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蝶的幸蝠 - 22-2　掌握《秘密》之人（下）

　　「所有需求？」赤色的雙眼微瞇，雨恆意味深長地盯著道巧的臉。

　　終於能和美人四目相交，道巧像是觸了電那般興奮地發抖，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他緊握置於胸前的右手，將其貼緊胸膛希望能擋住快要跳出身體的心臟。

　　「是的，無論是怎麼樣的要求，只要能待在美麗的您身邊服侍您！」

　　對於令使過於踰矩的發言，一直站在雨恆背後的白色騎士動了起來，那是一位面具上寫著充滿美感的金色「憧」字的無面者，由於完全隱藏了自身的氣息，道巧甚至把他當作裝飾用的鎧甲，一點也沒想到這竟然是真人！

　　也不能怪道巧沒注意這潛伏的殺機，畢竟無面者不該能聽懂人族語，儘管道巧的發言內容油膩了點，但語氣依舊很是恭敬，理論上不該惹來殺生之禍。

　　金階無面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近了十來尺的距離，抽出了那柄金色的單手劍，欲將反應不及的道巧給劈成兩半！只剩殘影的長劍卻驟然而止，硬是停在了離頭皮還有幾寸的距離。

　　相當然爾，是雨恆制止了無面者的殺戮。她舉起了手示意無面者停下，而背對她的無面者竟然也毫無時間差地遵守了命令，就像是整個房間都在他的感知範圍一樣。

　　道巧這時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正要因恐懼而嚇尿時，情緒又再度被雨恆那帶有磁性的平穩聲音給安撫。

　　「憧理，沒事的，回去紅玲旁邊。」

　　聞言，那無面者將長劍收回腰際，一個踏步就瞬移到了原先的位置，站得直挺挺的。

　　「金階的⋯⋯無面者？」道巧從沒看過只存在傳說中的最高位階無面者，沒想到金階無面者能擁有自己真正的名字，而不用把位階的顏色當名來用。

　　「對呦，我很喜歡乖巧的孩子呢，你也會聽我的話嗎？」

　　「這、這是當然！我願意⋯⋯」

　　話還沒說完，雨恆就打斷了他：「那接下來，你只能回答『是』，不能忤逆我。」

　　「咦？為什麼？」

　　「這麼快就不乖了嗎？呵，男人。」

　　「請再給我一次機會。」道巧在地面的紅毯上跪拜，這地毯明明不新卻一塵不染，但他無心思考這些，只把心力全放在擺出更低的姿態上。

　　為了美好的未來，求這一次又如何？只要能成為陛下的男人，到時在床上苦苦哀求的是誰還不好說呢。

　　「行吧，但沒有下一次了。」她出聲示意道巧抬頭看自己，於是兩人便四目相交，他含情脈脈，而她眼中無笑意，皮笑肉不笑地道：「百合香家應該還沒替你安排婚事吧？」

　　「是！」道巧心中大喜，腦中反覆幻想著自己一步登天後看見的美景。

　　「很好，那我們來談心好讓我更了解你。你也覺得下城人很低賤嗎？」

　　「是！是！」

　　「你覺得無面者們只是用完即丟的道具，其人員的損失連報備的需要都沒有？」

　　「是！咦⋯⋯」意亂情迷的道巧就像爛醉如泥的醉漢試圖走直線那般，腦中的理智警告著他狀況有些不對，但他就是沒法組織語言進行辯解。

　　「你沒有下一次機會囉，記得嗎？」

　　「士識市，試事，是式室！」道巧渾身顫抖，像是全身性癲癇大發作那樣，翻著白眼咬緊牙關，不停地抖動。

　　沒過幾星殞，他滿臉通紅，閉著嘴不斷喊著不成聲的「是」，卻只能發出像在噴氣那樣的聲音。

　　「乖，你肯定很羨慕芷家系那蟾蜍吧，我給個讓你能把他踩在腳底的工作好不？」

　　「是是是是⋯⋯」聽到這話，腦子已經不再屬於自己的道巧，霎時回復了被重新定義的正常，他佈滿血絲的雙眼彷彿能噴出欲望的火光，不停地點頭重覆著肯定的回答。

　　「想要工作？學肥肥獸的叫聲來取悅我，沒我的許可別停。」

　　「是是、是是！是是是！」

　　「呵呵，哪有叫聲這麼奇葩的肥肥獸，妳說是吧憧理？」

　　「是的姊姊大人。肥肥獸雖然奇醜無比，又跟這男人一樣沒用，連肉都沒有生物願意食用，但好歹叫聲比這可愛多了。」

　　「我就知道妹妹妳懂我。紅玲，能幫我把《秘密》抱過來嗎？」

　　與被喚作憧理的金階無面者站位相對，守在雨恆另一邊身後的赤髮無面者少女聞言便無聲地走向一旁的書櫃。她依照順序抽出五本書後將櫃子推到一旁，再從另外在隱藏的書櫃中抽出三本書後把書櫃給推開，最後自被隱藏書櫃給蓋住的防潮櫃裡抱出了一本有她上半身這麼大的厚重黑書，身高低於女性平均值的她，輕鬆寫意地將這足足有二十公斤的傳說級神器給抱到了雨恆的身旁。

　　在這期間，沒人理會負責作為背景音樂的道巧那鬼哭神嚎般的叫聲，也不會有人替他問「為何無面者會說人族語？」這種在場的人都知曉答案的問題。

　　「好了，連樂器都當不好的你可以自由發言了。這些資料你拿去，把我那無能父親留下的膿瘡給排乾淨吧。」

　　「遵命，陛下。」轉瞬間不再亂叫、抽搐的面頰回歸普通表情的道巧迅速地起了身，恭敬地從雨恆手中接過厚重的一疊紙張。

　　「心無雜念的感覺如何，像不像重獲新生？」

　　「支配蝶術，一試成主顧！」他浮誇地讚頌著被支配的美好。

　　「那真是太好了呢，我們有相同的愛好。」雨恆合掌，嫣然一笑。

　　「是！」道巧精神抖擻地回應後，便雀躍地轉身離開。

　　目送完全成為人偶的道巧闔上門，身穿一襲黑色禮服的浴血女王便滿意地翻開了那本厚重的《秘密》。皮革製的封面一被掀起，空白的內頁頓時像躍出水面的飛魚那般在空中畫出美麗的弧線，飛快地自動翻著頁，而純黑的墨汁則從一旁打開的墨水瓶中噴發，吸附在每一頁上頭。

　　「那麼，今天我們能一睹誰的秘密呢？」女王露出了壞心眼的笑容，開始以一目十行的速度翻閱，並用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將內容給牢牢記在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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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堡之下那幽深的地底裡，散發腐臭味的地牢空蕩蕩的，只剩幾個近期因走私毒品而被捕的犯人們仍留有一口氣，他們的舌頭無一例外地被釘在木板上頭，只能張著嘴任口水滴落地面，發出無法穿透天花板，更別提抵達數十層之上的女王耳裡的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