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巴斯的診斷 - 受害者（2）冷靜的水

提爾迅速熄滅油燈，讓馬車融進黑暗裡，提爾和希爾克都沒有出聲，靜謐中只剩蟲鳴。

剛剛的槍聲是專門鎖定愛巴斯商人的盜賊，他們看準愛巴斯外出一週限制，會刻意阻擋愛巴斯商人趕路。

希爾克朝提爾點點頭，提爾拿起獵槍跳下馬車。

提爾對著夜空鳴兩槍，這是商人與盜賊間的暗號，代表商人在交易市場時已經繳過金幣。

希爾克確認馬的狀況，點起油燈再度出發，帳篷的破洞要留著，代表已經經過檢查。

剛起步不久，帳篷左上又被打出一個破洞。

接手駕駛位的提爾疑惑地轉頭看向希爾克，這是第一次一夜裡被連開兩槍。

「你有繳錢嗎？」希爾克問。

「有，我確實交到他們手上。」

「他們是耳聾了嗎？」希爾克氣沖沖地再對夜色鳴兩聲。

天明，邊境士兵看著他們的貿易許可證，冰冷地開口：「你們慢了，早上九點就要回來，現在已經九點一分了。」

「等一下，上次說可以緩十分鐘沒關係。」

「上次？誰跟你說的。」

「呃……戴帽子、穿制服那一個，是那一個！」希爾克指向遠處身形豐腴的士兵。

「他是他，我是我。」消瘦的士兵快速翻開小冊子，「希爾克，這是第二次了，貨物要全數扣押，你還要跟我走。」

「走去哪？」

「監獄，關三天。」

士兵撇了一眼提爾，「你不用，我只管許可證上的人。」

士兵拽過希爾克，「走了。」

「等我一下。」希爾克摸遍自己衣服口袋，掏出僅剩的五枚硬幣。

「對、對不起，剩下這些了，買點吃的回去給你弟弟，說我去拿貨，很快就會回來了。」

提爾還沒反應過來，硬幣從乾扁的手指滑落，在地面上旋轉。

希爾克被帶走，士兵們開始搬走馬車上的布料，這是他們這個月最後一趟，沒了布料就不能到市場上賣錢，沒有收入。

購買布料的成本、盜賊的通行費、貨車的修繕、飼養馬匹、一家人的生活……都壓在這一趟貨物上，上一次遲到被罰款，錢就所剩不多，海米爾為了一次賺回來，選了品質好的布料想在市場談到好價錢，而這一切都因為多的那一分鐘而泡湯。

「這誰的車，快移走！後面還有人要進來！」

提爾蹲下來撿起印有創始城主肖像的硬幣攢在手心裡。

「對不起，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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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城主的發表會上，提爾說：「這件事雖然已經過去，但未來還是會不斷發生。愛巴斯的邊境管理一直沒有受到太多關注，我的案例並不是少數，有許多和我一樣的商人因為嚴厲、不統一的規定而無法維持生計，四處奔波卻換來孩子餓得無法入眠，努力工作卻得不到應有的保障。

我沒有讀太多書，不清楚政治法律，我只是發現愛巴斯需要改進的地方，讓人民們注意到有件不合理的事正在發生，謝謝大家。」

提爾深深地一鞠躬，一兩個稀落的鼓掌喚醒聽得入迷的觀眾，提爾在響亮的掌聲下走下臺。

他根本不知道聽眾的反應如何，他從頭到尾都看著遙遠的彼方，深怕一和觀眾對視就會出錯。

「你剛剛超帥氣的！選你替我們發聲果然是對的。」

「提爾我真為你感到驕傲！我都聽過一百次了，但還是覺得很感動！你真的說得太好了！」

「提爾辛苦你了，要喝水嗎？」

同為商人組織的成員帶來正面評價，提爾鬆口氣。他在空位坐下，想接下來好好聆聽其他候選人的發表。

「提爾！提爾！」奧莉從人群中擠過來。

「希爾克！希爾克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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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番發表後，最後輪到到人民決定，他們在長方形的紙條上寫上候選人的名字，再投到臺上的木箱內。

弗拉卡朝木箱小開口丟入紙條，心中升起有種莫名的愉悅感，讓他遺憾選票只能投一次。

排隊人龍結束，工作人員拆開木箱子，開始一張張唱名、計票。

「娜布蘇一票！」

「提爾一票！」

「娜布蘇一票！」

「弗拉卡一票！」

候選人們站在臺下等候結果，有個老女人拉了拉娜布蘇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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