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怪契約 - 38.發現

「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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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衝到警車附近，猛力拍打窗戶，希望佩心能注意到我，只是她低著頭一動也不動，宛如正在冬眠的松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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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小子他媽誰啊？滾！阿杰，快上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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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警奔上前，將我頭粗暴地按在玻璃上，另一手則制伏住我的雙臂，語氣兇狠地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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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我是特種官，你們沒資格逮捕我！車裡的人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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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算個屁！老實點！唔啊！？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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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還不及將我銬上，我便感受到身後重量一輕，轉身望去，只見楊妤蓁的背後竄出觸手，捲起他的腰際，高舉於半空。和之前不同的是，她眼神不像那時充斥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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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是真的，我們等等就拿出證件，也請先放出車裡那位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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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拜託快放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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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落，妤蓁就輕輕把員警放在地上，而後解除觸手的鬆綁。員警則小跑步至車前打開車門，拉佩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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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證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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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皮包取出證件，丟給一旁警察們後，快步走到佩心眼前，握起她冷冰冰的雙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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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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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頭不語，豆大般的淚珠也在此刻滴落，沾在我的手中。我輕輕抱住她，撫觸其柔順的秀髮，欲平復那紊亂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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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她也是特種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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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員遞還我證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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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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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學校殺人了，死傷人數多達二十六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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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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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一定是被陷害了！佩心不可能會做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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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我不禁將這小小的身板抱得更緊，可她卻將我推開，雙腿逕自癱軟，跪倒於大我身前。在場眾人無不愣住，皆為佩心的舉止感到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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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人陷害我。都是我……拿起刀殺了大家……都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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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欲哭無淚的佩心，我除內心發著陣痛外，腦海中也開始思考到底該如何收拾殘局、到底該如何向竹間，以及社會大眾交代這場慘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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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心根本沒理由殺人，一定是有遭到洗腦或是威脅，她才會做出此番舉動，而……這會是誰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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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能想到的是道士、千里眼精怪和黑道三者其中之一，只不過黑道的事情已被竹間處理得告一段落，所以可能性不高；千里眼精怪則大概會為了找樂子，命令佩心幹一些鳥事；至於道士們嘛……，我覺得他們會為了騙取目標上鉤，害佩心落入危險，方便取走我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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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把佩心帶回特種官分部，並跟竹間討論該如何處理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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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之後懲處等程序，與現場善後就交給我們特種官來處理，你們能先下班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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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於我口中淌出，警員們紛紛摘下帽子，對我鞠躬行禮，並道聲「遵命」後，就各自坐上警車悠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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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其走遠，我便掏出手機，撥通竹間的電話號碼，且同時深呼吸個幾口，思考著要怎樣向他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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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這裡是竹間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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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另一頭在經三秒後接通，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淡然嗓音，於此刻響起在我耳畔邊，我額間因而落下一滴冷汗，心跳驟然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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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林雨廣，吶，竹間，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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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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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心在學校殺人了，傷亡有點慘重。而且還有一羣道士要取我的靈魂，我想這兩件事應該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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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她幹的呀。我知道了。至於道士們的話，我會派人去調查，你們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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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體已經知道事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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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但我早先請人下架報導，並更改消息內容了。剩下的到我辦公室再談，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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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間掛下電話，沒再多說什麼，而從他那出奇地冷靜的語氣來看，我根本無從推斷其情緒，此刻我如坐針氈，心裡滿是「死定了」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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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雨廣前輩，你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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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蓁脫下西裝外套，披在佩心肩上，走來我身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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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找竹間吧。我感覺雙腿都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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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那麼嚴重啦，才死二十六人而已，隨便編一場精怪事故的假象，就能掩蓋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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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見此話，我背脊不由得發涼起來，倘若事情真能這樣簡單敷衍過去，那麼之前的多起精怪攻擊事件，是不是其實都是人為，但皆被以此方式唬弄大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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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役精怪，命令牠們攻擊人類，又或者人類自己發起襲擊，虐殺無辜民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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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精怪自己因飢餓，捕食人類的可能性也蠻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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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知道911事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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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蓁瞪大雙眼，伸出食指指向我鼻尖，貌似欲要透露什麼驚天祕密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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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知道，就是那個精怪襲擊雙子星大樓，造成數千人死亡的事件啊。但現在仍有許多陰謀論指出，這次事件是人為恐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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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謀論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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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說完後續細節，她便赫然打斷我的論述，為此點下句點，令我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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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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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1事件並非是精怪襲擊導致的，事實上，這場悲劇是由一名叫做賓•拉登的恐怖分子一手策劃。他們劫持客機，衝撞雙子星大廈，造成二千九百多人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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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客機？我在網路上倒是有看到幾部911當天飛機衝撞大樓的錄影，但……我一直以為那是後製效果，畢竟政府、學校課本和新聞都否認了恐攻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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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任何事只要運用『精怪』這二字，就可以將真相掩蓋，而大眾也會毫不猶豫去相信，並加深我們對精怪的厭惡，達成情緒操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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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說政府刻意要激起大家仇恨？等等……妳怎麼會知道這些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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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國際的生意，就要知道各國的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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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妤蓁那詭譎的笑靨，起初我這尚沒搞清頭緒的腦袋，也於交談間漸漸瞭解這世界的陰暗面，十分噁心、十分做令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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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要選邊站的話……，我並不想做人類，也不想做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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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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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真是一番商人的言論呢，捷運都想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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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揚起嘴角調侃道，並牽起妹妹的手向捷運站走去，而妤蓁也晃著挑染的馬尾，快步跟上我那從容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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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輩小心被打喔，尤其是你那張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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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裝作生氣的模樣，嘟著嘴朝我肩膀輕捶一拳。如此可愛的動作，使我原先僵硬的面容，轉而發出久違的燦笑，氣氛當即緩和不少，唯獨佩心那陰鬱的神色，仍沒作何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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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乘中華航空公司CI116飛往墨爾本請由A8登機門登機。Passengers on China Airlines flight 116 departing for Melbourne please proceed to gate A8.』

