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巴斯的診斷 - 開始進行的（3）切片蘑菇

槍管並沒有射出讓她致命的彈藥，碧耶絲無力的跪坐在地，不停地喊著瑞摩斯的名字。

「城主。」七九三跟著蹲下來，拿出剛剛被貝勒拒絕的報告書，「這是有關愛巴斯的近況，請您詳閱。」

碧耶絲隨意地翻閱，最終停在其中一頁，「你知道是誰讓我們這麼痛苦嗎？」

七九三離開宮邸，衣服領口還卡著濃湯裡的蘑菇片，他漫步在菲貝的街道上。

多年前，碧耶絲積極興建的公共建築，戰後無人管理，任風沙侵蝕。碧耶絲驕傲的礦場因為與愛巴斯簽訂條約，那些全都屬於愛巴斯，但愛巴斯對此沒有作為，礦坑不是自然坍方，就是出入口被封鎖。

七九三想起愛菲戰的菲貝。

起初，愛菲戰由碧耶絲負責率領軍隊，距離戰爭結束前幾周，碧耶絲收到瑞摩斯在戰場上失蹤的消息，甚至傳有人看到瑞摩斯出現在愛巴斯的軍隊裡，碧耶絲發瘋似的開始找自己兒子，戰爭的事便落在貝勒身上。

但貝勒完全不懂軍事，他看不懂碧耶絲的計畫、無法理解專業用語，碧耶絲離開菲貝去找瑞摩斯，菲貝死馬當活馬醫，亂七八糟地指揮隊伍。

不料，愛巴斯的軍隊沒有按照約定停止，直到第三年傳來瑞摩斯的死訊，崩潰的碧耶絲宣布投降，和愛巴斯簽下不平等條約，其中兩項就是強制解散軍隊、轉移礦場所有權。

在愛巴斯宮邸裡，代表簽署的貝勒看了碧耶絲一眼，一旦同意這條約，代表碧耶絲多年來所做的一切會瞬間化成泡影。

站在貝勒旁邊，碧耶絲一動也不動，她整個人好像籠罩在深沉的陰影裡。

碧耶絲受到戰敗與亡兒的雙重打擊，從此鬱鬱寡歡，成天窩在瑞摩斯的房間裡，直到現在。

貝勒沒有表示過什麼，他回到菲貝城主的辦公室，試圖從碧耶絲留下的治理方針裡，加以刪減填補，模糊不清地經營城邦。

戰後雖強制解散軍隊，但七九三等少數較親近菲貝中央的軍人被偷偷留下。

「你去愛巴斯吧，帶點賽尼爾的消息回來。」

貝勒撐著沉重的頭，對七九三說。

「瑞摩斯一定還活著，拜託你，拜託你去幫我找瑞摩斯回來……」

碧耶絲含著淚扯著七九三的衣服說。

七九三從回憶裡抬起頭，看著天空，替自己的步槍裝回子彈，慢慢地走進森林裡。

愛巴斯宮邸，辛多尼斯翻閱向理斯借的書，內容各式各樣，從三年間的軍隊編制到各地專家學者的十週年戰後談，毫無保留地全都寫了出來，但這些都不是辛多尼斯想知道的。

辛多尼斯趁著孩子們坐在餐廳吃飯，有人可以幫忙看管，他想把書還給理斯。

「醫生！」辛多尼斯叫住走廊上的理斯。

「我看完了謝謝，請問這些要拿去……」

辛多尼斯止住話語，他意識到自己選到不好的時機。

理斯一手端著食物，一手抱著棉被。他回過身來，壓眉邊走邊說道：「那些書放……」

虛掩的臥房傳來打翻聲，接著是一陣賽尼爾費力又刺耳的咳嗽，劇烈摩擦著喉嚨，力道之大，彷彿要把臟器都咳出來似的。

理斯本就不太好的臉色一下轉為憤怒，他咬著牙用最後一點耐心和辛多尼斯交代書的處置，接著又立刻奔進賽尼爾房裡。

「剛剛不是告訴你吃慢點。」

「嘔——咳！咳！」

愛巴斯宮邸的另一邊，會議廳裡梅妮大聲說：「以上是當天與菲貝簽約的流程，明天要做最後的討論，有什麼意見明天全部帶過來，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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