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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一路到早上,吊完了一整瓶點滴後,梁一睿才送胡欣妤和梁舒婷回到金山的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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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夜沒睡,三人在沙發上小作休息,但是梁一睿和梁舒婷都沒怎麼睡,兩個大個子在沙發上蜷縮成各種姿態,卻都各懷心事,輾轉反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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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為連夜照顧胡欣妤還是挺累的,梁舒婷一閉眼就不知道睡了多久,睜開眼後天光微微亮起,她感覺到梁一睿那邊有點動靜,仔細一看,他正在看手機的時間顯示,梁舒婷忍不住問:「怎麼了?你沒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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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滿眼的血絲,果然是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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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吧?」梁舒婷忍不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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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頭,卻回答不出來,梁舒婷好難過,想要拍拍他的手,但他卻下意識的躲避了。「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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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知道不是你的問題。」他站起了身子,卻是幾乎搖搖欲墜,「你先陪她休息幾天,我回去收拾東西,把你的行李都打包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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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梁舒婷慌張的不知所措,說出口的阿釣聲音也嘶啞著,「所以我……我不能再去你那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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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梁一睿點頭,抓起桌上的東西頭也不回的離開,「你要保重……好好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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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梁舒婷看著他就這麼走了,只好起身追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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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還是盈盈天光,朗朗晨曦,看起來也不過七八點,看來他們也沒睡幾個小時,梁一睿如果一夜沒睡,一定更疲累了。他快步下樓,海風吹亂了他的頭髮,吹得他衣擺揚起,梁舒婷這才發現他沒有穿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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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主任!梁主任等等我!」梁舒婷怕吵醒樓上的胡欣妤,壓低了嗓音小聲喊著他的名字,但是梁一睿卻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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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快步跟上前,想要阻止他走,梁一睿橫跨了馬路取車,而梁舒婷也不顧一切的跟著,幸好清晨的路上沒有太多車,在他開門之前,她握住了梁一睿的手,「梁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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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抬起頭,卻是滿眼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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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就很難過,為什麼還要這樣犧牲自己?為什麼忍氣吞聲?為什麼去成全這一場根本不算是愛情的感情呢?」梁舒婷開口,聲音也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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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想到這件事情對梁一睿來說的打擊會這麼嚴重,但卻沒想過會這樣看見他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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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出生以來,梁舒婷從未看過爸爸哭,就連爺爺過世,爸爸也一滴淚都沒掉過,她以為爸爸是天生就堅強冷漠,以為天塌下來,爸爸也不會喊一聲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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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怎麼知道欣妤和阿釣的感情不是真的愛情?」梁一睿微微顫抖的回答,「或許從一開始介入的就是我,或許這麼多年來,就不該答應要再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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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舒婷在知道兩人的關係後反覆的看過日記,阿釣的一字一句都在寫關於梁一睿的事情,雖然不直接寫出思念,卻反覆在回憶高中時期的美好,他絕對不是對梁一睿沒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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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真的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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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經證明了我在他心中根本沒有重量,也好。」但是梁一睿沒有聽進他的話,「就當作我從未來過……」梁一睿甩開他的手,打開了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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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呢?」梁舒婷慌亂的結巴起來,「你不管我了嗎?難道你不怕……我直接逃走……不管這些事情也沒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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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梁一睿到底有沒有在聽,關上了車門,他清俊的面容陰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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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主任!……」梁舒婷很害怕他真的丟下她,忍不住哭了起來,「你不可以丟下我自己離開啊!在這個世界我只有你一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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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梁一睿只是緊緊的皺著眉頭,一句話也沒回,然後猶豫了半晌後,終於發動了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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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主任……」見他發動車子,梁舒婷更是眼淚不止,「你別走!你別丟下我一個人啊……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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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揚長而去,梁舒婷一個人坐在停車場的地上,忍不住嚎啕大哭。「我是你的女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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