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咁的，我是喪屍 - 十八、捕魚

我和阿根都要接受基本訓練，有饑餓和日光抵抗訓練，也有躲避人類武器訓練。這種新的生活方式相比自由自在的野外生活辛苦，但有一大班同伴一起生活，糧食又有保障，算是有得有失。整體感覺是不錯，至少我沒覺得不開心。

空閒時間，我會找阿根去河邊，教他捕魚。

阿根像隻狗般在河裡跳來跳去，每次都這樣，我明明是來教他狩獵，他卻以為媽媽帶他來玩。

他的動靜太大，總是一下水就把所有魚嚇跑。

「你看著媽媽怎麼下水！」我叫他在岸邊先觀察我怎麼慢動作下水，盡量放輕手腳，不要驚動獵物。

「明白嗎？」

「根呀！」

「那你試一次吧。」

他退了幾步助跑，一躍而下，屁股直撞在水中爆出大量水花︰「根呀！！！」

魚又全都游走了，我還全身都是水。

阿根著著我大笑。我真的很好奇以阿根的智商怎麼完成二等兵訓練。

某天我去偷看二等兵的訓練，原來前線士兵只需要做好前撲、閃避之類的簡單動物性動作，加上訓練期間大家都不苟言笑，阿根就自然配合大隊不會搗亂。

「你就只會欺負我！」

「根呀！媽媽不同！」

阿根睿完就抱抱我，我心軟下來又得裝出嚴厲的樣子︰「喂！我還是要教你怎麼捕魚啊。」

「根呀！」

「不要助跑。」

「根呀！」

「那你下水去讓我看看。」

「根！」他垂直跳起，凌空翻騰三周半，全身橫著撞入河中，啪的一聲，像一隻大手掌拍在水面上般。

「唉……魚又跑光了……」真是拿他沒辦法。

然後阿根在水中坐起來，雙手抓住兩條魚︰「抓到啦根！」

這樣也算是抓到喇……

我和阿根一有空就去河邊捕魚，時間長了大家都知道到哪裡能找到我們兩個。

「你教他捕魚，有什麼意義？」

花華完成某次任務後，坐在樹上觀察我們的互動，看了好久後這樣開我。

「這裡有足夠的食物，為什麼要捕魚？」

「意義嗎……有什麼意義呢？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爸爸這樣教過我，我也想把捕魚教給我的兒子，我也想阿根之後會教他的兒子，傳承下去。」

「傳承……傳承又有什麼意義？」

「也許是……不要忘記？」

花華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爸爸！來玩！」阿根想叫花華一起玩，爬往樹上，但爬到一半，花華就跳回地面︰「不玩。」她回頭就走。

阿根呆望了花華的背影一會兒，之後轉向我︰「媽媽！來玩！」

然後我就學會了爬樹。

我和阿根的主要娛樂都是捕魚和爬樹，有時累了就躺在草地上看星星。

「媽媽說過，有人類相信他們死後會變成星星。」我向阿根說著媽媽告訴我的話，我們兩個都是死了人類，但我們卻是喪屍，不是星星。

「為什麼人類願意相信這些毫無根據的說法呢？」

「根啊。」

夜幕上的星光一閃一閃，我也不覺得它們像死去的人類。

「因為如果是真的，就會覺得溫暖。」有人從後面搭話，是大將軍。

「但並不是真的啊。」

「根啊。」

「對，所以只是自欺欺人。世界上的現象只是現象，物件也只是物件，只有人類才會為事物添加一些無聊的意義。」大將軍看向天空︰「但如果可以得到慰藉，無聊又如何呢？」

我覺得這句話背後可能有個故事。

「你相信嗎？」

「嘿，信。很矛盾吧？」

「可是你也知道不是真的啊。」

「根啊。」

大將軍一笑︰「這就是重點了。我明知道不是真的，也選擇相信。你們沒經歷過不會懂。」2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kXkhCEC3l
我和阿根面面相覤，也不懂大將軍的真正意思。他的視線自星空移往我們身上︰「好了，我來是通知你們，明天晚上我們會向南面一個有千幾人的小鎮發動攻擊。你們各自都好好準備吧，身體上和心理上。」

「明白。」

「根呀。」

我舉手發問︰「大將軍，請問喪屍和人類的戰爭要打到什麼時候？」

「要麼人類消滅我們，要麼我們殺光人類，那時就會完了。」

「其實你為什麼想殺光人類？」這個問題困擾了我多時，現在跟大將軍相處的時間比較長了才敢問出口︰「你每次提到人類，語氣都跟我不同。」

他的聲線帶有怒火和憎恨，除了剛剛那次沒有之外，每次提到人類也讓我感覺他恨不得馬上就殺光他們。

大將軍想殺人類，不是為了生存，不是自然法則。他對人類有著深不見底的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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