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鏡詩紀：星花火下的詩歌【子鴿版】 - 第10回：闇夜轟鳴（五）

鏘，鏘，鏘，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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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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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著聲音看去，是一片碎斷的金屬片，形狀像是鐵劍的尖端，它在路徑上拉出的綠色光絲儘管在短時間內就化入空氣之中，但仍然改變不了，正式此物貫穿了樂術的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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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一套！竟然想得到用之前初風丫頭打斷的劍。」左慈聒噪地讚道。「把碎片噴出劍鞘，可以說是以其人之道還之其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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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得意忘形，眼前還有樂紹沒有解決，我已經無法再次使用剛才的招式了。」自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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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光武術的速質置換，果然具有很高的風險。忍著左手微微的痛感，考慮元身術的作用，方才恐怕是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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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情勢回振，但自己仍舊劣勢的一方，樂紹沒有立即的動作，絕對不是因為樂術被瞬間擊倒而驚訝這麼簡單，是因為自始至終，主動權都還在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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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紹的身份，是陣地的正指揮官，是在樂術之上，是可以與伏齡將軍對等的存在，手上的裝備，不可能只是給樂術架架子用的道具而已。看到樂紹一開始噴射出小錐在場地架起鋼絲網時，自己就在思考，這威力實際上是足以對人殺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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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內聲音咻咻地響，鋼絲甩動，樂紹把小錐收回了手臂的裝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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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作『萬仞先登雲錨』，是劉司令親自設計，很厲害的武器啊。」樂紹幽幽地介紹起了手上的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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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他動手一拉，將原本約是下臂長度的裝置拉長，現在覆蓋到了整隻手臂，側邊也彈出了一雙短刃，舉起手，不急不徐地做出瞄準的動作。「沒想到你能臨場領悟出氣動銃的原理，真不容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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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來了，傅升！」左慈疾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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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用上那招了。」自己屏息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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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為上。」左慈再次叮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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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力而為。」自己緊握異歸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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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刃狀的氣盾瞬間覆蓋著钂尖與月牙，足下白漪一振，騰越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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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干擾瞄準？空中的活靶，正好一著定音！」樂紹舉起雙手，左右波次，全彈發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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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次巨響，迎面而來的十枚尖錐，牽連著紫氣構成的光絲，在氣流之中不規則地轉動著軌跡，但卻又集中向了一個區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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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隨著骨頭被撞斷的聲音，溢出了白色參雜紅色的光化血沫，賤到了自己的臉上，十根尖錐錯失了兩根，兩根被保護頭部的钂勾下，而剩餘的六根，全都扎穿在左手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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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漪紋從傷口不停散出，對於骨頭被打碎刺穿的傷害而言，更不能說是痛，只是仍然難受，而結果而言，總是撐了下來，沒有發生漪爆，自己還能繼續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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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之所以跳起來，是因為在地面上可以穩定瞄準的情形下，樂紹可能會採用瞄準不同地方的輪番射擊，但在快速瞄準空中目標時，更高機率同時朝著要害齊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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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順著旋勢，以钂上的月牙勾住手臂上的光絲，併同著原本就用钂勾到的剩餘光絲，捲著絲線轉身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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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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钂刃上白色微光的薄刃，切斷了作為氣盾時，擁有最強防禦力的紫氣所構成的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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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麼事？」樂紹驚地退了一步，雙手竟成守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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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樂劭終於露出破綻，自己發力彈射而出，瞬間近身，儘管現在只有一手好使，但被斬斷光絲的登雲錨，瞬間從遠兵器變回了短兵器，自己手上的長钂終於佔取了長度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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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刺，樂紹仍憑藉自身的武藝擋了下來，並反手用登雲錨本體的側刃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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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反擊並不單純，自己是把氣薄覆在了钂刃上，所以才能夠切斷紫氣，因此這一次反擊，除了攻向只靠一手持著長兵器而難以防護的中路，更是逼得氣盾調回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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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除了紫光武術士有餘力開啟第二個氣盾之外，一人只有開啟一個氣盾的力量，這正是神武術士間的攻防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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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地一聲，自己無奈使用氣盾防護中路，此時氣盾數二對零，樂紹搶回了主動權，並準備用另一隻手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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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手了！正當自己如此想時，樂紹卻反向作了格擋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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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眼睛餘光收覽著大量戰場資訊的資深武將，自己內縮轉身的動作被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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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自打去的钂尾被擋了下來。自己在钂尾包覆了白色氣光的钂尾，擁有簡易擊打型兵器的力量，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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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地一聲，樂紹用手臂架下钂桿之處，阻止凝聚白氣的尾端重擊身體，雖然一部分的钂桿打在手臂上，但並沒有多少威力。樂紹見敵方武器近身，隨即抓向钂桿，試圖奪取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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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但樂紹一驚，他發現竟然抓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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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钂桿被抽走，而是抓錯了地方而沒抓到。