　　同機場的登機廣播響起，不久前正坐在椅上等候的女人及小女孩便站起身，相互牽著手，走往A8登機門，融入排隊的人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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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這次的旅行一定會很愉快呢，妳說對不對啊，小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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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孩仰起頭，盯著一旁眼神渙散的女人問道，為了讓其回過神，她還故意將重音放在“佩”字上，使得女人霎時回到現實，慌亂的彎下腰，注視女孩的雙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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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有何吩咐！？七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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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吶，妳應該還記得我們的目標吧？」

　　面對女孩的問題，穎佩趕緊點點頭，帶著微笑說道：

　　「當然！當然！我……我們到墨爾本後要北上去雪梨，和江島大人見面。」　

　　語畢，七海撫摸穎佩的下巴，直至穎佩的嘴邊，宛如正在誇獎一隻忠狗般，而穎佩也自然地舔舐起七海的指頭。周遭的旅客因她們之間的互動，無不覺得奇異。

　　這女孩正在調教眼前的黑髮美女，簡直是奇觀。

　　「笨狗，快輪到我們驗票了，站起來。」

　　七海踹了眼前的黑髮女一下後罵道，穎佩則收起舌頭，表情淡然地起身望向前方，只見前方排有三名旅客，再等幾分鐘就會輪到她。

　　打擾我和七海大人相處真是令人不爽啊……。

　　「小姐，麻煩請出示機票。」

　　「機票？怎麼可能有。」

　　「欸？」

　　驗票小姐還未搞清楚情況，穎佩就把手放在小姐的右臉上，眼瞳頃刻間泛起紅光道：

　　「《服從》。」　

　　說也奇怪，驗票小姐的目光，在此時變得空洞，好似一隻木偶。她轉過頭忽視她們二人，並為下組客人驗票，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

　　「做的真好啊，我的奴才，上飛機吧，我已經開始期待澳洲的太陽了，哈哈哈哈哈。」

　　「遵命，我的主人。」

　　隨女孩稚嫩的笑聲響起，穎佩她們慢慢走入登機門裡頭，而此景也正好映入遠方人影的眼中…………。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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