個篆字，正是此钂之名：「異歸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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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咱親手打造的兵器……，若是傅先生喜歡的話……。」梓帰邊說，邊將異歸洪流钂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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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小心翼翼地將它接到手中，這把武器重量分布甚是勻稱，左右搖之卻如有液體流動於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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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曾見過這種兵器如何運用，但「槍頭在此，當作槍使吧」自己試圖說服著自己。因為自己深深受到這把兵器的外型吸引，在腦海幻想著戰場上與它共舞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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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要試著揮動看看，但此時顏昌將軍先說了話，不敢無禮，只好立刻停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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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升眼光獨到，此兵器甚為精緻，願否與本將一戰，為钂開開光？」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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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的話出乎意料，將軍平常會和身手不怎麼樣的新人比武嗎？還是這是一種習俗呢？此刻蘿甫、陸百合、郭紙都不在，不知道答應下來是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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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在禮儀上，顏昌貴為將軍，有他親自賜教，即使以自己原本世界的價值觀，也是極為榮幸之事，只怕古代社會對於禮數更講究，隨便答謝仍然有失於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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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請顏將軍……賜教！」自己硬是擠出幾個拙劣的敬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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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姑娘，這裡太小，可否借用後面的大台？」顏昌說道，他並沒有在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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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那，顏將軍、傅先生此請……！」梓帰隨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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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帰語氣之中，有些許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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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引導，眾人進入另一個佈置比武臺的內室，雙方先是備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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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升，先讓你十招，熟悉長柄兵器，钂略以槍術為主，可雜以叉、戟之動作。」顏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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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便如先前的對練，敲響金木魚之後，異歸洪流钂的開光之戰，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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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一樣被對方讓了，而且更讓了十招，但自己已大致地掌握了神武術這種神術；參照電視劇或電腦遊戲裡看見的長槍套路揮舞，透由神術修正身體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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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即使是以前不曾見過的罕用兵器，在神武術的幫助下，交織而成的一段連式，也有模有樣地向顏昌將軍攻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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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己的實力終究不可能越過將軍級別的人物，每一招都被輕輕化解，如此數回合間只有徒勞。第九招時，奮力一搏，先發出一記虛招，用左拳擊顏昌臉，顏昌舉刀去擋，自己單手槊钂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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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自己沒意料到，此時的自己已沒有剛才與孫筑初戰的猶豫與膽怯，看來是適應了神術；沒錯，即使是沒有習武的一般人，單手槊槍，架勢也可以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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钂尖直行，撥風攘氣，鑽巨獸之間隙，異歸洪流越顏昌防線，卻一個只有銅錢大小的青色氣盾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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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盾」是武術士強大的防禦招式，但雖為基礎，其實是很消耗氣力的，泛泛之輩與精通此術者，實力差距甚大。顏昌正以最精準、堅實卻小得不耗能量的氣盾撥開了異歸洪流，自己完全占不到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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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顏昌將軍笑了一下，順勢用裝飾刀座的天馬犄角勾走了自己帽子，使了眼神，彷彿說著「接著要換人主動攻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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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趕緊擺好架勢，準備接招，面前英氣凌人的將軍開始了攻勢，自己只能勉強對應，一招、兩招、三招、四招、五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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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可以、可以、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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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身體竟開始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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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升……你瘋……！」左慈的強烈的聲音，伴隨更為強烈的雜訊出現在腦海中，此時「刷」地一聲，腦中開始劇烈的疼痛，眼前一陣眩白，餘光中，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面前，隨後自己便暈了過去，發生了什麼事，也隨著意識之中最後的一道強光忘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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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次0.3.6：異歸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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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涼風拂面，才再度恢復意識。或許是方才透支神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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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女子的聲音在腦中迴盪。「慢慢解除神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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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之中，感覺到那名女子的手正按在胸口上。身心頓時都放鬆了下來，又躺了一陣，徐徐睜開眼，這才知道自己正躺臥在梓帰的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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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了嗎？」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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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太極陰中有陽的說法般，似乎有白色的光影，在純黑色的髮絲內游淌，梓帰低頭看著自己，讓瀏海讓開了容顏，細緻的五官，驚動了內心，讓人急忙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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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不知道自己道歉的緣由，是因為造成了別人的麻煩，抑或是因為她的容貌起了過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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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嗎？為什麼要跟咱道歉？身體好了嗎？」而她沒有在意，只是關心著人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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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造成困擾了，謝謝妳，軒轅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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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那麼誇張，喚咱梓帰就可以，大家都如此。與此相比，顏將軍似有話要說。」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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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顏昌將軍竟然向人致歉道：「傅升，方才是顏某沒拿捏好分寸，差點讓你受傷，在此與你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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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被大人物致歉，一時之間無法應對。看來剛剛自己暈倒，差點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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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將軍多慮了，比武場上固有意外，傅升受學良多。」沒想到梓帰竟幫人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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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失禮，我等將領沒有為你們新人做好導師。」伏齡也接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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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我學到很多。」自己趕緊補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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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自己又累又困的情況下，由伏齡送回穎川，正好蘿甫和郭紙他們一起回來，她很快的靠了上來，關心著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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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郭紙同時也是傷痕累累，並帶了一位沒有見過的，戴著眼鏡的長髮少女。只不過，自己忘記有沒有詢問郭紙發生了什麼事，不知不覺地再次累昏。醒來時已躺在穎川陣地新房間的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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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蘿甫正呼呀呼呀地趴在床邊睡著，而左慈的聲音突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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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老夫再次跟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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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次的聲音非常清晰，便與他談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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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才該道歉，我早就知道不是你的錯。」自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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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一開始沒有幫助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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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自己遲疑了一下，仍然這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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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老夫把你帶來這個世界的事呢？」他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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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還沒辦法接受吧，但是，究竟什麼情況下，能讓人沒有條件的幫助不是親人的人，又能夠幫到什麼地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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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升？你的意思……。」左慈問了一句，但卻沒有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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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回去原本的世界，勢必不能拒絕左慈的幫助吧？看了看眼前有如公主般沒有防備睡著的女孩，默默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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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左慈，神書被學生會保管著吧，只要到學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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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神書似乎不是在學生會手上，而是分散在黌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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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不知道在哪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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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老夫本應能夠感應神書的位置，但能力似乎消弱了，現在能感應的範圍，約只有這裡一個陣地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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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只要走遍營區，你就可以感知神書的位置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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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有慧根啊，這和老夫想到的一樣，但是怎麼在各個營區移動，老夫就沒有頭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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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子啊，那……？」自己繼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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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但左慈卻突然結束話題，他道：「其實我很高興能和你交談，現在實在不好意思說這個，但你的符力真的不行，老夫也不能如此耗用小姑娘。老夫再慢慢想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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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慈仍然固我地自己消失，本來想叫住左慈，但他剛剛說了，要慢慢想，便打消了念頭，其實自己也無法單方面叫住左慈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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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是不是應該想起鄉愁了？不禁嘀咕了下，想起了原來的世界，竟招來兩行淺淚。此時衣角震動，伸手去摸，才又想起左慈給的手機，置放多日，也該是沒電了，趕緊拿出來確認，卻發現手機竟已充滿了電。

驚喜之間，蘿甫搖了一下髮尾，準備睡醒。自己急忙把手機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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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涓涓細水，子向何匯，大河之水，子同歸否。大河之水，何故離支，涇渭有別，同方殊途。異途東去，子眷我否，東不復返，願求同歸。《異钂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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