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巴斯的診斷 - 第七章開始進行的（1）小紙包

理斯刻意晚了幾分鐘到廚房，他不想有機會和主廚獨處，那實在太尷尬了。今天不像平常目的性的公事公辦，可以擺著「工作」的冰冷態度面對——理斯總是冰冷地請廚師重做賽尼爾的餐點。

雖然今天也是「工作」，但越過廚師，自己在廚師的地盤上展現小小的伎倆，理斯感到不自在。

遲到不好，但理斯覺得辛多尼斯不會為此生氣。

推開廚房的門，辛多尼斯在和主廚聊天，氣氛熱絡，理斯鬆了口氣，這也許是對方擅長的事。

「食材我已經準備好了，按照你給的清單。」辛多尼斯說。

「好。」

理斯看到麵粉袋前，辛多尼斯的玻璃罐。

「先做不加沙子的版本。」

理斯將奶油和糖攪打至發泡，分次倒入雞蛋均勻混合，再加入馬鈴薯切片和一點磨碎的檸檬果皮。

辛多尼斯認得馬鈴薯，只不過麥斯好像都是用馬鈴薯粉。

在辛多尼斯眼裡，做料理就是不停往鍋子加東西、攪拌、加東西。

「接下來就是不停攪拌，攪到完全混合……」理斯不帶力氣地說。

「我可以試試嗎？」

辛多尼斯接過拌勺，反覆和著淡黃色的麵糊。

他的周圍沒有孩子，因為這裡是掌管全宮邸伙食的廚房，危險的爐臺和刀，不是孩子能在裡面隨意玩耍，列夫他們便暫時交給僱員照顧。

他們把蛋糕麵糊送進烤爐，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

「你知道愛菲戰嗎？」辛多尼斯突然提問。

理斯皺了皺眉，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辛多尼斯腰部往後靠上桌子，垂下眼神開口：「我那時候迷迷糊糊就上了戰場，只知道要拿著槍瞄準敵人，子彈射穿菲貝人腦袋時，大家都在歡呼，稱讚我做的很好。就這樣一個又一個菲貝士兵被我殺死，我卻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沒有去參與戰爭，同樣身為愛巴斯人，不知道你承受了什麼，我很遺憾不能同理你的感受。」

「醫生你知道愛菲戰為什麼開打嗎？」

戰爭期間，理斯一直待在宮邸裡，只知道大略情況，其餘一概不知，他一向對那種事情沒興趣。

「我不是很清楚，但我可以借相關的書給你……我現在就去拿，你等會兒。」

理斯印象宮邸的書庫裡有幾本關於愛菲戰的書。

「來，這些都是。」理斯回到廚房，把一大疊書放到桌上。

「像是這本是其他城邦的將軍寫的……」理斯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攤開裡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字。

辛多尼斯離開學校後就沒認真看過書了，他面帶苦澀地收下禮物。

沙質蛋糕成功出爐，他們把長方形的蛋糕切成數片，當場辛多尼斯和理斯各吃一片，留給提供廚房的廚師一大塊，剩下都給辛多尼斯。

理斯帶著兩片蛋糕回到自己房間，拉開書桌抽屜裡面放滿一捆捆的信，這些都是先前和禿頭醫生來往的信件，他從其中一個信封袋倒出數個紙折成、類似三角帽的小紙包。

他拿出紙筆，捏著拇指大的紙包，記錄今天的時間日期。

理斯拆開紙包，把小三角攤成方形，把其中兩角稍微對折，讓中心的粉末集中。

他把其中一盤蛋糕上的奶油挖開一點，讓粉末落上、融化，重新用湯匙在表面旋轉，勾起漂亮的尖端。

理斯再次端起兩盤蛋糕到賽尼爾房間，正巧看到巴頓捧著尿壺正背對他。

巴頓聽到開門聲轉過頭來：「你回來啦，你手上的是點心嗎？」

「這盤是給你的，砂質蛋糕。」理斯把盤子放到桌上。

「賽尼爾，你要吃嗎？」

輪椅上的賽尼爾已經穿好褲子，理斯說完話約過幾秒才緩慢地開口說好。

理斯把賽尼爾推到桌邊，放上湯匙，把有鮮奶油的蛋糕推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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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你來了啊！」

宮邸附設牧場的飼養員拉維和理斯打招呼。

「今天也麻煩你了，混在草裡面就可以了。」理斯遞給拉維一個小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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