身為資深的神武術士，對於肢體的掌控是再精準不過的，甚至被神異術命中之後，還可以透過主動增調力道來恢復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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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難不成這是什麼特殊的槍法嗎，眼前的樂紹，只能這樣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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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次2.10.5：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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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煉前夜的事情浮上了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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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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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甫哼起了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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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喜歡哼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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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一次清楚地聽見蘿甫哼這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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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家常常哼歌的呢，都是這一首歌……。升升躲在欄桿上面偷看的時候應該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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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遠了，聽不清楚。等等，原來都被妳看到了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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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看到的呢，但是從符陣可以感知到升升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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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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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姆……升升好像是我家的朋友裡最不瞭解我家的呢。」蘿甫一言，令人在意，不禁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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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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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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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甫湊到了身邊，可以感覺到肩膀就挨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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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升是我家的朋友，是紙叔的朋友，是百合姊的朋友，是梓帰姊姊的朋友，因為是朋友，所以才要瞭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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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活潑的語調說著似乎是很正確的大道理，隨即，她換成了空冷的語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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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升散發著不安的味道，有沒有我家可以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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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是什麼感覺呢？試煉的前夕。不只一次這麼想起，自己是多平凡的一個人，一早起床，做好早飯，熟悉地上學，認真地聽課以免期中考不及格，找個理由抓小重做些事情用來混過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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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小說的情節，主角穿越到另一個世界完成豐功偉業的熱血套路，起初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應該是有一種興奮的感覺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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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全沒有辦法這麼想，左慈一開始交付的任務，還有真實面臨異鄉的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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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糟糕的是，平凡的自己，在原本的世界雖不是什麼軟弱、一事難成的人，但在這個稱為「天朝」的世界裡，卻沒有任何一件可以讓自己有信心克服眼前敵人的資本，即使是一節課堂都是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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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只是「蘿甫好可愛」的誘惑讓自己走到這一步，當初如何努力打敗龍娘的，那動機好像漸漸平淡了過去。抱持著的那一絲僥倖，也被伏齡和徐獻給打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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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和自己所想的不一樣的是，蘿甫並不只是可愛而已，而是答應一起去看花，去看這個世界的「朋友」。她沒有說錯，該去好好地看一看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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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不安，來自於好想要打贏明日的對手，而不是倚靠郭紙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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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夠超越和伏齡徐獻對戰時的自己，堂堂正正的對抗與他們同級別的對手，那麼就有能力和蘿甫一起探索這個大到莫名其妙的學院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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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不安嗎？不，自己願稱之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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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好想贏，我怕等一下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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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樣，我家幫升升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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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甫跳起來，雙手擴在嘴邊，大聲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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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大人！讓升升加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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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樣啦，那麼大聲我更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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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這樣嗎？」蘿甫調皮地笑道。「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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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甫足下紫漪一振，那猶如小朋友郊遊前夜的躁動全失，睡意傾身而來，自己中了蘿甫符術，瞬間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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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時躁動感就在眼前的一刻，全部湧回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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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是打倒了樂術嗎，心中還殘留著一些疑惑感。方才是接下了樂紹的攻擊嗎？心中仍然覺得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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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切都是自己的努力吧，是僥倖嗎？面對龍娘的時候，也是很努力很努力才能辦到的吧，是由多少幸運累積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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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狀況，已經無法知道是不是僥倖了，自己所盤算的一舉一動，都逐漸的實現，只有「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成功了」，卻不是「覺得不能成功，但竟然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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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紹的目光游向眼角，他無法理解造成他失手的原因，說明著自己的勝利就在眼前，強大的興奮感讓心跳瞬間加速，就像是期中考一般，成敗在此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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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钂前槊，樂紹下意識地收回手臂架擋，但钂尖卻與他的登雲錨相錯而過，他再次失手，钂尖直取護心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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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紹的再次失手，讓他來不及展開任何氣盾，異歸洪流钂把胸鎧刺了半穿，隨後凝氣從钂尖貫出的氣刃，將鎧甲的碎片炸地紛飛，樂紹在一陣漪爆之中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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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擊，將會顯露鋒芒，如同闇夜中的一道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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